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林沉畹的自行车刚骑出校门,就看见陈道笙站在校门口,一身黑风衣, 出色的外表特别抢眼,放学的同学经过他身边都朝他多看几眼, 学校的陈校董已经在学校公开场合露了几次脸,同学们都认识了陈校董, 学校有史以来最年轻最英俊的校董。

林沉畹的自行车停在陈道笙面前,陈道笙把手里捧的一纸袋子吃食塞在她怀里, 接过自行车, 往自行车前面插了一个彩纸风车,林沉畹捧着一袋子吃食跳上去,坐在后座, 陈道笙骑上自行车走了。

林沉畹班级的同学走出校门, 一个女生惊叫,“大家快看,林沉畹。”

几个女生手比成喇叭,朝他们背影喊:“陈先生,中午大饭店的好菜接着送,千万别断顿。”

林沉畹回头, “美得你们,吃白食。”

育德中学通往萧山的马路上, 陈道笙骑着自行车, 自行车前面插着一个风车,后面带着吃零食的林沉畹,一路凯歌。

陈道笙回头,看她正吃着, 嘱咐,“别吃太多了,一会晚饭吃不下了。”

林沉畹嘴里嚼着果脯,含糊不清地说;“不碍事的,我吃这点东西就是垫个底,晚饭要吃两碗的。”

陈道笙笑得无比幸福,他就想把这个女孩娶回家宠着。

到了萧山脚下,林沉畹任由着他骑上坡,她知道他有力气,这点坡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陈道笙一路骑上去,直到督军府门前才停下,把自行车放好,看着捧着纸袋子的林沉畹。

林沉畹看他盯着自己的嘴,就知道他想什么,伸伸舌头,“糖吃完了。”

不提防,陈道笙一下扑上来,一只手托住她的头,亲嘴,勾缠她的小舌头,他的舌尖在她口中横扫,把她用力压下自己,仿佛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不再分开。

许久,他才放开她,林沉畹哀怨地眼神看着他,这人太粗暴,腰肢都快折断了,他为她撩了一下垂落鬓边的发丝,“我婶娘这几天从北平过来,去你家登门提亲,我们尽快结婚好吗?”,

她摇头,“我不想太早结婚。”

“要等多久你肯嫁给我?”

“大学毕业。”她想想说。

“太久了,你嫁给我以后读大学好吗?”

她不吱声。

他拉住她的手,“你先跟我结婚,结了婚,你想干什么我都支持你。”

她垂头,小声扭捏地说;“结婚要生孩子,我还怎么读大学。”

“我保证,不生,你想什么时候生咱们就什么时候生。”

他着急说服她,“你只要答应结婚,你提出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你让我想想。”

“别想太久,三天,三□□吗?”

她点点头。

“明天是礼拜日,我带你去我饭店玩,我来找你。”

“好。”

两人约好时间。

他站在那里,看着她消失在威严的督军府门后,他舔舔嘴里,嘴里还留着甜

味,她的味道。

她的迟疑和犹豫,他都装作看不见,只想快点娶她回家。捧在手心里,疼她,爱她。

林沉畹走进府门,绕过客厅,直接回房间里,小楠打水,她洗脸洗手,然后坐在书桌前,拿起还没有交杂志社后半部分小说手稿。

她翻开最后一页稿纸,只有一句话,小说《唯爱》的最后一句话,她依然爱着他,可是她还是选择离开。

原稿的结局,她一早就想好了的,小说《唯爱》已经全部完成,她却迟迟没有把后半部手稿送到杂志社。

礼拜日,她穿上小楠为她找好的一身嫩黄洋装,小楠给她梳着发辫,边说:“秋深了,这套洋装颜色鲜亮,小姐穿着好看。”

小楠把她一头秀发两边编成两条发辫,俏皮可爱。

吃完早饭,小楠往小姐手袋里放了些钱进去,林沉畹提着手袋往府门外走,走出督军府大门,看见陈道笙靠在雪佛兰轿车一侧等她,看见她出来,打开车门。

林沉畹上车问;“你来多久了?”

楚行风接话茬说:“天刚亮就来了,你们家府门还没开。”

林沉畹看看后上来的陈道笙,深秋时节,天亮比夏季晚,大约五点天亮,现在是八点钟,“你等了三个钟头,为什么来这么早?你怎么不叫人去喊我出来。”

“我想让你多睡一会,你正长身体,我睡不着,早点过来。”

睡不着,也不用这么早来吧!

陈道笙侧头看她,体贴地问;“吃早饭了吗?”

“吃了。”

“大哥,你还没吃早饭。”楚行风说。

这两人来这么早,早餐都没吃,林沉畹说了声,“你等我一下。”

说完,她从身旁的车门跳下车,跑回府里。

楚行风问;“林小姐怎么又回去了?”

“大概忘了什么东西。”陈道笙说。

不大功夫,陈道笙看见娇小的身影从府门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包什么东西。

林沉畹跑上车,怀里抱着一个小手绢包,打开手绢,里面是四个熟鸡蛋。

楚行风开车往山下走,林沉畹剥开一个鸡蛋皮,递给陈道笙,“你先吃这个,我给楚爷剥鸡蛋。”

陈道笙不接,“你喂我!”

说着,张开嘴,林沉畹瞅了一眼前面开车的楚行风,楚行风从后视镜里看见,“林小姐,你当我不存在。”

就怕别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林沉畹犹豫一下,拿起剥皮的鸡蛋放在陈道笙嘴边,陈道笙一口下去,把整个鸡蛋吞进嘴里,差点咬了她手指尖。

林沉畹又剥了个鸡蛋,伸手递给前面的楚行风,“楚爷,给你。”

楚行风也想张开嘴,她把鸡蛋送到自己嘴里,从后视镜里看见大哥虎视眈眈地盯着他,赶紧伸手接过,笑着说;“谢谢林小姐,难怪我大哥喜欢你,你还挺懂事的。”

吃还堵不住你的嘴。

陈道笙几口把鸡蛋咽下去,“我还想吃鸡蛋。”

四个鸡蛋一人俩分吃了。

陈道笙回味着,以前不知道鸡蛋这么好吃。

琛州最豪华的金华大饭店,林沉畹已经不陌生了,不像第一次来看哪里都新鲜,上次陈道笙特意带她参观了整个饭店。

走进金碧辉煌的大厅,陈道笙的目光一直没离开过她,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恭敬、羡慕,未来的老板娘光临。

一路往楼上走,陈道笙俯身看着她,问:“想玩什么?”

她不知道玩什么?玩的项目她都不会,上了二楼,经过乒乓球厅,陈道笙看着她,“玩吗?”

林沉畹不好意思,“我玩不好。”

“没关系。”

陈道笙走了进去,林沉畹跟着他进去,乒乓球厅里没人,几张乒乓球案子都空着,陈道笙随手拿过一副球拍,递给林沉畹一个,“我陪你练。”

楚行风在旁边说;“我数分。”

两人对打。

楚行风开始还认真数分,林沉畹的水平实在太差了,陈道笙纯粹陪练,林沉畹是真不会打,陈道笙满场跑接林沉畹打飞出去的球。

楚行风不数分了,强弱差距太悬殊,时候一长,陈道笙额头见汗了,他把林沉畹一个个打偏了的球,温和地喂到林沉畹球拍下,林沉畹一抬手,球又跑偏了。正手攻,反手推,搓下旋的技术,她一窍不通。

林沉畹看自己打过去的球,都没有落地,都让陈道笙接起来,给她喂球,她竟然能一连气接球,不用满地捡球,很开心。

林沉畹控球能力差,手上没准,看陈道笙把她打出界的球接住送回来,跨度很大,极其消耗体能,有些不好意思,“我们歇一会。”

陈道笙的额头出了微微细汗,旁边侍者递给陈道笙一条白毛巾,他拿毛巾擦汗,林沉畹倒没怎么累,林沉畹站着,几乎不用挪地方,球送到她拍子底下。

楚行风见状,真同情大哥,说;“大哥,我陪林小姐练球,你歇着。”

陈道笙斜眼看他,“你会呀?”

“大哥,我不会,林小姐也不会,我们水平相当,正好练习。”楚行风说,理由很充分合理。

“练什么?练捡球,你连发球都不会,陪林小姐练,把林小姐的水准拉低了。”

楚行风晃了晃大眼珠子,太瞧不起人了,林小姐的水平贴地皮了,我能拉哪去呀。

“那个啥,大哥我不是好心,怕你受累。”

“我愿意受这个累。”

碰一鼻子灰,好心当成驴肝肺。

陈道笙把擦汗的毛巾递给侍者,问林沉畹,“我接着陪你练。”

林沉畹看看陈道笙,过意不去,“我看我还是自己对着墙练。”

他拉过她,把球拍递到她手里,“你把我当成墙练习。”

楚行风噗嗤一声,乐喷了。

两人又上场练球,楚行风看大哥的动作是越来越温柔,把球恨不得直接放到林小姐拍子上,林小姐一抬手,楚行风望空找半天球,大哥竟然能接起来。

陈道笙看见对面如花的笑颜,竟然浑身舒坦,少有的轻松。

这时,曹震从外面走进来,看看,“还玩呢?大哥当教练?”

楚行风眼睛顺着球弧度朝上看,“大哥当墙。”

曹震瞅瞅林沉畹,林小姐玩得正高兴,靳泽林打电话,有正经事要请大哥示下,他不敢擅专。

遂轻咳了一声,“大哥,我陪林小姐打一局,靳三哥有电话找大哥,说有要紧事。”

林沉畹停住了,看看陈道笙,“你歇一会,接电话,我跟曹爷打一局。”

陈道笙把手上的拍子递给曹震,走出去接电话,曹震上场,对楚行风说;“行风你数分,我跟林小姐三局两胜的。”

楚行风应了,也没理他这套,林小姐的水平还数什么分。

陈道笙挂完电话回来,看见曹震跟林沉畹对打,曹震正打得兴起,一顿扣杀,把林沉畹打得满地捡球。

陈道笙脸色越来越难看,大喝一声,“停。”

曹震看看他,“大哥,我们三局两胜的,刚打完一局。”

“三局两胜,剩下两局我跟你打。”

林沉畹已经娇喘吁吁,额头出了一层细汗,小脸汗津津地似桃花般粉白,陈道笙上前接过林沉畹手里的球拍,柔声说;“你先歇一会,我来。”

陈道笙一上来,二话不说,直接发球抢攻,凶猛扣杀,曹震这回惨了,成了林沉畹,满地找球。

眨眼功夫,曹震连输两局,狼狈不堪,刚才喜悦心情,顿时烟消云散,对阵林沉畹,被胜利冲昏了头脑,被大哥兜头一盆冷水。

林沉畹这才发现陈道笙刚才让着她,不好意思,“我打的水平太差了。”

陈道笙急忙安慰,“你打得挺好。”

回头招呼,“行风,你跟林小姐比一局。”

“那个,大哥,你刚才说了,我发球都出界。”

“这就对了。”

给林小姐找点自信。

楚行风跟林沉畹上场。

这俩人对打,曹震可真没法看了,两人连接发球都打不好,基本自己打自己的,对方都接不住。

楚行风爬到案子底下捡球。

林沉畹发了一个不错的球,又碰巧蒙上了,接住楚行风发的球,险胜一局,两人下场。

陈道笙露出笑容,俯身低就,对林沉畹说;“赢了一局,行风练了一年都不如你打得好。”

楚行风咔吧一下大眼珠子,刚想说;“大哥,我没……”

我今天是第二次摸球拍。

曹震坐在另一张案子上,看热闹不怕事大,“大哥,行风从去年就练发球,一个球没发过去。”

林沉畹眼睛瞟着陈道笙,“我想以后每周来练乒乓球,不打扰吧?”

楚行风说:“不打扰,不打扰,我大哥求你打扰。”

陈道笙把他扯一边,抢球不行,能抢话。

“我们饭店,有许多体育项目,你都可以尝试,比如游泳……”

曹震眉头动了动,这个提议好。

“我没有泳衣。”

“我们饭店有,我让人送几套你挑一件。”

“你们饭店客人多,游泳池有……人。”她想说有男人,没好意思说出口。

“你去游泳,我把人全撵走。”

有男人看你,我还不干。

“下周学游泳,今天剧院放映一部新片,我想看电影。”

“走,那就看电影。”

曹震说;“大哥,电影下午场,大哥陪林小姐吃了饭再去。”

陈道笙看着她,低柔的声音问;“你要吃什么?我叫他们送上来吃。”

两人坐在小餐厅里,侍者上菜,林沉畹看有花菇炖鸽,清蒸石斑鱼……满满

一桌子菜肴。

陈道笙说;“想吃什么自己点。”

林沉畹打乒乓球消耗体力,吃了两小碗饭,放下碗筷,看陈道笙已经吃完了,说;“饱了,看电影去呀?”

陈道笙看那边桌上自己坐着吃的楚行风,“行风,吃完了吗?”

“吃完了,大哥。”

楚行风抹抹嘴,赶紧跟在两人身后走了。

楚行风开车,直奔剧院,眨眼到了剧院门前,陈道笙吩咐楚行风,“你去买两张座票。”

楚行风跟上,“大哥,咱自己家的剧院,还买什么票,大哥带林小姐去包厢看。”

陈道笙回头瞅着他,认真地说;“自己家的剧院看电影就不用买票了吗?别总搞特殊。”

“那是,那是,大哥,我去买票,你跟林小姐两张。”

楚行风排队买票去了。

陈道笙跟林沉畹站在剧院门口等,往剧院里走的琛州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认识陈二爷,跟他打招呼,“陈二爷等人?”

“等行风买票。”

大家露出惊讶神色,你陈二爷自己家的剧院买票看电影,稀罕。

林沉畹站在门口,经过的人都看他们,林沉畹拉了拉他衣袖,“没有包厢了吗?”

陈道笙淡定地说:“包厢早订出去了。”

“哦”

来晚了,快开演了。

一会楚行风手里拿着两张票跑回来,“大哥,我叫卖票的给你挑了两张正中靠前的位置。”

陈道笙接过电影票看看,“看电影,又不是看戏,你买正中间位置干什么?”

谁让你买正中位置,你就不能买偏点,没人注意的位置。

楚行风拍拍脑袋,脑子突然灵光了,“那我拿去换两张,有一个老太太想要这两张票,我愣是没换给她。”

“你跟一个上年纪的人抢什么?”

陈道笙假模假式地嗔怪说。

楚行风跑去售票的窗口,“挑两张最偏的票,后排的。”

一会,楚行风跑回来,“大哥,那个老太太还没走,我跟她换了,老太太挺高兴。”

林沉畹瞅着他,太能编了。

陈道笙吩咐,“你去买林小姐爱吃的零食。”

楚行风马不停蹄地给林小姐买零食去了。

陈道笙护着林沉畹走进剧院,这两张票,最后一排,靠边位置,周围没人,陈道笙让林沉畹先进,坐在里面,自己挨着她坐。

放映电影的铃声响了,楚行风匆忙跑进来,手里提着一袋子零食,递给陈道笙,“林小姐还想吃什么,我去买。”

林沉畹接过陈道笙手里的纸袋子,纸袋子里装着有洋糖、果脯、蜜饯,果仁……

“这些够了。”

楚行风站在放映厅过道边,看见林小姐眼睛边盯着银幕,边吃袋子里的零食。

林沉畹拿起一个糖核桃仁刚要放进嘴里,陈道笙神头过来,她只好放进他嘴里。

林沉畹拿一颗糖,剥开糖纸放进嘴里,陈道笙贴在她耳边说:“我想吃糖,吃你嘴里的那颗。”

电影院公共场所,太过分了,林沉畹拿手指把嘴里那颗糖取出来,塞进他嘴里。

陈道笙吃得津津有味。

吃够了零食,林沉畹把装零食的纸袋子放在空座位上,专心看电影。

陈道笙一只手臂从她肩头伸过来,手臂搭在椅背,林沉畹坐得腰板挺直,陈道笙低声说;“你累了,靠我肩头看。”

林沉畹摇头,“我不累。”

她回头看楚行风站在过道里,摆手招呼他,楚行风偏偏看见了,瞄着腰从最后一排走进来,小声问;“林小姐你叫我?”

林沉畹指着陈道笙身旁的空座,小声说;“这个座位没人,你坐吧!”

楚行风看看陈道笙,陈道笙咬牙说:“林小姐叫你坐,你就坐下。”

“是,大哥。”

三个人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散场后,林沉畹从剧院里走出来,看了一下手表,下午三点钟,深秋,天气转凉,今天难得的好天,天空碧蓝如洗,阳光温暖地洒在头顶,肩头。

陈道笙问:“还想去哪里玩?”

“我想随便走走。”

“我陪你走走。”

林沉畹跃上马路边一个花坛,站在花坛石沿边,竟然比站在地上的陈道笙高一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很舒爽。

花坛石沿窄,她沿着花坛石沿边摇摇晃晃往前走,陈道笙随着她往前走,护着怕她掉下来,走着走着,她脚下趔趄一下,身体一侧歪,朝陈道笙方向掉下来,陈道笙紧忙伸手接住,抱在怀里,“真淘气,有路不好好走。”

林沉畹从他怀里挣脱出来,马路边人来人往,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陈道笙突然问;“你小时候有什么没有实现的愿望吗?”

林沉畹歪头认真想想,“有”

“那是什么?”陈道笙问。

“离家不远,山脚下有个球场,球场正面是一排排座位,背面是一根根铁管子支架,有一次,太太回北平娘家了,我三哥带着我二姐、五姐和我,到那个球场,不走正面,我三哥带着我们从背面顺着铁管往上爬,我当时个子矮,往上一瞧,很高,我不敢爬,后来,我三哥,我二姐我五姐都爬上去了,就剩我一个人站在下面…….”

“那后来呢?”陈道笙感兴趣地问。

“后来,我伯父知道了,把我三哥我二姐五姐罚站,唯独没有惩罚我,因为我没敢爬,后来我一想起这件事,就很懊恼。”

陈道笙突然说;“那个球场还在吗?”

“在”

“我们去你说的那个球场。”

林沉畹指路,楚行风开车,来到萧山脚下,一个不起眼的篮球场,篮球场门开着,林沉畹先走进去,随后陈道笙跟着进去,楚行风停好车,也跟在身后进去。

这是一个面积不太大的篮球场,四周阶梯式木板座位,林沉畹领着他来到后面,支撑座位的是一些铁管架子,铁管的图形是一个个口字里面两条对角线,三个口字叠加到顶。

站在下面看有二层楼高,陈道笙说;“我们爬上去?”

林沉畹瞅瞅他,“真要爬?”

“你在前面爬,我跟在你身后,你放心,你掉下来有我。”

林沉畹瞅瞅最高的地方,小时候,对她来说,可以用高耸入云形容,现在长大了,好像铁架子矮了。

幸好她穿着平底绣花鞋,在心里给自己一个鼓励,反正有陈道笙跟着,她会很安全的。

她跃跃欲试,做了一下心里建设,从地上的顶角开始向上爬,陈道笙跟在她身后,护着她,林沉畹爬到第二个口字朝下看了看,有点眼晕,看见陈道笙就在她身后,她就放心了,胆子也大了。

攀爬到第三个口字顶边,把住上方铁管,站起来,翻身迈了过去,眼前豁然开朗,陈道笙看见她攀爬到顶上,动作敏捷地几下翻了上去。

正面是一排排木板搭建的座位,林沉畹俯视球场中央,“我几次悄悄溜出来,坐在这里,居高临下,感觉很惬意。

陈道笙说;“我们坐一会,你给我讲你小时候的故事。”

两人并肩坐在最高处。

下面的楚行风仰脸看两人翻过铁栏杆,从视线里消失了,看看铁架子,心里痒痒,也顺着两人攀爬的地方往上爬。

翻身越过栏杆,来到顶上最高处,看见陈道笙跟林沉畹并肩坐着,陈道笙刚要亲林沉畹,两人听见背后有动静,一回头,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你怎么上来了?

楚行风用手遮住眼睛,“我什么都没看见。”

怏怏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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