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收视破5,这个数据，简直炸裂天际。

要知道一个电视台现在可能连续几年，都不会有一个如此炸裂的剧了。

年轻的林台长又算了一遍,确实是5。

美滋滋。

哎呀~~~把收视5的剧卖给他们,自己留了了个收视2的。某些台长……对友台还真是关照呢，谢谢谢谢！

原卫视台小老头,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结果，在办公室发疯发飙。

“我就不信！那数据都是刷的！刷的！”

“我就不信他们之后能维持住！不信！”

《华都洗冤录》编导组那边此刻,正组团在王导家吨吨吨。

之前借酒消愁来一壶,如今人逢喜事也来一杯！

王导一个老导演,名气大粉丝少，微博粉丝之前才两万,这下好了，第一集一播瞬间涨粉十几万。

饭圈女孩爱屋及乌，把他们哥哥姐姐拍得那么帅那么美，她们也投桃报李！

就连老王导之前叫好不叫座的好多旧片子都被翻出来,夸夸夸，微博各种转发，嗷嗷叫着“宝藏片子被严重低估”,王导简直老泪纵横。

方导那边，则在业界……更赫赫有名了。

一个年轻的小导演，先是《民国梦影》大爆特爆,又是《华都洗冤录》开门红。这年轻人,简直收视王者！

无数的新剧大纲,顷刻雪片一般飞来。

这次终于不再是雷IP了，也有不少正经IP，方导如获至宝！

啊啊啊我的坚持的对的！

啊啊啊哭瞎！

唐纱纱的编剧群里，大家则纷纷“恭喜纱纱姐转型成功~~~”“妈呀小甜饼写得那么好，推理也那么在线，什么时候写个甜饼推理剧呀？”

然而，纵然繁花似锦。

王导方导唐纱纱三人，不但不骄傲，甚至有点惶惶不可终日。

“咱们这数据，其实，虚、虚高了吧？”

“粉丝经济是厉害，可后续收视率，能维持住吗？”

……

超敬业的编导团，思路出奇一致——能有这么好的开头，要感谢谁？

当然要感谢流量，感谢流量粉丝们的信任和爱！

都给收视顶到5了，一瞬间把他们架的那么高，这下更是绝对不能让大家失望了，这部剧一定千万要从头到尾水准都在线！

结果，瞬间亚历山大。

开开心心的庆功酒，喝着喝着，三个人竟喝得愁云惨淡、瑟瑟发抖。

话说，咱们的剧本确定没问题？后续收视能苟住？

能吗？自我怀疑ing。

当晚，方导游魂一样，游荡到了张总府上。

张赫拍肩膀：“方崽，自信！”

“天天这么悲观干嘛鸭？我问你，咱们后面的剧本崩了吗？”

方导：“没崩！环环相扣，一步比一步精彩，一集比一集高能！”

“那你愁啥？”

“可、可是！”

方导打开手机，从电视剧下面几万条夸奖撒花的评论里，精准找到了一条唱衰的。

“剧情挺平，不怎么吸引人，根本没有大家吹的那么好看吧？”

张赫：“呃。”

几万条评论，就一条说不好，你就偏偏盯着它？

方导脸颊微红，略委屈：“可、可是，我怕夸的都是粉丝，只有这一个人才是真正的观众。”

张赫：“……方崽，你清醒一点！蚂蚁竞走……”

方导：“QAQ呜，可是！”

他小小声，很有点懊恼的样子：“虽然剧本真的尽力了，但看了《谁是叛徒》以后，我们的开头，确实好像……没有对面有爆点。”

作为舔着脸蹭上来，非要跟他们打擂台的对家剧，《谁是叛徒》质量自然也不虚。

第一集节奏特别快，上来就搞了四五个反转，让人应接不暇。看预告，第二周爆点更多更精彩。

可反观《洗冤录》，前两周却在认认真真铺线索，要从第三周开始，才会真正引燃伏笔。

“其实，在第三周，我们藏了秘密武器的！”

“不光是剧情，还有别的大爆点。但赫哥，我现在就担心第二周！”

第二周的剧情依旧平稳。

要说唯一可能的话题度，就是蝴蝶妖僧“黑骨”上线。

方导倒不是怀疑沈灼华的演技，但那孩子毕竟是个新人，能否凭借一己之力将依旧略显平淡的剧集热度苟住，难免叫人担心。

万一不能，会对第三周的收视相当不利。

张赫：“能的，小桃花肯定能！”

“方崽，你就放心吧，”他拍拍他，笑容灿烂，“要相信张总选的小宝藏！”

“……”

一回生，两回熟。经过《民国梦影》的摧残，方导现在是信张总锦鲤之力的。

奶谁谁活，零失误。

好，再信一次！一定没问题！

嗯！

……

这边《华都洗冤录》首播破5，对家不仅老头台长气炸，寰宇的高管凌梓艳也在办公室啪啪摔桌。

凌梓艳是寰宇集团的长媳。

当年削尖脑袋嫁进豪门，豪不在意老公的软蛋没用。苦心经营二十几年，总算得到了婆家承认，如今把管理公司的大权捏在了手里。

当然，她也清楚，自己始终是个外人。

要不是婆家几个儿女都太没用，也轮不到她。可她如今坐在这个位置上，要拿出好看的成绩才能让人信服，结果今年最看好的大爆剧《谁是叛徒》，却2比5被人打得找不着脸？

“太没用了，这群废物！”

“唐泊州也是真糊，半年一点水花都搞出来，以后别管他了，让他自生自灭！”

“林甜儿以后只拍都市恋爱，给鲜肉抬轿！”

“至于路池非——我是没想到路池非也这么不能打，太让我失望了！”

助理：“艳姐，其实吧，收视破2也已经很厉害了，很能打了！今年咱们公司的剧，上星的本来就不多，总共也就两部破2的。这部成绩很好了！”

“好？好连对面的一半都没打到？”

助理：“对面破5，那是卓一青加张赫流量过高，两个顶流，真心没办法。”

听到卓一青这个名字，凌梓艳就翻白眼。

想当年，卓一青刚十八岁，是别的公司最亮眼的新人。凌梓艳眼毒，一眼就看上，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把他逼来寰宇，组了男团Miracle7。

结果，小破团成立两年，毫无水花。

凌梓艳自觉看走眼，果断把小破团drop了。

结果，这边刚解约，那边几个团员就去参加选秀。意外爆火，一直火到现在！

叫凌梓艳怎能不憋气？

气得连着好几年培养男团，结果都不红。又买一堆黑料、拉踩，结果依旧统统没用，人该红还是红。如今，还降维碾压了她给予厚望的新剧？

气死！

“那个叫张赫的，又什么来头？”

“才火的对不对？怎么火的，背后公司是哪家？挖来寰宇！”

助理：“呃，凌姐，他……怕是挖不动。”

“挖不动？怎么可能！我寰宇会有挖不动的人？”

助理：“凌姐，张赫他是星图的。”

凌梓艳当场不屑地大笑一声：“星图？那个小破公司，一天到晚为他人做嫁衣裳的？我都从星图手上抢多少人了，会挖不动？”

“凌姐，真挖不动。这个张赫，他是星图老总的……”

的啥？亲戚？朋友？凌梓艳等着他下半句。

除非亲儿子，否则老娘抢定了！

“……的本人。”

凌梓艳：“？！？！”

……

高层对《谁是叛徒》收视不甚满意。

但剧组演员们，都弱弱觉得破2……真已经很高很高的了。

据播了，唐泊州凉凉了大半年，爬墙粉丝终于有部分回坑。按说应该高兴，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

在剧组自己房间闷着，有人来敲门。

竟然是林甜儿。

虽然当年是林甜儿走了之后，唐泊州才进的星图，两人没有交集。

但有些话，早已心照不宣。

林甜儿一改荧幕上的清纯形象，垂眸悠悠点了支烟。

“……讲真，泊州，你当初要能早进星图两个月就好了。早两个月，咱俩就能认识，那我后来肯定劝你，别走，别被花言巧语骗了。寰宇就是个坑，合约黑的不行，娱乐圈处处是陷阱，什么都得靠自己。”

唐泊州：“……”

尽管跳槽后这半年，冰冷的事实摆在面前，他依旧不想承认自己的选择错了：“别这么说，甜儿姐你现在靠自己，不也发展得不错？”

“不错？呵。”林甜儿自嘲。

“你都不知道，这几年是怎么撑下来的，求了多少人，哭了多少场，真的好累啊。直到现在其实也是举步维艰。想想当年在星图，有人护着我、事事安排妥当，什么都不用操心，谁也不敢欺负我。”

“那个时候，多开心。”

她吐了一口烟圈：“不过，我觉得，路哥更惨吧。”

“咱们两个，毕竟落差还不是那么大。但路哥当年多红？他得金天鹅奖那一年，那一整年下来的国民度和话题度至今没有哪个男星赶得上的。”

“可是后续，就再难找一部好剧了。”

明明路池非是个很好的演员，但从红以后，就不幸成了公司的消费品。

分到的剧都无比智障。一而再再而三，粉丝为支持路池非的演技去看剧，又被脑残剧情和一言难尽的女主角雷出来。一部剧光男主好没用，其他不行照样扑街。

虽然，现在这部《谁是叛徒》还可以，起码剧情在线。

但路池非，本来该飞的很高。

“其实，曾经沧海难为水，真的是非常难受的一种体验吧。一出道遇见了最好的，只是当时不知道、没比较、没珍惜。”

林甜儿掐了烟，突然开始掉眼泪。

唐泊州也差点要哭了，心想姐姐，你好歹重新站起来了。我怎么办？

我眼看着彻底凉透了！

再想想，这次又得罪张总，还不知会怎么样。可他们几个哪个是故意撞张总档期的啊？做了亏心事躲着走还来不及，可公司骚操作偏偏就是撞了，感觉人生好难，更没法混了。

隔壁，路池非的房间。

正在面无表情地刷首页，今天的热搜，《华都洗冤录》和《谁是叛徒》分庭抗礼，打得正欢。

张赫粉丝剪了容若的九宫格gif

虽然第一集容若镜头不多，但是，人好看，粉丝爱剪。

新绿的树叶，木质雕花的窗，容若正在喝茶。独目镜闪过一丝光亮，他眯起眼睛，猫一般的狡黠享受，儒雅诱人又闲适。

然后还有微笑的gif，阴险的gif。

粉丝：【啊啊啊，我容若！】

【阀总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路池非默默看着。

一直看。

……

沈灼华在剧组住了大半个月，天天拍戏，皮肤眼见着糙了不少。

但无妨，心情大好，每天都精力旺盛。

他演技好，花式一条过，全剧组都看得到。这么会演的人，不利用干嘛呢？于是最近，卓一青不会演的桥段，他示范，白雪绫不够娇蛮的镜头，他教。

直接半个导演兼演员。

给不会演戏的演员省了很多麻烦和时间，很得剧组喜心。

第一集播之后，沈灼华虽然镜头不多，也收获了不少好评，甚至收获了粉丝。

新注册的微博，小十万了。

女主白雪绫哈哈哈：“十万？随便一个营销号也不止十万了吧。”

但沈灼华已经觉得超级多了，开心！

更开心的是，还有人认出他是“云草”。夸他演技好，说我就在这蹲，蹲小骨大有前途！

【反正我是pick这只小骨了！粉丝号001！】

【那我002！】

【咳，我选069。】

【那我选419。】

【楼上姐妹过分了吧？】

拍摄期间，自从张总进组，谢星辰就开始日常送营养便当。沈灼华今天刚拍完回来午休，就看到了送饭小天使：“哇，谢谢！那么丰盛！”

每天有好吃的，当然~全是沾张总的光。

他懂~

哎，最近拍戏太忙，都没来及聊聊天。也不知道他们同一个屋檐下，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谢星辰抱着另外一份便当，目光默默搜寻；而张赫此刻，正在窗边和卓一青认真讨论下午的戏。

忽然，卓一青掏掏掏：“赫哥~~张嘴。”

张赫也没防备，一颗棒棒糖塞过来。

“嘿，你最喜欢的！”

张赫皱眉：“毛线我最喜欢的啊？讲多少次了我喜欢的是桃子、桃子，你每次都给我塞橘子！”

卓一青：“可是，橘子比桃子好吃多了呀！”

张赫：“我不同意！”

卓一青就又笑了。他本身长得就很俊朗，一笑起来更是阳光灿烂。

而手腕上的那只表，张赫家刚好有同款，谢星辰之前收拾的时候觉得很好看。上网一查价格，好几十万。

……那两个人，才是一个世界的人。

真真正正同一个世界的人。

谢星辰默默看着，不自觉眼神晦涩、复杂。

“……”

衣角被沈灼华拽拽：“星辰，你下次来别戴帽子了吧？”

“衣服也换一换，就穿赫哥给你买的银灰色的那件，那件你穿了爆炸帅，真的。再搭配个休闲裤、墨镜，也不比卓一青差。和赫哥走在一起，比他更配！”

“卓一青其实很傻的，你别担心，嗯？”

谢星辰：“……”

他不知道阿灼此刻眼里的小殷切，是个什么意思。

他、他就只是来送饭。

他的感情，应该没有表现得很明显。

嗯，没有。

他藏的很好，别人绝不可能觉察到的！

一阵胭脂香风袭来，女主白雪绫突然出现，直接不要脸地“啊~~肉丸，喂我喂我！”

“鸡蛋也要！番茄也要！”

“啊啊，超好吃！做菜小能手，你真是超级大厨，姐姐什么时候也想求便当了，可以吗？”

她嘟个嘴卖萌。谢星辰整个人都僵了，他对这种身上很香的大姐姐，一向没辙。

结果一个没回过神，就被白雪绫拉住坐下了，她拿着一个打印的剧本。

“哎，你们两个刚好有空，一起帮我参谋参谋呗，这个本子怎么样呀？我想转型了，天天演傻白甜好烦呢。”

“但是这个角色吧，又有点担心人设太不讨喜，会不会掉粉啊？”

剧本上的角色，是个反派女配。

本是豪门贵女，却因父亲贪污镇饥粮饷被抄了家。她因不满十五岁免死，却沦落青楼。

幸得男主相救。

自愿留在他身边做侍女，满心满眼都是他，他也待她不错，心上人却是金枝玉叶的公主。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贵女哭着向男主告白，被婉拒，又被公主侍女瞧见奚落。女配绝望后逐渐黑化，抓到机会勾引权臣，成了宠妾之后威逼男主、陷害公主。

最后彻底黑化成BOSS，下场凄惨。

沈灼华：“这个角色可以演啊，雪绫姐。”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黑化路线又很清晰，能塑造得很立体，演得好会很出彩。”

白雪绫：“可是，我刚看了一个书评，有点虚哎，你瞧！”

剧本的原著小说，下面有个热议长评。

题目就叫做：《我不同意辜月可怜》

读者小论文：辜月父亲作孽虽不是她的锅，但她也锦衣玉食享受到了十四岁。享受别人的赈灾款的时候，说不定别人家正抱着饿死的孩子哭。

后来沦落青楼是比较倒霉，好在遇上世子。

世子救她出火坑，看她可怜还对她不错。结果她倒好，蹬鼻子上脸，区区一个丫鬟，做个破点心给世子吃，世子不吃居然哭了？

世子看她可怜，好心哄了一下，她又觉得自己有戏了，开始做梦想当世子妃！

呵呵，我要是男主，知道丫鬟有这种心思当场乱棍打出！

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破背景烂玩意，有钥匙，你配吗？

得不到男主的心，还有脸坐地黑化。

还有人喊辜月可怜？

……

“……”抱着的便当，突然就不香了。

本来，谢星辰今天专门上网学做了西餐菜式，还自制了桃子果酱。很用心的。

可是。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听到这样一个剧本？

果然，都不配，是吗。

做给他的小桃子，得到的宠爱和纵容，都不配。

能跟他站在一起养眼的，是卓一青那样的“金枝玉叶”。

而他，还是个恶毒女配人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