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可以见到公主了吗?”

闻人朔脸上难掩不情不愿的神色, 却也只好挥了挥手, “开门。”

严谦颔首道:“多谢。”

就在这时,百姓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国公爷!”

严谦脚步一顿, 循声望去,就看见一名农夫打扮的年轻男子,踮着脚挥手,有些艰难地露出头来朝他喊道:“你会对公主好吗!”

其他百姓闻言,左右对视几眼,纷纷附和着起哄:“就是呀, 会不会?”

严谦直视着人群,回答道:“会。”

不知道是谁又喊了一声:“听不见!”

严谦抿唇,不语。人们以为他要发怒, 下一刻却见他挺胸抬头站得笔直,大声吼道:“会!”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在立下什么天大的军令状。

见他态度这样好,大家不由都乐了, 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又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探出头喊了句:“国公爷,你疼媳妇儿吗?”

严谦一脸郑重的神色,声音更大了几分,“疼!”

他用这样严肃的姿态说着保证疼媳妇的话,人群中终于忍不住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伴随着稀稀落落的掌声,就连一旁的闻人朔也憋笑憋得面色有些古怪。

好不容易进了公主府的大门,一路走到寝殿,闻人笑正微垂着头坐在床边。

“公主。”

听到严谦的声音, 闻人笑站起身来,朝他张开手臂,模样有些委屈:“你怎么才来?”

严谦手中提着那对大雁,一时间没办法抱她。也没提被闻人朔刁难的事,简略地解释道:“在门口有些事耽搁了。”

“这样啊,”闻人笑点点头,被他手上的大雁吸引了目光,“给我的?”

“嗯。”

闻人笑伸手接过来,轻轻抚了抚大雁的羽毛,小心地将伤处重新包扎好,交给外间的宫人带下去好好照顾。

两人终于有了独处的机会,她伸手抱住严谦的腰,小声说道:“我还怕你恼了我,不想娶我了。对不起,昨天夜里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

她头上带着沉沉的金制凤冠,垂下一串串精致珠帘,磕在严谦胸膛微微有些疼。他伸手扶在她的脑后,免得她脖颈太辛苦。一低头含住她的唇,一点点舔干净带着花香的唇脂,低低的声音温和而坚定:“我一辈子待你好。我会让你安心。”

闻人笑搂紧他的腰,眼眸湿漉漉的泛着水光,唇边含着甜甜的笑。娇娇软软唤了句:“夫君。”

严谦的目光落在她盛妆打扮的面容上,怔怔道:“你真美......”

闻人笑伸手摸了摸他脸上的疤,眉眼弯弯,“你也很俊。”

她还是头一回见他穿大红颜色的衣裳,衬着他挺拔的身型,多了几分贵气,少了几分阴沉,实在让她欢喜。

严谦眸色微深,刚准备再低头亲她,门外响起宫女敲门的声音:“公主,国公爷,时辰到了。”

随着一声“新人到”的唱传声响起,大厅里等候多时的众人静默下来,将目光投向门口。

美丽的新娘一身火红嫁衣曳地,金灿灿的凤冠高贵又雍容,微微摇晃的珠帘遮不住惊人的美丽面容。身旁的新郎高大又挺拔,除了脸上那那一道碍眼的伤疤和右边空荡荡的袖管,倒也很是般配。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紧扣,缓缓走进来,本要按照规矩共执的红绸花早就不知道去了何处。

一步,两步......像是激烈的鼓点,严谦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的大脑逐渐一片空白,几乎看不清眼前的景象,只知道要紧紧牵住闻人笑的手,与她一起走上前跪下。即使是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他也远远不像此刻这样心潮激荡。

婚礼的赞礼人是闻人笑的太叔公,在皇室德高望重的一位老前辈。严谦眸光微垂,听见他苍老的声音念道: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严家时远,闻人家笑娘,今日正式结为夫妻。”

“......甘苦与共,不离不弃......”

......

闻人笑的手被他捏得有些疼,悄悄偏头看了他一眼。

“一拜天地。”

两人一起深深下拜。

“二拜高堂。”

又是齐齐一拜。闻人笑直起身的时候,忽然对上崇元帝微微泛红的双眼,硬朗的面容上难掩复杂之色。她的心像是被泡进温水,又酸又热。

严谦的面前恰好是木氏的灵位。他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模糊的容貌,是他童年时曾经无数次想象过,却总也记不起来的。——娘,我真的,又有家了。

“夫妻对拜。”

闻人笑与严谦挪动膝盖,转过身面向彼此。目光在半空中交织,不约而同露出一个含着泪的笑。

“礼成。”

精心布置的喜房里,火红的被褥、床单、纱帐,将龙凤烛发出的暖光映散的朦朦胧胧。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没有人灌酒什么的吗?”

闻人笑迎上前,习惯性地抬手想要搂住严谦的脖子,忽然想到什么,微红着脸放下。

严谦伸手将她拥进怀里,解释道:“二殿下与三殿下替我挡了些。”

那两位都是疼爱妹妹的,不管对他这妹夫满不满意,既然如今婚事已成,就只好帮着些,免得闻人笑独自等太久。

隐约听出他的声音透着几分艰涩,闻人笑安慰地抚了抚他的脊背,轻声道:“你不开心吗?”

严谦沉默了好一会儿,将她抱起来往床边走:“再开心不过了。”

闻人笑悄悄红了脸。如今他们真的成了夫妻,这些往日里早已习惯的亲密动作就都变了味。想到等一下要发生的事,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别的什么,她的心跳骤然加快。

严谦将她轻轻放在床边坐好,自己也坐下将她搂在怀里,用下巴摩挲她的发顶,“我真的,从未像今天这样开心。”

他只想让闻人笑明白他的喜悦,可这话听在闻人笑耳中,想到的却是他从前受过的那些苦。瞬间抛开那些隐隐约约的羞涩,用脸在他胸膛蹭蹭,“我会对你好的。”

严谦忍不住失笑,低声逗她:“你要如何对我好,嗯?”

闻人笑思索片刻,认真道:“你喜欢什么我都给你。”

严谦低低地笑了一声,继续问:“我喜欢什么?”

他最喜欢的当然是她。闻人笑精致的脸蛋红扑扑的,狠狠心,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来吧!”

严谦先是一怔,反应过来她的意思,黑幽幽的眼底浮现几丝哭笑不得。他的一颗心本是满满的温情,并没有在惦记那事,可她忽然来这么一出......

“臣终于有机会侍寝了?”

伸手将她按在床上,严谦看似平静的声音透出几分危险的预兆。他整整盼了三年的事情,怎么可能不想?

“嗯,”闻人笑长长的睫毛抖啊抖,硬撑着装作镇定的模样,“本公主允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切都是那样水到渠成。红纱帐里格外缠绵而激烈的亲吻,瓷白肌肤上肆意游走的大手,逐渐散乱的衣裳,两个人终于坦诚相对。

“怕不怕?”

虽然从未做到最后一步,但是闻人笑对......并不陌生。睫毛微微颤抖着,主动抬手搂住他的腰,声音几乎轻不可闻,却坚定的很:“不怕。”

严谦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得了什么圣旨一般,猛地放松了紧紧绷起的肌肉,埋下头含住她的唇,无师自通地找到了应该找的地方。

他闷哼一声,小心翼翼试探。

谁知他还没有怎么动作,闻人笑眼里滚下几滴泪珠,控制不住地呜咽起来:“疼,好疼。”

严谦顿时浑身僵住,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呼吸越来越沉重,额角冒出黄豆大的汗珠,顺着线条硬朗的脸颊滑下。

“怎,怎么办,不做了。”

“不,”闻人笑哪里舍得这样折磨他,“我可以。”

望着身下的少女面色雪白、紧紧蹙着眉忍痛的模样,严谦忽然就没了绮念。即使他的身体胀痛得像是要炸开,心里却已经不战而退。

最终还是劳动了她的手。

一切归于平静的时候,两个人抱在一起说着融融的情话。不知过了多久,闻人笑忽然坐起身,目光闪了闪,脸上悄悄透出一丝不自然的神色:“那什么,我,我好像还有点事没做。闵先生让我读一本医书。”

严谦默默看了她一会儿,竟也并未多问,放了人:“去吧。”

闻人笑走出喜房的时候,来参加婚礼的宾客都已经离开了。她脚步不停,走向自己的书房,找出贵妃送来的那本册子。

下意识左右看了看,确认无人,刚要翻开,门外忽然响起轻轻的敲门声。是听说公主来了书房、匆匆赶来的玉罗。

她推门走了进来,还来不及开口说话,就被闻人笑一本正经地打发走:“我这里不用照顾。”

“公主,您与驸马......可是吵架了?”

闻人笑与严谦的感情,玉罗是最清楚的人之一了。这才刚刚成亲,本该是在洞房的时候,公主却独自来了书房,实在让人担心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没有,”闻人笑摆摆手,语气轻快,“你先出去吧。”

玉罗抿了抿唇,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猜想。犹豫片刻,欲言又止:“公主......”

闻人笑忽然想起什么事,朝她交代道:“以后不要叫我公主。叫夫人。”

既然已经成了亲,她自然就是国公夫人、将军夫人。这样严谦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身份让她觉得有些新奇,有些喜爱。

出了书房的玉罗轻轻叹了口气,蹙着眉若有所思,慢慢往回走。

忽然碰上迎面走来的江风。

“玉罗姑娘!”

这样的巧遇让他有些大喜过望,急忙上前打招呼,“你这是要去哪儿?”

玉罗抿了抿唇,不答反问:“公主独自回了书房。严将军如今在哪儿?”

江风愣了愣,脸上露出几分困惑的神情:“巧了,将军也是一个人回了书房。我想问问情况,还把我赶了出来。”

玉罗一颗心微微下沉,“你说,公主与严将军可是闹了矛盾?”

这样一对本该是蜜里调油、粘粘乎乎的新婚夫妻,为何会在本该是洞房的时间里分道扬镳?

“我也猜是这样。”

想起公主最后交代的话,玉罗又有几分不确定,斟酌着道:“可是公主让我以后唤她夫人,瞧着又不像是吵了架的样子。”

“嗬,”江风惊得倒吸一口冷气,“怎么这样巧!将军刚才与我说,以后要唤他驸马。”

作者有话要说:

婚礼真难写,卡文卡到哭,差点想让男女主未婚同居一辈子算了_(:3∠)_

给你们推荐好朋友的书。真的写得比我好多啦。

炙手可热,权势熏人的一代大奸宦魏澈玉重生回小时候被卖掉入宫净身之前,他改变命运,一路从秀才考到状元,最终成为位极人臣的首辅。而因为上一世的经历,魏澈玉厌恶女人,讨厌肢体碰触,只是他擅于掩饰,周围都没人发现。

原本魏澈玉也以为自己是厌恶的,直到他家胖嘟嘟的童养媳长大……

魏蓁蓁觉得她家小郎君自从落水醒来后整个人变得有点奇怪,虽然看起来依然温润文儒,但是她总觉得他莫名变得阴狠残忍。

只是周围的人都没发现她家小郎君的异常,魏蓁蓁只能装没发现了……可是她总觉得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怪……

《奸宦家的童养媳》光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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