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孩子怎么……”邢教授扶着隐隐作痛的一把老腰。他现在觉得不光是腰疼,连头都开始疼起来。

“就因为你的对手违法乱纪,你就要用同样的手段去威胁他们?”邢教授叹息一声。其实很早之前邢教授就已经发现了,顾沉虽然平日里不言不语,看上去既沉稳又踏实,但是一遇到危险或者说是受到刺激,就很容易走极端。喜欢走一些旁门左道的路子。

邢教授不知道顾沉是怎么养成这种性格的,但他觉得这种偏激的行事作风并不好,希望顾沉能够改一改。

“窃取商业机密是违法的。”邢教授说道:“我不管你是怎么拿到的这些东西,但是你不能拿这个账本去跟凌家那位董事长做交易。你这么做,虽然能够得到一时的安稳,却也亲手把你自己违法犯罪的证据交给了别人。”

“你这么聪明,不应该想不到这一点。”

顾沉猛然回神。顺着邢教授的话想象了一下自己把这个账本交给凌董事长的后果,惊觉自己出了个昏招。

还好邢教授及时叫醒他,否则他真要陷入以恶制恶的恶性循环了。

顾沉默然不语。说到底,上辈子的顾沉也并不算什么光明磊落之人。行事偏激,曲意逢迎,耳根子又软,所以才会被那些剧情人物压榨到骨头渣子不剩,最后又被一脚踢开。

长时间浸泡在那样勾心斗角的环境里耳濡目染,顾沉的骨子里也早就被那些不正常的思维和手段浸泡的毒毒的。如果平时没受刺激还好,一旦潜意识里感受到胁迫,顾沉就会近墨者黑的想要通过一些旁门左道的方法去解决掉威胁。

这也是顾沉面对剧情人物的挑衅尽量不出手的原因。因为顾沉很清楚自己骨子里的偏执到底有多重。毕竟是一本书里蹦跶到最后的反派角色。没点恶毒至极的手段,怎么给光辉的主角团添麻烦。

顾沉自嘲的笑了笑,还好他有邢教授,时时刻刻提点他。让他尽量做个光风霁月的好人。

“我知道了。”顾沉收回笔记本:“我会想别的办法解决凌家人。”

邢教授听到“解决”两个字就有点心惊肉跳,他摇了摇头:“你也不要总想着解决他。或许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我们还是要用合法的手段保护自己。”

邢教授给顾沉出主意:“你不是天遂资本的高级合伙人吗?你完全可以用资本的力量在资本市场打败他们。”

邢教授相信商人重利,只要让凌家人和周家人明白,一旦得罪顾沉就会在资本市场遭受更大的损失,相信这些人不会轻举妄动。

顾沉点了点头,忽然灵光一闪,抬头看着邢教授:“您让我给钟离打电话,非要他今天晚上来家里吃饭?”

邢教授老脸一红,扶着老腰慢慢走出书房,嘴里嘟囔道:“你不要胡思乱想。教授我是那种人吗?我就是觉得礼尚往来,你在人家钟离总裁家里住了那么久,如今搬出来了,于情于理都要请人家吃顿饭。这是礼数!”

顾沉连连点头,嘴里说道:“嗯嗯,教授您说得对!”

邢教授:“……”

都已经拆开箱子了,顾沉索性把箱子里的书籍资料还有笔记一点点放到书架上。等把书籍全部摆好,戚老师也做好了晚饭,顾沉的手机再次响起,是钟离遂打电话过来。他已经到了小区门口了。

“……钟离到了,我下楼去接人。免得他找不到。”顾沉拿着手机去玄关换鞋。

戚老师想到什么,开口说道:“家里没有香油,你下楼接人,顺道买一瓶香油回来。我拌凉菜用。”

顾沉乖乖点头。

顾沉下楼之后,一眼就看到钟离遂的迈巴赫静静停在对面的停车位上。钟离遂站在车门旁边,手上还提着几杯奶茶果饮。

顾沉笑着调侃道:“来就来了,这么客气干什么?”

钟离遂莞尔:“奶茶店新出的口味,也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买来尝一尝。”

说着,就要上楼。被顾沉叫住了:“先去超市买瓶香油。”

“邢教授还好吧?”钟离遂问道。

“轻微扭伤。不过教授的年纪在这儿,医生说最好多养一段时间。”顾沉回道。

钟离遂又问:“那你这房子租了多长时间?”

顾沉哑然失笑:“租了半年。”

钟离遂默默不说话。表情黯然神伤。

顾沉忍笑拍了拍钟离遂的后背,权当安抚。

为了转移钟离遂的注意力,还把刚刚跟顾爸爸和顾妈妈通电话的内容告诉钟离遂。

钟离遂皱了皱眉,他倒是不怎么担心霍周凌三家会借机搞事。反正不管这三家怎么搞小动作,钟离遂都有信心化解。资本市场上,天遂资本针对霍周两家还有浩洋生物科技的布局一直在进行。钟离遂在得知当年那段不知真假的旧事后,担心霍周凌三家乱斗会把顾沉牵扯进去,随即调整了项目的侧重点——只要确保这三家在股市上焦头烂额自顾不暇,想必他们也没有多余的精力牵扯顾沉。

只是……

看到钟离遂欲言又止,顾沉挑眉问道:“你怎么了?”

钟离遂沉吟片刻,他只是觉得顾妈妈在听到电话时的反应有些不对劲。

“有话直说。”顾沉催促道:“你跟我之间,想说什么话,还需要慎重考虑吗?”

钟离遂开口说道:“我跟伯母不是很熟,想问伯母的性格怎么样?”

顾沉一时间有些没听明白钟离遂的话中之意,直接说道:“我妈性格挺好的。说话和声细语,为人宽厚大度。是个很容易相处的人。”

说着,顾沉笑眯眯的看向钟离遂,促狭道:“就算我们两个关系变了,你也不用担心过年回家时,我妈会给你脸色看。”

钟离遂哑然失笑。忽然想到他之前跟顾沉说的,今年过年要跟顾沉一起回老家的话。彼时他们两个还没有确定交往。没想到转眼间,两人竟有些老夫老妻的架势。

“我不是这个意思。”钟离遂笑着说道。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是想说,在我的印象中,伯母的性格并不软弱。”

顾家人第一次来a市的时候,钟离遂也帮忙招待过。他当时对顾妈妈的印象就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人。对凌琇莫名的好。

什么意思?

顾沉想了一会儿,才有些迟钝的反应过来钟离遂要说什么。

“你是说,我妈在电话里听到那件事的反应太激烈了?”顾沉回忆了一下顾妈妈通电话时的表现,下意识为顾妈妈辩解:“我觉得我妈的反应挺正常的。没有人会在被人污蔑是人贩子的时候还保持冷静吧?我妈本本分分活了大半辈子,遇上这种事情肯定会害怕。这不是软弱不软弱的问题。就像老百姓没事不愿意进警察局一样。”

钟离遂见顾沉急了,立刻说道:“兴许是我多虑了。”

钟离遂的表现明显就是不相信顾沉的判断。顾沉心下更急,跟钟离遂解释道:“这不是我感情用事。这件事真的就跟我妈无关。你不知道我们顾家村的环境。是个很封闭很落后的小村子,我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在村里见过外人。逢年过节谁家要是来个客人,方圆十里都能知道。更不要说二十年前。那会儿风气更保守。要是真有个陌生女人带着孩子找到我们家,村里人肯定都会知道。”

钟离遂冷静分析道:“偷走凌琇的女人如果真的是那位凌董事长的情妇,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以后,如果真的想带着孩子回顾家村认亲,就一定会注意行踪。避免被凌家找到。”

顾沉闻言一愣。旋即说道:“这个推理说不通。你别忘记霍明璋说过,那个女人流产被抛弃后,就已经疯了。”

疯子的想法,是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推测的。所以顾沉并不觉得偷孩子的女人会考虑的这么周全。

“你怎么确定霍明璋说的就是真的?”钟离遂说道:“如果霍明璋说的是真的,那个女人偷走凌董事长的孩子,应该是受了周家的唆使。周家要是真的参与其中,会放任那个女人偷走孩子后,招摇过市的出现在一个相对封闭的小村子里吗?”

反向推理,一个精神不正常的女人,带着自己偷来的孩子不远千里的跑到自己出生的地方,却什么动静都没闹出来,只是静悄悄的把孩子扔进河里就失踪了,甚至连警察都没查出来,这才是真的不可思议。

——都已经抱着孩子到了家门口了,却过家门而不入。怎么看都不符合逻辑。

况且,顾妈妈接电话时的态度过于惊慌失措,而顾爸爸的解释又太过及时且符合逻辑,这也是钟离遂觉得有些微妙的地方。

“你想说我爸的话是提前编好用来骗我的?”顾沉皱了皱眉:“有这个必要么?”

钟离遂问道:“伯母为什么会觉得自己是人贩子呢?”

顾沉立刻反驳:“我妈没这么说。她只是担心凌家人会把这个脏水泼到她身上。”

毕竟凌家人对顾家人什么态度,众所周知。一旦有机会报复顾家,谁都不相信凌家人会什么都不做。

对于顾沉的反驳,钟离遂不置可否。他相信如果是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听到那段故事,绝对不会在第一时间就把“人贩子”这么严重的罪名扣到自己头上?

过分害怕的态度,脱口而出的“人贩子”,还有看似合理的解释……钟离遂并不是怀疑顾爸爸和顾妈妈的话。他只是觉得,顾妈妈对于当年的事情,可能并不像她自己说的完全不知情。

“有没有这种可能,伯母见过偷孩子的人。但并不知道孩子的具体身份,所以才会在捡到孩子以后自己抚养,没有送到孤儿院。”

顾沉摇了摇头:“不可能。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我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就不会那么讨厌凌琇。”

钟离遂反问:“如果见过那个女人的只有伯母呢?或者您家的长辈觉得这个孩子让他们蒙羞了呢?”

顾沉有些不耐烦:“钟离遂,你为什么总跟我妈过不去?我妈没得罪你吧?你说霍明璋的话不能当真,你现在不也是在胡乱推理?如果真像你说的,我妈见过偷孩子的那个女人,那她当年为什么不说?警察调查的时候难道也调查不到吗?”

“还有,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爸妈为什么不跟我说清楚?他们瞒着我干什么,难道我会害他们吗?”

“抱歉。”看到顾沉真的生气了,钟离遂立刻道歉:“可能是我太多疑了。我们不聊这个话题了。”

闻言,顾沉深吸了一口气,也说道:“我情绪也不对。不该冲你发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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