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愣了愣神,一个普通的村姑怎么会背着一个骷髅?

“那是进山的习惯。”

在他不接的时候,刚刚那个从马背上滚下来的姑娘开口说话了,“背着骷髅头进山,才能活着出来。”

白玉堂回过头看她,双眼一对,姑娘赶紧看别处,有些腼腆。

“为什么?”白玉堂不解,不过倒是有些兴趣。

“为了辟邪的。”这时候,与那姑娘同行的年轻男子也下了马,走到白玉堂面前对他拱了拱手,“兄台是外乡人吧?”

白玉堂略一点头。

“恕我直言,兄台可千万别进这山。”

白玉堂微微一挑眉,不解,为什么不能进山。

“哥。”姑娘拽了那男子一把,“别胡说。”

“你不知道,这山里有妖物,专吃人的,那姑娘背着骷髅可以辟邪,因为……”姑娘说到这里犹豫了一把,“因为……”

白玉堂微微皱眉有些不耐烦,怎么说话吞吞吐吐的。

“因为那妖怪只吃美人,骷髅头最丑,妖怪讨厌。”姑娘的兄长见自家妹妹说不出口,就给补了一句。

白玉堂听了愣了愣,觉得是无稽之谈,不过还是好奇问了一声,“什么妖怪?”

那对兄妹很吃惊白玉堂竟然没有生气,都摇摇头,“这不知道。”

“不过最近城中的确是出了些事情,好几家的姑娘都被吃了脸去!”姑娘说起来还有些忌惮,“那妖物闹得城里大家都心神不宁,所以我们附近各大帮派的准备来帮助刘协知府查案子!”

白玉堂听后心中了然,大概展昭查的也是这案子,微微点了点头,跨马离去了。

人走了,姑娘还看呢……白马白衣,黑发银刀,这年头没天理了呀,为什么男人都那么好看呢?

“唉,小妹。”

旁边那位大哥悄悄拍她肩膀,“别看了,再看眼珠子掉下来了。”

“去!”姑娘红着脸瞪他哥一眼,“别瞎说!”

“嗯……我说他漂亮他怎么不生气呢?”那男子摸着下巴觉得奇怪,“如果他是传说中那个人,应该最忌讳别人在他眼前夸他好看……还是说反应慢没明白过来?”

姑娘一愣,回头,“哥你知道他是谁?”

“猜测而已。”男子拍拍小妹肩膀,“走吧,咱们去刘知府那里。”

“嗯!”姑娘上了马,原本进城查着案子她还心不甘情不愿的,可这回倒是觉得幸好来了!说不定日后还能遇到……她莫名好奇起来,这么个人物,会喜欢什么样子的人呢?一定很特别。

展昭与刘协从张府出来,询问了伤心欲绝的张员外。

据说姑娘前几日浣纱节上一曲歌舞赢得满堂喝彩,乃是远近驰名的美人儿,刚刚跟刘员外家的儿子定了亲,正准备婚事呢,没想到就被害了。

这边正哭着呢,那头又一个噩耗传来,刘员外家的公子一听未来娘子死了,受不了这刺激,投井随她去了,一时间两条性命,毁了两户人家,好不悲戚。

展昭原本一路行来,见天好景美,心情舒畅。这下可好,所有的好心情全毁了,心说你若是妖怪就烧了你,若是人,那么你死定了!

“刘大人,什么妖物害人啊?”展昭缓了缓心中怒火,问刘协。

“哦……不知展大人有没有听说过隐山?”

“阴山?”展昭心说,金山银山我倒是听过,隐山是个什么东西?

……

开封府里头。

公孙将第十次想要偷偷和小良子溜走去找喵喵的小四子抓住,拍了他屁股一下,“小四子,不准闹。”

小四子揉着屁股扁着嘴,“但是喵喵和白白还没有在一起!”

公孙望天,小东西做红娘做出劲来了,非要撮合两人在一起不可啊!

包拯正好从院中经过,见公孙将小四子抱到桌子上好生“训教”,赵普在一旁打着哈欠,箫良心疼地看着不高兴的小四子,石头继续刨他开封府的地皮,有些无奈,“王爷,先生。”

赵普赶紧起来给包拯还礼,“包相。”

“不如先生和王爷也去趟隐山吧?”包拯笑道,“我那学生不是个无能之人,若不是走投无路了,绝对不会来找我求助的。”

小四子在一旁捏着衣裳角嘟囔,“早知道就一起去了,路上那么远,白白那么呆,喵喵更加呆,肯定浪费大好机会,等到案子一查起来,他们又没有空了。”

公孙掐住他腮帮子,“你这个小笨蛋呀,你不去才有可能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小四子仰脸,“亲亲还是睡睡……唔。”没说完,让公孙一把捂住嘴巴。

“对了先生。”包拯见父子俩闹得厉害,就打断了一下,问公孙,“可曾听过隐山妖物这种说法?”

“隐山……”公孙拍拍额头,“大人,莫不是这次的案子与隐山有关系?”

包拯见公孙脸上神情古怪,意识到可能有些问题,呃,“公孙先生……”

“大人,我必须马上去一趟。”说着,公孙对赵普说,“收拾东西。”

“啊?”赵普纳闷,公孙已经冲进了房里。

小四子坐在石头台子上晃着小腿,“看吧!我就说大家一起去么。”

箫良跑过去,“槿儿,抱你下来?”

“嗯哪~”小四子让箫良抱下来,手拉手进屋准备行李去了。

……

“突然出现一座山?”展昭听刘协说了一下隐山的来历,觉得不可思议,“山为何会突然出现?”

“这我可不知道,唉,据说有鬼魂鬼魅,可能还有鬼山吧……多少年前就没有人敢进这山了。”刘协说着,伸手指了指远方的高山。

展昭望过去,就见群山巍峨,林业茂密,山顶之上运入缭绕……飘飘渺渺,说它可怕,它却如同仙山一般,说它壮丽,那山林深处的黑色沟渠,还真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正这时候,一个衙役匆匆跑来,“刘大人不好啦!曹捕快被人打了。”

“什么?”刘协急眼了,怎么这年头什么事儿都有,还有人打捕快?

“哦,衙门口来了个特别好看的白衣人,你也知道曹捕快那点儿喜好,盯着人家多看了几眼,还最欠夸人好看,被打得哭爹叫娘的。”

“哎呀!”展昭赶紧往回跑,“要命要命,那捕快不要命了!”

刘协和那衙役面面相觑,这真是祸不单行啊!

果然,到了衙门口,展昭就见满地的衙役,却不见白玉堂。

“人呢!”展昭问地上伤得最重的一个胖捕快。

“嗯?”那捕快茫茫然睁开了眼睛,一眼看到展昭,痴痴来了一句,“美……人……唔!”

话没说完,展昭赏了他一拳,直接打得他翻了白眼,又去问另一个伤的比较轻看起来比较正常的衙役。

那个衙役说,曹捕快今天喝多了几杯,正晌午看到个白马银刀的侠客在衙门前停下来,他也冒傻气了指着人家叫美人,那侠客都没靠近他,也不知道怎么的抬手几袖子就将人打趴下了。

展昭忍笑,“他人呢?”

“哦,往东去了,说你回来了让你去城里的酒楼找他。”

“好。”展昭往远处走了几步才发现,“诶?我的马呢?”

“哦,那匹大红马啊?它刚刚踩了曹捕快一蹄子,就跟着白衣人的白马跑了。”衙役揉着胸口,“那白衣人真厉害啊,是什么人?”

展昭无奈摇了摇头,女大不中留啊,枣多多一看到白云帆,连他这主人都不顾了,赶紧跟刘协道了声抱歉。

刘协摆摆手,“我听说过,锦毛鼠白玉堂是吧?”

展昭点头。

“江湖人说他最忌美人二字……果然不假啊,这曹捕快其实人不坏,就是有些好色,而且只好男色……当然,他是不会做坏事的。这次他无礼在先,该打,还请展大人帮我在白大侠面前说几句好话,下次见到别再与他一般见识了。”

展昭点头,暗自赞许,刘协说话极有分寸,可说的上八面玲珑又公正地道,的确有包大人的风范。道了声告辞,展昭先找白玉堂去了,他发觉兴化县民风开放,好些人还有点儿混不吝。白玉堂这么放在外面,一天多碰上几个不长眼的惹毛了他,那可咬人的!

赶巧了,迎面来了一支马队,与展昭擦肩而过。

马上一男一女没看见展昭,只见着刘协了。

“啊,魏大侠!”刘协赶紧过去行礼。

“大什么侠啊。”下马的男子给刘协浅浅一礼,“叫少长就行了,我胞妹魏月娥。”

双方见礼。

展昭虽然走远了,但还是能听到后面对话,回头看了一眼,脑中一过,“魏少长……魏家?扬州魏家么?”

展昭在兴化县转了一圈,最终定下了一家鸿运楼,最高最富贵!刚站定看匾额,就见上头飞下一颗花生来,伸手接了仰起脸,三楼之上,白玉堂靠在窗边低头看他呢。

展昭仰脸看着,暗地里啧啧两声,也难怪那捕快要喊美人了。

白玉堂则是皱眉看着展昭在阳光下淡金色的双眸。这猫原本眼睛就好看,如今一双眼,竟然显出些妖异样子来,不得不让人担心……不用问,铁定和他大哥有关系。

展昭轻轻巧巧上了楼,到了桌边部落做,显示巨阙伸过去,将白玉堂下巴一挑,“美人,何苦动怒?长得好看不准人说啊?”

白玉堂来气,反手一杯子甩过去,展昭一手接了侧身让开,白玉堂随着杯子就过来了,展昭往他背后一滚落到桌边,白玉堂那轻功就叫如影随形……同时也绕到了他身旁。

两人就在酒楼里头打起来了。

酒楼的客人惊得纷纷站了起来想走,展昭架住白玉堂的胳膊道,“唉唉,白大侠手下留情啊,我不准扰民的,不然回去可得吃官司。”

白玉堂皱眉,这猫眼睛好了还不如之前木木的有趣。

展昭见他松了手,往桌边一坐,见桌上有饭菜,还都是喜欢吃的几样菜色,原本饭食已过,他应该饿了。但是举起筷子就又想起刚刚张小姐那张没了的脸来,无奈放下筷子,“想吐。”

白玉堂盯着他看了良久,“有了?”

展昭挥手扔了筷子戳他。

白玉堂接住了,回过头,“猫!”

“干嘛?”展昭端着酒杯一扬脸喝了。

“没什么。”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淡淡说,“你喝那杯酒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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