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景穿着一席黑衣, 头发束于身后, 手里拿一把弓箭。

他刚刚还在军营沙场中训练士兵,却看到了半空中的烟花, 那是遇到危险的时候, 才会放的。

而且烟花出现的位置, 正好位于杨府和顾国侯府之间经过的地方。今天赵安玥会去杨府看望姜佩绮。

那一刻, 顾淮景心中泛起不好的预感,立马抢了一名士兵的弓箭,匆匆往这边赶来!

所幸,在最后一刻,他赶到了。

顾淮景低头看了一眼赵安玥,她头发尽乱, 右手上衣裳破碎, 能看到血迹,但其他地方还好。

他稍微放下心,看着还往这边冲来的黑衣人,神情冰冷,唇抿成一条线,幽深的眼里孕满了愤怒之色。

他提起弓, 一箭一人,三名黑衣人胸口中箭, 倒下屋顶,砸坏了不少人家的东西。

剩下一名黑衣人,见此忙匆匆避开, 滚着身子摔下屋顶,窜进幽深的胡同中,不见了踪影。

顾淮景没有去追,他收了弓箭,来到赵安玥面前。

赵安玥挣扎着从叠起的竹筐推里走了出来,最后一步的时候差点一脚踩空,就往地上栽去。

顾淮景连忙一把扶着她,语气有些焦急和担忧:“玥儿,没事吧?”

赵安玥抓着他的衣襟,惊恐苍白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她的右手伤势极为恐怖,擦在了地上,血肉模糊,刚刚倒在竹筐堆中,还扎进了不少竹刺。

可她却察觉不到疼,她抬着头,很着急道:“顾淮景,樱鱼和桃鱼,她们还在那边!她们还在那边!”

就在这时,顾青他们也赶到了。

顾淮景看着怀里血色尽失的赵安玥,抱紧了她,腾空而去,往那边飞掠而去。

顾青一行人连忙跟上,留下一人搀扶起了受了重伤昏迷过去的马夫。

赵安玥整个身子都还在颤抖着,她咬着唇,双手无意识抓住顾淮景的衣襟,急切想要过去看看樱鱼和桃鱼的状况,又害怕真的看到。

如果她们两个人都出事了,她怎么办啊?

赵安玥想都不敢想,身子抖动的更加剧烈。

她的丫鬟们都是从小陪着她长大的,已经不止是丫鬟了,她们对赵安玥而言,相当于亲人。

来大祁之后,于嬷嬷已经离她而去,如果现在又失去两个亲人,她要怎么办?刚刚桃鱼已经被箭射中了,樱鱼还被遗弃在那里。

顾淮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轻声安慰:“玥儿,没事的,别害怕。”

赵安玥咬着唇,说不出话来,怕自己一张开嘴,就忍不住要哭。

离得越近,还能听到点打斗声,赵安玥睁着眼睛,风再大,都不想闭上,竭力朝那边看去。

一位壮汉拿着杀猪刀,身上都是血,但依旧无畏的朝围着自己的黑衣人斩去。

他根本不避,也不管有多少剑落在自己身上,瞄准一人,死命砍去。

顾青等人见了,执起弓箭,便朝围着那壮汉的黑衣人射去,并且加快了脚步,赶在顾淮景面前,把剩下的黑衣人全部都斩杀。

空旷的街道停着辆翻倒在地的马车,温顺高大的马倒在地上,已经没有了生息。

轿子结实,但里头的瓜果点心掉落出来,落了一地。

数十具尸体铺满了地面,有黑衣人,也有顾淮景派来暗中保护赵安玥,乔装成摊贩的人。

一共六名,其中四名已经没有了呼吸,还有两名深受重伤。

顾青让人赶紧把两人带走医治。然后他焦急的环顾四周,看到了躲在树后,手里紧紧拿着一支箭矢的樱鱼。

他松了口气,连忙朝樱鱼跑去。

樱鱼眼中带泪,很是狼狈,手里握着的那支箭,被她死死捏着。

她一直在树后躲着,眼睁睁看着两方相杀,眼见着自己那边的最后一人就快要倒了,已经做好死去的准备时,顾青带着人出现了。

她松了一口气,焦急的望着顾青来的地方,想看看赵安玥有没有事。

被顾淮景护在怀中的赵安玥第一时间看向了树后,对上了樱鱼的眼。

看着对方都活得好好的,两人松了口气,眼泪就掉了下来。

赵安玥用左手抹了一把眼泪,不太敢看的朝桃鱼的方向望去。

桃鱼胸口插着一箭,倒在地上,鲜血流出,一动不动。

有人走了过去,停在桃鱼面前,蹲下了身子。

赵安玥鼻头一酸,眼里仿佛沾染上了血迹般的鲜花,她挣扎着从顾淮景怀里出来。

顾淮景不太放心她,但到底还是松开了手。

赵安玥跌跌撞撞的跑到桃鱼面前,一下子跪了下来,手足无措的看着桃鱼,像是迷失了方向的蜜蜂,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

她甚至都不敢去碰桃鱼。

赵安玥看着那名手探在桃鱼鼻前的人,手撑在地面,很小声地问:“怎……怎么样了?”声音沙哑,带着惶恐。

樱鱼也跑了过来,眼泪流个不停,扶着赵安玥的手,用充满希冀的眼光看着那人。

面对着数道目光,那人收回了手,眼中燃起星火,激动道:“这人还有鼻息!”

不知为何,很久没有真正怕过什么的顾淮景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走了过来,停在赵安玥旁边,沉声道:“赶紧把人送回府中,让刘大夫医治!”

那人匆匆道了声是,绕过桃鱼的伤口,把人抱在肩头,匆匆朝顾国侯府飞奔而去。

赵安玥跟着站了起来,看着桃鱼离去的方向,抓住身旁顾淮景的手:“我也要回去,你带我回去。”

顾淮景伸手擦了擦赵安玥脸上的眼泪,把人抱在了怀里,离开的时候,看着一地尸体,眼中透出一片彻骨的冰冷。

冲着他来,他还可以再陪皇帝好好玩玩,让皇帝多活点时日。

但居然冲着赵安玥来。

顾淮景低下眼帘,遮住眼中的杀意,带着赵安玥回去了顾国侯府。

顾淮景离开后,远处一栋高楼走出了一个男人。

他负手,居高临下远远的看着这块地方,半晌微微笑了,轻声道:“听闻顾淮景和大宴公主感情不睦,但看来并非如此啊。”

男人身后的下人恭敬问道:“大人,我们是否需要插手?”

“不。”赵峰摇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顾淮景向来警觉,我们切不可打草惊蛇。”

**

里间,刘大夫和几个药童正围着桃鱼。

此箭凶险,差一点就刺中了心脏,虽然未伤到要害,但是依旧十分危险。

刘大夫皱着眉头,深吸一口气,手抓上了箭矢。

外间,赵安玥站着,不停的走来走去,想进去看看,但又怕自己打扰到刘大夫。

可是不进去看,她实在是很担心。

她右手的血迹都已经干了,一块块的,看着就让人觉得很疼。

可赵安玥却说什么都不让大夫医治。

顾淮景忍无可忍,一下子把人抓住,扣在怀里,严肃道:“玥儿,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赵安玥拼命的摇头,在顾淮景怀里挣扎,叫嚷道:“我不要,我要等桃鱼。”

“桃鱼有刘大夫,不会有事。”顾淮景把人强行拖到了椅子旁。

赵安玥对他怒目而视:“我说了我要等桃鱼,我不要你处理伤口,我要刘大夫治好桃鱼后再给我处理伤口。”

“刘大夫治好了桃鱼,必然心力交瘁。”顾淮景十分坚持,将人强硬地压在椅子上,然后吩咐旁边的青兰和绿衣,将赵安玥压住。

青兰和绿衣一左一右,压住了赵安玥,把她压得不能动弹。

顾淮景受伤无数,早就久病成医,对赵安玥这种小伤势,处理起来自然也是游刃有余。

他用剪子剪开赵安玥右手的碎衣,衣服和伤口混在了一起,颜色被血迹染得暗红。

顾淮景拿了镊子,牢牢抓着赵安玥的右手,轻声道:“有点疼,你忍一忍。”

赵安玥很怕疼,她本来想着能拖就拖,可是顾淮景态度强硬。她别开了视线不敢看,咬着自己的唇,想哭又要拼命忍住不哭。

桃鱼肯定比她还疼呢。

顾淮景看了赵安玥一眼,抿着唇,用镊子揪住衣服一角,快准狠地将和伤口黏连在一起的碎衣取出。

取出的时候,能感到赵安玥身子一颤,口中溢出痛呼。

除了衣服,伤口上还有竹刺,顾淮景一一剔去,然后清洁伤口,给伤口上药,用白色布带包扎上。

青兰和绿衣松开了赵安玥,赵安玥看着自己的右手,里面还传来一阵一阵的痛意。

她吸了吸鼻子,想伸手擦去自己的眼泪。

顾淮景快她一步,手抚上她的脸颊,用指腹轻轻擦去她的泪水。

赵安玥仰着头,看着顾淮景,泪水就控制不住的想从眼眶里钻出来,她启唇,想起那晚谈话,委屈道:“你说你会护着我的。”

顾淮景的手一顿,他单膝蹲于赵安玥面前,仰着头,摸了摸她的头:“抱歉,是我疏忽了。”

赵安玥垂下眼帘,看着顾淮景,实在没有想通:“为什么他们要抓我呢?”那些人不是要杀她的样子,是要把她抓走。

顾淮景温柔的朝她笑了笑:“他们想要用你威胁我,因为你对我而言是很重要的人。”

赵安玥愣了一下,立马摇头道:“那我不要当你很重要的人了。”

顾淮景眉头一扬,无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

黑衣人逃了一个出去,立马把消息带给了皇帝。

皇帝大怒:“区区一个女子,你们都抓不到,你们还能干什么?”

黑衣人咬牙为自己辩解:“皇上,顾淮景派了六人暗中保护大宴公主,连马夫也是武功高强之辈。”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着,一盏茶杯直直扔向黑衣人脑袋:“加上马夫不过七人,而你们足足二十名,还占了先机!此次失败,顾淮景必然有所准备,朕问你,你们日后还有可能成功吗?!”

黑衣人跪在地上,不敢言。

就在这时,门外通报了一声,说是齐皇贵妃来了。

皇帝连忙压下怒意,瞪了黑衣人一眼:“还不快退下!”

黑衣人执了一礼,连忙站起,离开的时候和扶着肚子走进的齐皇贵妃迎面碰上。

齐皇贵妃看了黑衣人一眼,再看看倒于地上的茶盏,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她对皇帝行了一礼:“臣妾给皇上请安。”

皇帝匆匆下来,扶住了齐皇贵妃,视线看向她隆起的小腹:“爱妃无须多礼,你怎得来了?不是让你在殿中好生休息吗?”

齐皇贵妃笑道:“臣妾觉得有些闷,就出来走走。皇上这是怎么了?怒气冲冲的样子,可是发生了什么?”

皇帝掩饰般的笑了笑:“无事。”

齐皇贵妃叹了口气:“皇上,如果有事您不妨可对臣妾说说,免得您闷在心中。臣妾虽然不能给您主意,但也能宽慰皇上。还是说皇上不信臣妾?”

皇帝听闻此言,心中暖了不少。

这些日子,他和齐皇贵妃感情比以往更是深厚,见此稍微沉吟了一下,便把顾淮景的事情说了。

不过隐去了要杀顾淮景的原因,只说顾淮景近日来频繁和朝中官员来往,在军营中还立了不少威望,让他心下担忧。

顾淮景和朝中官员来往频繁的事情,齐皇贵妃还真不知道。

她惊了一下:“真当如此?”

六皇子的事情,是她和顾淮景联手的。而九皇子和十一皇子的死,齐皇贵妃至今认为和顾淮景有关。

她本来就对顾淮景的意图有些怀疑,现下听闻皇帝所说之事,她突然间想起,她的皇儿,三皇子当初虽然是死在宗人府,死于六、七皇子之手,但之所以进宗人府,是因为和顾淮景右手受伤的事有关联!

种种迹象连在一起,让齐皇贵妃白了脸。

皇帝疑惑道:“爱妃,你这是怎么了?”

齐皇贵妃摇了摇头,笑容有些勉强:“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当初皇儿之所以被关入宗人府,和这顾淮景有关。”

闻言,皇帝神色沉重了很多,眼中透着阴毒:“就是如此,朕才铁了心要杀他!”

齐皇贵妃摸着自己的肚子,不知为何有些心寒。她本想继续和顾淮景联手,但她突然间就怕了。

她想了一下:“皇上,顾淮景果真派人暗中护着赵安玥?”

皇帝点头。

齐皇贵妃有些犹疑道:“臣妾可是听说这两人素来感情不睦。”

“很有可能是装的。”皇帝冷笑道,“否则你想想,顾淮景为何不纳妾,府中只有那大宴公主一人?”

齐皇贵妃握手成拳,眼中闪过一丝狠辣,她垂下眼眸:“皇上,要抓那大宴公主这还不简单?臣妾将那赵安玥召入宫中,让赵安玥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不就好了?”

**

数个时辰后,桃鱼的伤口止住了血,刘大夫包扎妥当,退了出来。

赵安玥见此连忙迎了上去:“刘大夫,桃鱼怎么样了?”

刘大夫额头上还有汗滴,走路有些虚浮的样子,闻言道:“夫人放心,桃鱼姑娘已经无碍,只要好生养着,过些日子就能康复。”

赵安玥松了口气,眼中含着热泪,连忙提着裙子冲进了内室。

刘大夫朝身后的顾淮景行了一礼。

顾淮景微微颔首:“你回去休息罢。”

他朝内室看了一眼,放下了心,走出了房外,叫来了顾青。

樱鱼也受了点伤,顾青关心了许久,见顾淮景召唤,匆匆过来。

顾淮景站在院子里,看着今日天空,缓缓道:“可以准备开始了。”

顾青神色一凛:“是!”

赵安玥不知道外头发生的事情,她冲进室内,坐在床边,看着依旧昏迷的桃鱼。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股血腥味,桃鱼脸色苍白,嘴唇干涸,看起来非常脆弱,但能看到微微起伏的胸口。

桃鱼还活着,而且刘大夫说没事了。

赵安玥擦了一把眼泪,轻轻摸了摸桃鱼的脸,自言自语道:“桃鱼,你要给我快快好起来,我还等着你伺候我呢。”

桃鱼没有回答,依旧沉沉的睡着。

赵安玥不敢离开,就一直在房中守着桃鱼,守着守着,趴在床边睡着了。

顾淮景踏进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想必是右手还疼着,她不太敢动,就僵硬的放在一边,然后头躺在左手之上,以一种不太舒服的姿势睡着。

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她哭了许久,想必是也累了。

顾淮景轻轻的走过去,弯下腰,绕过她的右手,将人小心翼翼的抱了起来,抱回了卧房中。

赵安玥睡得很不安稳,在顾淮景把她放在床上的时候,她睁开了眼睛。

顾淮景拿着被子的动作顿了一下,温声道:“醒了?还要再睡会儿吗?”

赵安玥摇头,从床上爬了起来,她看向顾淮景,问道:“马夫他们还好吗?”

顾淮景坐在床边,道:“马夫无碍,其他两人也保住了性命,只是剩下的四人……”

他虽没有说出口,赵安玥也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

赵安玥抿着唇:“那些人是你派来保护我的吗?”

顾淮景点了点头。

赵安玥吐出一口气。难怪之前她见过齐皇贵妃的事情,顾淮景没问就知道了。

原来是因为暗中有人一面保护她,一面监视她呢。

可惜这些人因为保护她,离开了。赵安玥心里有些难过,但相信顾淮景会照顾好这些人的家里人。

她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嘟着个嘴,咬着牙,有些愤懑道:“那些黑衣人是不是皇帝的人?”

顾淮景伸手想戳一戳她因为嘟嘴鼓起的腮帮子:“是,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处理的。”

赵安玥一巴掌拍开他的手,用很不信任的眼光看着他:“真的?你上回也和我说没事,你会护着我。可是这次差点就出事了。”

被质疑了能力,顾淮景的脸色变了一下,道:“没有下次了。”

赵安玥觑了他一眼,哼了哼:“那如果还有下次怎么办?”

顾淮景沉默了一下,瞅了她一眼,板着脸重复了一遍:“没有下次了。”

赵安玥咕哝了一下,道:“如果还有下次,我就不和你好了。”

顾淮景觉得自己不能和赵安玥多待,这种本应该温馨相处的时刻,却被她破坏了个干干净净,他岔开了话:“晚膳已经备好,你要去吃吗?”

赵安玥立马点头:“要。”

顾淮景站了起来:“那便走罢。”

赵安玥挪着身子,坐在床边,本想自己穿鞋,但她看了看床边站着的顾淮景,又看了看自己包得严严实实的右手,把脚一晃,偏着头道:“我手疼,不会穿鞋。”

赵安玥穿鞋从来不用手,都是脚往里一探就好,速度很快。

顾淮景低头看了她一眼。

赵安玥迎着他的视线,因为自己是伤患,所以十分理直气壮,一点都不心虚。

顾淮景败下阵来,蹲了下来,一手拿着她的鞋,给她穿上。

穿好一只,穿另外一只的时候,赵安玥眨了眨眼睛,用力踢了一下脚,穿好的那只鞋子被踢飞了出去。

顾淮景顿了一下,抬头看着她,眼神严厉。

赵安玥眼神闪了一下,咬着唇道:“我只是……试一下鞋子有没有穿牢。”

她看了看踢得老远的鞋子,有些心虚的加上一句:“看来你穿得不是很牢呢,我还是自己穿罢,不过你先把鞋子捡回来……”

啪的一声,脚心被不轻不重地打了一巴掌。

赵安玥顿了一下,眼眶立马就红了:“你居然打我!”

顾淮景慢悠悠的把鞋给赵安玥穿上,然后起身捡过那只飞远的鞋,一边给她穿上,一边看着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温声道:“不要耍小性子,吃饭去罢。”

因这一句,还有那一巴掌,赵安玥用膳的时候再没理过他。

但在睡前,实在气不过,窜到顾淮景怀里,恶狠狠咬了他一口。

顾淮景任由她咬着,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喑哑:“玥儿,你这样会让我想……再打你。”

听到这句话,赵安玥松开了牙,立马就跑远了,跑得过程中碰到了伤口,疼的直抽气,想来想去,委屈的哭了。

顾淮景自食其果,抱着赵安玥哄了很久,说了不知多少好话,才把人哄睡着。

第二天一早,顾淮景去了军营,离开之前特意叮嘱了赵安玥,这几天无论如何都不要出府,在府里好好待着养伤。

赵安玥哼了几声,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只是午后,几位太监嬷嬷从宫里出来,径直到了顾国侯府门外,说是奉齐皇贵妃的命令,召赵安玥进宫一叙。

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可以看标题,如果我写了(一更)就代表还有一章,没写就是没有了

比如今天,只有一章(但很肥呀,有6000字,和两章字数其实是一样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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