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沫沫哭得稀里哗啦,眼泪不停的往外流。

哭得绝望,哭得心碎。

不仅是因为友情破裂而哭,也因为她的这段深入骨髓的悲哀单恋而哭。

“都是我的错,我太相信他了.......”她的声线很抖,哭得泪眼模糊。

更让她觉得痛的是,直到现在这一刻,她才终于敢正面承认,她爱错了人。

以前就算程枫对她再坏,她都不曾觉得自己爱他是个错误的选择。

她总是天真的以为,只要对程枫好,他要什么她就给什么,只要是他提的要求,不管再过分她都接受。

时间长了,他肯定会看见她的好,说不定还会试着喜欢她,试着跟她交往。

可现在,这么残酷的事实摆在她的眼前,真的将她击打得千疮百孔,支离破碎。

她真的,用五年的光阴,毫无保留的爱了一个不值得爱的人。

楚杨的脸色越发的难看,沉默不语的抱着林沫沫颤抖的身躯。

这是他第一次见林沫沫哭得这么声嘶力竭。

林沫沫从小就坚强,倔强,骄傲。

别说大哭了,就连掉眼泪都少之又少。

能让她哭成这样,就足以证明她到底有多难过,难过得无法承受。

他也看到了黎倾城和苏瑾笙的新闻,也大概从林沫沫语无伦次的话里听出了些端倪。

突然,一直哭泣的林沫沫,没了动静。

他有一霎那的愣神,然后轻轻晃了晃林沫沫的身体,随后发现她的呼吸平缓有序,这才突兀的松了一口气。

看来是哭得累了,昏了过去。

他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回了房间,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盖好被子。

这才轻手轻脚的离开了房间。

林沫沫伤心欲绝的哭声依旧不断的在耳边回响。

他保护了这么久的女孩儿,被一段错误的感情伤得体无完肤。

所有的情绪全都演变成了汹涌澎盘沸腾不止的愤怒。

他直接开车去了程枫的家。

按了门铃。

没人应。

心里的躁乱和怒意快要压制不住。

又是猛拍了几下门铃。

试图发泄。

终于,门打开了。

“楚杨,你怎么来了——”

程枫穿着居家服,头发乱糟糟的,声音也有些刚睡醒的暗哑,可是他的话音还未落,就被楚杨一拳打在了脸上。

“砰——”

程枫的身体重重落地。

他吃痛的闷哼了一声,嘴角有血丝渗了出来。

抬起头,眼睛里尽是不解,皱着眉,声音冷冽,“你发什么疯?!”

楚杨突然间怒极反笑,微微俯下身子,然后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拽了起来。

楚杨的眼睛很红,是燎原的怒火,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沫沫那么喜欢你,你他妈的也真够可以的,这种缺德事儿都做得出来!”

“程枫,你他妈就是个孙子!连女人都利用!”

一听到他提林沫沫,程枫有片刻的僵硬。

眼睛里也有忽闪而过的愧疚。

只不过,只是一瞬。

他一把推开了楚杨,扶着门框站起身,随手抹了一把嘴角的血丝,讥讽似的开口:“我可没逼她,是她自己自愿的!这么多年,你恐怕也看在眼里,是她一直都在试图往我身上贴,我可从来没有给她留下过什么念想和错觉。”

“哦对了。”程枫说着说着,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补充道:“你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跟你在一起吗?说起来,你还得感谢我,是我让她跟你在一起的,兄弟,你哥们儿我可从来没有觊觎过你看上的女人!”

“你非但不感谢我,还突然出现在我家,二话不说挥拳揍人,楚杨,这就是你对待兄弟的态度?”

楚杨好似听到了天底下最大最有意思的笑话。

他突然间笑了。

觉得眼前的程枫很是陌生。

甚至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兄弟,只是个假象。

程枫的所有阳光和善良,全他妈是伪装。

现在这种自私狭隘的他,才是真正的程枫吧。

“可你伤害了我最爱的女人!”楚杨再一次揪起程枫的衣领,将他往面前一拽,胸腔的怒火快要喷涌而出,“我他妈守护了二十几年的女人被你伤成这样!你感觉还好意思腆着脸跟我提感谢?”

“沫沫她的确从高中就喜欢你了,她有多喜欢你我也清楚,可你居然利用她纯粹的喜欢去达到你的报复心理,做人做成这样,我真他娘的替你悲哀。”

“这么多年,我之所以不摊开我对她的感情,那是因为尊重她,她要是追到了你,我祝福她,她要是没追到,我就守护她,她突然说交往,我的确很高兴,但你真的以为你是悲天悯人的救世主了?我楚杨的感情需要你插手?我要是真打算得到她,方法多的是,你别把自己的自私说得那么高大上,你不就是找不到借口甩开她吗?有必要作出一副对友情对兄弟大公无私肝胆相照的样子?”

“还言之凿凿的说没给她留什么念想和错觉,你他妈要是不喜欢,不会明确的拒绝?需要她了就找她,不需要了就疏远她,你他妈还算是个男人?你就是个靠女人的窝—囊—废!”

这一席话,让程枫的脸色越发的难看阴郁。

可这一字字一句句,却又狠狠的抨击着他的心,他的自尊。

他顿时变脸,抬起胳膊也揪住了楚杨的衣领,拧着眉,瞪着楚杨,“楚杨,我窝囊废?你他妈才是窝囊废吧?!”

“不,你还是个怂蛋!看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整天心思都在别的男人身上,你还能憋这么久,我真他妈佩服啊,你也别把自己的怂和懦弱说得那么高大上,你不追她,不就是怕她拒绝你?还跟我扯什么尊重她,我跟你兄弟这么多年,我不了解你?你把自尊看得比什么都重。”

“还有,你或许不知道,林沫沫之所以答应你提的上床条件,也是我劝她的,看吧,这女人喜欢我喜欢得有多无可救药,我让她干嘛就干嘛,是她自己愿意,你现在跑来指责我,她就没错了?她为了爱情能放弃友情,这是她自己的选择——”

程枫的话还未说完,又被楚杨一拳头打断。

他接下来的话,瞬间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程枫终于忍无可忍,立马爬起来,回了他一拳。

昔日情同手足的好兄弟,互相殴打,用尽了全力,谁都不肯退让半分。

都是骄傲的人,都在憋着一口气,不肯服输。

直到最后程枫的家人回来看到这一幕,将两人强行拉开。

两人都挂了彩,鼻青脸肿。

楚杨朝他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水,然后龇牙咧嘴的走了,没说一句话。

程枫知道,这个情同手足的兄弟,从今往后,算是跟自己老死不相往来了。

心里难免会有些不舍和惋惜。

若不是逼不得已,他是不会跟楚杨闹得这么僵。

也没想过,楚杨会这么极端和怒不可竭。

他拿着冰袋敷了敷淤青的地方,拿出手机拨了一个号码过去,响了几声,就被接听了。

他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喂,你什么时候把尾款打给我?”

“这么着急?”

“嗯,出了些事,我要提前出国。”

“跟谁打电话呢?”突然间,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语气听上去有些轻佻还有些邪恶,最后他听到了一声隐忍的呻-吟,随后又是女人急切的声音,“钱我让助理打给你。”

然后,通话结束。

程枫像是完全不在意电话里的那个男人是谁,他的思绪飘得很远。

头疼的捏了捏太阳穴。

或许楚杨说得没错。

他的确是个靠女人的窝囊废。

他的家境很一般,完全跟林沫沫和楚杨他们比不了。

他们可以任意妄为,他却不行。

对于他程枫来说,钱和前途,比什么都重要,也现实得让人抗拒不了。

--

法国,巴黎。

黎倾心洗完澡出来,还没来得及吹头发,手机就一直响个不停。

她裹着浴巾走出去,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皱了皱眉,然后接听。

果然,程枫打电话过来,只会说钱。

不过,能拍到照片,也算是他的功劳。

就在打算开口说话的时候,身后突然间贴上来一股炙热,她还来不及反应,身体就突然间一凉,身上的浴巾被秦陆然随手一扯,她就身无寸-缕的暴露在空气中。

感受着秦陆然灼灼的目光,她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排斥和反感。

秦陆然注意到了她的眼神,也不挑明,炙热的大掌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游-走。

亲-吻着她的耳垂和脖颈。

故意凑在她的手机边上说话。

然后用力的nie了一下她的胸,她不由得叫出了声,随后慌乱的撂下一句,挂了电话。

“我困了。”黎倾心将手机扔到一旁,作势推开他,可是却推不动半分。

他还是直勾勾盯着她赤果的躯体,眼睛里是难以掩饰的欲-望。

黎倾心也不觉得别扭,这么多天跟秦陆然呆在一起,除了吃饭就是做那种事,她都已经习惯了,早就不知道被他看了多少次,何必这么矫情?

“要做赶紧做,做完睡觉。”

秦陆然倒是扑哧的一声笑了出来,说出的话却不是回应她刚才那句,语气充斥着佩服,“黎倾心,你可真是打了一手好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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