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静谧, 虫儿鸣叫,草原上夜风习习,御帐内春色无边, 压抑不住的娥吟声断断续续地从营帐的缝隙中流泻而出, 不远不近守着的御前侍卫们脸色微红, 眼神飘忽显然思绪难以集中, 毕竟任谁听了一晚上的活春宫,都难免会浮想联翩,何况这些侍卫都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哪有无动于衷的道理。

喀纳一手按住腰间的刀柄,一边四处巡逻,无奈地借此提醒那些走神的侍卫们,只是偶尔转头看向御帐的眼中是掩饰不住的担忧,别人不知道康熙的实际情况,他这个贴身保护康熙的人却是一清二楚,从晚宴后半段起他就察觉了不对劲,皇上的呼吸明显变得粗重,只要仔细观察就能发现皇上的神智已经变得朦胧,看向场中献舞的女人眼神满是欲念……

幸好那时候大多数蒙古王公都喝多了, 皇上的异样没有多少人察觉, 就算有人发现不对劲,顶多觉得皇帝可能是醉了,不至于想到其他方面去,唯有喀纳知道康熙全凭意志力一直坚持到最后,但是一回到御帐就立刻坚持不住了,正巧佟妃求见,立刻就被召幸了, 一直胡天胡地到了此刻。

又过了半个时辰,御帐内的动静终于歇了下来,喀纳立刻不着痕迹地踱步靠近御帐门口,竖起耳朵倾听内里的动静,隐约听见女人娇嗔的声音和男子不耐烦的呵斥,然后就是一阵窸窸窣窣的穿衣声……

不到片刻,就见梁九功一副恭敬的模样送了佟妃出门,满腹不情愿的佟妃被皇帝身边的宫女扶着出来,脸上隐有泪痕,走路姿势带着点别扭怪异,在周围侍卫们或明或暗的目光洗礼中,慢慢地向着妃嫔的营地行去,毕竟这荒郊野外的可没有轿辇可供代步。

梁九功耐心地看着佟妃和两名宫女消失在自己的视线范围之内,这才撇了撇嘴,甩甩袖子转过身,对着早就凑过来的喀纳一点头,低声道:“统领大人放心,皇上这会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这事儿可透着古怪……”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喀纳一眼,“想必皇上稍后就有旨意了,统领大人切勿急躁,尤其莫要透露了风声……”

“谢梁公公提点,本统领省得!”喀纳闻言赞同地点头,跟了康熙这么多年,自然明白自己主子最是爱惜名声羽毛,不然也不会硬是忍耐了那么久才在佟妃身上发泄出来,皇帝宠爱后宫妃嫔过火点还说得过去,若是换成其他部落的格格,那可就成了昏庸好色,不知节制了,真要传出这等风声,他们这些奴才也就混到头了!

梁九功只是微微点头,两人对这等默契心照不宣,毕竟都是康熙贴身的奴才,只有互相照应提点才是长久之道,毕竟两人之间并无利益冲突,合则两利的事情自然乐意去做。

梁九功不敢在外就留,很快就回到御帐,一进门就看见刚刚还闭目装睡的康熙已经清醒地坐在床上,眼中没了先前赤红的情欲,已经恢复了清明的模样,连忙命人将已经准备好的热水伺候着康熙沐浴更衣,心中暗自嘀咕这佟妃不知是幸运还是倒霉,平日里也不见得多么得宠,怎地今日就这么刚好赶上了这趟特殊的侍寝呢?

不过管她是谁呢!只要能顶替察哈尔东珠格格解了皇上的围,那就是件好事儿,虽然日后皇上想起此事,难免会对佟妃不待见,端看今日佟妃被折腾得这么惨却依然没能留在龙床上过夜,就知道皇上对今晚的事儿心中何等的恼怒,幸好皇上没召幸那个妖艳惑人的东珠格格,否则以皇上的性子,一旦清醒过来,身边的人绝对没一个能讨得好处!

“梁九功,去宣太医过来……”康熙泡在温热的清水中,低沉暗哑的声音传来,带着激情过后的余韵,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深沉,一旁伺候沐浴的两名宫女顿时脸色通红,眼中几乎能滴下水来,手上更添几分细致柔和,却丝毫不敢做出任何出格的勾引动作。

皇帝身边的宫女可不是轻易做得的,不但大多出身上三旗包衣世家,而且必须家室清白,品行良好,行事规矩上更不许行差踏错半步,在没有康熙同意的情况下,没有哪个敢随便造次,乾清宫早前的四位大宫女就是最好的前车之鉴,她们可都是从小服侍皇帝的人,可是就因为一次犯错,轻的被找个错处撵去辛者库,重的被打得半死扔出去自生自灭,这会怕是早就消失在紫禁城的某个角落里了。

“记得,千万莫要让人察觉!命喀纳将曾经出现异状的侍卫们召集起来,朕自有用处!”不等梁九功答应下来,康熙突然又补充了一句,“还有去查查佟妃来此之前身在何处!”

梁九功闻言却是一个激灵,险些拿不住手中的东西,佟妃的来处倒是容易查,他早在佟妃来得巧合时就让人查探过了,正是从皇太后哪里过来的,只是皇上这是准备干什么呢?难道这是对皇太后有了疑心不成?

梁九功咽了口唾沫,壮着胆子试探道:“皇上可要将左右院判都宣过来?”倘若真要两位齐至,就说明皇上是不打算善罢甘休了,这事儿没完了!

康熙没有回答,只是睁开眼睛,淡淡看了梁九功一眼,阴沉冷厉的眼神看得梁九功两腿发软,再也不敢多问,飞快地跑去传召左右院判去了,心中不住哀嚎,万岁爷您行行好吧!奴才的胆子小的很,经不住您这般惊吓好不好?

梁九功从小伺候康熙,最是了解康熙淡漠内敛的性子,知道那样露骨的眼神只有这位主子爷心中怒极的时候才会出现,恐怕这回的事儿当真没法善了,就是不知道谁该倒霉了?

得到口谕传召的两位太医不一会就匆匆而至,此时康熙已经梳洗完毕,身着明黄常服衣衫侧靠在卧榻上,手中持着一卷书册,一副轻松写意的模样,丝毫看不出刚刚的阴沉,唯独侍立一旁的梁九功才能摸到一两分他的真是心思。

两位院判恭敬地行礼请安,康熙淡淡地叫起,伸出手腕示意他们上前请脉,梁九功连忙拿出一条明黄绸帕铺在康熙手上,两位太医互视一眼,他们两个三更半夜地被叫醒,催促着来御帐诊脉,本以为皇上突发急症或是出了其他意外,如今看来皇上面上并无急色,想必并非原先猜想的急症,那么由更擅长内科调治的右院判诊脉更合适些。

右院判迈出一步跪在康熙榻前,伸手手指搭在康熙腕脉上,静静地开始请脉,右院判是个年过五旬、精神矍铄的老者,他捻着小胡子沉吟了半响,又抬眼看了看康熙的面色,略微安心地拱手道:“皇上龙体安泰,只是虚火略有上升,并无大碍,只要多多休息,少食油腻燥热之物,膳食清淡些即可。”

当然若能少思少虑,多吃素菜就更好了,可惜太医院的人都知道皇帝素来勤政,不但每日必然批改奏折到深夜,膳食更是每餐无肉不欢,日子长了太医们连规劝都懒得了,幸好皇上还算能听得进皇贵妃的劝,不至于让太医院的人愁白了头发,如今皇上身体健康得很,不过是到了草原气候干燥,有多食用牛羊烧烤之类的膳食才导致火气旺盛,并无大碍,何况皇贵妃没有随行,他很怀疑自己的话能被听进去几句。

果然康熙没等听完就皱起了眉头,不悦地道:“怎么还是这些陈腔滥调,难道朕身上就没有其他不妥的地方? ”右院判微微一愕,似乎对康熙不同以往的反应有些惊讶,思绪电转间,心中猛地一跳,暗骂自己太过大意,若是没有特殊情况,皇上岂会三更半夜找太医,明显就是有什么猫腻存在啊!只是话已出口,如同覆水难收,不由得给默立一旁的左院判拼命使眼色,暗暗祈祷这位素来不懂看眼色的同僚能够救场。

左院判自然看到了右院判那眨到快抽筋的眼神,心中好笑之余对着康熙拱手道:“皇上可否容奴才也诊脉一番。”按常理来说同行相忌,同一个病人不该让两个以上的大夫诊脉,毕竟每个大夫行医风格不同,用药搭配方式也各不相同,同一种脉象开出的药方说不定差距甚远,所以会诊之说只适用于疑难杂症,一般病症很少经二人之手。

即使后宫妃嫔请脉亦然,太医都是全大清医术最顶尖的大夫,心中自有傲气,除非皇上下旨,否则很难让两名以上的太医会诊,当然如宜敏这样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皇贵妃、皇太后和太皇太后自然不在此例,皇上就更不用说了,只有院正和左右院判才有资格为皇上诊脉。

康熙点了点头,对左院判的医术他还是有信心的,毕竟这位对于各种少见的疑难杂症和各种秘药多有研究,当年宜敏被白嬷嬷下了秘药蛊毒,无数太医皆束手无策,还是这位年纪最轻的太医出手才得以解毒,从那以后他就对这人上心了,细细调查之下发现此人出身不凡,其父乃是苗疆余氏一族之长,与大明皇室有灭门之仇,清军入关之后投靠了太宗皇帝,被赐予旗人的身份。

其母身份更是特殊,乃是出至以毒药暗器闻名于世的四川唐门,是前任门主之女,现任的门主的嫡亲妹妹,故而此人乃医毒双修,集两家之长,端得厉害无比,若非他在武艺上没有天赋,恐怕这皇宫也留不住这样的人才。

康熙对于这等人物自然极尽拉拢,不但升他为左院判,仅仅位列院正之下,而且平日里优容无比,正如此刻康熙就让梁九功给左院判赐坐,丝毫不顾及刚刚右院判是跪在地上给他请的脉。

左院判淡定无比地谢了恩,落落大方地在梁九功搬来的矮凳上坐了下来,直接伸出手指开始请脉,既没有关注右院判是否嫉恨,也没有对梁九功表示一番谢意,一副不通人情的模样,跟他那副平易近人的外表极为不相符,偏偏这幅脾气正对了康熙的胃口,对任何人都不买帐的太医他用这才放心。

左院判一副心无旁骛的模样,神情凝注地闭目读脉,慢慢地眉头皱了起来,让看到的人心跟着提了起来,右院判是怕真的诊出什么问题,无疑是凸显他的医术不精,而梁九功则是担心康熙有个什么好歹,他这个贴身太监必然第一个被人问罪,一个伺候不利的罪名足以让他死十次不只。

康熙心中也是紧张的,紧紧盯着左院判的神情,深怕出现任何不妙的苗头,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很顾惜的,尤其见识过当初抄检白氏一族时,那各式各样杀人于无形的毒药和诡异离奇的秘药之后,更是对这类东西忌讳无比。

“恕奴才直言,不知皇上不久前是否感觉到精神恍惚,似看到心中想念之人,且胸中欲念大盛,急于纾解?”左院判突然语出惊人,梁九功和右院判都是心中一跳,只不过前者是因为佩服,后者却是被吓的,但是心中都是感叹这左院判当真是个愣头青,怎么什么话都敢说,没看到皇上的脸色完全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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