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茶茶现在情绪非常激动, 双手用力攥紧了于故的袖子,眼尾泛着粉意,“明天就去领证, 好不好?”
于故低着头望着她的脸,恰好好处的光线映在她细腻白皙的脸颊上,他忍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脸,温度滚烫, 燥热的手指触碰着她温凉的皮肤, 哪怕是生病了,从他口中说出的话依然足够安抚人心,“你别着急。”
他的指腹沿着眉眼滑到唇瓣, 继而往下, 用温和的力道微微抬起她的下巴, “你瘦了好多, 脸颊都没什么肉了, 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
茶茶轻轻地呼吸了一下, 眼眶盈热的毛病又来了。
她这三个月,就没吃过一顿饱饭。
也不是沈执虐待她, 不给饭吃。
是她确实, 吃不下去。
茶茶抬头, 撞进一双比乌黑的眼眸, 她有些心虚,声音天然带着点娇嗔,“吃不下嘛。”
于故是心疼的,茶茶性子比较娇,虽说有些逆来顺受,但也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 沈执这次强人所难,她定是和他撞的头破血流,吃了不少的苦。
“没事,这段时间好好养回来。”
说完这句话,于故捂着嘴弯腰咳嗽了几声,嗓子里的瘙痒感才好上稍许。
一阵冷风迎面扑来,缓解了他脸颊上的温度。
他的皮肤本就比常人要白,被风吹过,好似更贴近清冷皎洁的月色。
茶茶紧张抓着他的手,“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于故不动声色,轻声掩饰了过去,“一点小感冒。”
茶茶不信他说的话,他肯定也没有好好照顾自己,才会感冒。
“你吃药了吗?”
于故乖乖点头,“吃过了。”
茶茶稍稍满意,又说:“刚刚你是不是已经睡了?又被我按的门铃声吵醒。”
于故温柔无害地说:“没有。”
确实没有,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开灯,想与宁静的黑夜独处。
茶茶偏觉得他这是为了让她安心而扯的谎言,她问:“叔叔阿姨不在吗?”
于故用拳头抵着唇畔,偏过脸,又咳嗽了两声,“他们上班,最近忙。”
茶茶说:“那你不是没人照顾了吗?”
于故貌似迟钝了一下,然后轻轻抿起浅淡的嘴角笑了笑,“我二十多岁了,已经是个成熟男性,能够照顾好自己。”
茶茶认真思考的时候会习惯性用牙齿咬咬下唇,往往自己把自己咬疼了才反应过来,她说:“今晚我留下来照顾你吧。”
于故忍不住笑起来,他的笑容好似比今晚的月色还要美丽,他说:“好啊,留下来吧。”
茶茶磨磨蹭蹭松开他的手,她还没忘记哥哥就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她跑过去,“哥.......”
江州这个保驾护航的工具人当的倒是不错,从头至尾没发出声音,藏在黑夜里,当个隐形人,看着小两口腻腻歪歪,牙齿有点酸。
放在之前,江州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不过如今情况特殊,他说:“确定要在他家睡?”
茶茶点头,“要。”
江州皱着眉,不情不愿道:“早点休息,明天上午我来接你。”
茶茶想了想,“好,你跟妈妈说,明天中午我和于故都回家吃饭,还有户口本!记得让妈妈把家里的户口本给我。”
江州刚才什么都听见了,他提醒道:“户口本在老宅主卧的保险柜里。”
归他们的父亲管。
茶茶鼓起来的气一下子就被戳破,她拧着秀气的眉毛,“那我明天问爸爸要。”
江州随她高兴就好,父亲应该也不会让她胡来,不过不排除为了哄她高兴,就昏了头,把户口本给她让她明天就去结婚。
“那我回去了。”
“哥哥。”茶茶犹豫几秒,指着他的头发,“刘海该剪啦。”
江州停顿半晌,神色柔和下来,“明天你陪哥哥去剪。”
“好。”
茶茶早就已经熟悉了于故的房间,他的衣柜里还有几件自己以前穿过没拿走的衣服,只不过她把衣柜翻了个遍,也没找到睡衣。
于故把自己的睡衣找出来,递给她:“穿我的吧。”
茶茶略嫌弃,“你这套不好看,而且好大啊。”
袖口比她的手还要长,裤腿也在地上拖了长长的一截。
于故扫了眼她身上的衣服,“那你要穿现在这身衣服睡觉吗?不难受吗?”
茶茶翻身坐在他的腿上,太久没这么亲密,神情羞怯,有些不自然,她说:“那我穿着你的衬衫睡吧。”
于故挑眉,“裤子呢?”
茶茶搂着他的脖子,羞愤恼怒,“不穿了。”
于故拍拍她的后腰,“也可以。”
茶茶又从他腿上爬起来,“你的感冒药在哪里呀?”
“抽屉里。”
“有热水吗?”
于故握住她的手腕,“别折腾了,晚上吃过药了,不用再吃。”
他抱着她坐在自己的身上,透着病弱的美感,他绝口不问这些日子沈执有没有对她做什么,就当没发生过这件事。
于故的内心已经被现实狠狠撕裂过几回,撕裂过后趋近死寂般的平静。
有时候他在实验室里做实验到傍晚,突然之间会不知道自己干什么。
抬头看着玻璃窗外的景象,总感觉窗外有个人在等他。
他满怀期待的走出去,那里又什么都不见了。
于故甚至想过最坏的打算。
他可能永远都找不到她。
又或许过去很久之后,她再出现在他面前,会笑着告诉她,她和沈执重修于好了。
所以现在她好好的回来,于故已经感到万幸。
他不会问,除非她自己愿意提。
他也不会介意任何发生过的事情。
茶茶发现于故好像比自己.....还要慌张,虽然表面不动声色,稳如泰山。
但他似乎没什么安全感。
所以晚上关灯入睡之后,茶茶主动爬到他身上,黑暗中视线不清不楚,她凭借感觉去亲他。
于故轻轻推开她。
茶茶当下就愣住了,一时间没有反应,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反应。
他这是,嫌弃她了吗?
茶茶眼睛一下就酸的不行,她忍了又忍,她问:“为什么推开我?”
于故呼吸微微加重。
“你是不是变心了?就三个月,你也不爱我了吗?”
于故艰难坐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见她要哭不哭委屈巴巴的样子好笑又可怜,他的嗓子还是哑的,“我生病了,会传染给你。”
他替她整理好身上的白衬衫,一丝不苟帮她系好最上面的纽扣,“怪我好不好?我不该推你,别难过了。”
人好像就是这样,自己安慰自己就总能憋出眼泪,听见安慰,就绷不住了。
她本来就是惊弓之鸟,禁不起吓也禁不起他的温柔。
茶茶趴在他的肩头,埋在他的颈窝小声呜咽,等纾解好情绪,她重新抬起脸,擦了擦红润的眼睛,她说:“你不能变心,也不能抛弃我。”
“我怎么舍得?”
茶茶躺了回去,盖好被子后,把脸闷在里面别别扭扭地说:“我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和沈执没发生什么。”
于故表现淡定,“嗯。”
茶茶气的又坐起来,“你就嗯一声!?”
“茶茶,对我来说,别的事情真的都不值一提,只要你还好好地在我身边,那些事不重要,我也不介意。”于故亲了她的脸颊,“只要你心里的人是我,你爱我,这就够了。”
茶茶听完很是感动,而后忽然冒出一句:“你没有说想我。”
有些思念,是无法说出口的。
太沉太重,没有什么词汇能表达他的心境。
语言描述不出他这三个月的反复绝望。
他恨不得生吃了沈执的同时,也开始痛恨自己的自傲,后悔他起初不该那么得意洋洋在沈执面前炫耀。
于故问:“你想听?”
茶茶嘴硬,“也没有很想。”
于故在她耳畔呢喃,“以后每天都和你说,我好想你。”
温柔又嘶哑的嗓音,听上去比平时多了难以言喻的色气和磁性。
茶茶只管瞎撩,不管收场,“睡觉吧。”
抱着于故睡了一整晚的茶茶,总算脱离了那些令人疲惫她的噩梦。
睡了一个很好的觉,醒过来精神奕奕。
于故也难得睡了超过六个小时,吃过早饭又吃了药,他带病开车送她去商场新买一个手机,顺便还要去政务中心补办身份证。
沈执那个疯狗,这些东西到现在都没还给她。
茶茶不知道沈执的消息,不清楚他是被送到了警察局,还是回到了沈家,没有人告诉她,她也不打算问。
茶茶习惯买最新款的手机,这回挑了个绿色,于故结完账就替她把新补的手机卡装好了。
三个月没看微信消息,再次登录,她以为上面的消息要爆炸了。
结果,打开也就只有几十条红色的未读。
她挨个看过去,发现之前她的朋友们给她发来的信息都被人看过了。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沈执干的。
陈心意:【听你哥哥说你回来了啊啊啊啊】【这三个月你去哪里了啊啊啊啊】【急死我了啊啊啊啊】
茶茶看完满脑子只有啊啊啊。
她回复:【回来啦,改天见面再跟你细说。】
她失踪的事情,父母瞒的严实。
不过她和于故的订婚宴突然取消,还是闹了不小的风波。
买完手机后,茶茶想去上个洗手间,她小声央求于故陪自己一起去。
于故没办法进女厕所,就站在门口等她。
茶茶现在出门身边离不开人,无论去哪里或干什么,都要人陪着才肯。
于故以前巴不得她离不开自己,真成了这样,心里却很难受。
上完洗手间,茶茶说:“你中午回我家吧。”
“嗯。”
“要不然你今晚干脆住我家算了?”她问完就发现不对,他们明明早就有了婚房,之前还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其实她不知道,从她失踪后,于故就没有回去住过。
“这么粘我吗?”
“你不愿意就算了。”茶茶气鼓鼓道。
“可是我不想只留一晚。”
“那我得和我妈妈商量商量。”
于故陪她说着闲话,一路把车开了回去。
他们手牵手进屋时,客厅里有客人。
闻淮不知道从哪里知道她被找回来的消息,迫不及待上门拜访,厚着脸皮讨一杯茶喝。
茶茶订婚时,没有邀请他。
她失去音讯的这段时间,闻淮给她发了不少信息,全部都没有回音。
他其实还挺担心的。
但是订婚宴忽然取消那天。
闻淮心里莫名其妙松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火葬场争取给大家安排到位
沈执害饼至此,明月饼必然要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在开玩笑
嘿嘿嘿
明天见!!!
谢谢大家的支持!
让我们高喊:love and pea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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