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番外三 来自奥利凡德的一天

要是有人问奥利凡德世界上最危险的工作是什么，那么他铁定会回答对方是在对角巷开一家魔杖专卖店。

也许有人对他的答案会嗤之以鼻，但奥利凡德绝不改口，作为一个在两任黑魔王的地牢里都呆过的人，他完全有资格这么说。

十五年前的那场魔法世界革命颠覆了整个魔法界的版图，让整个欧洲都为之战栗的神秘人被她的亲生女儿杀死，篡夺了名誉和地位，新任的黑魔王上台后收编了前魔王的食死徒团体，食死徒们摇身一变变成信徒，这是一个比食死徒还要可怕几十倍的军队，他们每个人都直接或间接地分享着黑魔王的魔力，每一个人都可以发挥出普通巫师的数倍力量，直属黑魔王的黑暗骑士甚至能以一敌百还不落下风。

信徒们像龙卷风一样席卷了整个欧洲大陆，在各个国家的巫师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战争就结束了，各个魔法部依然照常运转，除了头上多了一个最高决策者。在最初几年，不断有欧洲巫师因为不满这种□□而潜逃出国，但是在后来十几年中，巫师们逐渐习惯了这种生活，他们发现自己除了被强制改变了国籍以外，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既然生活可以继续，那么他们又何必冒着生命危险去对抗庞大的奥布尼西亚王国呢？

在最动荡的几年，奥利凡德在地牢里躲过了外面的动乱，直到欧洲初定，新任黑魔王突然想起地牢里还关着一个被她老爹无辜抓进地牢的魔杖制作者时，他才被放了出来。

奥利凡德认为世界上最奇妙的除了魔杖就是缘分了。在他将一根紫杉木魔杖卖给一个黑发失语的小女孩时，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这就是日后会威慑世界的奥布尼西亚初代女王。

从地牢里出来后，奥利凡德哪里也没有去，他回到对角巷重新开起了魔杖店，唯一不同的就是他在店门前围了一个前院出来，以廉价的价格专门卖冰淇淋。他在木头身上总是得心应手，换了黏糊糊的奶油就总是一遍一遍的失败，光顾他冰淇淋的人很少，但奥利凡德还是每一天都在门口支上“弗洛林冰淇淋”的告示板。

这一天，奥利凡德如常地给他的魔杖店开门，摆出“弗洛林冰淇淋”的告示，回到店内的他还没来得及坐下就迎来了他今天的第一单生意。奥利凡德一点儿也不吃惊，毕竟九月一日近在眼前，凡是家里有新生的家庭都要来对角巷来给他们的孩子购置第一根魔杖了。

“下午好。”奥利凡德声音轻柔地对他的第一位小客人说。这位小巫师看起来像是麻瓜出身，他的父母拘谨不已地站在他的身后，眼睛又是惊奇又是害怕地在奥利凡德小小的魔杖店里看来看去。

“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是不是？”奥利凡德露着友好的微笑向两名大人打招呼。

“噢……是的，先生。”男人紧张地取下帽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是霍格沃茨的教授带我们来的，他让我们在这里随便逛逛，买上清单里的必需品……我们就决定先来您这里了。”

“有了魔杖就能像教授一样变出火花了吗？”一直睁大眼睛听着大人对话的小男孩此时对奥利凡德问道。

“可以，但是在那之前，你要先抬起手臂让我量量——你惯用哪只手？”

“右手。”小男孩顺从地抬起了胳膊，“你的魔杖是怎么做出来的？给木棍施魔法吗？”

奥利凡德一边给小男孩测量，他一边说道：“当然不，我的每一根魔杖都经过了精细的制作，含有超强的魔法物质，你在其它的店里或许会找到一些奇奇怪怪材质制成内芯的魔杖——比如说水怪鬃毛，但我这里只有独角兽毛、凤凰尾羽和龙的神经这三样珍贵而稀有的材质，在我长久的研究试验下已经证明，这是制作魔杖最好的内芯。”

“真酷！”小男孩说，“为什么它们每一根都长得不一样？”

“菲利普……”男孩的妈妈不安地叫了他一声。

“哦，没关系，有好奇心是件好事。”奥利凡德说，“每一根奥利凡德魔杖都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两只完全相同的独角兽、龙或凤凰，你也不可能找到两棵纹路完全一样的适合做魔杖的树木，比如说桃花木魔杖，我这里就有不同的几百根呢，更不要说其他的柳木、樱桃木——”

“为什么要用不同的木材？它们有什么不同吗？”小男孩兴致勃勃地问。

“这可是一门大学问呢，如果你很感兴趣，我推荐你去看一本叫《魔杖学入门》的书。现在我只能给你简单讲讲。”奥利凡德量完尺寸，回到柜台，一边在他的货架上翻找一边说道：“每一种能用作魔杖的木材都有它自己独特的属性，内芯也是一样。能够用作魔杖的树木并不好找，其中最常见的就是山茱萸木和桃花木，一般来说，桃花木强韧持久，保护性极高，非常适合变形；山茱萸木各方面都非常平衡，希望全面发展的巫师不妨试试山茱萸木——只要他不介意这种魔杖拒绝施放无声咒的话。”

“那根紫红色的是什么木？”男孩指着货架最顶端露出一角的魔杖说道。

“你眼睛真尖，那是一根紫杉木魔杖，因为一些原因，我不准备再卖紫杉木的魔杖了，那是店里的最后一根。”

“紫杉木又有什么属性？”

“紫杉木是所有魔杖木中名声最复杂的一种，它在决斗和诅咒的领域保留着特别可怕黑暗的名声。”奥利凡德重叠魔杖盒的动作停了下来，顿了一会后，他才抱着一大堆魔杖盒从移动楼梯上走了下来:“当然，不能因此就说拥有紫杉木魔杖的人就会被黑魔法吸引，适用紫杉木魔杖的巫师往往有着同样强烈的倾向去保护别人。从这种最长寿的树劈下來的木头做成的魔杖在英雄和恶人的手中一样常见。”

“太神奇了！”小男孩眼睛发光地盯着奥利凡德。

“紫杉的外层老树死掉之后，便会有新树从中心继续生长，因此它也有“不死之树”的称呼，在凯尔特地区，也有“灵魂转世”的说法呢。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紫杉木魔杖不会选择平凡二流或胆小的主人，我的上一根紫杉木魔杖，在我这里呆了二十几年才找到主人。”

“它的主人是很厉害的人吗？”

“比起关心别人，现在来找找属于你的那根魔杖吧。”奥利凡德把魔杖盒在桌上摊开，小男孩发出一声欢呼，将刚才的问题抛在脑后，兴奋地试起了魔杖。

“谢谢您，菲利普太爱说话了……我很担心他会因此得罪人。”男孩的母亲歉意地说道，她的眼神里流露着不安：“我们来的一路上，其他人似乎都不是……很友好。您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男孩的父亲也把目光紧张地投向了奥利凡德。

“……抱歉，我也不是很了解。”奥利凡德说。

“是吗……”男孩的父母显得有些失望。

奥利凡德静静地看着男孩放下一根冒烟的魔杖去试另一只，他现在正单纯地因为成为了一名巫师而感到快乐和兴奋，但总有一天，他会面临一场艰难的选择，是作为一名巫师站在奥布尼西亚王国，还是作为一名“巫师背叛者”站到麻瓜的那方。

在奥布尼西亚王国有意识的引导下，大部分的巫师都或多或少的对麻瓜有着恶感，从前的他们觉得麻瓜对自己丝毫构不成威胁，现在他们却时时刻刻都觉得麻瓜的导弹就要打到家里来了。

在这种紧绷的局势下，他们连带着对麻瓜出身的巫师也满怀疑心。

送走这位欢天喜地抱着洋桐枫木魔杖离去的小客人后，奥利凡德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新的客人就又走进了他的小店。

“你好，奥利凡德先生。”哈利站在他的面前，就像很多年前他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腼腆地笑着。

“啊，哈利，我就在想你是不是该来了！”

“这是阿不思，我们带他来选一根魔杖。”哈利推出紧紧站在他身边的一名小男孩，和他像是漫步在自家收藏室，这根魔杖盒翻翻，那根魔杖盒看看的哥哥不一样，他看起来有些内向。

“詹姆，不要乱碰。”金妮走过去把她正在将自己的枫木魔杖和一根胡桃木魔杖放在一起对比的大儿子捉了回来。

“快点儿吧，我还想去魁地奇精品店——”詹姆急躁地说。

在奥利凡德看来，这两兄弟的头发都准确地展露了他们的性格，一个漆黑但柔顺，一个漆黑但乱蓬蓬。

“安静，这是你弟弟的第一根魔杖。”金妮握住了他的肩，强迫他站在原地。

“好了好了，来，抬起你的胳膊，让我量量。”奥利凡德拿出卷尺，阿不思听话地抬起了胳膊。

“奥利凡德先生，来一根擅长决斗的！”詹姆插嘴说道，“阿不思入学后会进斯莱特林！”

阿不思伸出的手立刻收了回去，同时惊恐地反驳：“我不会！你胡说！”

“詹姆，别闹了。”金妮轻轻在他肩上打了一下。

“我只是说他也许会，有很大可能呢——”詹姆笑嘻嘻地看着弟弟，“多好啊，进斯莱特林，成为菲尼克斯王子的小跟班——这个主意好啊，你去给我当卧底吧，把那个鼻子朝天的家伙的弱点找出来汇报给我——哎哟！”

金妮响亮地在他头上敲了个爆栗。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外面乱说话！”詹姆被金妮拉到了角落进行秘密教育，但是奥利凡德的店铺太小，小得尽管金妮刻意压低了声音，奥利凡德还是听见了“激进信徒”“危险”等词。

“抱歉。”

哈利冲他一笑，奥利凡德不在意地挥挥手，将已经测量好的卷尺收了起来。

“来吧小伙子，让我们看看会是什么魔杖选择了你！”

最后阿不思带走的是一根花楸木魔杖，他似乎还在为詹姆的话恐慌，即使得到了新魔杖也显得忧心忡忡。

波特一家离开后，奥利凡德又接待了几位客人，正当他准备坐下来休息一下的时候，魔杖店的小门又被推开了。

“嗨，奥利凡德，你看见哈利他们了吗？”罗恩·韦斯莱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跟着赫敏，还有两个红色头发的小孩。

“一个小时前刚走，他们让我给你带话，要你买完魔杖去丽痕书店找他们。”奥利凡德看着稍大的那名女孩，“是这位小姐需要一根魔杖吗？”

“对，没错，这是罗丝，这个小的是雨果。”罗恩介绍着两个小孩。

奥利凡德很快给罗丝量完了数据，在试过十几根魔杖后，罗丝找到了一根属于她的栗木魔杖。

在付了七个加隆后，韦斯莱一家朝门口走去。

“罗丝，开学后的考试一定要取得第一——对这一点我毫不怀疑，感谢梅林，你继承了妈妈聪明的头脑。”罗恩喋喋不休地说，“这是你妈妈一辈子最大的遗憾，没能在霍格沃茨的考试中得过一次第一，啊——但我可以证明，这不是你妈妈的错，是她运气不好遇上了一个不可能战胜的对手，这次我已经提前给你调查好了，这一届的学生都是普通人，没有你妈妈遇上的那种怪物——”

“罗恩！还没开学呢，不要给罗丝压力了！”赫敏忍住笑教训道。

“噢……噢，你说的对，对不起。”

奥利凡德面带笑意地看着他们一家热热闹闹地走出了店门。

太阳渐渐沉下了，今天又是一个冰淇淋都没有卖出去，奥利凡德正在收拾东西准备关店时，又有新的客人进店了。

“抱歉，店已经关了，烦请明天——”奥利凡德刚刚抬起头，剩下的话就卡在了喉咙中。

背对着门外的夕阳，来人的脸在光影中有些模糊不清，但是奥利凡德已经认出了对方是谁，因为他的身体已经本能地颤栗起来。

来人完全走进奥利凡德的小店，她的模样也完全显露出来：一头浓密漆黑的鬈发，和在黑发下引发强烈对比的雪白肌肤。在狭长深邃的凤眼里，露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她的轮廓五官无一不像是世间最高超的画家一笔一笔勾勒而成，十几年的光阴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多少痕迹，反而让她像朵怒放的血腥蔷薇，举手投足间充满迷人的魅力。公正的说，她是奥利凡德一生里见过最美丽的人，从外表来说，说是天神造物也不为过，但奥利凡德知道，在这张美丽的外皮下，她有着和魔王之名十分相称的可怕灵魂。

奥利凡德认为，她那为了转移巫师内部矛盾而将世界上几十亿麻瓜宣扬为敌人的行为，比她父亲还要邪恶可怕几十倍，和她比起来，神秘人在英国魔法社会的暴行都只能算是小打小闹，规格完全不同。

这位现如今矗立在魔法世界顶端的女王站到了他的面前，奥利凡德恐惧地看着她，害怕自己又迎来了一场飞来横祸。

“放心吧，我只是来买魔杖的。”像是看破了奥利凡德的内心世界，黑发的女王说道。

奥利凡德这才看到她的身后还有三个人也进入了店铺，德拉科·马尔福就不用说了，通过征服女王进而征服世界的传奇男人，据说以他们两人的爱□□迹为主题的书籍在欧洲以外的地方卖得如火如荼，其版本不下三十个，奥利凡德在翻倒巷的一个非法商贩那里就见过一本，书名叫做《让德拉科·马尔福教你走上人生巅峰》，五十几页的内容要价三百多加隆，商贩的理由是——他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在为大家带来出人头地的捷径，要价贵一点完全是可以理解的。

在马尔福身旁，还有一个身姿笔挺修长的少年，那是奥布尼西亚王国的继承人，菲尼克斯王子。清晰的轮廓，精致的五官，一头绸缎似的淡金色长发，像是倒映在水中的阳光一般，他的眼睛狭长，不知有多少少女心碎在这抹蓝灰色的冷酷之下。菲尼克斯综合了父母外表上的所有优点，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

难道是菲尼克斯的魔杖意外断了？还在疑惑的时候，奥利凡德看见了从菲尼克斯身后走出的女孩。

黑夜一样深邃宁静的眼睛，漆黑的鬈发，尖尖的下巴和细腻柔美的五官，奥利凡德似乎看到了二十几年前从他手里买走紫杉木魔杖的女孩。

“你好呀，奥利凡德先生。”女孩落落大方地走了过来，她的脸上露着二十几年前那个女孩绝对不会有的可爱微笑，像个小天使一样不安地看着他：“难道是我们打扰到您关店了？”

“哦——不——哦，不——”奥利凡德连忙否定，开玩笑，就算门锁都挂上了他也只有重新把它开起来的份，他畏惧地看向两个大人，“我还有一会才关门呢，请问是谁需要一根新魔杖……？”

“我们的女儿，尼尔娅会在下个月入学霍格沃茨，她需要一根自己的魔杖。”征服世界的男人漫步到柜台前，傲慢地打量着奥利凡德后面的货架，“最好的。”

“当然可以——奥利凡德魔杖店的每一根魔杖都经过了严谨的工艺制作，我保证小公主拿到的任何魔杖都是最好的。”奥利凡德擦了擦脑门上并不存在的汗，拿起柜台下的卷尺朝尼尔娅走去：“请您抬起手臂，这样我才能给您测量……”

“好的。”尼尔娅抿嘴笑着乖巧地抬起了双手，这不禁让奥利凡德想起了三年前给菲尼克斯王子测量的那一次，和菲尼克斯冷冰冰的眼神和那一句“注意你的手，庶民”比起来，尼尔娅是多么的友好可爱啊！

“好了。”奥利凡德测量完后，卷尺滑落到地上卷成一团。“尼尔娅公主，来试试这一根。赤阳木和独角兽毛做的。九英寸长。不错，很坚韧，适合发辅助魔法。你挥一下试试。”

尼尔娅挥了挥赤阳木魔杖，魔杖尖端冒出一阵黑烟。

“试试这根，凤凰尾羽——杖身是苹果木的，非常稀有——适合有高目标和理想的人，七英寸长，富有弹性。”

尼尔娅刚刚握到，魔杖就发出了像是水烧开那样尖锐的叫声。

“没关系，没关系，再来看看这一根。”奥利凡德渐渐忘记女王就在身边的恐惧，一心沉进了魔杖的奇妙世界。

尼尔娅试了一根又一根，试过的魔杖在柜台上都堆得快要放不下了，但是她依然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根，奥利凡德突然明白了什么，原本不存在的冷汗真正出现在了额头上。

“奥利凡德先生，您热了吗？休息一下吧，不用着急的。”尼尔娅亲切地说。

德拉科·马尔福皱着眉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奥利凡德的目光一下就被他袖口上用作袖扣的水蓝色玉石吸引了，没有其他原因，仅仅因为那是一种非常稀有珍贵的材料，人鱼眼泪，可以抵抗多种诅咒，仅仅一克拉就值十万加隆，还常常有价无市，而这位马尔福先生，将几百万加隆就这么挂在了袖口上，袖扣不可能单独存在，但是奥利凡德不敢去看他的另一只手，奥利凡德害怕自己会因为对方暴殄天物的行为而痛心得晕过去。

“父亲，您和母亲先去教父那里吧，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了很久了，教父一定在担心我们的安全。尼尔娅选好魔杖后我会马上带她来和大家会合。”

“可是……”马尔福犹豫地看向黑色的女王。

几秒的缄默后，这位奥利凡德不敢叫出名字的女王说话了：“选好魔杖后不要耽搁，马上赶过来。”

“是，母亲。”菲尼克斯王子在和他的母亲说话时非常的恭敬，一丝不苟，连身姿也越发得像一棵笔直的白杨，“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在教父的订婚晚宴开始之前赶到。”

“没错，母亲和父亲先去吧，我和哥哥随后就来。”尼尔娅冲她父母快活地挥了挥手。

女王摸了摸尼尔娅的头，和马尔福一起走出了魔杖店大门，随着外面幻影移形时发出的砰砰两声，奥利凡德心惊胆跳地发现，店内的气氛变了。

“你什么时候才能不那么惺惺作态？”菲尼克斯冷冰冰地看着他的妹妹。

前一秒还在甜甜微笑的尼尔娅下一秒脸上的笑容就像错觉一样消失得干干净净，她百无聊赖地把手支在柜台上，撑起自己的脸颊，眼睛在奥利凡德身后的货架上打着转，看都不看菲尼克斯：“你就是嫉妒母亲喜欢我，有本事你也把那张死光了面部细胞的瘫痪脸拉起来笑一笑啊，不过要是你真这么做了的话，我恐怕会把去年吃的圣诞火鸡也吐出来吧。喂——奥利凡德先生，”她拖长了声音，将目光移到又是震惊又是害怕，傻傻看着她的奥利凡德身上，“我的魔杖还没好吗？你是不是骗子呀？还是说，你是在戏耍尼尔娅？”

她的另一只放在柜台上，手指有节奏地轻轻敲打在桌面上，在奥利凡德看来，那就像是催命的乐曲。

“不是，不是，绝对不是……”奥利凡德满脸冷汗地保证，“我保证快了，您一定马上就能找到属于您的魔杖。”

奥利凡德迈着虚脱的脚步爬上移动楼梯，听见下面两人继续对话。

“啊，要不哥哥把你的樱木魔杖给我吧，虽然不太好用，但好歹还是能发个光什么的，我可以放在房间里当小夜灯呢。”

“我会先把你挂在城堡大门当面锦旗的。”

“咦——反正要做锦旗的话，我希望被挂在父亲和母亲的卧室里呢。”

“我认为你更适合被挂在室外风干。”

“真是冷酷啊，我可是你唯一的妹妹，就不能满足你唯一的妹妹的唯一愿望吗？人家想挂在父亲和母亲的卧室里啊。”

“闭嘴吧。”

奥利凡德去拿货架最顶端的那个魔杖盒时几次都因为手抖而拿空了，明明最可怕的人已经走了，但他却觉得自己的处境反而更危险了。

“真是太让人伤心了，这么可爱又善解人意的妹妹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要知道爷爷刚得知母亲怀上我的时候，可是激动得哭了一天呢，要不是我，你们马尔福家几百年的一代单传魔咒还不知要持续多久呢。”

“尼尔娅，你也是我们家的人。”

“我可是跟母亲姓，别搞错了，我姓塞尔温。”尼尔娅狡黠的一笑，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说不出道不明，但就是让人感觉后背发凉的成分。

“请……请试试这根魔杖。”奥利凡德颤抖着将魔杖盒打开，露出了里面的魔杖。

“紫红色的……和母亲的魔杖好像。”尼尔娅似有所想地拿起了盒子里的魔杖，随后随手向下一挥，一条足有四英寸那么宽的沟壑伴随着飞扬的尘土立即出现在奥利凡德眼前。

“紫杉木和凤凰尾羽，十英寸，很坚韧……”奥利凡德机械地念完了他的台词，呆呆地看着眼前裂成两半的货架和地面。

“嗯，很好。”尼尔娅很满意地看着她手里的魔杖，但是下一秒，她就面无表情地将杖尖指向了奥利凡德，“这么好的魔杖，为什么你现在才拿出来，你果然是在玩我吧？我应该奖赏你的幽默，你觉得呢？”

“尼、尼尔娅公主，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这个意思！！这个魔杖我本来不准备卖的，没想到它会选择了您啊！”奥利凡德惊恐地连连摇头否认。

“尼尔娅。”一根樱木魔杖压在了紫杉木的魔杖上，菲尼克斯面色不变，冷冷静静地说：“不要节外生枝，母亲说过选到魔杖后就立即赶去教父那里。”

“满嘴教父、教父，喂——菲尼克斯！阿瑟可是我的舅外公！”不过下一秒，尼尔娅就变了表情，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收回了魔杖，“不过……算了，那种一根筋的大个子就让给你吧，啊，新的红头发的那个舅姥姥也打包送你，在我看来，天天追着阿瑟跑来跑去的女人脑子也必定有些问题。”

“不要。”尼克菲斯冷冷看了她一眼，转向奥利凡德，“魔杖的钱和店铺的修理费会在明天之前送来。”

“是……是……没有问题……”奥利凡德满身冷汗地鞠躬送他们出门。

“尼克菲斯，你的头发，变卷了。”尼尔娅突然说。

奥利凡德下意识地朝尼尔娅说的地方看去，虽然不引人注意，但的确，在菲尼克斯柔顺的长发尾端，已经开始显现出了一圈一圈半椭圆的弧度。

“……”尼克菲斯皱着眉头拿起魔杖在头发上点了点，淡金色的长发立刻柔顺如初了。

“哎呀，我的头发也——”尼尔娅惊叫一声，同样拿着刚刚到手的魔杖点在了自己开始变直的黑发上。

奥利凡德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菲尼克斯，这个人看到了我们的秘密，只有把他灭口了吧？”尼尔娅跃跃欲试地拿起魔杖。

“不不不，我什么都没看到——”奥利凡德猛地向后退去。

“别闹了，快走吧，父亲和母亲该等急了。”

“啊啊——菲尼克斯真是没趣，喂，霍格沃茨会有意思一点吗？”

“别老是喂、喂的说话，成何体统。”

拉着吵吵嚷嚷的妹妹走到门口，推开店门时，尼尔娅突然回过头来，吓得奥利凡德一个踉跄：

“奥利凡德先生，再见喔，谢谢您的魔杖。”尼尔娅公主甜美地笑着，那样子就像一个可爱的小天使，不过这次，奥利凡德不会再被她骗了。

“哪里，请您慢走。”他冷汗连连地说。

等两人一幻影移形离开后，奥利凡德立刻拉下了店铺的卷帘门。

在对角巷开魔杖店太危险了，他还是回老家的乡下休息个十年再回来吧，至于霍格沃茨里即将到来的风波，还是让给精力旺盛的年轻人去解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