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文走过去,Abel看见他,松了牙,冲着苏家文呜呜撒娇。

苏家文一下笑了出来,高兴给Abel开了门放他出来,蹲着摸Abel的头,还和它互动:“Abel想我吗?”

“看完了吗?”罗聿酸溜溜地问。

厨娘是南方人,老家靠近边境线,会做的菜系很多,都是顺着罗聿口味来。这次罗聿吩咐她做苏家文喜欢的,让她犯了难,她也不知道苏家文喜欢吃什么,苏家文吃饭很快,什么都吃,并看不出好恶。

思量许久,她做了一桌家乡菜。

苏家文看见那几个菜,眼睛都亮了,吃的也比平时多,罗聿看他吃的高兴,就问他:“好吃吗?”

“好吃,”苏家文说,“像我爸爸做菜的口味。”

厨娘站在一旁,也放心下来。

晚饭后,罗聿带苏家文去了马场。

三月的晚风已经暖了,守夜的工人把马牵了出来,苏家文依旧是骑上了利士,罗聿则挑了上回沈齐喑骑的那匹白马。

后山很大,罗聿骑马在前面,苏家文跟在后面,利士跃跃欲试想超过去,苏家文拽着缰绳,它只好慢慢跑。

跑到一个歇脚的小凉亭边时,苏家文停了下来,看着天上:“今天星星特别亮。”

罗聿陪着他看,看了一会儿,苏家文突然问罗聿:“罗先生,你和姜先生的关系是不是很差?”

罗聿皱了皱眉头,他不想和苏家文聊这些,瞥他一眼:“问这做什么?”

苏家文看出了罗聿的不悦,就摇了摇头。

他们继续绕着山道跑,跑到了山顶上,看着平市的灯光,苏家文抬手看看表,说:“我可能要回家了。”

“你把姜棋家也叫家?”罗聿不咸不淡地问他。

苏家文愣了愣,道:“他叫我这么说的。”

“你要回就回吧。”罗聿看着苏家文,苏家文的马比罗聿的体积小些,罗聿俯视着他说。

苏家文上半身微向前倾了些,利士向着罗聿的方向跑了两步,他们就贴近了。苏家文仔细观察着罗聿的表情,小声说:“罗先生,你别生气。”

罗聿不接话,他又用更小的声音告诉罗聿:“你最近要小心。”

“怎么?”罗聿心里一动,问苏家文。

“我……”苏家文面露难色,似是挣扎了一番,才道,“昨天姜先生在书房打电话,我经过,他房门没有关,好像在说A国老挝还有你……”

“说我什么?”罗聿皱了皱眉头。

苏家文看上去有些害怕,他贴在罗聿耳边说:“说什么枪,什么毒……我怕他要害你。”

罗聿心里有数了,他离开了苏家文一些,欣赏他担忧的样子,又安慰苏家文:“这些你不要管。是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家文见罗聿不当回事,只好不说话了。

罗聿带苏家文去车库,原本都取了个跑车钥匙,想了想又换了台大的。

姜棋家和罗聿家在平市两端,天不早了,罗聿从外环绕过去,也开了四十多分钟,到罗聿家大门口时,离十点只差十分钟。

苏家文和罗聿说了再见,却打不开车门了。苏家文刚想开口,罗聿附过来,放倒了苏家文的座椅背,压了上去。

罗聿把苏家文带到姜棋门口时,已经十点十分,姜棋走出来了,站在铁门边等苏家文。

苏家文看了看表,又看看站在门口的姜棋,显得很局促,甚至有些焦虑。

“怕什么?”罗聿问他,他牵着苏家文的手走,“我带你去和你的姜先生道歉。”

苏家文想把手从罗聿手里抽出来,他衣服很乱,脖子上还被罗聿留了一个吻痕,看起来真的有些害怕,可是罗聿没注意到,他趾高气扬地把苏家文带到姜棋面前,毫无歉意地说:“抱歉来晚了,姜总体谅一下。”

姜棋什么都没说,他看了苏家文一眼,苏家文跟着他走进院子里去。

苏家文一个多礼拜没接罗聿电话了,这很反常。

终于在一天上午,罗聿憋不住了,他把陆易叫进来,布置了一堆工作,又让陆易帮他看看苏家文下午有没有课。

陆易动作很快,没过半小时就把苏家文的课表给罗聿拿了过来,苏家文下午有课,三点多下课。

罗聿无视了自己下午原来排好的行程,带着邢立成去突击检查了在平大边上的一个子公司,然后就杀去了平大,正赶上苏家文下课。

罗聿在教学楼边等了两分钟,苏家文就出来了,他看起来有些消瘦,经过罗聿时都没发现罗聿,还是罗聿清清嗓子,他才回头。

罗聿这才发现他脸色很不好看,好像在生病,还不等苏家文开口,罗聿就拉住了苏家文的手腕,问他:“怎么回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罗聿觉得手里捏着的手腕也细了几分。

苏家文反应有些迟钝,他呆了呆才说:“生病了。”

他声音有带着些沙哑,嘴唇发白:“有点发烧。”

“看医生了吗?”罗聿一紧张面上看着就凶,像质问苏家文似的问他。

苏家文缩缩脖子,慢吞吞道:“看了,正要去校医院挂水呢。”

“……”罗聿对苏家文要去校医院看病这事儿很费解,“姜棋就这么对你?”

听见姜棋的名字,苏家文的脸色几不可见地白了白,才回答:“小感冒,没关系的。”

他和罗聿告了别,慢慢往校医院方向走。

罗聿原地站了几秒,追了上去,走在苏家文身边,问他:“一个人去吊水?”

“嗯。”苏家文点点头。

罗聿便接过了他的书包,道:“反正没事,我陪陪你吧。”

苏家文迟缓地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点点头。

校医院的条件很简陋,输液厅里只有十几个位置,还好身边的人不多,罗聿就在苏家文边上坐下来。

苏家文要挂两袋水,护士帮他扎了针之后,他不好意思地和罗聿说:“罗先生去,要一个多小时呢,你先走吧。”

罗聿没理他,拉开了苏家文的书包拉链看他的书。

“字不错,”翻看着苏家文的注解,罗聿表扬他。

苏家文勉强地笑了笑,对他说谢谢。

苏家文这么客套,罗聿便也有点别扭,但他不想走,他还想看着苏家文等他打完针,就坚持地坐在他身边。

好不容易相顾无言地挂完水,苏家文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又和对方说好。

挂了电话,他告诉罗聿:“姜先生在外面等我了。”

罗聿耸耸肩:“我送你去出去总可以吧。”

苏家文这天很是奇怪,他好像被夺走了生气,仅靠本能作出各种应激的反应。听罗聿这么说,他没有再拒绝了,拿起包默不作声地往门外走。

姜棋的车停在大门口,司机站在门边,很是显眼。

苏家文,深深看了罗聿一眼,同他挥挥手,他的手上贴着拔了吊水针后止血的白胶带,人和透明了一般静静站着:“罗先生再见。”

罗聿心里莫名被他这一眼抓得难受,下意识跟苏家文说了句再见,觉得这场景怎么就和永别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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