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梅跟在军卡后面顺着航院的主道转了两圈,看着还要往前的军卡,快步上前敲了敲小瑜儿的车顶。

小瑜儿停下车,摇下车窗:“妈妈?”

“小瑜儿,”苏梅弯腰,点了点腕上的表,“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家吧?”

“我还没有见到小甜甜呢。”

“你知道她家在哪吗?”

小瑜儿迟疑地摇了摇头。

苏梅没忍住,笑了下:“那你怎么找她?这么晚了,她也不可能出来玩呀,你看家家户户是不是关了大门,拉亮了卧室的灯?”摸了摸小家伙的头,苏梅安慰道,“明天吧,明天你去托儿所见到甜甜问问她家在哪,我们再来找她玩?”

“哎~”小瑜儿长长叹了声,“妈妈,见不到她,我怕晚上睡不着。那个叫什么……”

苏梅笑道:“相思如狂?”

“不是这个,是、是一天什么……”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好、好像是这么形容的。妈妈,我特失落,你知道吗?”小瑜儿眨巴着纤长的眼睫,一脸难过道,“你看,”说着,身子一扭从车内的角落拽了个军用书包出来,“睡衣我都带来了,我还想着跟甜甜睡在一起,晚上说说悄悄话呢。哎~伤心!”

苏梅呆了呆,突然的抱着肚子蹲下,大笑道:“哈哈……小瑜儿,天呐!你怎么这么可爱哈哈……”

小瑜儿瘪瘪嘴,不满道:“妈妈,我难过着呢。”

“嗯嗯,难过,妈妈为你难过哈哈……”

黄军长出来倒垃圾,听到声音,目光在军卡上扫过,迟疑地往这边走了两步,“苏同志?小瑜儿?”

苏梅不好意思地收了笑,就着路灯的光芒看清来人,起身道:“黄军长。”

“真是你啊,我还以为听错了呢。”因为林念营,两家近段时间略有走动。

“黄伯伯,”小瑜儿推门下车,礼貌道,“你知道小甜甜的家在哪吗?”

“小甜甜?”那是谁?

“红旗托儿所小班,一个长得跟洋娃娃似的女孩。”苏梅在旁解释道。

黄军长想了圈熟人家的小女娃,摇了摇头:“我帮你们问问。”

说罢,放下装垃圾的木桶,找左邻右舍寻问了番。

片刻回来道:“是姓何吧?机务组何修竹家有一个女孩,叫何甜,听她们说长得精致可爱。”

苏梅看向小瑜儿。

小瑜儿想了想:“我们老师点名时,叫她何甜。”

那就对喽。

黄军长:“顺着这条路往前走,然后右转,看到那片家属区了没,从东数第五栋,四楼,402。”

苏梅看了看表,19:55,“小瑜儿,快八点了,还去吗?”

“去!”小瑜儿爬上车,冲黄军长挥了下手,“谢谢伯伯。”

“妈妈,我们走吧?”

小家伙一向软萌,苏梅还是第一次见他这般坚持,朝黄军长点点头,跟了上去。

小瑜儿走走停停,自个儿数,找到五号楼,停好车,拉着军用书下来,对苏梅招了招手:“妈妈,你快点。”

苏梅瞅了眼他手里的挎包,无奈道:“小瑜儿,你今晚真不跟妈妈回家啦?”

“妈妈,你别伤心,等我哄了小甜甜跟我回家,就不来这边住了。”

苏梅:“……”

轻叹一声,苏梅抱起小家伙进了楼道。

这时候还没有什么声控灯,楼道前只有一个昏黄的小灯,再往上走,每一层装了一个需要拉开关的15瓦灯泡。

到了四楼,苏梅提前声明道:“小瑜儿,人家若是不愿意你留下,你可不能撒泼、耍赖啊,那样很没风度,知道吗?”

“妈妈,什么是风度?”

“魅力、气质、修养。有风度的男人,特别可爱,很受人欢迎。”

小瑜儿没听懂,却记住了妈妈的话,不能在心爱的女孩子面前耍赖、打滚,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表现出来。

房门敲开,何修竹的妻子,卢桂月看着苏梅愣了下,随之笑道:“你是小瑜儿的妈妈吧?”

“卢阿姨,我来找甜甜玩儿。”

哒哒的脚步声转来,小小的身影从卧室跑了出来。

“小瑜儿~”甜甜惊呼了声,抱着她妈的腿,歪头笑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娶你啊。”

何修竹出来的脚步一顿,黑了脸。

苏梅放下小家伙,讪讪地冲两口子笑笑:“不好意思,打扰了。我姓苏,苏梅,住在前面的军区大院。”

“苏同志,”卢桂月笑着一指身旁的清朗男子,“这是我丈夫何修竹,我是卢桂月。”

何修竹冲苏梅点点头,抱起女儿。

小瑜儿拖着挎包,忙颠颠地挤了过去,掏出兜里的哨子,踮着脚尖递给甜甜。

“屋里坐,”卢桂月笑道,“我下午去托儿所接甜甜,小瑜儿就闹着要跟我们回来。怕你们接不到他着急,便没让他跟,没想到小家伙这么长情,追来了家里,哈哈……”

“什么长情?”何修竹板着脸,不悦道,“小孩子懂什么。”

卢桂月瞪了他一眼:别找事啊?

何修竹哼了声,抱着甜甜去了卧室。

小瑜儿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教甜甜吹哨子。

“别理他,”卢桂月搬了个小凳放在小桌旁,对苏梅道,“坐。”

苏梅过来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进筒子楼,不免打量了两眼,一室一厅,加起来十几平,一家三口住着还成,她和小瑜儿一来,就显得有点挤了。

炉子、煤球在门外,水房两层楼好像共用一个,厕所在楼下。很不方便,却已是这个时代很好的房子了。

“喝水。”卢桂月冲了两杯麦乳精水,给苏梅一杯,另一杯端进卧室给了小瑜儿。

小瑜儿两只小肉手捧着吹了吹,自个儿尝了口,不烫了,凑到书桌前,端给坐在何修竹脚上的甜甜道:“甜甜你喝,喝了跟我回家吧?我有好多好多玩具都给你,我的床也给你睡,我的新衣服也给穿……”

何修竹实在听不下去了,伸手捂住了女儿的双耳,瞪着小瑜儿道:“知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七岁不同席?”

小瑜儿眨了眨眼,诚实道:“不知道。叔叔,什么意思啊?”

何修竹看着两岁左右的小豆丁,噎了噎。

“哈哈……”卢桂月笑着转头跟苏梅道,“你儿子真可爱,嘴还甜,长大了肯定哄得小姑娘不要彩礼往你家跑。”

苏梅端着杯子抿了口,摸了摸光滑的眼角,“被你这么一说,我都觉得自己老了。”

“哈哈……”卢桂月第一眼看到苏梅,只觉这人好不高冷,这么一接触却发现,挺好相处的,说话间便放松了不少,絮絮叨叨的跟苏梅交流起了育儿经。

苏梅的观点很超前,她跟四个孩子相处,都是有商有量,一般不会违背他们的意愿,对一些不成熟的想法,多是鼓励他们去尝试,成不成,能不能行,只有做过了,他们才知道。

赵恪画好军卡的左右车门,抬腕看了看表,半小时过去了,妻儿还没回来。

放下笔,赵恪收了图纸,跟客厅的秦淑梅说了一声,出了门。

到了航院,找到门卫一问,便找到了何家。

卢桂月打开门,看到赵恪又是一愣,这人气势好冷,似一把利刃,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苏梅余光扫过那道挺拔的身影,忙站起来往门口走了两步:“你怎么来了?”

赵恪点点腕上的表。

苏梅笑笑,回头对卧室的小家伙道:“小瑜儿快出来,爸爸来接我们了。”

“妈妈,”小瑜儿扶着门框,冲苏梅挥了挥手,“你跟爸爸回去吧,我要留下陪甜……”

不等他把话说完,何修竹拎着他大氅上的腰带,提溜着将人放在了门口。

赵恪伸手接住,道了声谢。

何修竹抬头对上赵恪的脸,呆了一呆,随之激动道:“赵学长!”

赵恪打量了下何修竹,不认识。

“陆军军官学院,我比你低四届,你44级,我48级。我入校时,你已经出国留学去了,我们那一届,可没少听你的故事,什么射击第一、投弹第一、刺杀第一、擒拿第一、格斗第一、武装泅渡、越野、拉练、野外生存和杀敌等第一、第一、还是第一……文化课更是科科满分。赵学长,久仰!”

回去的路上,苏梅偏头瞅了男人一眼,再一眼。

赵恪伸手帮她往上拉了拉巾,牵着她的手,慢悠悠地走在小瑜儿的军卡后面,道:“不认识了?”

“赵团长收获一枚小迷弟,有什么感想?”

“崇拜吗?又不止他一个。”求学时的经历就不说了,光他带兵的这些年,哪个战士不是对他信任有佳,崇拜不已。

对此,赵恪早已习以为常。

苏梅竖了竖大拇指。

日子如水,一晃而过。

转眼已是半月,小瑜儿跟甜甜玩得好不快乐,不时你来我家住两晚,我去你家住一晚。

为此,苏梅完成军卡系列,交了图纸、模型,拿起工具又做了一个带围栏的小床,放在卧室,给两个小家伙睡。

小黑蛋、林念营、赵瑾也习惯了军部的生活,每天不是在操场训练,就是抱着书本奔波在各个教室。

“苏同志,”这天,大师傅叫住苏梅道,“明天,童子军野外拉练,为期两天一夜,你跟着去吧?也不做别的,待在终点,给教官们做几顿热乎的饭菜,最后一天,给孩子煮锅热汤。”

苏梅点点头:“几点出发?”

“凌晨五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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