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深从她身上起来, 南夏脸烫得简直像烙铁似的。

办公室里关了灯,晦暗的光线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顾深意犹未尽地说:“这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功,要不开灯看一眼?”

南夏踢他一脚, 狠狠道:“回去了。”

顾深坏笑了声:“弄疼你了?我怎么觉得刚你挺舒服。”

南夏羞得不行:“闭嘴,我要回家了。”

这要是在家里她其实完全无所谓。

但这是工作场合, 她真的是全身都紧张得不行。

顾深按住她双腿, 把脖子伸过来:“急什么,你还没给我种呢。”

南夏没忍住, 用力咬了他一口。

顾深没忍住嘶了声:“你怎么这么狠?”

他抬手摸了下脖子。

南夏咬唇:“我真的要回去了。”

顾深总算大发慈悲,放开她:“行, 那回去再种。”

“……”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地后悔。

她到底为什么非要提种草莓这件事。

顾深现在是开心了, 但她实在是太尴尬了。

回去的路上南夏都转头看向窗外, 不想跟他说话。

顾深看出她有点恼了, 也没再招惹她。

反正他今晚是很是心满意足。

车子停到繁悦楼下。

顾深饶有兴致地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脖子上的牙印儿, 啧了声。

南夏也是这会儿才看见牙印儿, 好像是有点深。

她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想问他疼不疼。

她还没开口, 顾深看她眼神就懂了。

他痞坏地笑了:“心疼我了?”

南夏嘴硬:“才没有。”

顾深:“没事儿,你再咬几个我也受得住。”

“……”

印记一直到第二天早上都没消退。

只是变得青紫。

顾深照镜子时看见, 还挺高兴。

南夏从衣柜里找出个围巾递过去。

顾深:“干什么?”

南夏心虚道:“你要不要挡一下?”

顾深推开围巾, 脸皮很厚地说:“我才不, 我今晚就约平倬于钱他们都出来看看,你平常都是怎么对我的。”

“……”

南夏一脸头疼。

下午, 顾深亲自开车送她去钟奕儒的工作室。

玩笑归玩笑,顾深没真上去在钟奕儒面前露脸,就在楼下车里等她。

*

工作室叫虞美人, 装修古典,走的是新式中国风的女装设计。

地方不算大,却处处透着精致优雅。

一进门就有个假山加湿器,像古典庭院里的假山缩小版,烟雾缭绕的。

前台还有一盆粉色睡莲,清水里飘着荷叶。

工作室里没别人,钟奕儒带着逛了一圈,两人在会客室面对面坐下。

他绅士地倒了杯咖啡递过去:“特意给你煮的。”

南夏礼貌说:“谢谢。”

她拿起咖啡,礼节性地抿了一小口放下。

钟奕儒开门见山:“怎么样?是不是你喜欢的风格?”

两人吃饭时南夏曾经说过,想把中国传统文化元素融合进服装设计中做一个品牌,没想到他竟然当真了。

南夏垂眸,没应声。

钟奕儒十指交叉撑在桌面上:“我精力有限,女装部分经验也不足,只要你来,这就可以是你的个人品牌。”

南夏问:“William,既然你精力有限,为什么又要开一条女装品牌线呢?”

钟奕儒:“因为我想打造一个多元的品牌,旗下不止有男装,还有女装,而且女装利润向来高。”

他表情平静淡然,再假的话从他嘴里说出来都不像是假话,而像是正常叙述。

“而且——你来这里什么都现成的,渠道、团队,都可用伯父和我手底下的资源。”

他侃侃而谈,给她描述了一个完美的设计师未来。

就像南恺一直想为她打造的那样。

南夏早做好了决定,还是耐心等他说完,才摇头道:“谢谢你,但我觉得这份工作可能不太适合我。”

这是南恺为她准备的下一个牢笼。

这根本不是钟奕儒的工作室,是她的。

个人品牌、独立设计师、古典中国风格,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南夏想要的。

所以她更加清晰得明白,她只要踏进来,就再也没有出去的机会。

如果来这儿,的确可以实现独立设计师的梦想,但也意味着,她的事业和人生重新被南恺掌控在手里。

也意味着只要南恺不同意她跟顾深在一起,随时可以掐断她的事业。

她又要像现在这样,重新开始。

她的人生只能自己做主。

就算是最亲密的父亲,也不能掌控。

钟奕儒一滞,没料到她拒绝得如此干脆。

他甚至以为他说动了她。

他问:“为什么?”

南夏起身:“因为还有比这些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我。”

她早晚会成为独立设计师的,自己一个人,只不过需要更辛苦一点、时间更长一点罢了。

“谢谢你William,那我就先走了。”

南夏拎气包往外走,钟奕儒拉住她手腕。

“Nancy.”

南夏从他手里挣脱出来:“放开。”

钟奕儒没勉强她,他问:“那个男人真这么好,值得你为他放弃这么多?你的人生、你的事业,全都乱套了。”

南夏:“你误会了,我不只是为了他,也为了我自己。”

钟奕儒看她:“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伯父永远都不同意你们在一起,你打算怎么办?”

南夏声音冷淡:“这就不劳你费心了。”

钟奕儒叫了她的中文名字:“南夏。”

南夏看他。

他说:“我来的时候伯父说,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同意你跟那个男人在一起。”

南夏打了个冷颤。

脑海里浮现出南恺说这话时冰冷固执的语气。

南夏双手紧握成拳,把指甲嵌进肉里,说不出话。

钟奕儒又补了句:“还有,伯父说春节的时候让我带你回去。”

*

走出工作室大楼,一股冷风携着沙子扑面而来,灌进衣领里。

枯叶被风卷起来飘在空中。

南夏缩了下肩膀,远远地看见顾深。

他懒懒地靠在车上,手上捏着支烟,慢慢地吐了口烟圈,一脸放荡不羁的模样。

看见她出来,他把烟扔地上踩灭,朝她走来。

南夏鼻子一酸,小跑着扑进他怀里。

顾深心里有点没底:“这是怎么了?”

他怀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温暖。

南夏小声说:“想你了。”

他身上一股熟悉烟味儿,给风一吹散了不少。

顾深笑了,伸手轻轻捏了捏她脸:“才分开几分钟?这么黏人?”

南夏靠在他肩上,刚好看见他脖子上的咬痕。

青紫色里透着点微红色,像是刮痧后的那种红。

牙印还是很明显。

她这会儿才觉得咬得狠了,忍不住伸手去摸。

“还疼不疼?”

顾深:“心疼了?”

南夏没想再跟他斗嘴,很轻地嗯了声。

顾深不太正经地说:“没事儿,可能还没你昨晚上疼?”

“……”

他说的是昨晚他给她种草莓那事儿。

提起这个南夏就不太自在,她脸开始发烫。

她害羞这样儿顾深也喜欢的不得了。

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你再这样,我又想欺负你了。”

南夏看他。

顾深摸了下她脸:“行了,上车,别勾我了。”

上车后,南夏把拒绝钟奕儒的事儿跟顾深说了。

拒绝就拒绝了。

顾深看她:“怎么不开心?”

她从楼里一出来表情就不大对劲。

顾深一眼就看出来了。

南夏怕他误会,想了想,还是把钟奕儒说南恺不会同意的话告诉了顾深。

顾深蹙眉。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一脸完全没把这事儿放心上的样子。

“你也不能只听他说,还是要问问你爸。”

南恺只会说的更难听。

南夏轻轻叹了口气。

顾深看她:“你移民了没?”

南夏:“没,我还是中国国籍。”

顾深:“户口本儿在你爸那儿?”

南夏点了下头。

顾深漫不经心地发动车子:“行了,别为这事儿烦心了。”

他抬手捏了下她下巴尖,“有我在,你不用想那么多,就每天开开心心地跟我在一起就行了,知道么?”

他神态和语气透着嚣张。

却让南夏安心许多。

她最怕的就是他会受南恺态度的影响。

他不在意,南夏也就没那么不开心。

南夏乖顺地抬头:“好。”

顾深半开玩笑地说,“实在不行,到时候我去把你户口本偷出来。”

“……”

南夏:“你偷?你进的去我家大门吗?”

顾深眼里蕴着笑意:“你悄悄带我进去?”

他这么一说,气氛瞬间变得轻松。

南夏说:“行,我到时候用个大行李箱把你运进去。”

顾深也含笑说:“行,到时候把我藏你床底下。”

“……”

这话题就算揭过。

南夏看顾深开车的方向不是家里,问:“去哪儿啊?”

顾深说:“喊了平倬和于钱他们出来聚。”

南夏:“你真喊了?”

顾深点头。

“……”

南夏看着他脖子上的咬痕,半晌说不出话:“那你——”

顾深:“没事儿,我脸皮厚。”

他坏笑看她,“你要是不好意思,就跟他们说不是你咬的。”

南夏没忍住推他一下:“谁信啊。”

顾深状似认真地安慰她:“你还是可以争取一下,反正我花花公子一个。”

南夏无语,片刻没说话。

顾深看她:“真害羞?”

南夏也不知道她此刻是什么心情。

她总觉得要是顾深给她这么来一下让别人看到,她都没现在这么害羞。

南夏觉得无论怎么回都会被他笑,干脆就没回答他这问题。

她说:“那我把蘑菇也叫出来吧,还有苏甜,看看有没有空,上次答应要请她吃饭,她跟蘑菇也认识的。”

顾深:“行。”

*

等到了酒吧,顾深才从车后取了条红色格子围巾出来。

“行了,逗你呢。”

原来他早有准备。

这么浓烈的颜色,更是把他骨子里的痞劲儿衬得越发厉害,也更加放荡不羁。

南夏忍不住盯着他多看了几眼。

觉得他就应该是这样浓烈的、放纵的。

当初他骑着机车闪电似的从她的车窗前经过时,她就格外羡慕他的人生。

那时候她还从没想过,会跟这个人永远在一起。

顾深看她表情:“怎么,看入迷了?”

南夏顶着那张清纯的脸和无辜清澈的眼,拽了下他衣角,嗯了声。

顾深是真受不了她这样儿。

他心里痒痒的,没忍住把她扯进怀里,重重亲了她一口。

紧接着传来一个熟悉的激动的声音:“卧槽,今儿什么日子!我竟然能碰到这种现场直播!”

于钱刚到酒吧门口看到这场景,人都傻了。

也不能怪他大惊小怪。

以前两人大学里谈了三年,顾深在南夏面前规矩得跟什么似的,尤其当着他们面儿,无论他们怎么打趣顾深都不肯当面亲南夏,最多也就拉个手,偶尔抱一下。

因为这平倬还问过顾深跟南夏谈恋爱会不会无趣,怎么解决个人问题,直接被顾深骂了。

这么多年,终于逮着点儿他俩的亲密镜头了。

听见声音,顾深放开南夏,把她搂怀里。

他撩了下眼皮:“你声音再大点儿试试?”

于钱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打扰了,打扰了。”

南夏倒没觉得有什么,接个吻而已。

以前大学里在校园里接吻的情侣多了去了。

南夏很大方地从顾深怀里出来,给于钱打了个招呼:“你来啦。”

她脸颊还带着点粉红色。

于钱笑着喊她嫂子好。

南夏这才发现他身后还跟了一男的,他又瘦又高,穿着灰色长大衣,一副清冷的模样,双手插兜,像是对什么都不太在意。

南夏觉得这人有点儿眼熟,却突然之间想不起来。

顾深终于看见那男人:“哟,苏见一,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南夏一听见他名字想起来,这人是顾深宿舍计算机系的。

因为他是外系的,为人也清冷,所以平时不太跟顾深他们一起行动,南夏对他也就不怎么熟悉。

苏见一学顾深说话的腔调:“这不于钱非求我过来,我寻思给他个面子。”

于钱不乐意了:“你要脸吗?谁他妈跟我说周末没事儿干一个人在家空虚寂寞冷的?我是看你可怜,知道吗?可怜!”

苏见一啧一声:“要说可怜,你好像是我们宿舍里唯一一个没谈过恋爱的——”

于钱:“闭嘴!你闭嘴!”

苏见一这人平时冷冷清清的,怼起人来简直要命,而且他虽然是计算机系,倒是很博学,几乎什么书都看过,于钱经常被他怼得哑口无言。

顾深:“行了,两个小学鸡,未满十六酒吧不让进。”

苏见一:“……”

于钱:“……”

南夏没忍住笑了。

顾深牵住南夏的手:“甭理他们。”

拉着她进了十六楼。

这会儿天刚刚黑,才七点多。

他们一进酒吧就收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顾深虽然很久没来过十六楼,但这儿的人都知道他。

不说他长得帅多金,就那种痞气往那儿一坐没少有姑娘往上扑,没一个成功的。

看他头一回牵了个姑娘进来,都没忍住多看几眼。

这姑娘是真漂亮。

纯得要命,是个男人都会喜欢的那种初恋脸。

一行人去了二楼半敞开的包厢。

顾深叫了酒水和小吃,给南夏叫了饮料。

南夏说:“上次蘑菇介绍的那个酒还挺好喝,叫什么来着……Fresh Air。”

顾深看她。

南夏:“怎么?那个酒精度数低,我没关系的。”

她明显没理解他意思。

要么就是完全忘了,她上次喝醉了干了些什么。

反正他也不亏,也难得有这个机会。

顾深挑了下眉:“行。”

给她点了。

甚至琢磨着跟老板问一下这酒怎么调,可以回去调给她喝。

大约十几分钟后,平倬搂着华羽的腰来了。

华羽长发大波浪,穿着V领长裙,外头套了件羽绒服。

屋里热。

平倬很绅士地帮华羽把外套脱了挂旁边儿,又帮她挪了挪凳子。

跟顾深和南夏相比,他们俩尺度看着就大了不少。

平倬一坐下来就看见顾深脖子上的围巾:“你不热?”

“……”

南夏看转头去看顾深。

他已经把外套脱了,只剩里头一件黑色毛衣,配着红格子围巾有种张扬的气质。

但屋里暖气的确给的足,顾深平时又总怕热。

顾深摇了摇手里酒杯,吊儿郎当地说:“你管得着么?我围巾好看乐意带,不行?”

于钱打趣:“哟,我嫂子送的吧?看他那嘚瑟样儿。”

南夏微笑着,有点儿心虚,没敢说话。

平倬看了眼南夏,低笑了声。

不知道为什么,南夏总觉得平倬那一眼好像猜到了什么。

好在平倬没继续这话题,而是把菜单推华羽面前,声音温和:“有什么想吃的,加一点。”

华羽轻声细语地说:“不用了。”

平倬扫了眼菜单:“凯撒沙拉?”

华羽点头:“好。”

两人关系跟上次比起来简直是有了质的飞跃。

之前见面那种剑拔弩张的状态也像是全然消失。

华羽以前像是带着刺,不时就要刺一下平倬,结果经常平倬比她刺得还狠。

于钱没忍住啧了几声:“你俩这怎么回事儿?带刺的玫瑰被征服了?平倬功夫不错啊?”

于钱只跟南夏说话的时候才注意尺度,他跟平倬早混熟了,也知道华羽什么样儿,说起话来难免就带了点儿颜色。

平倬送他一个字儿:“滚。”

于钱:“真让我滚?我还没跟你讲我刚看见的限制级画面呢。”

华羽来了兴趣:“什么限制级画面?”

她暧昧地看了眼南夏。

在他们来之前,现场的情侣就只有顾深和南夏,猜也知道跟他们俩有关系。

顾深漫不经心地挑了下眉,扫了于钱一眼。

于钱顿时蔫儿了,什么都不敢说。

南夏含笑说:“你别听他胡说。”

平倬:“我还真不稀罕,顾深和南夏什么人我不知道?他俩最多接个吻,能干什么出格的事儿?”

他这猜得也太准了吧。

南夏微笑看着大家,目光坦然,脸上却总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听到这话,华羽给手里的酒呛了一下。

平倬发出声低笑,伸手去给她拍背:“小心点儿。”

于钱不解:“不是你呛个什么劲儿,我嫂子都没呛。”

南夏:“……”

华羽:“……”

平倬说:“你别怕,公开场合,我也干不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那意思,回家就不一定了。

众人:“……”

华羽脸红得跟什么似的。

南夏给他这话惊了一下,不自觉地去搂顾深胳膊。

她之前到底是怎么觉得平倬绅士君子的?

顾深用酒杯轻轻敲了敲桌子:“行了啊。”

他还跟以前似的,怕尺度太大,提醒他们收敛点儿,也算是护着南夏。

于钱:“哥你真是,多大点儿事儿,你看看我姐,那是出过国见过世面的人,会被这种小尺度吓到吗?”

南夏:“国外都英文的,没中文的听起来尺度大。”

于钱:“……”

顾深垂眸扫南夏一眼。

南夏顿时收声,不敢再胡说八道了。

又过了会儿,陈璇和苏甜也到了,人算是全部到齐。

苏甜算是这里头的新人,南夏给大家介绍了下她之后,就开始互相喝酒聊天。

苏见一坐在角落里,像是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清清冷冷的,慵懒的,带着点儿漫不经心,偶尔附和一两句,大部分时候都没怎么说话。

苏甜恰好坐他对面儿,她性格向来活泼,看他一个人,就想上去搭话。

她举杯热络地说:“你叫苏见一是不是?我也姓苏,说不定我们几百年前是一家人呢!来,喝一杯。”

苏见一抬头看她一眼:“你这搭讪搭得也太不走心了,再往前推,几百万年钱我们还都是类人猿呢。”

苏甜:“……”

她不就说了句示好的话吗?这人怎么就怼上她了?

于钱听见他俩这话,举杯跟苏甜碰了下,替她解围:“你甭理他。他这人就这样儿,说话能把人噎死,活该单身。”

苏甜也不是吃亏的人。

她跟于钱碰了下杯,表示收到他好意,紧接着就没忍住怼苏见一:“那你往前推几百亿年,我们还都是一个细胞呢。”

苏见一:“我会跟你搭话这么没水平的人一个细胞?”

苏甜点头:“也是,当初我那个细胞也不像能分化出你这么没情商的人。”

苏见一:“……”

于钱噗一声,差点把嘴里鸡米花吐出来。

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没情商扯到智商重要还是情商重要的话题上。

这可到了苏见一最擅长举例的环节,他一连举了诸葛亮、王阳明、杨慎等一堆人来论述智商的重要性。

苏见一颇为嚣张地说:“杨慎你知道是谁吗?听过名字吗?”

苏甜爸爸可是中文系的教授,她会不知道明代三大才子之一的杨慎。

她讥讽道:“我会不知道杨慎?”

两人开始了在文化历史的长河中遨游。

他俩争论声越来越明显,引得周围人连连瞩目。

顾深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苏见一今儿晚上比他上大学一年说的话都要多。”

于钱则是另一种反应:“我服了,这是在酒吧吗?我居然听见了《出师表》三个字?”

最后两人嫌他们喝酒吵,自己去角落里接着PK了。

这边儿喝酒的人也没理他们,接着喝自己的。

南夏只在最开头喝了一杯酒,剩下就在喝饮料。

这会儿气氛热烈,她就忍不住招来服务员又要来一杯。

顾深看她:“还能喝?”

南夏点头:“我觉得没事儿。”

她脸颊带着点儿殷红。

顾深含笑道:“今天没醉了?”

南夏不解:“什么?”

陈璇在斜对面给她使了个眼色。

南夏倏地想起来,之前和陈璇联手骗顾深的事儿,一时也不太明白自己是不是该醉。

顾深反应过来,伸手把她捞进怀里:“行啊,合着上回骗我呐?”

他压低声音,附在她耳边,“装醉占我便宜?”

南夏很少说谎话,既然被他看出来,她也就大方承认了。

她看着他,抬手扯了下他围巾:“是又怎么样?”

顾深笑了声:“不怎么样,给你占。”

酒吧包厢里光线昏暗。

他身上有淡淡的酒香。

于钱别开眼,没看他俩,转头跟平倬碰了个杯,然后说:“烟瘾犯了,我出去抽根儿烟。”

平倬起身:“我也去。”

华羽也起来:“那我陪你去?”

陈璇:“那我?也去?”

几个人忽然全出去了。

包厢那头儿只剩苏见一和苏甜,两人认真地在谈论历史人物,说话声像是背景音。

南夏就这么跟顾深抱了会儿,才后知后觉地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走了。

她有点不好意思地从顾深怀里出来:“他们呢?”

顾深也没注意:“抽烟?去厕所?”

不外乎这点儿事。

南夏点点头。

她问他:“你热不热?”

刚抱他的时候都觉得他全身滚烫,手心似乎也出了汗。

南夏:“要不把围巾摘了吧。”

顾深:“没事儿。”

主要还是怕她不好意思。

南夏抬手把他围巾摘了:“我没关系的,反正我们都住一起了。”

顾深也的确觉得热,看她这么坦然,也就没坚持。

把围巾摘了扔一边儿。

没几分钟,于钱他们从外头回来了。

几个人纷纷坐下。

于钱刚要倒酒,一眼看见顾深脖子里的痕迹,惊了。

“卧槽,嫂子,你这么野的吗?”

“……”

众人顺着他目光,也看见了顾深脖子里的痕迹,顿时都激动了,开始此起彼伏地起哄。

南夏想起顾深白天的话,突然想皮一下,装作不解地问:“什么这么野?”

于钱指着顾深脖子的痕迹:“这吻痕啊。”

南夏转头,仿佛才看见的样子。

她蓦地冷了脸:“这不是我亲的。”

顾深:“……”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下大约明天或者后天可以让顾总吃到肉了?嘤嘤嘤 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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