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她骗, 他愿意。

凤弈想通了这些, 心安理得地抱着唐菀睡了回笼觉。

等唐菀累得不得了,在丫鬟们闪烁的目光里被扶着去吃饭,凤弈走在一旁, 觉得如今的春光都明媚了起来。

他嘴角勾起了浅浅的笑意。

这笑意当看到了凤念兄妹几个的时候, 已经带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炫耀。

凤念就觉得今日的王叔仿佛是一个胜利者一般。

看他们的目光都带了几分优越感。

这是为什么呢?

凤念歪了歪小脑袋,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瞧着唐菀今日与凤弈的气色, 却隐约地觉得仿佛有什么不一样。他乖巧地没有问, 小尾巴似的跟着唐菀说话,鞍前马后地照顾自己的弟弟妹妹,十分有兄长的样子。

一旁的凤吕见他十分喜欢凤慈与和静, 便觉得凤念真是一个好兄长。再想想自己, 便叹了一口气,摸了摸自己的小身子小声说道, “以后我也要这样做兄长么?”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 不需要做可靠沉稳,照顾弟弟妹妹们的那个。

“当然。不然我们为什么是做哥哥的呢。”

凤念很习惯地说道。

做兄长的自然要照顾弟弟妹妹了。

难道这还用得着说么。

他这样理所当然的样子, 令凤吕若有所思。

等凤吕过了几天回家去没多久,安王妃就来与唐菀说话,笑容越发真切,拉着唐菀的手说唐菀是个贤惠的好王妃。

唐菀一脸疑惑地问道,“王婶这是何意?”

“是你教得好。”安王妃笑容满面地说道。

凤吕是安王的嫡长孙,是安王府最尊贵的孩子, 受尽溺爱长大,虽然没有养歪,性子一向都很好,可是却是一副没心没肺的脾气,比他的几个堂弟还要像是弟弟的样子。

这一次回了王府,凤吕竟然会照顾弟弟们了,而且还越发地友爱手足,家中的姐妹也越发地亲近,他小小一颗对堂弟或者姐妹们亲亲热热地关心着,安王妃看着都觉得欣慰。这一个王府,若是日后继承王府的孩子能知道维护家中的兄弟姐妹,这才是王府的福气。

安王妃不在意那些什么京都内外的流言蜚语,只在意的是唐菀对凤吕的确有了很好的影响。

听说唐菀的母族乃是御史出身。

怪不得会有这样的贤惠客人。

只是可惜了,明珠暗投,落到了唐家,差点被唐家那群不要脸的给逼死。

一说到唐家,安王妃的脸色就格外复杂。

她虽然不喜欢自己的妯娌景王妃,觉得景王妃看人下菜碟那一套有点过了,也见不得景王妃跟红顶白,踩着不如自己的去谄媚权贵,看不顺眼景王妃很多事,可不管怎么说,她与景王妃做了妯娌这么多年,哪怕关系不好,可是也唇亡齿寒。

之前凤樟默许唐芝在景王府外头哭闹,嚷嚷自己与景王之前如何如何,不仅气病了景王,连景王妃的脸都被丢进了泥土里,颜面扫地。看着景王府如今大门紧闭,景王妃都不愿意出门了,安王妃从心里厌恶生出这许多事端的唐家与二皇子。

景王无论怎样,当初对二皇子是真心辅佐。

可是二皇子却毫不在意景王的心情还有脸面,叫那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去景王府门前闹,没有半分阻止。

在二皇子的心里,为他用心筹谋的景王竟然也不过如此。

如果二皇子的性子这样凉薄,那日后二皇子一脉如果上位,还有他们这些皇族立足之地么?

岂不是到时候二皇子想怎么羞辱他们,他们都只能默默地受着?

只在二皇子对景王这么凉薄,安王妃就觉得不能叫二皇子当真手握权势。

至于唐家的无耻,特别是唐家姑娘们的教养,安王妃都懒得说了。

唐芝有胆子去景王府哭闹,这不仅是她自己不要脸。

如果没有家中长辈的默许,她怎么敢做这样的事呢?

可见唐家的那些长辈都不怎么样。

如此,皇帝夺爵,将爵位给了怡和郡主的夫君唐逸,安王妃觉得皇帝很有眼光。

凤吕也时常在家里念叨他的唐舅舅。

那亲热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唐逸是凤吕的亲舅舅呢。

安王妃却很高兴。

安王府虽然有亲王爵位,可是却并无权势,安王也不是一个有野心的,从前被先帝贵妃吓破了胆,只想老老实实地夹着尾巴把王府传承下去。他时常叮嘱家中儿孙的就是不要生事,什么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之类的,安王妃时常担心王府的日后。

可是如今看见凤吕小小年纪就已经学着做兄弟姐妹的顶梁柱,又慢慢地变得出色,还交往了广陵侯长平侯这样的年少的朝中的新贵,安王妃便觉得王府的日后不必担心了。她再想想景王府如今的生活,便拉着唐菀越发慈爱起来。

她这么慈爱,唐菀都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又有些奇怪。不就是养一养凤吕么,凤吕就算再出色,可至于对她这么亲热么。

“就算从前不这么觉得,如今瞧瞧景王府也都明白了。”大公主回头就跟唐菀说道。

“我最近没有听说景王府的事。”唐菀好奇地问道,“景王府怎么了?”

“听说景王叔大病了一场,如今身子还虚弱着,你没见过年那会儿宫中家宴,景王府没有人进宫么?一来是躲羞,不想去听那些乌糟糟的流言蜚语,一来就是王叔的身体不怎么好。”

大公主脸色有些异样地对唐菀说道,“只怕王叔如今也回过味儿来了。我听说他如今对凤樟避之不及。太子……”她顿了顿,唐菀便理所当然地说道,“太子知道景王叔病成这样,应该很担心吧。”

太子那么宽厚的人,叔叔病了,一定会很担心的。

大公主嘴角抽搐了一下。

坑得景王躺在床上病恹恹的每日恐惧的不就是太子么?

正是景王明白过来了,如今才知道太子的厉害,才绝不敢再跟凤樟有什么牵扯。

听说景王还往东宫修书呢,如今对东宫十分迫切,希望能与太子叔侄亲热起来。

不过见唐菀拿太子当大大的好人,大公主知道自己说太子的坏话唐菀也不会在意,她觉得太子实在狡猾,撇撇嘴,便对唐菀说道,“不过没了景王叔,凤樟还有罗家当臂膀呢。我听说罗家最近与他走得很近。”

凤樟的眼光真是不怎么样,先是景王,又是罗家,都是不叫人放在眼里的废物点心。

只是一提到凤樟,大公主忍不住就想到凤樟竟然唆使罗家的丫头去与李穆勾勾搭搭。她脸色一沉,忍耐着心中的怒意,对唐菀说道,“父皇还不如狠狠心,把他也给废了。”

把凤樟直接废了算了。

唐菀没吭声。

她只是觉得大公主的气色瞧着有些不太好,容光黯淡,便关心地问道,“你最近没休息好啊?”这关心的话叫大公主听了,竟脸红了一会儿,才靠过来对唐菀小声说道,“我前阵子不舒服,恶心,想吐,就叫太医给我看看。”

虽然她并没有直接地说,不过这话却已经算不得是含糊的话了,唐菀顿时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有孕了么?”她十分惊讶的样子,大公主抽了抽嘴角问道,“我有孕是一件很叫人震惊的事么?”

除了太子爱搞自己能不能生的话题,大公主完全没有这个兴趣。

她花朵儿一样的姑娘,南安侯也正是盛年,大婚都一年了,有孕当然是理所当然的事。

唐菀急忙说道,“当然不是震惊。是惊喜呀。”她想到上辈子大公主跟南安侯之间的事,到了自己死了都没有看到大公主的孩子出生,便觉得曾经的遗憾在此刻全都化为乌有,弯起眼睛对大公主嗔怪地说道,“你之前怎么不说呢?既然太医都诊断出来,就应该往宫里报喜呀。”

她欢欢喜喜,比自己有孕了那会儿还高兴,大公主笑着看着唐菀真心为自己感到高兴,抬手摸了摸唐菀的脸说道,“我是想着亲自进宫跟皇祖母与母后报喜。而不是通过太医的嘴。”她对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还是很重视的,唐菀想了想,也觉得这样的喜事亲口对长辈说才更欢喜,便对她问道,“那你想什么时候进宫?”

“过两天吧。等我再稳当一些的。”大公主便对唐菀说道,“到时候,我也会去冷宫告诉母亲。”

她有孕了,无论罗氏对她曾经做过什么,,可叫罗氏知道自己即将做外祖母,也是大公主的义务。

哪怕罗氏并不稀罕她的外孙。

“冷宫里可还好?”唐菀在宫里从不打听罗氏的事,此刻便好奇地问道。

“父皇对她这样绝情,她能好过么?我过去看了她两次,她的头发都白了一半儿了。”大公主说这些的时候不见半点心疼,相反十分平静,只对唐菀勾了勾嘴角说道,“更可笑的事,她被废已经这么久了,凤樟竟然一句为她求情的话也没有在父皇的面前说。他推说养伤……可是身上受了伤,难道手也残废了不成?就算是送一份求情的书信给父皇,也是他对母亲的一点孝顺。这都没有。罢了,他对养母,生母都这样绝情,谁还敢指望他呢?不过是个没心的人罢了。”

头也不回地回了宫里,把广陵侯太夫人丢在脑后不闻不问,一心只认罗氏了。

可是罗氏出了事,他也头也不回,与罗氏彻底断了关系一般。

唐菀听大公主提到凤樟便蹙眉说道,“既然你知道他没心,就别为他生气了。有孕在身,得心平气和呢。”她还把自己有孕的时候的一些经验分享给大公主,跟大公主小小声地咬耳朵说道,“阿奕那时候天天陪着我,我的心里踏实得不得了。你在屋儿里给侯爷也预备个小床吧,别叫他睡书房了。”

她觉得女子有孕的时候丈夫的陪伴十分重要,大公主认认真真地听着,觉得唐菀这些的确是十分重要的经验。果然,等到了晚上唐菀心满意足地回了家,大公主就张罗着把库房里的一个软塌搬出来,放在自己的床边给南安侯预备着。

这一天,南安侯惨遭抛弃,没有爬上公主的御榻,委委屈屈地缩在了软塌上。

他彻夜难眠,心里再想自己跟清平王妃是不是前世有仇。

不是有仇,为什么要叫他跟公主分开睡?

睡在一起不暖和么?

谁要睡书房了?床铺这么大,一块儿睡,他小心些不就行了。

南安侯不是一个会和女子计较的人,他只想找清平郡王算账,只是凤弈早就对他格外警惕,唯恐儿子被南安侯的风采所迷直接拜师去,清平王府的大门对南安侯也不是十分友好。南安侯忍耐着在软塌上憋了两天,大公主觉得自己的身体安稳了很多,给他放上大床才罢了。

这才叫南安侯觉得幸福了起来,等大公主往宫里去报信,太后与皇后毫不含糊地将宫中的许多的嬷嬷宫人送出来,与当初对唐菀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两样。这样的看重,自然叫前一阵子皇帝废了罗氏的事并不对大公主生出影响。

倒是等大公主告诉了罗氏自己有孕的消息回来,南安侯就往清平王府来了。

凤弈紧急把儿子们都藏好,才叫南安侯进来。

他以为南安侯是来挖自己的儿子的,南安侯这一次却是来寻唐菀的。

“寻我做什么?不是才从宫里出来么?”唐菀也从宫里刚回来,因出宫前已经在宫里说了好些亲密的话,如今南安侯上门要请她去侯府,她当然很奇怪。倒是南安侯,脸色有些难看,只对唐菀含糊地说道,“去了冷宫心情不好。”

他一向都对罗氏不怎么尊重,不客气地说道,“说了些混账话。”

一说起罗氏跟大公主说了什么,南安侯就觉得恼火。

唐菀哪里顾得上去埋怨在冷宫还能作祟的罗氏,忙着去了南安侯府,便见大公主脸色淡淡地靠在榻上,眉目有些清冷。

见了唐菀匆匆而来,她有些诧异,之后眼里露出了然。

“我就知道他肯定得去找你。”

“你心情不好啊?”唐菀便跟她一起靠在榻上关心地问道。

“也不是。只不过是……我觉得好歹自己在母亲的心里算是有些地位,还想去告诉她要做外祖母,却原来我是自作多情而已。”大公主便嘲讽地笑了笑,对唐菀轻声说道,“知道我有孕,皇祖母,母后还有太子妃都为我高兴,赏赐了那么多的补品珍品,堆了外头满满的一院子,更不要说服侍的人。”她枕着身后软软的垫子对抿嘴看着自己的唐菀笑着说道,“就算是为了关心我的长辈,我也不会叫自己的身体坏了去。只是母亲叫我心寒。”

唐菀便握住大公主的手。

她不知自己怎么安慰大公主。

大公主在冷宫大概受到罗氏的冷淡了吧。

欢欢喜喜去告诉罗氏自己有孕,哪怕对罗氏再失望,可看到罗氏对自己有孕无动于衷也会觉得伤感吧。

她不好说离间母女的话,只小小声地说道,“心再寒,可看见侯爷忙着去王府把我给请过来,心也暖和了吧。”

大公主噗嗤一笑。

南安侯见她心情不好,就忙着亲自往清平王府去请他最近恨得咬牙的清平王妃,这当然是真心关心她了。

“是啊。所以以后母亲的事我都不会再在意了。这一回是真的。如今我才明白父皇的心情。失望透顶以后,就真的不再期待什么,就真的放下了。”大公主心气平和地对唐菀说道,“去了冷宫,知道我有了身孕,却只叫我趁着父皇知道我有孕龙颜大悦,一定会重赏我,看重我,不忍心驳斥我的机会给她求求情,把她给放出来……不仅我是工具,连我的孩子都成了她能利用的工具。”

她平静地说着这话的时候,唐菀觉得自己的心都疼了。

大公主那时候得是什么心情啊。

果然,皇帝把罗氏给废了真的是太好了。

罗氏那样的母亲,就应该永远被关在冷宫里不见天日才好呢。

“她说完这一句,我就出来了。”大公主摊手对唐菀笑了笑说道。

她怕留在冷宫,就要对罗氏出言不逊了。

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见唐菀没说话,便叫外头的人给自己端两碗银耳羹来,推给唐菀一碗含含糊糊地说道,“今天留在这儿吃饭吧。咱们吃点好的,也庆祝一下。”她可不会为了罗氏的那点事去叫自己的心情坏了,伤了自己的孩子,倒是兴致勃勃地对唐菀说道,“我倒是羡慕你的龙凤胎。如果这一次只生一个,那我就接着生。”她心胸一向开阔,郁闷了一下就不再计较这件事了。

唐菀见她跟当初自己似的雄心勃勃地想多生孩子,脸突然红了。

凤弈如今时常闹她。

夫妻之间的事,叫她觉得十分不好意思。

“你说得对。”她到底跟凤弈留在府里吃了饭,等吃过饭想要回家去,出了南安侯府的门,便听到车外面传来了人声说是二皇子府上的。

她十分好奇地挑开车帘往外看,见送他们夫妻出来的南安侯正脸色冷淡地将一封拜帖丢到地上去,看都不看面前赔笑的一个小厮转身就回了侯府,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那小厮垂头丧气地捡起拜帖走了,唐菀看了两眼,便不再在意了。

只是没过两天,宫中就传来消息说冷宫中的罗氏不知怎么惹怒了皇帝,被皇帝裁了冷宫中服侍的人。

说起来罗氏虽然被废为宫人,可是皇帝看在最后的旧情,冷宫里已经是有好些宫人服侍罗氏。

除了不能离开冷宫,罗氏的日子依旧是十分舒服的。

可是这一次,皇帝动了怒,连罗氏身边的人都给裁减了。

唐菀没进宫只窝在凤弈的怀里小声嘀咕说道,“莫不是她跟陛下提了公主有孕,应该宽恕她的事了吧?”罗氏的脑子,叫唐菀说也并不精明,连她这样的笨蛋都知道她会做什么。

罗氏在大公主的面前碰了钉子,不屈不挠地要去给皇帝添堵,皇帝能不生气么?

只是罗氏被关在冷宫,难道皇帝又去冷宫见罗氏去了?那皇帝对罗氏莫非还是不能割舍的真爱不成?

唐菀心里腹诽的时候,凤弈便对唐菀说道,“陛下裁减她身边的宫人,只怕就是因这些宫人给她传话了。”罗氏出不来冷宫,可是她身边的宫人却总是会有些法子的。或者是修书,或者是传话,总之罗氏的话传到皇帝的耳朵里,皇帝就恼了。

宫中不仅是裁减了罗氏身边的宫人,而且如今冷宫里的宫人都不许放出来了。

甚至外头的宫人也不许与冷宫里的人说半句话。

可见皇帝这一次真的被罗氏气得不轻。

想想也不奇怪。

正常的人对罗氏这种行为都不会觉得理所当然。

唐菀伏在凤弈的怀里听着,安静了一会儿,听说冷宫已经被封起来了,便哼了一声说道,“这样也好,省的她总是闹得人心里难受。那这回二皇子求情了么?”

大公主是肯定不给罗嫔求情了,那凤樟呢?

当然还是没有。

凤樟见罗氏彻底失宠,已经被皇帝厌恶,哪里还敢出头引得皇帝迁怒。

他巴不得皇帝不要想起来自己是罗氏生的皇子。

因此二皇子府最近十分低调,唯一的不低调就是罗家族长时常来往二皇子府上,为二皇子积极奔走,拉拢一些京都之中零散的朝臣。他这动作并不十分严密,凤弈没过几天就已经听到了风声,见凤樟这是一心往死路上走,凤弈也懒得去把他拉回来,因天气渐渐炎热,就拉着唐菀带着几个小家伙儿往京都外头的避暑山庄去避暑。

去年唐菀有孕,山庄里过于阴凉,他们一家没过去。

今年倒是赶着去了。

等夏天快过去,天气凉快起来,凤弈才又带着家人一同回来,唐菀当然高高兴兴地去宫里。

虽然他们一家住在山庄上,可是也时常回京都给宫里请安,这一次进宫跟从前一样儿熟悉地往太后的宫中去了。

热闹了一场,又把几个孩子往太后的面前一塞,唐菀便跟着已经渐渐显怀的大公主在宫里慢慢地走动散散心。

见大公主康健,就算有孕也闲不住,能自己遛弯,唐菀羡慕极了。

当初她可是在床上躺了好些时候。

“太医说我这是一个,自然跟你当初怀了两个不一样。”大公主正对唐菀笑着说道,目光落在前头,脸上的笑容慢慢冷淡了起来。

唐菀好奇地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顿时吓了一跳。

对面一个畏畏缩缩,脸上都是细细密密的纹路的女人从灌木后头怯怯地出来。

唐菀当然认得她。

那是罗氏。

可是曾经娇艳美艳的美人,怎么成了如今满头白发,面容衰败了的模样了?

更叫她吓了一跳的不是罗氏的衰老,而是罗氏哭着对大公主说了一句话。

“宣平,我,我想出宫,和你皇兄一块儿住。你帮我说句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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