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罗维亚既是一个港口城市,又是利比里亚的首都,因为毗邻大西洋,也算是北非一个举足轻重的大城市,不过说实话,比起美国一般的临海城市来就相差很远了,甚至连中国的青岛都比不上。

南非地区小国林立,语系驳杂,我和丹尼在那里简直成了聋子,倒是凝雪的语言天赋再一次帮了大忙,在威尔斯派遣的船只返回之后,凝雪就成了我们得以和当地土著沟通的唯一媒介!据凝雪自己说,她天生就具有语言天赋,就是再复杂的语言系统,她也只需要短短的三个月就能完全掌握,她十分自豪地向我们炫耀,自己已经掌握了一百多种语言,这其中还包括久已失传的古藏语和古罗马语。我想她的这种能力恐怕也只有我曾经十分仰慕的一位探案前辈可以与之一较高下。

一路上我们都尽量保持缄默,以免露出任何马脚,引起别人注意,和人打交道的任务都交给了用白纱遮住脸颊的凝雪。

沿途遇到了许多皮肤黝黑的矮小土著,我还半开玩笑地问丹尼,回到这里有没有一种寻根的亲切感,却被他不置可否的苦笑给应付了过去。

……

贪婪秃鹰还有毒蝎和响尾蛇

盯着我 看能撑多久

寻找你的路途格外寂寞难过

自一人想你爱你快要虚脱

误把流沙当成是绿洲的骆驼

下一秒就大祸临头

……

这是一首由柯呈雄作词的歌曲,名字就叫《撒哈拉沙漠》,我更愿意把它当成一首充满绝望的诗来读,也许这首歌送给凝雪是最恰当不过了。

落日的余晖将一望无垠的高低沙丘映衬得金黄一片,这真是奇景,如果我是一个摄影家,一定会兴奋不已,可是我不是一个摄影家,当然也不可能兴奋得手舞足蹈,在我心里想的却恰恰相反,是一个极为凄凉的念头:这层金黄色的沙丘下面不知道埋藏着多少人的枯骨。

幸好这三天里天气状况出奇的稳定,没有刮起大沙暴或者发生使人闻之丧胆的雷暴等恶劣天气,当然,更要感谢与我们一路同行的当地运输驼队,正是因为他们的带领,我们才没有迷路,要不然我们三个人恐怕永远也不可能找到几乎只有一个小村庄大小的美达不雅冈。

美达不雅冈在尼日亚和乍得交界的位置,而我们要去的地方是位于美达不雅冈二百多千米的一片荒漠里,从地图上看应该属于乍得境内,但荒漠中很少有人,国界线更没有十分明显的区隔,所以我们打算乘飞机先从蒙罗维亚直达尼日亚首都阿加得兹,再从那里坐骆驼赶到美达不雅冈,在当地找一个向导,然后深入沙海。

沙漠中不光会遇到瞬息万变的恶劣天气,还会在不经意间被一些小生物夺去生命,就像是一首唱的那样:

我们还没有说明来意,这位酋长就已经心知肚明地摆摆手:“那个地方去不得,你们还是回去吧!”

美达不雅冈确实是一个小村庄,几乎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只是一片特达人聚居的小块绿洲。整个村庄人口不足一百人,一个高瘦的黑人老者是他们的酋长,也是他们唯一遵从的首领,而他们得以在此聚居的源泉是一条不足两米宽的小河道,正是这条感觉随时都会被风沙埋没的小小河床,孕育了少得可怜的人类。

特达人是撒哈拉沙漠的古老民族,大多聚居在提贝斯提及其南部边境,在尼日亚境内还从未听说过有他们的聚居点。特达人基本上以驼队游牧为主,所以大多聚居在沙漠边缘,像这种深入沙漠内部的小股居民,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们拥有自己独特的语言,那种语言不但听起来十分绕口而且还令人难以琢磨,即使他们说得再慢,我也还是不能辨明其中每一个词的发音。我怀疑即便是凝雪这个“语言大师”恐怕也听不懂这种罕见的奇异语言。

但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凝雪竟然说得很流利,她口中发出的音节丝毫也听不出来一点的异样。我们拜谒了那位酋长,当凝雪在他的帐篷里揭开面纱的时候,这位智者的脸上也不禁露出惊奇的神色。

是的,一位二十多岁的东方小姑娘,居然能说一口地道的特达语,无论是谁都会感到惊奇。

其实北非并非完全以黑人为主,在广袤荒芜的沙漠绿洲中,还有许多阿拉伯人,为了尽量掩饰我们与当地格格不入的相貌,我和凝雪在蒙罗维亚挑选了阿拉伯服饰作为掩护,而丹尼则打扮成了一个发育特异的黑人土著,虽然他高大壮实的身躯和瘦小的当地人差别很大,走在人群中总像一头夹杂在羊群里的骆驼那样突兀显眼,但只要他不说话,别人也不容易分辨出他的身份。

下面就是我们和这位老者的对话,为了节省笔墨,这里也省略了凝雪的翻译环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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