哭累的小敬丞很能睡, 渝哥儿和婉姐儿都吃完饭后小甜点,睡了一觉醒了,他还在睡。

一直睡到太阳快落山了,再睡下去晚上睡不着, 会影响发育。

所以谢宁将他抱起来, 竖在怀里拍背背、亲脑门、揪小耳朵、哼曲儿等等, 硬是把小敬丞闹醒了。

“嗯哼哼……”小敬丞起床气,哼哼唧唧。

谢宁抱着他悠了悠,“丞儿, 该吃晚饭了, 饿不饿?”

小敬丞偏了一下脑袋,仔细打量爹爹。

谢宁勾唇微笑。

“哇啊啊啊……”小敬丞又委屈上了,哭声引来了渝哥儿和婉姐儿。

谢宁深吸一口气,还好他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乖乖,爹爹错了, 爹爹不该吼你,你看桌子上是什么呀?”

小敬丞缓了口气, 哭声再高一个度,“哈……啊啊啊……”

“呀……爹爹都聋了。”谢宁抱着他走去桌子前坐下,用筷子撅了一小坨麻团喂到小敬丞嘴边。

“啊啊……啊呜……”小敬丞哭着哭着,一口咬住了筷子。

谢宁哼哼笑,又喂了几口, 等小敬丞被美食安抚住了情绪, 他才教育道:“你不好好吃饭,肚子会饿的咕咕叫,还会痛, 会生病,爹爹多心疼你啊。”

“而且你以为米饭是天上飘下来的吗?那都是农民爷爷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你这样糟蹋肯定是不对的。”

“下次你不吃,你就说不,你不要吐出来,不要打碗,米饭留着爹爹吃。”

小敬丞瞪着大眼睛看爹爹,就学会了一个字,“不!”

谢宁瞪眼,“人家都先会喊爹,你倒好,先喊不。”

小敬丞又不开口了,在爹爹怀里撅着身板,拿小爪爪去抠碗沿。

渝哥儿过来捏了捏他的小爪爪,“丞儿,叫哥哥。”

“嘎!”小敬丞一点儿都不敷衍,算是很认真的学着叫了一声,伤透了谢宁的心……

谢宁让渝哥儿抱着小儿子,看着渝哥儿喂,丞儿吃的喷香,他自己搂着女儿闷笑。

渝哥儿担起教育弟弟的重任,“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啦……”小敬丞小舌头在嘴里抬了抬,“了啊……”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渝哥儿没听懂,但是不妨碍他继续教。

小敬丞嘟嘟小嘴儿,“啊……”

渝哥儿小小年纪,耐心倒是很好,一边喂弟弟麻团,一边继续念诗给弟弟听。

育儿事业,任道而重远。谢宁也被小儿子影响,知道自己是压力太大的缘故,每天起床都跑书房写四个字,勿躁不骄。

好在,他谢宁天生好命,行商这一事也是如此。

七月,谢记商号从胡商手上换来胡萝贝,从海外古墨商人手里换来石瓜,留了一小部分培育种子,其他全数运去西州赈济饥民。

天灾事件,大户世家第一次听说了谢记商号。

……

夏日的早晨,太阳光从纱窗透进来,唤醒了床上的周寂年,他睁眼看了看光线,又闭眼搂紧了身侧的小夫郎。

他被凉爽舒适的感觉包围,眯了一会儿才起床。

谢宁听着动静,也睁开了眼,懒洋洋侧躺着看周寂年穿官服,“我上午带孩子们去全鱼宴二楼,凑个热闹。”

今日是四皇子班师回朝的日子,兵部提早一个月排查了城内的治安,今日街上应该会很热闹。

而且丞儿和婉儿这都十八个月了,谢宁都很少带他们出府。以前渝哥儿这样大的时候,他们在小县城,人少很多,不杂不乱。

如今在京城里,地大人广,车马众多,再就是家大业大,谢宁事务繁忙。

周寂年支持,“你带着石头,我和兵部蒋大人一起迎接。”所以石头留在府里保护他夫郎。

周寂年穿好官服,走去床前,在小夫郎唇角亲了一口,“睡会儿,我走了。”

“唔……”谢宁半阖眼,蹭了蹭枕头,又眯过去了。

周寂年洗漱完,去隔间看女儿。越长大,小敬丞起的越晚了,他已经一个月没陪父亲上朝早起了。

两个小宝贝睡的一脸香甜,婉姐儿背对着哥哥侧躺着,小奶肚鼓鼓的。

周寂年看了两眼,放心出府了。

这回笼觉一直睡到辰时,太阳光已经照到床前了,谢宁才起床。

一大早就听院子里孩子们嘻嘻哈哈的声音,一眼瞧过去,一大两小钻来钻去。

三个孩子今儿都穿着天蓝色的衣裳,蚕丝制成的沙罗料子,透气又凉快,带有丝的光泽很好看。

婉姐儿脑后盘了两个小发髻,额前整齐的刘海,衬的她圆圆的脸蛋,很有福气,天蓝色的小纱裙,衬得她玉雪可爱。

两个可爱的小团子屁颠颠跟在哥哥身后,这里跑那里钻,又是笑又是叫的。

渝哥儿领着弟弟妹妹在回廊跑来跑去,遇到一个木栏,渝哥儿垫了脚跨过去了。

“哈哈哈……呃?”小敬丞收了笑脸,愣愣地看着眼前到他胸口高的木栏,又去看哥哥。

婉姐儿去摸了一下木栏,扭身不打算过去了,扑到奶娘身上要抱抱。

小敬丞是个小犟驴,成天嘴上‘不不不’,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尝试,不许大人上手帮他,他会喊会叫。

谢宁靠着柱子,悄悄看孩子们玩耍,早晨就是要这样活力四射,当锻炼身体了。

渝哥儿回身,拍了拍手,“过来。”

小敬丞蹭两步,小爪爪搭在小木栏上,抿了抿小嘴儿,小脑瓜急速运转想办法。

奶娘已经抱着婉姐儿跨过去了。

“嘎!”小敬丞昂头叫哥哥。

“过来。”渝哥儿又喊他,想看看弟弟会怎么办。

小敬丞小胖腿一弯,撅着屁股就趴地上去了,谢宁就见小儿子扭了扭屁股,就钻过去了。

“哈哈哈……”渝哥儿大笑,过去扶弟弟,“弟弟真聪明。”

“哼哼……”小敬丞自己合起小巴掌拍了拍,给自己鼓掌呢。

量力而行,小脑瓜还挺会变通。

谢宁这才过去和孩子们一起闹腾,直到开早饭。

周府这趟出门,是个大行动,光主人家就六个了,石头还带了两个护院,两个小丫头。

上了街,谢宁就将女儿抱起来了,一手还牵着渝哥儿。

小敬丞不乐意爷爷来抱,躲着跑了两步,但是小短腿马上就被追上了,只好乖乖坐在爷爷怀里了。

到了全鱼宴,他呆呆看着对他来说又高又大的楼梯,有跑堂的上上下下走,他突然就来了挑战。

“唔哟!”小敬丞先拿小手指着楼梯,然后才踢踢腿儿要下地。

林锦看着没有端鱼端炭火的,确保安全了才将他放在地上,看着他小人家家颠颠跑去,自家抓着扶栏往上爬。

他就一直抬右脚,上一个台阶,站稳了继续抬右脚,慢慢悠悠,吭哧吭哧。

谢宁抱着女儿先上二楼了,渝哥儿陪着弟弟一点点往上爬,一堆下人护着他俩。

大人眼里婉姐儿很是乖觉,她总是懒趴趴的,偶尔爹爹不在了,她才陪哥哥玩,所以现在瞧着,两个男娃反而更玩得到一起。

小敬丞辛辛苦苦爬上去了,一扭身又想下楼梯,这楼梯当成他新玩具了。

渝哥儿直接捉了弟弟的小爪爪,“我带你吃烤柔鱼,走,去找爹爹要。”

“啊……”小敬丞听到吃就张嘴,乖团团被哥哥牵走了。

最后,三个孩子都有烤柔鱼吃,小敬丞和婉姐儿是一个柔鱼切两半,拿竹签穿着的,佐料放的淡些。

谢宁不让他俩拿着竹签吃,一定要大人喂,竹签始终危险,对于这俩小不点来说。

三个小家伙是吃了又吃,喝了又喝,这才终于看到有士兵清路了,街道两边各一排穿着盔甲的士兵。

很快,谢宁就看到了他夫君,周寂年安坐于黑色骏马之上,两手扯着缰绳,英姿飒爽。

谢宁抱起婉姐儿,拿手指着说:“你看,那是谁?”

小敬丞一听扭头就去抱林锦大腿,昂着小脸,眉头皱起好着急的样子,“嗯嗯!唔哟!”

他小时候,一般情况下不认人,谁抱都行,但是婉姐儿一定认爹爹。小敬丞也是很男子汉了,除了不舒服的时候一定要爹爹抱,其他时候也爱粘着父亲和爷爷。

被顺利抱起来之后,他一只爪爪揪着爷爷的衣领,伸着脖子探脑袋,然后拿另一只手去指父亲,“唔哟!”

“你喊爹,你叫他,你看你爹听得见不?”林锦抱他走近些。

周寂年路过的时候也一直在看全鱼宴二楼,看到一身白衣的宁郎,和他怀里的乖女儿,眉眼都温柔了。

“爹……”小敬丞软软地学舌。

“大声点儿,你爹听不见。”林锦抖了抖怀里的小孙子。

“爹!爹嗲嗲!”

离近了,周寂年还真听到了,过了全鱼宴还扭头看了眼儿子。

谢宁和林锦一个劲儿夸儿子,真棒,会叫人了。

小敬丞嘟着小嘴儿,被大人夸了个遍,他眯了眼睛笑,“哼哼……咳咔……”

谢宁再过去逗他,他却怎么都不开口喊爹爹了。

婉姐儿啃着自己的手指头,继续看父亲的背影。

解决这次的饥荒,四皇子大获全胜,就看楼下京城百姓跪了一地,高呼‘四皇子仁慈’。

四皇子今年三十五了,是个文武双全的汉子,为了不扰乱秩序,被护着策马回了皇城内。

今年年底,庆元帝昭告天下,四皇子为庆朝储君,名正言顺代理朝政。

原户部尚书因病提早致仕,由户部左侍郎周寂年担任尚书一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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