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番外一 

小元子快两岁时，说话咬字已经非常清楚，还能准确表达出自己的意思，爷爷说比他小时候那会儿强多了，他三岁时说话都有点口齿不清。

其实小元子一开始说话也咬着舌头说，感觉舌头捋不直，像自己惯着自己。

特别是每次从爷爷那边回来，小元子这种口齿不清的现象就会更严重，他都要纠正好久。

今天北京又下雪了，后天就圣诞节，琪琪出差没在家，说会在明晚平安夜前赶回来陪他们。

“爸爸，饿，七饭。”

小元子眼巴巴望着韩沛。

韩沛在布置圣诞树，看了他几秒：“爸爸听不懂你说什么，冰箱有八宝饭，要不要热给你吃？”

小元子：“……” 

眨巴眨巴眼。

想了想，也不知道八宝饭是什么吃的。

两个小手指互相抠着，憋了很久才吐出那个正确读音：“爸爸，饿，吃饭。”

那个吃还蛮费劲的。

韩沛指指客厅一角的挂钟，“还没到时间，现在才五点半，六点再吃。”

小元子中午在爷爷家没好好吃饭，光顾着吃零食，说了也不听。

小元子看不懂时间，还是假模假样的望了那边几眼，他潜意识里好像已经意识到错了，瞅瞅韩沛，撇撇嘴，“告诉妈妈。”

那意思等妈妈回来要跟妈妈告状。

韩沛：“小男子汉，什么事都要妈妈帮你，以后还怎么保护妈妈？”

他把彩灯全部装饰好，从梯子上下来。

蹲下来，揉揉小元子的脸：“明天妈妈就回来了，我们今晚得把这个圣诞树弄好，爸爸现在要去储藏室搬礼物过来，要不要帮我一起搬？”

一听是要给妈妈礼物，小元子使劲点头。

小跑着跟在爸爸身后去储藏间。

他没什么力气，只能帮忙拿最小最轻的礼物。

今年给琪琪准备的礼物比往年还要多一点，堆了小半个储藏室。

韩沛把小的礼物盒，小元子能抱动的挑在一边，也不多，二十来个，他指指那一堆：“这些都是你的，你得把这么多盒子全部抱到圣诞树旁边。”

“哦。”

小元子兴奋的答应下来。

他一趟趟都是小跑着来回，精神头十足。

可毕竟是小孩子，跑了十来趟就没那么多耐心，觉得不好玩了，速度渐渐慢下来，边走边玩。

后来还剩五个时，他不想拿了。

磨磨唧唧的，半天走一步。

韩沛已经把礼物搬了一大半，小元子看着韩沛：“爸爸。”

“怎么了？”

“累，走不动。”

眼睛可怜兮兮的，跟秦书撒娇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韩沛：“累了就先歇歇，等不累了你再抱。”

小元子：“……”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扑闪着眼睛，不知所措。

纠结了半天，还是闷闷的继续把剩下那几个礼物给拿到圣诞树边。

不到六点时，礼物全都搬过来，能挂在圣诞树上的他全挂好了，小元子无聊的坐在沙发，不时晃着腿。

他还不懂为什么要给妈妈这么多礼物，对圣诞节也不理解。

只是小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了，张张嘴，后来又没敢说。

这时阿姨已经把晚饭端上了餐桌，喊小元子过去洗手，小元子两眼一亮，撒开小蹄子就往那边跑。

阿姨抱起小元子，瞅了韩沛那边，看他正在收梯子，她往小元子嘴里塞了个小饼干，小声说：“宝贝饿饿了吧？”

小元子都来不及说话，赶紧拿手捂住嘴，怕被爸爸发现。

阿姨抱着小元子去洗手，背对着韩沛。

韩沛在家，她不好多说话，也不能擅自给小元子吃的，只能趁韩沛不注意。

她年龄大了，见不得孩子挨饿。

吃饭时，韩沛把小元子抱在特别订做的宝宝椅里，这样小元子正好能够到餐桌。

韩沛把勺子跟筷子一起递给小元子。

小元子立马朝阿姨发去求救的眼神，他想让阿姨喂他，平时爸爸不在家，都是阿姨喂他，有时妈妈也会喂他。

只要爸爸在家，他就得自己吃饭。

韩沛就当什么都没看到，问他：“还要什么？

爸爸给你去拿。”

小元子摇摇头，拿勺子舀米饭吃，今晚不吃菜了，这样就不用拿筷子。

结果韩沛拿了个小盘子，把他要吃的分量专门挑出来，放到他面前，“这些菜是你的，要全部吃下，不然晚上饿了没其他东西吃。”

小元子：“……” 

爸爸出差十多天，他一直都没自己吃饭，不管是在爷爷奶奶家还是在姥姥姥爷家，都有人喂他。

筷子都差不多不会用了，夹菜时特别吃力，一根蔬菜要夹好半天。

韩沛没管小元子，他自己也吃的特别慢，等着小元子，然后委婉的跟阿姨说：“阿姨，以后我不在家，你记得提醒琪琪，让她别喂孩子吃饭，这么大了，自己能吃饭了。”

阿姨：“……” 

其实是她喂孩子多，连连应着：“好好。”

韩沛：“孩子手上的肌肉需要锻炼，手跟大脑的灵活性和配合度也是要常锻炼，孩子自己用筷子吃饭，比上些早教班都有用。”

“好，我记着了。”

小孩子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刚才还满肚子委屈，这会儿用筷子比之前熟练多了，他一下子就有了成就感，夹了一小块菌菇给韩沛。

“爸爸。”

小元子身体前倾，手慢慢移过去。

韩沛一怔。

只是还没夹到韩沛碗里，菌菇就掉在了餐桌上。

“谢谢。”

韩沛夹起来直接放在了嘴里，伸手摸摸他的头。

小元子可高兴了，脸上堆满了笑，吃饭也认真起来。

吃过饭就是小元子玩耍的时间，他拉着韩沛去他的房间玩玩具。

韩沛对他比较严，可陪他玩的时候也是极具耐心。

玩了一会儿球，父子俩开始开立环跑车，小元子操控遥控器的灵敏度不行，韩沛盘腿坐地上，把小元子抱身前，手把手教他玩。

过弯道时，小元子兴奋地大喊大叫，还踢脚。

玩到快八点时，韩沛发现小元子不时用手揉眼睛，知道他玩困了，“爸爸给你去洗澡，我们明天再玩。”

小元子点点头，从韩沛腿上爬起来，转身抱着韩沛的脖子，韩沛抱起他去浴室。

本来困得差点就睁不开眼，可到了浴缸里，小元子顿时又玩兴大起，开始打水枪，对着浴室到处打。

玩了一会儿水枪，韩沛给他洗头发。

阿姨进来问要不要她帮忙。

“不用，我可以。”

阿姨不放心：“要不头发我来洗？

耳朵可不能进了水。”

韩沛：“没事，我会注意。”

小元子还比较配合，洗头发时，他主动用手指塞住耳朵。

以前韩沛也给小元子洗过头发，每次洗完自己累一身汗，现在小元子大了点，比之前省不少劲。

洗过头发，韩沛用了两条毛巾把头发几乎擦的半干。

“爸爸，还要玩水。”

小元子渴望的眼神。

韩沛想了几秒，把浴缸的水调好水温，把他又放进去。

小元子坐在浴缸里使劲扑通，用手猛拍水，边拍边咯咯咯笑出声，水花四溅，溅到了韩沛家居服上，脸上也是。

“你慢点拍，别弄到自己耳朵里。”

韩沛也没管自己衣服湿掉。

爸爸说的话小元子一句也没听进去，继续拍，直到小手臂拍酸了才停下来歇息，他看向爸爸时，发现爸爸脸上被他弄上了水。

小元子扶着浴缸边缘要站起来。

“你要干什么？”

韩沛赶紧扶着他。

小元子伸手把韩沛脸上的水轻轻抹抹，想擦去。

韩沛浅浅一笑：“不碍事。”

也就两周没见到儿子，发觉这十几天来，孩子变化很大，在某一瞬仿佛长大了不少。

小元子玩累了，打了个哈欠。

韩沛把他从浴缸抱出来，用浴巾包起来。

“爸爸。”

“嗯？”

“吃冰淇淋。”

“嗯？”

韩沛以为自己听错。

小元子手指在韩沛脖子里无意识的抠着，“冰淇淋。”

怕爸爸不让吃，赶紧说：“妈妈给吃。”

韩沛给他擦好，开始穿衣服，“妈妈？”

小元子认真的点头：“嗯。”

“妈妈晚上跟你一起吃冰淇淋？”

“对呀，我七……”然后好像意识到说错了，立马改过来：“我吃。”

‘吃’那个字清晰说出来时，还是有点吃力。

他说：“我吃一勺，妈妈把一大盒都次光。”

还用手比划了有那么大一盒。

韩沛：“……” 

无奈笑了。

大冬天的，她竟然吃冰淇淋。

“吃冰淇淋小肚肚会疼。”

韩沛说着，指指小元子的肚子，“这里会疼，要打针的。”

衣服穿好，小元子抱着爸爸的脖子，还是不死心，“爸爸，吃。”

冰淇淋。

后面三个字他不敢说。

韩沛把他抱起来，去卧室，故意曲解道：“要吃奶是吗？

爸爸一会儿给你把奶粉兑好。”

小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