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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3章蜜羊乳。
阿菊再也没法虎着脸了,按住她正脱衣给自己的手,含笑摇头,比了个自己不冷的动作,随即催她进去。
菩珠知道争不过她,还是听话最好,这样她才放心,只得遵了。
阿菊很快也挑着水担跟了进来,菩珠帮她抬桶,将水倾入水缸,缸子终于挑满。
菩珠叫了声张媪,张媪扭头见她来了,觑了一眼,随口道:“小女君真是越长越水灵了!”
阿菊擦了把额头的汗,脸上『露』出笑容,示意菩珠坐到灶膛前取暖,自己立刻又去搬院子里劈好的柴火。
菩珠乖乖去当烧火丫头。
“去年杨家刚搬来这里不久,我听人说,搬来的那日,镇上十几个还没娶亲的小儿郎个个争着帮忙,抢抬一口箱子,险些打了起来。我还寻思,这帮子儿郎,田不屯,活不干,也不说娶妻生子,整日东游西『荡』,自诩轻侠好汉,专做那骑马打仗杀狄人,赏金封侯做大夫的白日好梦,何曾如此与人为善?再一问,道是那家有个年方及笄的女儿。过两日我瞧见了,果然生得好。这地何曾有如此的女娃,难怪那些小儿郎要打架了……”
张媪平日本就多言,起了头,如开了话匣子,和另个『妇』人说个不停。
柴火不多,阿菊很快搬完,进来,望了眼自己的小女君,目光里满是欣慰和骄傲。知她过来必定还没吃早食,洗了手,往一只干净的碗里装上刚蒸好的一只饼,又倒了碗温水,一起装在一只木托盏里,看了眼张媪,见她没说什么,送到菩珠膝上。
菩珠肚子正有些饿,便一边烧火一边吃食,耳朵里听到那张媪还在继续说:“……当时我还心想,凭了杨候长那两夫『妇』的脸,一个焦炭里滚过的,一个热油里炸坏的,怎生得出如此女儿,也是奇了。果然后来就又听说了,原来小女君是京都人氏,大官家里出来的。我就说呢,那两夫『妇』,便是打散了合模子里捏,神仙来了,也是捏不出小女君这样的皮相啊……”
另个『妇』人咯咯地笑,点头附和。
杨洪长年在这边塞屯田和烽燧间奔走,风吹日晒,皮肤粗黑。章氏容貌倒是不差,但面上有幼年留下的麻子坑,去年搬来这里后,还是端着自己从前身份放不下,与镇上『妇』人合不大来。这张媪心想章氏和自己一样住黄泥小院,却瞧不起自己,路上遇到了连个招呼都没,原本只是夸菩珠生得好,说到后头,就变成贬损他夫『妇』了,越说越来劲。
其实莫说杨洪了,便是对章氏,菩珠也无半分的怨意,不想听外人对他夫『妇』口出不敬,即便只是评价容貌的随口之言,放下才咬了几口的饼。
“张阿姆,皮相何用,又不能饱腹。若非杨家可怜我,收养我多年,我如今在哪里都不知道。张阿姆你平日照顾我菊阿姆,我心里都记着你的好呢,知道方才张阿姆你是玩笑,只是这话若是出去了再讲,难保不会有多嘴之人跑去学舌生事。如今杨阿叔虽只在这里做个候长,但时来运转,日后发达也未可料。”
菩珠声音不高,轻言细语的,张媪听了却一愣。
菩氏女虽是发配充边的罪官女眷,但驿官对她态度都还恭恭敬敬的,自己在驿舍里掌厨事,见了自然要说几句好话,反正也就翻几下舌头的事,不担本钱。镇上人背后都说章氏苛待菩氏女,自己就曾亲眼看到过寒冬腊月这小丫头端着大桶『尿』布去镇外结了冰的溪边洗刷,手指头冻得红萝卜似的,看着怪可怜,以为她也憎厌章氏,没想到劝起了自己。
一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阿菊不会说话,自不必担心,她忙扭头,恐吓身旁『妇』人:“方才我不过自己玩笑两句,你出去了莫说!若叫杨洪夫『妇』知道,定是你去学的舌!”
那『妇』人连连保证自己出去了不说,张媪这才放了心,又看了眼菩氏女一张被柴火映得红扑扑的脸颊,心想亏她也知道自己照顾阿菊,小小年纪,心思却是周到,方才自己那话,若真传到章氏耳里,以她走路两眼看天的架势,日后她男人若真又起来了,定要寻自己的晦气。这样一想,只觉这菩氏女越发好了,便又扭头吩咐阿菊:“壶里不是还有我方才煮的蜜『乳』吗?给小女君倒一盏去!少个一盏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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