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馆上下为准备陈蓉的婚礼而忙碌, 陈道笙凡事不让林沉畹操心,婚礼的事情交给总管吕伯,里面有周妈、吴妈、小楠, 阿花专门负责侍候少夫人,许妈跑腿学舌的差事, 满适合她。

春困秋乏夏打盹,林沉畹嗜睡, 学校午休时,陈道笙接林沉畹回家, 饭菜晾上, 凉热正好,一刻不耽误,林沉畹吃完午饭, 小睡一会, 睡前担心说:“道笙,我不敢睡着,怕下午上课睡过头。”

“你睡,我帮你守着,到点叫你。”

每次叫她,她都睡不醒, 懒懒得攀着他的脖子,眼睛闭着, 任由他抱到车上, 路上迷糊一会,陈道笙看着怀里小懒猫,汽车到学校门口,还懒在他怀里, 他拿一只彩笔往她手背上画了一只小老鼠。尾巴甩得很长,她睁开眼睛看看,小老鼠挺可爱。

一直没舍得擦掉,带着进教室,汪寒雪发现,“林沉畹,你手背上一只小老鼠,在偷吃东西。”

他取笑自己,自己现在特别能吃,半夜起来偷着找东西吃,长胖了。

陈道笙把林沉畹送到学校,折回陈公馆,忙妹妹陈蓉的婚礼准备,他走进正院,周妈迎着他过来,走到跟前,说:“少爷,阿花擦家什时,发现丢了两样东西,两件值钱的摆件。”

“丢了什么摆件?”

“玉麒麟和鸡血石摆件。”周妈说。

“东西丢了,以后多留意点,别让少夫人知道,操心这点小事。”

周妈还想说什么,陈道笙摆手阻止,周妈把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正院上房里,当差的一直是周妈、吴妈、阿花,这三个人都是他信得过,靠得住的人,其她的佣人使女,陈公馆的规矩,是不能随便进出正院。

林沉畹陪嫁的侍女小楠,忠心耿耿,至于许妈,毕竟是林沉畹娘家陪房,他没有证据,不能轻易地怀疑。

陈道笙暗暗吩咐下去,最近市面上注意这两件东西,是否有人买卖。

陈蓉婚礼这日,金华大酒店宾客如云,陈蓉结婚办新式婚礼,不坐花轿,省却了一套繁文缛节。

林沉畹穿了一套洋装,洋装的荷叶边遮盖住微微凸起的小腹。

一间豪华的包厢里,陈夫人、大太太,邵太太还有几位太太喝茶歇息,林沉畹在跟前侍候茶水,邵太太一把拉过她,“小畹,你有身孕,千万别累着,应个景就行了。”

“干娘,我要出去招待客人,外面不少女眷。”

陈夫人也说;“来宾女眷有你妹妹书嬅接待,你安生地坐一会,一会典礼的时候跟我们一起出去。”

另一侧僻静的走廊,一间包厢里关着门,靳泽林对陈道笙说:“大哥交代的事,我最近一直留意,有一个叫魏宝财的人卖一件鸡血石,那块鸡血石我找人到他哪里看过,跟大哥家的一模一样,价值不菲,他低价出售,显然,手头缺钱使,这件东西低价也没几个人出得起钱,他压在手里没卖出去,我叫人盯着他,大哥,现在是不是动手抓他。”

“等婚礼结束再说。”陈道笙说。

这时,走进来一个手下,“大哥,靳三哥,那个叫魏宝财的人混进了饭店来宾里头。”

陈道笙问靳泽林,“那个叫魏宝财的人查过了吗?跟陈公馆的什么人有关系?”

“大哥,刚查过了,那个魏宝财的人是陈公馆里少夫人贴身一个姓许的老妈子的儿子。”

陈道笙说;“这就对了,陈公馆里丢失的摆件,是那个许妈偷窃无疑,可是他混进婚礼现场想干什么?”

曹震在一旁说:“靳三爷一说这个姓魏的小子,我倒是想起来了,他在我们赌场欠了巨额赌债,管赌场的老金带人把他的家砸了,限期内他不还钱,要了他的狗命,他一定是狗急跳墙,这无赖胆子不小,敢偷盗到大哥家里。”

靳泽林纳闷,“姓魏的小子跑饭店参加婚礼,难道为了混一顿饭吃?”

这时,楚行风趴门说:“大哥,婚礼开始了。”

陈道笙倏忽站起来,“走,把这个姓魏的抓来。”

结婚典礼开始,婚礼中西合璧,陈蓉穿着红色旗袍,烫着流行的卷发,身量高挑,比平常多了几分韵致,姚志伟穿着一套西装,中等个头,跟陈蓉站一起,比陈蓉稍高,人逢喜事精神爽,挺直了肩背,尚看得过去。

婚礼按照程序进行着,一对新人给长辈鞠躬,给主婚人鞠躬,来宾鞠躬,仪式完毕,宾客用餐,新人到各桌敬酒。

大饭店服务侍者,来往穿梭,穿着统一的制服,林沉畹露个面,跟姚家人打个招呼,看饭店几个大厅人声嘈杂,准备离开。

几百宾客,姚家来的亲朋好友,有不少做小生意的,大厅里杂乱无章。

这种环境下,谁都没有注意,一个貌似宾客的人,直直地朝林沉畹走过去,在他还没有接近林沉畹时,就有两个壮汉,走到他身边,一左一右把他夹在中间,其中一个人说:“魏爷,有人请你去。”

魏宝财看这两人面相不是善类,吓得高喊,“你们要干什么?”

他这一喊声,吸引来不少诧异的目光。

这两人架着他,对周围朝这边看的客人说:“对不起,他喝多了,喝多了。”

把魏宝财架着来的方才那间包厢里,把门关上,魏宝财一看屋里七八个彪形大汉,不由慌了,“你们是干什么的?光天化日,你们敢打劫。”

只见沙发上坐着一个黑衣男人,一道寒咧的眸光射来,他不敢嚷嚷了,软了口气,“你们为什么抓我?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陈道笙深眸微眯,锋利如刀的视线落在魏宝财脸上,恍然这张面孔很熟悉,记忆深刻。

魏宝财被他看着有点发慌,那个眼神冰冷的男人,开口问;“谁指使你婚礼上害人?”

魏宝财嘴硬,“没人指使我害人,我是来参加婚礼的。”

陈道笙使了个眼色,几个彪形大汉,上前对他一顿拳打脚踢,魏宝财杀猪一样的喊叫,“杀人了,救命啊!”

又是一顿凶猛的拳脚加身,魏宝财抱着头,满地打滚,差了声地惨叫着,“我说,我说……”

陈道笙摆手,几个人停止踢打。

魏宝财躺在地上哼哼唧唧,曹震又踢了他一脚,“快说!”

“我说,是白小姐叫我撞陈少夫人的肚子。”魏宝财疼得直哼哼。

“白妤薇吗?”

陈道笙语气森冷,今天白妤薇没在陈蓉的婚礼上出现。

魏宝财卷曲着身体,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就知道她姓白,她家里开糖厂的,是她找我的,答应给我钱。”

“白妤薇指使你,你跟许妈设计陷害少夫人的?”陈道笙问。

“不,我娘不知道,她知道不能答应,我娘就把陈公馆的两件东西给我偷出来,让我还赌债。”

魏宝财吃力地捂住被打的地方,爬起来,陈道笙对上这张脸,前世已经模糊的记忆,突如其来涌现在脑海,倏忽脑子里同样一张脸出现,手里举着枪对准林沉畹,他一直寻思前世杀死林沉畹的人,总算让他找到了。

前世魏宝财赌输了钱,叫许妈偷陈公馆的东西,拿出去卖,被自己查到,把这个魏宝财投进监狱,后来这个魏宝财越狱跑了出来,为了报复枪杀了林沉畹,魏宝财被他开枪当场打死。

陈道笙拔出手.枪,砰砰砰,五声枪响,四颗子弹,分别打在魏宝财的双腿双臂,最后一颗子弹,正中心脏,魏宝财惨叫一声,当场毙命。

由于这间包间隔音,即使从走廊经过,也听不见里面的枪声。

陈道笙收起枪,对曹震说;“处理利落点。”

“是,大哥。”

陈道笙面色阴霾,对靳泽林说:“你去白公馆,把白小姐抓来。”

说完,他离开包厢,往喜宴大厅走去,走进大厅,看见林沉畹跟陈蓉班级的几个同学说话,阿良穿着笔挺的西装站在一旁,不像保镖,倒像是一个大学生。

林沉畹穿着荷叶边的红色小洋装,珠圆玉润,跟个粉团似的,陈道笙微笑着走过去,揽住她略粗的腰身,“你累了,到后面歇息一会。”

林沉畹甜笑着,抬头看看他,跟几个认识的陈蓉班级的同学告别。

走出大厅,陈道笙说;“我叫人送你回公馆,这里你不用操心了。”

林沉畹也没逞强,肚子里的胎儿重要。

看见邵勇从豪华包厢里走出来,林沉畹喊;“小勇。”

小勇快步走过来,“小畹姐。”

“小勇,参加完婚礼,干爹忙,让干爹先回去,你跟干娘去府里住几天再走。”

邵勇很高兴,“行,小畹姐,我跟我娘说,我娘来时说了,到小畹姐家里住几天,你怀孕我娘总不放心。”

陈道笙看着林沉畹上车,林沉畹坐在车里朝他招手,汽车门拉上,靳泽林站在陈道笙身旁,看着汽车走远,说;“大哥,白小姐跑了,白公馆人去楼空,只有一个看门的人,我问他,他说他家小姐昨晚已经离开琛州了。”

白妤薇早已计划好,在陈蓉婚礼上下手,知道不管成功与否,魏宝财被抓,都要把她供出来,提前跑了。

靳泽林说;“没想到白小姐能干出这样阴损的事,大嫂毕竟怀的是大哥的孩子。”

陈道笙恨恨地说;“占有欲太强的女人,真是太可拍了。”

“幸亏大嫂没事。”

陈道笙说;“你大嫂怀孩子,这些事不能让她知道。”

陈总理公务繁忙,婚礼结束,跟陈夫人和陈书嬅回北平了,不叫林沉畹送到火车站,

邵太太留在陈公馆住了两天,带着小勇回江下了。

陈家的亲戚,远道来的,逗留一两日,纷纷告辞回家了。

一场喜事结束,

夫妻二人闲话时,陈道笙说;“你身边的许妈还是打发了,我看这个老妈子不地道,心术不正。”

“道笙,我也想等小蓉婚礼结束,打发她走人。”

陈道笙为她顺了一下头发,“这件事交给我,你现在安心养胎,许妈撵走了,再哭哭啼啼的,影响你心情。”

“好,道笙。”

陈道笙趁着林沉畹上学,叫小楠去把许妈叫来,小楠说;“许妈的儿子失踪了,许妈这两天念叨,前儿跟少夫人请了一天假,去找她儿子,四处找遍了,也没找到,大概许妈的儿子欠了赌债,躲债跑了,许妈这两天也不找了,许妈的儿子经常找许妈要钱,这样的儿子还不如没有。”

小楠说着,走出堂屋,找许妈去了。

一会,许妈走进堂屋,许妈看二爷有点害怕,二爷平常不苟言笑,不知道找自己做什么。

规规矩矩地站着,不似平常在少夫人面前随便。

陈道笙瞅了一眼这个老妈子,这老妈子拿眼睛溜着他,不是个老实人,说道;“我昨晚跟少夫人商量了,陈公馆里佣人多,你年岁大了,回家颐养天年。”

许妈慌了,“二爷,我跟着我家小姐几年,尽心尽力,小姐不能对我这样无情,你让我见我家小姐一面。”

陈道笙不屑,“你这把年纪,我本来打算给你留点脸,少夫人屋里的两个摆件是你拿的,你抵赖不了,念在你侍候小姐一场,我就不追究了,在少夫人回家之前,你速速离开。”

许妈无言以对,想狡辩,陈道笙的神情了然一切,她也无法为自己开脱,确实混账儿子逼着自己要钱,借贷求告无门,她才不得已偷拿了两件古董,以为陈公馆里宝贝多,丢个一两件,一时也没人发现,不承想陈道笙已经知道了,无话好说,也没脸见林沉畹,收拾东西,悄悄离开陈公馆。

陈蓉新婚三日回门,回娘家哥哥家里,陈蓉烫着长卷发,穿着一件绛红色丝绒旗袍,低领口,脖颈上戴着一串珍珠项链,穿着一双细高跟鞋,脸上化了妆,时髦漂亮,姚志伟跟她一比逊色不少,姚志伟穿着笔挺的银灰色西装,锃亮的皮鞋,穿戴体面。

跟哥哥陈道笙和嫂子林沉畹说话时,姚志伟时不时看陈蓉脸色,林沉畹想起老辈人说的话,两夫妻最初谁要怕了谁,一辈子怕,即便是两人之间身份地位变了,最初形成的习惯,还是不容易改的。

新婚燕尔,陈蓉气色很好,不似刚小产时脸色苍白,脸上有笑容了。

林沉畹跟陈蓉谈一些家庭琐事。

姚家的电缆厂已经给姚志伟经营,陈道笙投入资金,扩大经营,姚志伟跟陈道笙说电缆厂的事,姚志伟学习脑筋不灵,做生意脑子灵活,正所谓人各走一精。

陈蓉跟姚志伟吃完晚饭,就坐车回家了。

深秋,树叶枯黄,林沉畹望着窗外,又是一年快过去了,收拾书包,准备明天不来上学了,怀孕已经五个月了,尽管天凉了,穿的厚实,从她已经臃肿的身材,还是能看出端倪。

唐昀玉和汪寒雪还有几个女生围着她,“林沉畹,你不来上学了?”

“我休学了,生完孩子在来上学。”她把书本都装到书包里。

“你半年不来上学了,那课程落下可怎么办?”

“我先生给我请了家庭教师,我没生之前,还是可以赶功课。”

“那你岂不是很辛苦。”

“没办法了。”

书包太重,唐昀玉跟汪寒雪帮她拿书包和一些东西。

三个人边往校园外走,边说话,汪寒雪笑嘻嘻地说:“唐昀玉跟相亲对象,对上眼了,说不定毕业就结婚,撵林沉畹去了。”

林沉畹挎着唐昀玉,“玉,庆幸你当初没抗争到底,见了一面,不然,你们俩就错过了。”

唐昀玉笑着说;“他也这么说,不过我们还要多了解,不着急结婚。”

林沉畹说;“你们很幸运,相亲遇见意中人。”

三个人一走出学校大门,陈道笙站在门口,走过来接过唐昀玉和汪寒雪手里的书包和捧着的一堆书本,客气地说;“谢谢两位小姐帮忙照顾我太太。”

陈道笙提着书包,捧着一堆书本,楚行风打开车门,接过陈道笙手里的东西,放在副驾驶座位。

陈道笙扶着林沉畹上车,然后,自己上车,他嘴角噙着笑,“明天就不用上学了,早起睡个好觉。”

林沉畹倚靠在他身上,“今天不忙了吗?”

快到年根底,陈道笙的生意最繁忙阶段,这几天都是阿良接她放学。

“我明天要去上海一趟,上海的生意上的事情要处理一下。”陈道笙说。

林沉畹直起身,“道笙,你去上海,能不能联系一下匡为衡,问问我四姐的情况,她很少往家里打电话,差不多跟家里断了联系,我挺担心,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四小姐如果过得好,不会不给家里打电话。

“我跟匡家有生意往来,我这次去上海,还要找为衡谈买卖的事,正好问问你四姐的情况。”

陈道笙明早就要去上海,两人早早吃了饭,上床。

两人成亲后,头一次分开,依依不舍,两人缠绵亲吻,陈道笙的身体像起火了一样,嘶哑的声音说:“你已经五个多月了,可以了,我问过洋大夫了,三个月以后就能同房了。”

他又忍了两个月,稳妥一些,现在两人要分开,他实在忍不了了。

他手掌心热烫,所到之处,她的身体燃烧起来,他灼热的呼吸,吹拂在她耳畔,她心跳加快,手放在小腹,喃喃地说:“道笙,我害怕伤了胎儿。”

“听我的,我轻点,保证没问题。”

他抱起她,把她翻过去跪下,让她双手撑在床上。

忍了足足五个月,这五个月,她忍着害羞,用别的方式满足他。

他小心翼翼,沉缓地爱着她。

次日一早,陈道笙去了上海。

陈道笙不在家,家庭教师到家里了给林沉畹上课,补习算数、英文、物理、化学,其它科国文,地理等她在家自己看书。

正院的西厢房当了林沉畹的书房,她比在学校轻松多了,中午吃完饭,小憩一会,下午接着上课。

陈蓉白天闲着没事,回陈公馆,走到正院,看见一个穿着长袍的男人从西厢房走出来,小楠跟在身后送,“先生慢走。”

穿灰青长袍的男人走后,小楠看见陈蓉,朝西厢房里说;“姑奶奶回来了。”

陈蓉看林沉畹在西厢房,走进去,“嫂子,你跟先生上课?”

林沉畹归置书本,“你哥给我请的家庭教师,刚才出去的先生是教算数的,小蓉,你还想念大学吗?你要想念大学,重读一个学期,你如果不想去北平读大学,可以在琛州找个大学。”

陈蓉、姚志伟、方崇文三个人的事闹了几个月,陈蓉退学了,姚志伟也不回北平了,经营电缆厂,方崇文受伤,家里出事,也退学了。

陈蓉结婚后,无所事事,在家闲呆着,林沉畹忍不住劝她。

陈蓉翻翻桌上的书本,“大嫂,我不喜欢读书,念大学也念不出什么名堂。”

“那你喜欢什么,找点事做。”

陈蓉年纪轻轻,林沉畹总觉得她不该这样生活。

“我不想出去工作,志伟他挣钱养我。”

林沉畹还想说点什么,想想还是算了,人各有志,生活目标不一样,生活方式不求相同。

“大嫂,我哥那天回来?”

“你哥打电话来说,这一两天就回来了。”

隔日,林沉畹正在书房里上课,听外面佣人喊:“少爷回来了。”

教化学的女家庭教师孙小姐笑着说;“少夫人,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你快去跟你先生见面。”

林沉畹从西厢房走出来,陈道笙大步进了院子,林沉畹高兴地喊了声,“道笙。”

朝陈道笙走了几步,一下愣住,陈道笙的身后闪出一个人,林沉畹脱口叫了一声,“四姐。”

“六妹。”

四小姐林秀暖迟疑地叫一声,神色间有些激动,看着她腹部,“六妹,你怀孕了。”

林沉畹大眼睛湿润了,一年的时间,四小姐林秀暖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形容憔悴,脸色蜡黄,二十出头,没有一点朝气,暮气沉沉,倒像是三四十岁的人。

林沉畹朝四姐走过去,两姊妹抱在一起。

陈道笙看着姊妹俩,温声说;“进屋说。”

三个人一起进了堂屋,坐下,林沉畹问:“四姐,你这次回来,住多久?”

林秀暖垂眸,“我不想回匡家了。”说着,抬起头,目光呆滞,像是自言自语地说;“我腹中的胎儿没了,我跟匡家也没什么联系了,匡家有我没我,没人在乎。”

林沉畹和二小姐,五小姐从上海回来时,就猜到四小姐将来是这个结局,丝毫不意外。

林沉畹说;“四姐,这一年,你怎么不给家里打电话,四姨娘和五姐都惦记你。”

林秀暖又低下头,“我这个样子,给她们打电话说什么,累她们跟着我难过。”

这时,一个男佣进来,“少爷,行李还在车上,放哪里?”

林沉畹看看陈道笙,陈道笙说:“四姐就住我们家,跟你有个伴,你省得寂寞,有个说话的人。”

林沉畹对一旁站着的吴妈说;“把后面的小院收拾一下,给四小姐住。”

吴妈出去了。

三个人说一会话,林秀暖直打哈气,精神萎靡不振,一见面林沉畹就发现她不对劲,脸色很差。

林沉畹看着陈道笙,陈道笙无奈摇摇头。

吴妈进来,“少夫人,屋子打扫了,没住过人,被褥都是洁净的,就有点浮灰。”

林沉畹说;“四姐,我先带你过去,休息一下,一会吃饭。”

正院后一进有个小跨院,小院不大,三间正房,林秀暖一个住倒也宽敞,林沉畹挽着林秀暖穿过过道门,林秀暖说;“别太麻烦,我暂时住这里,等我找到房子就搬出去。”

林秀暖边走边打哈气,神情恹恹的,无精打采。

“四姐,你跟我还客气什么,你就在这里住着,道笙白天不在家,就我一个人在家,你住在这里,没事咱们姊妹说说话。”

安顿好林秀暖,林沉畹回到堂屋,陈道笙靠在榻上,看见她在门口一出现,伸出手臂,林沉畹走过去坐在他腿上,他把她圈在怀里。

林沉畹悠悠地说:“我四姐经历了什么?好好的人怎么变成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推文:这篇文快完结了,两篇存稿文,大家有兴趣先收着。

暂定名:简介:她成婚半年,发誓一生不纳妾的男人背信弃义,为称霸天下的野心联姻,她由嫡妻降为妾,又贬为奴,看着夫君与新人洞房花烛……..

暂定名:简介:民国背景,故事合集,不同风格,总有一款亲们喜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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