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州的严打政策终于确定下来了, 宋东海那叫一个激动啊, 三更半夜的,听着谷东的呼噜声, 他硬是睡不着。

宋青山是夜里两点回来的,大卧室里的床有点松动, 咯吱咯吱的响了半晚上。

当然了, 父母恩爱, 这事儿东海一直知道。

但他也是个血气方刚的大小伙子啊, 要不乱想, 那怕往脑子里塞满了马列, 也总是抵抗不住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临天亮的时候, 很羞耻的他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 他居然把阿克烈烈给压在一张宽展而又平实的炕上。

阿克烈烈那姑娘笑吃吃的样子,软软的胳膊,好像还搂着他呢, 东海吓的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一醒来, 宋东海当然吓坏了, 大清早的就在那儿洗内裤呢。

“好端端的内裤,不挂在外面晾着, 你这是干啥?”苏向晚挤完了奶放冰箱里,把北岗交给宋小芹,正准备出门呢,见宋东海拿着条内裤满屋子乱转, 大惊小怪的说。

“我的内裤哪还敢晾外,要再给某些别有心机的女人拿去怎么办?”宋东海郑重其事的把内裤挂到自己房间,还在房门上挎了一把锁。

八月桂花飘香,出了门,天高云阔,和风清畅,最近因为严打,大街上兜然清静了许多。

“天啦,这个美女是我妈妈吗?”身后有个粗蓬蓬的声音在叫。

苏向晚回头一看,谷东骑着辆破自行,伸着两只手臂在那儿狂叫呢,自行车一拐,这家伙又不知道跑哪儿鬼混去了。

到了单位,妇联的干事们也才陆陆续续上班。

苏向晚简短的给大家开了个会,就往矿业公司去了。

她今天得去找金石谈合作。

这个合作任务可是李逸帆下的,矿业公司开设一家饮料厂,车间、机器由矿业公司出,人员则由妇联来出。

要是这个厂子能搞好,能解决一批妇女的就业问题不说,苏向晚还打算开设咖啡和可乐生产线呢,她是个爱好享受的人,可是,她已经有好久没有喝过咖啡和可乐啦。

不过,到了矿业公司,苏向晚并没有见着金石。

“我们金总吗?今天北京要来俩客人,他去见客人了。”张胜旺笑着说:“不过金总给您留了很多东西,说是送您的。”

苏向晚接过布袋子一看,里面一包包装精致的曲奇饼干,还有两大罐的雀巢咖啡。她喜欢喝咖啡,而且还是就着曲奇饼喝,但是在这边买不到,所以很久都没有喝过咖啡了。

金石显然也是打听过她的癖好了,曲奇饼干和咖啡,全是她喜欢的东西啊。

“这东西我就不要了,但是张主任,请您转告金总一声,就说我们妇联从现在开始就会组织妇女们参加培训,也请他尽快确定饮料公司的建设工作,行吗?”

张胜旺有点敷衍的说:“行,我会转告我们总经理的。”

从矿业公司出来,就又该到公安局去找人了。

一种是失足妇女,还有一些是待业的女青年们,再一个就是即将出狱的女犯人们,这些,全是妇联要照顾的对象。

把这些妇女们全部集中到一起,组织岗前培训,就是苏向晚现在的工作。

“王文花在吗?”

“到!”一个姑娘高高的声音。

“陈光彩在吗?”

“到!”是一个小姑娘不情愿的声音。

苏向晚亲自点着名,喊到郭梅的时候愣了一下,不过也是高声的喊:“郭梅,在不在?”

喊了半天,才从监狱里出来,怯怯的郭梅才在人群中举起了自己的手:“到!”

“咱们秦州马上要开设一个饮料厂,你们都将做为员工到里面去工作,生产线不同,工资也不同,但是最低工资会在三十块钱。”苏向晚高声说。

一群妇女们,就连郭梅都激动的不行,毕竟饮料厂,那可是正式工作啊,她们这种妇女能找到一份正式工作,那是多么的不容易。

“今天开始,我会找两个老师来培训大家的岗前文化工作,以及岗位职责和纪律问题,因为你们都没文化,明白吗?”

“明白!”一群妇女倒是喊的很欢。

尤其是郭梅,曾经一门心思追求权力,坐了两年的牢才出来,一出来就发现大儿子在坐牢,小儿子在当混混,而这时候,丈夫当了保安不说,她一直没怎么管过的女儿,居然是因为卖淫被公安抓住,然后送到这儿来的。

这时候还跟苏向晚争什么争啊,她现在急需要的,是把几个孩子全都掰回正道,而且,陈爱党在她一出狱的时候就给了她一份离婚协议书,急着要跟她离婚。

郭梅听说妹妹郭晶晶也入狱了,她现在特别后悔自己当初那些争强好胜,根本就不想离婚啊。就为了不离婚,她也要把儿子和姑娘全都掰到正道上来不是。

“向晚,我是郭梅啊,你还记得我吧。”郭梅追着苏向晚,手里还拉扯着自家的陈光彩:“这闺女也是你看着长大的,你一定要照顾我们俩一下。你可不能因为我当初跟你作对,就不给我们安排工人和,好不好?”

苏向晚停了脚步,见身后围着一群女同志,高声说:“我是代表国家和党,为的也是整个秦州的发展,谁要觉得我开后门,走关系,那就24小时跟着我,好不好?”

真是怪了事了,像郭梅,以及王文花的父亲这种人,自己心思不正,在他们眼里,别人也不正当。

真是枉了苏向晚整天替她们跑工作了。

再说东海这边,虽然说因为他的推动而进行了一次严打,但是他发现最近又有一撮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混混,正在城里四处乱窜着呢。

这些人不剪电线,也不偷井盖子,但是他们总是盘桓在人民银行的门口,三小时换一岗的,就盯着人民银行呢。

之所以宋东海会发现这撮子混混,是因为陈光耀那个小兔崽子。

那家伙今年才十三,还不打严打的年龄,但是吸烟、喝酒、赌钱,样样都会。而且,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钱,出手特别大方,给自己找了一帮子小混混,整天就跟在他身后。

东海隐隐觉得,陈光耀跟着的这帮子混混,绝对是想实施犯罪,他觉得,只要自己跟着,就一定能发现这帮人最终的犯罪目的是什么。

不过就在这时,苏向晚提出,让他去给妇联那帮失足妇女们搞为期一周的军训,目的是训练一下她们的身体素质。

“妈,我是个军人,我怎么可能给一帮卖/淫的女去搞军训?”东海顿时脸都胀红了。

但是,苏向晚严厉的说:“并不是所有的都是失足妇女,还有好多是待业的大龄女青年,那些女同志可是好同志,你得尊重人家,不能乱喊乱叫。而且,我还给你找了童子军,帮你一起去军训呢。”

童子军?

这东西内地可没有,要有,那也是在边疆和青藏那种地方。前些年边疆比较混乱的时候,有很多小孩子自愿参加童子军,跟当兵的一样军训,一样劳动,并且,还要肩扶起帮牧民转场,帮农场收粮食的工作来。

要说起童子军,那可都是很优秀的。

东海本来不愿意去帮苏向晚搞军训,听说会有一个童子军协助自己,这才兴致勃勃的,到军区的训练场上去搞军训了。

今天,因为是军区第一次开放,让社会民众参于进来,军区的领导们全都,在不说,就连宋青山也特意换上新军装,在主席台上会着呢。

一帮妇女们的军训装,也是从女兵营里调出来的。

但是,这帮女同志里头大多数都是不良职业者,所以大家都是嘻嘻哈哈,玩玩闹闹,没有一个肯听话的。

妇联的工作人员们正在劝大家:“上面可全是军区的领导,你们声音能不能小一点。“

“哎呀,有人踩我啦。”有个姑娘说。

还有个姑娘说:“哎呀,我的头发被谁扯了一下。”

东海在部队上,给新兵蛋子们也当过教官,但这还是头一回给一群妇女当教官啊,跑步到最前面,他高声说:“立正!”

除了少数几个女同志站正了以外,好多的女孩子还在相互扯来扯去呢,尤其是好些女同志看见他长的帅,叽叽喳喳的就议论开了:“哟,那个教官长的可真帅哟。”

“就是,比主席台上那帮老军官们可帅多了。”

“你们猜他有对象没?”又有人说。

现在的宋东海,是把女人当成洪水猛兽,以及帝国主义来看待的。一方面,他压抑不住本身的冲动,所以连着做了好几夜的梦,但另一方面,他深切的知道,这些女人都会害他,所以,他的脑子里懵的一声轰响,就愣在那儿了。

不过就在这时,有个女兵穿过人群,踏着正步上前,站到宋东海身边,声音极为高亢的就喊了一声:“报告首长,霍尔果斯边防童子军阿克烈烈前来报道。”

皮肤又白,又漂亮的女兵往那儿一站,军绿色的衣服,挺拨的身姿,两只灵动的大眼睛,鹅蛋型的小脸蛋儿。

阿克烈烈一笑,宋东海那一直绷着的脸庞,差一点就要绷不住的爆炸了,他差点就要落慌而逃了。

真是没想到,苏向晚嘴里的童子军居然会是阿克烈烈。

好在身为军人,宋东海也是经过千锤百炼的。更何况,他最尊重的,像高山一样叫他仰望的父亲就站在台上呢,部队第一次把训练普通人的任务交给他,他怎么能做个逃兵?

“童子军阿克烈烈听令,现在开始整队,先站一个小时的军姿,不合格者多罚站半小时。”宋东海声音一出,比阿克烈烈那尖锐的,女式的嗓音更加高亢洪亮,仿如雷吼。

顿时,一帮懒懒散散的女同志刷的一下,就站正了。

整队、调整站姿,调整手臂,宋东海板着一张脸,行走在人群中,时而回头,都发现阿克烈烈两只大眼睛里含着脉脉笑意的,跟在自己身后。

他已经连着三天梦见阿克烈烈了,每梦一次,第二天早晨起来都得洗一次内裤,而且,心里对于党,对于国家和马克思的痛悔就要多几分。

这时候,一个活生生的阿克烈烈就走在他身后,八月的热天,姑娘身上带着汗水的香气,这叫宋东海怎么忍受?

“阿克烈烈同志,请你到队伍前面,去帮大家示范军姿,时间为两个小时。”宋东海于是说。

当然,他心里也在想,要阿克烈烈是个经不起考验的,两个小时啊,现在这么热的天,她肯定会打退膛鼓,说不定明天就不来了呢。

宋东海是真的不愿意跟这个姑娘一起军训。

他怕他要控制不住自己,给爸爸,给部队丢人。

结果,人家阿克烈烈站在队伍前面,任凭下午两点的太阳再晒也不皱眉头,队伍里晕过去好几个了,人阿克烈烈还站的好好的呢。

宋东海整完了队,小跑到队伍最前面,两手一并,也开始站军姿了。

但就在这时,他发现阿克烈烈不为人注意的,悄悄的,就往他跟前挪了一步,慢慢的,再是一步,当这个来自边疆的,漂亮的,热情的女童子军再往宋东海面前进一步的时候,夜里曾经把阿克烈压在炕上好几次的宋东海,已经在爆炸的边缘了。

苏向晚可不参加军训,而且,来看热闹的常丽萍送了她一瓶防晒霜,俩人站在角落里,正在相互涂抹防晒霜呢。

“咱们现在年纪大了,保养得做好一点。不过那个阿克烈烈是从哪来的,她一来,我这军区之花的名誉,怕要不保了呀。”常丽萍恨恨的说:“我真想当个恶毒的,白雪公主的后妈,给她吃颗毒苹果,让她回家睡大觉去。”

苏向晚能不理解常丽萍的这种心情吗,年龄大了,看着漂亮的大姑娘们都长大了,自己没有魅力了,也没有男人在看到她们的时候,会觉得惊艳了,一个女人那得多伤感啊。

尤其常丽萍,秦州军区之花啊,地位要不保了。

“你放心,很快我就会让她离开军区的。”苏向晚拍着胸脯保证说。

常丽萍一听可乐坏了:“你是不是准备把那个阿克烈烈赶回边疆去?”

“哪能呢,我想让她做我儿媳妇,东海在安徽当兵,到时候叫她一起去安徽,在那边找份工作,边工作边陪东海读书呗。”苏向晚说。

常丽萍立刻开始鼓掌:“那就好,把她送的远远的。不过,你知道吗,我小姑子回来了,今天晚上在秦州宾馆要和大家一起吃饭,据说,有人帮她介绍了金石做对象,俩人要见个面呢,青山和在野也要去,我好想去啊,可惜我去不了。”

“为啥不让你去?”苏向晚惊讶的说。

刘在野有个妹妹叫刘敏莉,当初苏向晚在清水县的时候,她还帮苏向晚办过很多事情呢。后来,那姑娘在刘在野的运作下,到北京,总政歌舞团去工作了。

按她现在的年龄,应该也有三十多岁了。

真是没想到,她会跟金石走在一起。

那问题来了,书中说,金石跟一个奶大油细的大美人在一起之后,将来在那个女人跟谷东有关系之后,还会把那个女人送给谷东呢。

当然,谷东只是青春期的荷尔蒙作怪,睡了老大的女人一下,你让他娶,他肯定不会娶嘛。

那个没脑子,奶大腰细的大美人,最后是当着金石的面跳的黄河。

而金石呢,表面看似殷勤,其实无情无义,是个大渣男。

越想,苏向晚越觉得刘敏莉会是那个奶大腰细的大美人。因为按照原书中所说,刘敏莉是在跟宋青山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就给宋青山举报了。

然后,这个人物就在书里消失不见了。

一个人物,不可能平白无故的不见了吧,而且她哥哥还是秦州的公安局长呢。最大的可能,就是刘敏莉又改头换面,以另一个身份出现了,然后做了金石的情妇。

现实跟书的中剧情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异,但是,苏向晚影响不到的方面,还是会照着原书走的。今天晚上,苏向晚必须得去确定一下,看刘敏莉,是不是书中那个奶大腰细的大美人了。

“丽萍,你想不想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然后出去吃顿饭,顺便再闪瞎一帮男人的眼睛。”苏向晚说。

常丽萍能不想吗:“我有一堆的漂亮衣服呢,但是,哪有这种机会啊?”

“就今天晚上,你不是说在野请客,请金石和宋青山他们吃饭吗?咱俩也一起去,身为一个三十七岁的女人,我可没对岁月服过输,咱俩去闪瞎那帮男人的狗眼吧。”

当然,主要是去看看,金石那家伙到底搞的什么鬼。

大操场上,宋东海跟较了劲儿似的,本来已经下课了,学员们都走了,但是他就是一动不动的站着。

“宋教官,该下课啦。”阿克烈烈悄声说。

她是从钢厂借调的,回去还得补工作呢,所以很着急。

但是宋东海不知道啊。深吸了口气,看着身边马尾辫子飞扬的姑娘,他说:“你不是边疆的童子军嘛,今天咱俩站军姿,你要先撤退,你明天就回家,我不想要你当副手。”

阿克烈烈可不是会服输的姑娘,一开始上门,后来又送糖,她是实在喜欢宋东海这一身铁骨铮铮的军人气质,感觉就跟她爸爸一样。

但是,她也不希望人家烦她呀。

“你要觉得我不好,我明天就打报告回单位,好不好。”阿克烈烈小声说。

这下可把宋东海给难住了,他不是不喜欢人家姑娘,他喜欢,喜欢的要命了,发疯了,可是,他不想跟人家姑娘离的太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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