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一大早就出门,在儿童馆或图书馆、公园这些地方逛个一圈,傍晚才回家。有时想想这样算什么呢?自己都觉得窝囊。简直像流浪汉一样。"

拓海开始哭闹起来,她从手提袋取出奶嘴让他含着。握住薰伸向奶嘴的小手:"小薰,你要跟我们家拓海做好朋友哦。"她做出鬼脸凑近薰。

你在东京时住在哪里?老公是从事哪一行的?上哪家医院健诊?儿童馆位于何处?面对这个想必生性开朗的年轻妈妈,我好想问这些问题。我们一定立刻就能变成好朋友。让薰和拓海一起玩,我俩可以一边盯着他们一边聊个痛快。聊育儿的不安,对家人的小小牢骚,交换童装与公共设施的最新情报。

那种事,根本不可能实现。

"我还得去银行一趟。"

我说着起身。

"我们明天也会在这里,不妨喊我一声。"

女人毫无心机地笑了,抓起含着奶嘴的拓海的小小手臂,挥舞着小手说拜拜。我也摇着薰的小手说拜拜,薰咯咯发笑。

只要看到房屋中介公司我就进去碰运气。但对方的态度都一样傲慢。以前还在上班时,明明只要递上公司的名片就能轻易让对方介绍房屋——

我与丈夫分居正在找房子——

丈夫周末也要工作,所以由我一个人负责找房子——

丈夫从四月起要调职,所以我先过来这边找房子。

人人皆对我摆出麻烦的表情。甚至有人露骨地面带不悦,表示大部分屋主都不愿租给有婴儿的家庭。不租给有婴儿的家庭?我真想问问这个国家是否连小孩都不能生了。

但中介商还是带我看了两间房子。一间是位于蔬果店楼上的二房公寓。另一间是晒不到阳光的小套房。蔬果店楼上的房间虽旧,但日光充足。只是对方要求看我的身份证及户籍资料、丈夫的雇用证明,我撒谎说明天再拿来,就这么离开房屋中介公司。

在地下街的舶来品店,买了可以整个裹住婴儿的大外套。又买了离乳食品、尿片、自己的便当,这才回到女人家。大门没锁。女人拉开纸门认清是我后,便猛然关上纸门。门内大概是开着收音机吧,传来震耳欲聋的演歌。

我用大外套裹着薰让她躺在洗脸间,开始清洗浴室。把浴缸彻底刷洗干净,再蹲下刷瓷砖。瓷砖缝里的黑色霉斑刷不掉,不过用莲蓬头冲过后,至少已不再灰头土脸。我扭开热水龙头开到最大,蒸汽升起,透明的液体汹涌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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