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绑架案的风波,即使我们一家三口无心成为时下的当红人物,结果还是再度遭到人群围攻。不过,这次我们上下一条心。

事实的细节部分,是后来才慢慢搞清楚的。

其中之一,是那个“新田先生”根本没有从“原木小屋”打电话出去。他假装按键,演独角戏让我们看,因为完全查不出通话纪录。

唯一一次对方打过来的电话,想也知道是他的女性共犯打来的。那是从东京都内的公共电话打的。

我和妈,还有今里女士“光明之家”的工作人员,连岛崎都被找来制作“新田先生”的嫌犯素描,只是完全画不出来。这是我第二个发现。

“关键是他脸上那副度数很深的眼镜。”岛崎这么说。

“我就觉得那副眼镜很奇怪,而且他完全不用擦。那是假的。那些不能公开照片的未成年罪犯,不是都会把眼睛遮起来吗?虽然那种做法看起来没什么意义,其实还是有的,如此一来就认不出真正的长相,印象会模糊掉。”

负责画人像的嫌犯素描家也说了同样的话。最后虽然总算拼凑出一幅人像,嫌犯素描家却说:“一摘下眼镜,整个人印象就会完全不同了。就算在路上遇到他,恐怕你们也认不出来。”

不过,唯一一个看过他真面目的人出现了,虽然只有一眼。那不是别人,就是真草庄房东的孙女,大松雅美。

“我看到新闻时吓了一大跳,就立刻赶过来了。”

雅美姐姐说,那天她送我和岛崎到大宫车站时,看到一个年轻人一道盯着我们。

“他们果然在监视你们的行动,”田村警部说,“他一直在找机会接近你。”

帮忙做嫌犯素描的雅美姐姐非常困扰。

“真的只是瞄到一眼而已。他的样子我虽然有印象,可是形容不出来。”

从警察那里回来的路上,跟我们一起去吃剉冰的时候,雅美姐姐突然说:“他感觉不像坏人,大概二十五、六岁……瘦瘦的,很斯文,看起来实在不像作奸犯科的人。真的,他看起来实在不像坏人……”

雅美姐姐说,他一察觉到她的视线,就立刻戴上眼镜,转身背对她。

不过,和雅美姐姐对看的那一瞬间,他好像对她微笑了一下。雅美姐姐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可能是我想太多,我觉得她好像有点陶醉。

“唉。”后来岛崎叹着气说:“但愿再过二十年,雅美姐姐别变得跟聪子一样才好。女人为什么就是喜欢坏男人啊?”

“那你也去学坏一点啊?”

“才不要咧。要是学坏又没女人缘,那不就惨了。”

原来你自卑感蛮强的嘛,岛崎同学。

那个“新田先生”用来载我和妈的车,都是装了伪造车牌的赃车。去上诹访那天开的车,在事发第二天早上就被发现丢弃在东京都的马路上。不用说,当然完全找不到任何可以追踪驾驶人的线索,连一个指纹都没留下。

他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纵。

“波塞顿的恩宠”依然下落不明。不要说交货的现场,连犯人是如何突破现场附近设下的严密临检,带着战利品逃之天天的,警方都没有头绪,连犯人的轮廓都无法掌握。

和焦急的警方相反,对于犯人如此轻易便弭平安西真理和名媛A子之间上演的那场丑陋争夺战,人们反而大声叫好。

“就像那个三亿圆抢案,”岛崎说,“没有任何人受伤,而且是一场完全犯罪。”

还有,我那对精神上本来应该很受伤的爸妈,现在却一脸幸福的模样,正在计划二度蜜月。不过,蜜月资金他们打算自己出。那五亿圆的利息,爸原封不动地捐给某难民援助团体了。妈笑嘻嘻地看着爸这么做。

二度蜜月他们也问我要不要去,不过我拒绝了。因为,那天刚好跟光明之家的野餐撞期,他们也邀了我。

“岛崎,你要不要一起去?绫子也蛮可爱的哦。”

“我又没有恋童癖。”

道家伙真的的很讨厌。

还有一件事要跟大家报告的,就是我解开另一个小小的谜题了。

对,就是“好高好高”的那件事。

妈去旅行社的时候,家里只剩我和爸两个人。我就问爸,以前他有没有跟我玩过“好高好高”的游戏。

听到我这么问,爸露出一副生怕有人偷听的样子。

“不可以告诉你妈哦,我跟她说我没有。”

“……这么说,是玩过罗?”

“只有一次而已,因为你实在太高兴了。可是,因为玩那一次,我的腰痛变得更严重,被医生狠狠骂了一顿,连班也没办法上……所以,你可要保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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