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雁笑笑:“除夕便是新的一年,换个打扮也是讨个好彩头。况且寒雁又大了一岁,不再是小孩子了,自然不能做小孩子打扮。”

这番话说的孩子气十足,周氏自然是不相信的,可是又觉得自己草木皆兵,狐疑的看了一眼寒雁,却见她似乎毫不在意的打量一边的马车,心下略宽。庄仕洋道:“如此,便快些上马车,路途遥远,早去早回。”

寒雁歪着头看庄仕洋,手一伸,指向两辆马车:“父亲,寒雁和语山姐姐不是乘坐同一辆马车么?”

周氏看了一眼庄仕洋,柔声道:“四小姐上次去宫宴的时候说了,不习惯与他人共乘一辆马车,况且四小姐也要带自己的丫鬟,一辆马车怕是坐不下,两辆也要宽敞的多。”

顺势就提起上次宫宴马车的事,别人听在耳里只会觉得她庄寒雁不识好歹,摆架子,居然宁愿与丫鬟同乘也不愿意与府上的姨娘共坐,实在是狂妄无边,欺负庶女。

果然,庄仕洋听完这番话,脸色阴沉了些,对着寒雁冷冷道:“你不是喜欢一人乘坐马车吗?现在又胡闹什么!”再转向庄语山,语气柔和无比:“语儿要小心些,路途遥远,回头与爹一同赏城里的烟火宴。”

庄语山笑道:“语儿一定会求菩萨保佑爹爹诸事顺利,姨娘身体安康的。”

寒雁待他们嘱咐完,才抬脚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内,汲蓝凑近寒雁的耳朵道:“小姐,府里拨了好多侍卫。”

寒雁掀起帘子一看,果然,每一辆马车的周围都是六名身着劲装的侍卫。不禁冷冷一笑,放下帘子,重新靠回马车内的软塌上。

这些侍卫怕是全部都被周氏收买了,上一世她就不明白,十二名府上武功出挑的侍卫,怎么会对付不了一帮闲散的土匪。更何况后来想起来,那帮土匪的武功并不是十分高超,反而都是些乱拳散腿。这些侍卫不是来救她的,只是为了确保事情进行的万无一失,来监视她的。

姝红为寒雁将斗篷上的系带解开,马车里熏了暖炉,比之外面暖和了不少,寒雁穿着厚重的斗篷,脸颊热的有些熏红。

汲蓝小声道:“小姐,现在你能不能告诉奴婢们,为何要奴婢们穿成这样?”

昨天晚上,寒雁便告诉汲蓝姝红二人,今日跟着她上山祈福,须得穿淡绿色的小衫,虽然不解,两人还是照做了。跟着寒雁这么些年,这两人与寒雁之间已经有了别人无法相较的默契。今日寒雁出府上山,势必在筹谋些什么,到底是什么呢?

寒雁瞥了一眼马车的车帘,拉过汲蓝的手,将她的掌心向上,伸出一根手指在上面写了几个字。

汲蓝和姝红先是认真看着,待看懂了上面是什么字时,不由得齐齐倒抽一口冷气。

那几个字是:周氏害我,欲毁我清白。

姝红猝然抬头,担忧的看向寒雁,寒雁继续写道:伙同山贼将我掳走,假意报官。

两个丫鬟都是目瞪口呆,她们在府上这么些年,虽然见过了不少事情,但是这么阴毒的法子使在自家小姐身上时,还是不可置信,心中既慌乱又无措。姝红先反应过来,停了片刻,她看着寒雁张了张嘴,无声的做了个口型:“怎……么……办……”

寒雁安抚的对她们笑了笑,手指用力,一笔一划写下四个字:李代桃僵。

枫睇寺是京城的名寺。来上香的人却不多。原因无他,枫睇寺之所以为名寺,是因为寺庙里的清风道长。清风道长是个能人,可是他却鲜少见客。枫睇寺的山路不好走,信徒们慕名而来,却又见不到清风道长,心中沮丧,渐渐的就不来了。

虽然来上香的人很少,可是枫睇寺并没有荒废成一座孤庙。甚至供奉的瓜果都是新鲜稀有的,寒雁心中计较,怕是枫睇寺的背后有什么人,才能财大气粗的出这笔庞大的香火钱。

寒雁对枫睇寺的印象极为不好,甚至是深恶痛绝。因为上一世自己就是因为来这个地方才会被山贼掳走,算是迁怒吧。这一世重来,站在寺门前,看着与记忆中一般无二的建筑,寒雁心中百感交集,从过去到以后,这条路她似乎走了千年万年。

庄语山已经吩咐下人去搬东西,是给寺庙捐的一些粮食棉被。这些僧人平日里最缺的就是这些,其他的倒不必了。

一个中年尼姑过来将寒雁二人领进寺庙大堂,但见中央供着菩萨的金身法相,寒雁心中一哂,这样的一座深山古寺,却有这样的钱财来建一座金菩萨,真是财大气粗。

庄语山在蒲团上跪下来,寒雁也顺势跪下,直视着那中央菩萨的眼睛。她不信佛,因为娘亲信天信地信菩萨,却落得一个被害死的下场,前一世自己与世无争,却被人谋了姻缘毁了性命。菩萨不是救苦救难的吗?那为何她在苦海里挣扎的时候,却没有一个菩萨来拯救她。可是……不信吗?自己的重生,不就是天命逆转的结果。是不是菩萨也看不惯她被恶人欺凌,才赐给她这个机会改变一切,重新来过?

寒雁弯下腰深深一拜,头抵在蒲团的时候闭上双眼,在心中默默念叨:“菩萨菩萨,倘若您真的有灵,便保佑我手刃仇人,让那恶人有恶报,让明哥儿和寒雁身边人过的安好,就算要寒雁的命来交换,寒雁也心甘情愿。”

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庄语山已经一脸娇羞的在旁边求姻缘签,寒雁瞥了一眼,待她求得自己满意的上上签时,寒雁与她一道来到外头。开始领路的尼姑过来,请她们留在寺里用饭。

庄府此次给寺庙里带来许多物资,寒雁倒不怕他们吝啬,便将外头的侍卫和几个丫鬟一道叫了进来。僧人人手不够,丫鬟们便去帮忙。

寺里的斋饭极是简单,不过清粥小菜,寒雁倒也是别有滋味。庄语山却难以下咽,见寒雁吃的自然,心中更是鄙夷。勉强动了动筷,吃了几口便搁置下来。

寒雁用过斋饭之后,自然而然的跟寺里的僧人们道别,上了自己的马车,靠着软被开始打盹,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车厢被整个朝前一倾,寒雁差点被甩了出去,一双眼睛猛地睁开,清明无比,哪里还有一丁点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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