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步步惊险 第六十四章 不懂行情了吧！

说完便转身向外走去。

“等一下！”晴川忙叫道，见雪珍回过身来，她忙把带来的包袱解下来摊在了桌上，将里面的珠宝首饰露了出来，讨好地与雪珍说道：“我初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少不得需要大家帮忙，这些东西原不值什么钱，好歹也是皇上赏的。请姑姑拿去分一分，当是我的一点见面礼。”

不曾想雪珍却只是往桌子上瞟了一眼，冷冷一笑，“是清静的地方，使不着钱的，你还是自己收起来吧，我们走。”

说完就带着宫女们走了，屋中只剩下了晴川与那个叫做银霜的宫女。晴川看得傻了，只了门外，奇道：“这里的人真奇怪，连钱都不要。”

那银霜听了却是冷笑起来，“不是不要，是全部都要。”

晴川一时没听明白，忍不住问道：“什么意思？”

银霜说道：“按这里的规矩，人要是死了的话，所有物品都归管事姑姑所有，换言之你要是死了，你的东西就都是她的了。”

晴川听了吓了一跳，赶紧硬撑场面地大笑了几声，说道：“她那么老，我那么年轻，我怎么会死在她前面呢，看来她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银霜不说话，只漠然地看着她，直到她再也笑不出来了，这才冷声说道：“是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来这里守陵的女官一般活不过半年。你刚才不看到了么，才抬了一个出去的。”

晴川傻了，她为了活命才自请前来守陵，怎么想不到来到这里会是这副光景，她愣愣地坐了片刻，忍不住自言自语道：“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逃。”

一旁铺床的银霜却是嗤笑了一声，说道：“这里是铜墙铁壁，怎么逃啊？别废话了，睡吧，不然明天你铁定熬不下去。”说完一口吹灭了油灯，往床上躺去。

晴川哪里能睡得着，她环顾四周，慢慢地坐下来，喃喃道：“这到底是个什么鬼地方？”

到了第二天，晴川才明白了银霜说熬不下的意思，从一大早起来到老太妃灵前磕完头，她便被雪珍留了下来跪在那里给老太妃祈福，然后连口气也不叫歇，紧接着就是抄写经文。

看着那厚厚一沓经文，晴川直言道：“姑姑，我今日根本不可能把这些抄完的。”

雪珍神色冷若冰霜，淡淡说道：“明日还有更多的经文要抄写。”

晴川迟疑了一下，又问道：“那抄不完怎么办？”

雪珍答道：“抄不完就不能吃晚饭。”

晴川惊愕，问道：“难道每天抄不完，每天都不叫吃晚饭？那岂不是要饿死了？”

雪珍神色丝毫不变，冷声道：“饿死了奴婢会启奏皇上，请旨追封你为贵人，和老太妃合葬在一起。”

晴川再不敢争辩，老老实实地抄起经文来。

一连这样熬了个把月，晴川身体便有些受不住了，暗道银霜果然说得没错，再这样下去，她是铁定活不过管事姑姑去的。总不能这样等死吧？还是得想法逃了出去才行。她有心勘察地形，可雪珍将她们这些宫女都看管的十分严密，根本就没有机会四下里去转悠。

晴川苦恼了几日，一直想不到法子，直到有次无意间看到自己胸前挂的那串德妃赏赐的珍珠项链，忽地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这日，趁着刚要去做早课的机会，晴川手上暗中使劲，猛地将项链一把扯断，珍珠落在地上，顿时四处飞散出去，晴川急忙惊叫道：“哎呀，糟糕了，糟糕了。”

走在前面的雪珍回过身来，面带不悦地问道：“什么事，一惊一乍的？”

晴川一副焦急之色，一面低着头四处找了珍珠，一面答道：“德妃娘娘要我供奉在老太妃灵前的珍珠项链断了，这可是娘娘的心爱之物，她说过些时日会派人过来取的，要是少了珍珠的话，我怕整个园寝的人都会受牵连！”

雪珍自也是怕德妃训斥的，见晴川如此不小心虽然很是生气，却也没法，只得气道：“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说完又急声吩咐身边的宫女们道：“来人哪，快，快帮她找珍珠。”

众人忙都聚了过来，低下头帮着晴川捡散落在地上的珍珠，待七手八脚地将珍珠交到了晴川手里，雪珍问道：“可是齐了？”晴川暗中早已藏了几颗起来，哪里会齐，闻言便十分沮丧地书说道：“还差几颗，许是滚到远处去了。”

雪珍不疑有他，又吩咐了大家各处去找。晴川借此机会，忙细细打量园寝内的环境，心中暗道：大殿靠近禁卫军居住的地方，只要一出去就会被人发现。门口有人守卫，围墙又那么高，恐怕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后院是地宫，倒是离外面最近，可是却没有出口……不过就是因为没有出口，所以防守还算比较松懈……

她四处都看了看，心中已是大概有数，这才高声叫道：“找到了，找到了，所有的珍珠都在这儿，一颗不少。我去把它们穿起来。”

那边雪珍却是说道：“不用了，放在我这儿，我替你保管，还有你屋里的那些珠宝，也全部都交给我，免得少了这丢了那，弄得人仰马翻、鸡犬不宁。”

晴川知道雪珍说这话定然不怀好意，可却没有理由拒绝，只得无奈把珍珠都交到了雪珍手上，应道：“是。”

按着规矩众人要轮流去太妃地宫内守陵，可那地宫内阴森憋闷，又要对着老太妃的棺柩，大伙心里多少都有些害怕，便总是有人会找这样那样的借口来逃避逃避守灵。今天当值的宫女便又向雪珍告假道：“姑姑，一会儿我可不可以不去地宫守陵？”

雪珍多少知道这些小宫女的心思，闻言问道：“为什么？”

那小宫女惧怕雪珍，嗫嚅道：“我……我身体不好，一进那个地方就胸闷气短，我怕我会死在里面。”

雪珍却是冷声道：“你死在里面最好，园寝里出一个肯为老太妃殉葬的宫女也是一种荣耀。”

旁边的晴川听了却是心中一动，眼珠转了转，便与雪珍说道：“姑姑，既然她身体不好，不如我替她去吧。”

“你？”雪珍见她竟然主动提出这要求，心中不由生疑，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你去了谁来给老太妃诵经祈福？”

晴川忙答道：“祈福在地宫里也可以啊，对着遗体不是比对着灵位更有用吗？”

雪珍打量了一下她，见她倒是一脸真诚，不似说谎的模样，不过她心中终究还是对晴川有些不放心，便说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成全你，不过你最好不要玩什么花样。银霜，你盯着她。”

银霜应了一声，带着晴川下了地宫。地宫内是老太妃棺柩所在之地，因是挖在地下的，所以只一进去就觉得阴风嗖嗖，叫人遍体生寒。晴川跟着银霜在棺柩跪拜完毕，并未像银霜一般在棺柩前跪着诵经祈福，而是站起身来。

银霜看得奇怪，问道：“早课还没做完，你想干什么？”

晴川心中存了要在地宫内探察一番的念头，便回头故意吓她道：“我听老人们说，人死了一个月之内灵魂还会停留在人间，所以要拜她替她祈福，一定要各个地方都拜到，不然你作了早课，福报却没有报在她身上，她晚上会来找你的。”

银霜脸上果然闪过了一丝惧色：“是不是真的？”

晴川口中应承道：“不管是真是假，我还是四周围都拜一拜，免得老太妃晚上来找我。”

说完也不理会银霜，双手合十地各处拜着。银霜愣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些什么，也跟着爬起身来，四下里参拜起来。晴川看得肚中暗笑，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来，只口中念念有词，向着地宫里面转悠了过去。

忽地一只老鼠从角落里蹿了出来，呼啸而过，晴川正全神贯注地观察地宫里是否有暗道之类的东西，差点一脚踩到了老鼠身上，吓得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啊——”

外面的银霜听见动静，忙问道：“怎么了？”

晴川惊叫道：“这里面怎么还有老鼠？”

银霜听了心中一松，见怪不惊地答道：“在地宫还没有封死之前，一般都会开几个气孔，让活着的人自由出入。等满七七四十九天，地宫封了，这些气孔也该封闭了。”

晴川听了一愣，鼓起胆子来细看刚才那老鼠钻出去的洞穴，见那洞口不过拳头大小，果真只是用来通气的气孔，若是想通过这出去，只能想法把这洞掘大了才是！可怎么才能把这洞口扩大呢？

银霜不知晴川心中暗藏了逃出去的想法，只是说道：“行了，别看了，快点过来做早课吧！做完早课也好早些出去！”

晴川怕引起银霜的怀疑，又匆匆扫了一眼那气孔，这才来到外间做早课。两人做完早课出去，雪珍又留了经文给晴川抄写。晴川见雪珍一点休息的时间都不给她留，分明是故意折磨她，心中逃走的念头更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