胜利在望,怎么就半路杀出两个程咬金,骷髅新娘又费解,又气闷:“你们三打一,就不感到羞耻吗!”

郑落竹:“你刚才还二打一呢!”

骷髅新娘:“我那是文具树!”

郑落竹:“我这是给自己报仇!”

骷髅新娘:“我都不认识你!”

郑落竹:“我可记得你,在深海恐惧里就是你装鬼吓我!”

深海恐惧里,他被亡灵拖着快要阵亡了,抬眼就看见一个骷髅新娘,要不是他心理素质好,这会儿已经葬身海底了。

“……”骷髅新娘莫名其妙,从上到下,又从下到上,仔仔细细看了郑落竹半天,终于把人认出来了,“你是那个拿铁板拍我的神经病?!”

深海恐惧里,他好端端朝光亮游着,一块铁板不由分说就呼过来,要不是他身强体壮,这会儿已经葬身海底了。

初次相遇的孰是孰非,郑落竹也不和他掰扯了,就好奇一件事:“你当时不是朝着那个假亮光游吗,怎么还能来到环形城?”

难道那个不是假亮光,而是环形城第二个入口?

不是什么了不得的问题,可骷髅新娘的神色却变得微妙。

南歌悄悄凑到郑落竹耳边,说:“好像有难以启齿的内情。”

郑落竹不以为然:“一个深海里找出口,有什么启齿的……”

“我跟踪你了。”骷髅新娘心一横,敢作敢当,“你当时一听见奇怪的叫声,就拼命往声源方向游,我一想,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就偷偷跟着你了。”

南歌:“……”

奇怪的叫声?她怎么感觉膝盖中一箭。

郑落竹愕然:“你一直跟着我?那后面崔战带着我们加速游的时候,你怎么跟?”

聊这个,骷髅新娘就一脸骄傲了:“我的骨头背我游。”

“……”郑落竹瞄一眼旁边一动不动的白骨,持铁板护着丛越和南歌又后退一点,尽量不去脑补一个骨头架子背着一个壮汉在水里遨游的画面。太美,太刺激,他不行。

持续的交谈,让骷髅新娘产生了“或许可以跑掉”的错觉,趁郑落竹细思极恐之际,他转身撒丫子就跑。

神庙就在前方,再多给他几秒就……

身体突然锈住,铁汉骷髅新娘的速度一下子减慢50%,从狂奔变成了快走,还是在他极力提高速度的情况下。

骷髅新娘知道,这是中了丛越的文具树[慢慢来]。

但他不能停,停了就是三打一,他根本没胜算!

“啊————”

尖叫像海啸一样袭来,骷髅新娘根本没防备,直接懵了,快走中的步伐瞬间停住,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一样。

[慢慢来]只腐蚀了他的身体,这鬼哭神嚎一样的惨叫直接摧毁了他的灵魂。

巨大的精神力冲击,让他的颈环闪烁震颤,也让他再难维持文具树。原本一动不动、但至少还存在的白骨架子,一瞬消失。

南歌能感觉到,这一次她的“定向攻击”精准度又有了新的提高,而且她发现越定向,尖叫的辐射范围越窄,尖叫的杀伤力好像就越强,就像竹子的铁板,面积越小,厚度越大一样。

郑落竹不清楚[曼德拉的尖叫]的变化,他只知道要帮丛越夺颈环,所以在尖叫起来的同时,就收起铁板一个箭步冲了出去,趁骷髅新娘还被尖叫折磨得浑身僵硬,奋力将之扑倒,迅速摘了颈环,丢给后跟上来的丛越:“赶紧进神庙!”

直到这一刻,越胖子才真相信二人是想帮他,一时感激得不知道该说什么,时间又不容他多想,最后千言万语汇成干巴巴的两个字:“谢了……”

越胖子飞速跑进神庙,看背影就像个弹弹球骨碌进去了。

南歌这才收了[曼德拉的尖叫ii]。

世界清静了。

骷髅新娘暴走了。

他一把将郑落竹掀起,反扑过去就是一顿铁拳:“我和你们拼了——”

郑落竹理解他痛失颈环的心情,所以擎着铁板抵挡,只守不攻,在“咣咣咣”的砸铁板噪音里,扯着嗓子苦口婆心:“人生总是有很多无奈,你就当还人情了——”

骷髅新娘怒急攻心,大脑已经一片空白了:“我他妈欠你个狗屁情——”

郑落竹不干了:“你刚刚说的,你是跟踪我才找到[深海恐惧]真正的出口,你想翻脸不认账?!”

骷髅新娘的铁拳僵在半空,终于恢复一丝理智,可低头感受一下空空的脖颈,依然愤懑得意难平:“这人情也太贵了!”

郑落竹收了铁板,一把握住他的铁拳,情真意切:“别怕,我和南歌也进终极恐惧,到时候我俩罩你。”

骷髅新娘:“……”

他并没有得到安慰!

那边聚在神庙前的围观者们,拧着脖子欣赏了全盘战斗,这会儿尘埃落定了,立刻振臂召唤:“大家都是没颈环的人,就别互相伤害啦,来,这里还有位置——”

骷髅新娘甩掉郑落竹的手,想让白骨战士过去给那边一人一骨头棒子。

还没来得及动,远处旋风般奔来两个人,边奔边吼:“你俩给我站在那里不许动——”

郑落竹、南歌、骷髅三人一起抬头。

就见一个穿着红色篮球鞋跑起来像踩了风火轮的小青年,和一个纹着花臂但因为跑太快也看不清纹的什么的小青年,正齐头并进往这里百米冲刺。

骷髅新娘看看南歌和郑落竹,提醒:“他们喊的是‘你们两个’。”

郑落竹抬手摸下巴,陷入深深思索:“是啊,我们这里有三个人,‘你们两个’指的是哪两个呢。”

骷髅新娘:“……你俩是一伙的,你说呢?!”

转瞬,清一色和江户川已经冲到三人面前,清一色二话不说先上[荆棘丛生]。

地面立刻冒出一大片荆棘,将三人的脚牢牢缠在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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骷髅新娘无语:“你缠我干什么!”

“定向攻击太麻烦了,”清一色白他一眼,“谁让你非站他俩中间。”

骷髅新娘奋力蹬腿,企图甩掉荆棘,却只换来不间断的刺痛,愈发暴躁:“那是我愿意在这里的吗,是他俩抢我颈环!”

南歌的目标是江户川,这点很清楚,所以清一色和江户川一下子就把目光锁定到郑落竹身上:“你的目标是他?”

郑落竹条件反射:“不是。”

江户川、清一色义愤填膺:“不是你还抢人家?”

“……”郑落竹在心里把前因后果捋了一遍,准备先打个腹稿再和二人解释,就这样酝酿了十几秒,放弃,“和你俩有关系吗,问那么多!”

江户川、清一色:“……”

竟然还耐心等着这货酝酿,他俩活该被抢。

南歌原本只想做个安静的姑娘,毕竟一路和江户川、清一色、骷髅新娘打过来,她的嗓子损耗严重,中间还遇见个白路斜,那种输都不知道怎么输的无力沮丧,至今未散。所以再遇见清一色和江户川,她想着交给竹子去应付就行了,反正只是一句话的事儿。

但现实是,这帮男人半天说不到点儿上,她真想一人送一棵曼德拉。

无声叹口气,她温柔呼唤:“清一色,小江。”

清一色看过来:“啥?”

江户川:“……”自己这大中华风的昵称到底怎么传开的。

“打可以,车轮战我们也不怕,”南歌说,“但在动手之前,你俩能不能仔细找找,颈环在哪儿?”

清一色和江户川眨眨眼,不约而同先看她脖子,看完她之后又看郑落竹,看完郑落竹后,捎带手又看了骷髅新娘。

“你们颈环呢?”二人终于意识到了形势严峻。

南歌摊手:“被抢了。”

江户川和清一色没感觉到“你也有今天”的快乐,只感觉到“池鱼”的不安:“我俩的呢?”

郑落竹:“也被抢了。”

江户川:“被谁抢了?”

郑落竹:“白组,白路斜。”

江户川:“他的目标是谁?”

郑落竹:“不知道。”

江户川:“不知道?”

郑落竹:“我的目标是他,他的目标不清楚,我们相遇的时候,他已经拿到了目标颈环。”

清一色怎么听都觉得这逻辑很有问题:“那他抢你俩的颈环有什么意义?行,就算你想抢他,结仇了,他打击报复,拿走你的就行了啊,拿完你的又拿南歌的,拿完南歌的还拿我和小江的,再加上他自己的和抢来的目标的,一共六个颈环,他要干吗,摆摊儿套圈吗!”

郑落竹:“……”

这吐槽怎么莫名熟悉。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南歌说,“颈环全在白路斜手里,你俩找我们已经没用了。”

“白路斜长什么样?”清一色喘着粗气问。

“现在在哪儿呢?”江户川补充重点。

“在哪里不知道,我俩也想找呢,至于长相……”郑落竹点击手臂,把目标照片调出来给他俩看,“喏,就长这样。”

清一色:“哟,漂亮。”

江户川:“我去,好丑。”

南歌、郑落竹:“……”

这俩人到现在还没散伙也是不易。

毫无预警,神庙后方上空升起一枚信号弹。

“咻——”

七色烟雾在空中旋转跳跃,划出一道弹簧彩虹。

神庙前的所有人,无论是围观者,还是战斗者,都抬头看那诡异烟雾,一张张脸上全是警惕和疑惑。

唯有清一色,在看清烟雾的一瞬间,掩不住的担忧和揪心,脱口而出:“大四喜!”

说完他就窜了出去,直奔信号弹的方向,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顷刻就消失在了神庙后方。

一阵风吹过,空气安静。

留在原地的南歌、郑落竹、江户川、骷髅新娘面面相觑,四脸茫然。

骷髅新娘:“他……刚刚喊的什么?”

南歌:“好像是大四喜。”

郑落竹:“清一色,大四喜……”

南歌:“情侣号吧。”

江户川:“也不一定,要是还有十三幺,可能就是三角关系。”

南歌:“八成都是莲花的人。”

郑落竹:“莲花?”

南歌:“他们组不是就叫‘莲花’吗?”

郑落竹:“……”

他潜意识里为什么一直记得是“麻将”。

江户川不关心清一色和弹簧彩虹弹到底什么关系,他在意的是……你他妈说跑就跑我怎么办啊,说好要做彼此的柯南和平次呢?!

“哎我这脑子,”郑落竹一拍脑袋瓜,“怎么把最重要的事儿忘了!”

南歌不解地问:“什么事?”

郑落竹心如刀割:“清一色欠我们11万啊,我刚才就应该第一时间要账。”

“哦,没关系,”南歌不慌不忙地看向江户川,“这不还有一个没跑嘛。”

江户川艰难咽了下口水:“[幻]快速愈合>是你们给他用的,和我有什么关系……”

郑落竹:“你俩不是暂时结盟了吗,你替他写个担保借条……”

江户川:“散了!在他抛弃我的那一秒,我俩就散伙了!”

郑落竹、南歌:“……”

谈钱果然伤感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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