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如同打开了什么奇怪的阀门。

第二天清早,我一迈进书房就看了令我颇为无奈的画面。

子爵大人自己带好了眼罩,正安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

听到我进门的声音后,他欣喜的面向我,一副期待的模样。

我呆滞了半响,差点转头就离开这里。

也许是因为太久没有声响,他焦急了起来,所以拨开一边的眼睛看了看我,然后又盖上,招招手说:“过来呀,愣着干什么。”

我长长的叹了口气,走到他身边坐下,他一头靠过来,歪在我身上。

过了一会儿,他不满的抱住我,把我压倒在沙发上。

“你怎么还不吻我?”

然后不等我说什么,他就自己吻了上来,亲亲摸摸半天。

他似乎把带着眼罩亲吻当成了一种情趣,而且乐此不疲。

这几天,我们一直这样亲密,不需要特意做些什么,就可以这样厮磨一整天。

有时候,奥斯卡会跟我说他对未来的计划。

“等工厂成立后,只要你愿意,你可以去工厂工作,或者你也可以做我的管家,让希尔顿教你庄园的事务,又或者你有别的打算,无论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总是希望让你高兴。”

他跟我亲昵了一会儿后,低声在我耳边说:“外面在下大雪,今天不会有任何人来拜访我了,我们去我的卧室好不好?我给你看样东西。”

他把我领进卧室,然后打开壁橱,拿出了那个象牙盒。

我已经知道了盒子里都放了什么,所以有点紧张的看着他。

他打开盒子,取出了其中那枚金色胸针。

他把胸针放在我手心里,郑重的对我说:“你知道吗?我依然对你很生气,如果你真的爱我,就绝对不要再做出狠心抛弃我的事。如果那天我没有找来那位叫安妮的女士,也许我就要一辈子失去你了,你知道吗?当时我甚至已经买好了去珐国的船票,因为我真的以为你不爱我,所以痛苦之下决定离开这里。”

原来如此,我愣愣的看着这枚胸针,羞愧的垂下了头。

“我当时把你带回庄园,说是要教训和惩罚你都是认真的,因为你对我太残忍了,明明爱我却离开我……一句话也不说,冒着大雨连夜离开,只留下了一盏灯给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么难过吗?我四处都找不到你,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你抛弃了我。可是我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你后,你却又残酷的拒绝我,说你根本不爱我,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狠心呢?我真想一辈子都不原谅你……”

我摸着那枚胸针,迟迟没有说任何话,他的谴责是应该的,我的做法很糟糕。

接着,他恨恨的说道:“所以我还没有讨还我应有的补偿。”

他似乎是打算秋后算账了,当然这位做买卖无往不利的机灵鬼把我的罪责推高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再把自己说的可怜至极,简直如同被玩弄感情后再被狠心抛弃的无辜妇人。

所以我在他单方面的声讨和指责中,已经降格为了无情无义的狠心肠的混蛋,要是再不对他好点,简直要天理难容了。

先是逼我承认对他的感情,然后死缠烂打征得我先原谅他的过错,转脸就踩住我的错处穷追猛打……

我忽然有种被牵着鼻子玩弄的错觉……

莫非他这两天乖得像小狗一样,都是为了现在向我发难吗?

果然,他厚颜无耻的开口说:“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

我感觉额头已经冒出了冷汗,犹豫道:“我都听您的,您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可是我还能给您什么呢?”

他笑眯眯的靠上来,在我耳边说:“你说呢?难道猜不到我想要什么吗?”

我突然很想回他一句,真是个色胚,一天到晚就打这些心思。

“你这个狠心肠的,就会往我的心口扎针,我却无论如何都舍不得谴责你一句,我就想要点微不足道的补偿,你连这都不肯答应我吗?”

“大人,您不用这样说……我愿意补偿您,什么都听您的,直到您满意为止……”我无奈的说。

他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抓着我的胳膊,唯恐我反悔一样跟我确认:“这可是你同意的,这是对我的补偿,所以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可以生气。”

说完,他亟不可待的把我推倒在床上。

(*)

“你怎么会这么棒?”他心满意足的蹭着我:“刚才太棒了,我差点就失去理智了。”

我干巴巴的看着他,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蹭了一会儿后也忽然停下了,如同醒悟过来了一样,撑起身子看着我。

然后他眯起眼睛:“你在我之前有过情人吧?是谁?”

这是非常肯定的问句,我伤脑筋的抓了抓脸。

“呃……”有点记不清楚了,是十几岁的时候跟村里几个浪□□人,有些年纪都颇大了。

我这一犹豫不要紧,他气呼呼的从我身上爬起来,翻到床的另一边,背对着我生闷气去了。因为我技术太丰富,所以他不知道又胡思乱想了些什么,在默默的难过了。

我只得讨好的靠上去,从背后抱住他。

他继续背对着我,一句话也不说。

我心里叹了口气,骨气勇气道:“你知道我是穷村子里出来的,家里只有母亲,也没有受过教育,我不愿意欺骗你,所以我会告诉你实话,要是你因此讨厌我,我……我也不想对你说谎。”

“我的确跟不少女人做过这种事,从十四岁就开始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要耕种土地,母亲是酒鬼,家里还有三个弟妹,我们一分钱都没有,所以经常饿肚子,我……我跟她们做一次,就可以得到一块面包,甚至得到几个便士。她们很好,对我很慷慨,我不后悔做过这种事,这让我在最难捱的时候填饱了肚子,我的弟弟妹妹们也没有饿死。”

过了一会儿,我小心的问:“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他还是背对着我,一语不发。

我暗道糟糕,子爵是个道德感比较高的绅士,也许不能接受我不堪启齿的过往,他现在一定更加看不起我了。

“我爱你,艾伯特,对不起,我……我爱你……”我无力的描补着,其实也没有什么借口。这就是我的人生,我跟他很不相同,他也许很快就会发现,我这样的人并不值得他花费心思去爱。

“你这个……”他忽然转过身抱住了我,紧紧把我抱在怀里,双臂的力度甚至箍的我有些疼。

然后我感到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落在了我的颈部。

“我也爱你,欧文,我爱你……”他发出了浓重的鼻音。

我想抬头看他,却被他使劲压在怀里。

“今后我会好好对你……”他说:“我会好好对你。”

雪越下越大了,在夜里发出簌簌的声音,清晨醒来的时候,大雪已经有人的膝盖那么厚了。外面漫天遍野都是雪白的世界,人们躲在城堡里,围在壁炉旁,不舍得走出门一步。

这样的日子对奥斯卡和我而言,却简直如同节日一般。

我们大可以一直躲在书房或者卧室里,不会有任何人在这样的日子打搅我们。

但是当新年到来的时候,即使再怕冷的人也不得不外出了。

奥斯卡需要在王都渡过新年,作为一位新出炉的子爵大人,他不能缺席这样的场合。

所以我们冒着严寒,乘马车来到了王都的宅邸。

这个时间,王都有大大小小无数的宴会和舞会,作为一位富有尊贵的子爵,奥斯卡收到的邀请函如同雪花一样纷繁。

尽管子爵大人不喜欢太热闹的场合,尤其是那些男士极为匮乏的舞会,可是一些重要人物的邀请他却不能缺席。

于是,宴请和舞会源源不绝,如同赶场一样,奥斯卡大人每天都奔波在这些场合。

这天,他应邀来参加一位侯爵举办的宴会。

这场宴会是在广场大厅举办的,非常盛大,邀请了各界社会名流。

我在人群中见到了两个非常熟悉的人。

安妮和她的丈夫安德烈。

不同于当初的落魄,他们都打扮的十分体面,简直如同一对绅士夫妇。

安妮也见到了我,她穿着王都流行的束腰长裙,像所有贵族女性一样佩戴珠宝首饰,完全看不出不久前她还是个在工厂苦哈哈的纺织女工。

她的丈夫正在跟一位先生交谈着什么,她便独自向我们走来。

在我们面前站定后,她向子爵行了一个不怎么准确的屈膝礼。

“您好,夫人。”奥斯卡微微欠身道。

“您好,大人。”安妮高兴的说:“托您的福,我丈夫的画作现在出名了,我们过得很好。”

奥斯卡没说这么,只是向她点了点头。

然后,安妮看向了我:“欧文……”

“安妮……”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彼此都有些感慨。

“咳……”奥斯卡忽然咳嗽一声道:“不介意的话,我想见见您的丈夫,我也想买几张画。”

“哦,当然。”安妮急忙看向奥斯卡:“请您跟我来,我把我丈夫引荐给您。”

安妮带着我们走向他的丈夫,轻轻唤道:“安德烈,我为你介绍一下,这位是……”

随着安妮的声音,正在跟安德烈交谈的那位先生忽然转过了身。

我跟他一下就面对面了,随即我愣住了,呆呆的看着那个人。

那个人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我。

作者有话要说:等我回家再上传,其实也不太影响流畅感吧,当成‘做完后’三个字看就行了。最肉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我们继续走剧情了。你们要是喜欢看肉麻,等正文完结了,我给你们上肉麻麻的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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