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信不信,我反正仁至义尽了,你也是聪明人,应该明白一个道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同样,也没有无缘无故的帮助,有些外人表面上热情地帮助你,你要想想,别人帮助你,肯定是想得到什么,不会是不图回报的爱的奉献!洪东旭不是你哥,也不是你的亲人,他为什么要无条件帮你?你自己好好想想。”倪流说完,冲宋国武摆了摆手,转身上车。

宋国武站在原地愣了片刻,似乎想了想倪流的话,似乎又没想,冲倪流示威一样扬了扬胳膊,转身走了。

“我觉得你的话起不了多大的作用,宋国武宁肯相信洪东旭,也不会相信你。”倪流一上车,吴小舞就提出了她的看法,“你说了这么多,浪费表情白费口舌。”

“不会!”倪流信心十足地笑道,“也许现在宋国武对洪东旭深信不疑,不过狐狸的尾巴总会露出来,洪东旭如果真对股份没什么想法的话,我还真敬重他的为人,只可惜,和我相比,他才是一门心思想要一口吞下远思集团的最大黑手。既然他想低价收购姐夫名下的股份,那么他的意图早晚会被宋国武察觉。宋国武笨是笨了点,但不是傻瓜,谁想侵占他的利益,他就会和谁翻脸。”

“那你又算什么?”吴小舞斜着眼睛,侧着身子,头靠在车窗上,一脸俏笑,“你不是也想要接手远思集团?你是宋总的亲戚不假,但对远思集团来说,你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外人,如果按远近亲疏排序,相信远思集团大部分员工都更愿意让洪东旭接手远思集团。”

“我是为了遵循姐夫的遗愿,要不,我才不愿意趟这滩浑水。”倪流一边说,一边发动了汽车,汽车驶离了远思大厦,向右一拐,就驶入了诚实大街,“不过话又说回来,男人的一生就是奋斗的一生,既然有一个大好的机会摆在面前,不紧紧抓住,就太对不起自己了。”

“话说得挺不错,就是不知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吴小舞诚心气倪流,“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句老话说,人一阔脸就变,可是有些人还没有阔起来就开始变脸了,等他真阔了之后,不知道尾巴会不会翘到天上去?”

倪流听了出来吴小舞对他的不满,也清楚吴小舞对他不满的原因是什么,他也不点破,嘿嘿一笑,脚下油门一点,汽车猛然提速,飞速朝高速公路进发。

阳光明亮得有些耀眼,落在路边随时可见的积雪上,更加刺眼了几分。大街上的积雪几乎清扫干净,只有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和树下还有厚厚的积雪,在提醒倪流一个事实,几天前的一场大雪并不是一场大梦,而是不可逃避无法回头的人生巨变。

确确实实是人生巨变,倪流一时感慨万千,尽管手中手感极好的真皮方向盘在提醒他一个事实——他在驾驶一辆百分之六十的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奔驰,但他心中此时却没有激动和兴奋,只有沉静和沉重。

“真要回石门?”吴小舞以为倪流对孟岩说要回石门一趟,只是随口一说,现在汽车一路向东直奔高速公路而去,她不解地问,“回石门做什么?现在主战场在襄都,石门除了有远思集团的一家办事处之外,什么都没有!”

“谁说石门什么都没有?”倪流神秘地笑了笑,“远交近攻,也许石门还真有突破口。现在留在襄都只能当洪东旭的靶子,说不定还会被洪东旭当成支点来利用,不如远离是非之地,也好落一个逍遥自在。”

“我呸……”吴小舞被倪流的卖弄气笑了,“还逍遥自在?远思集团百分之七十的股份到底能不能落到你头上还不一定,我不相信你有心思去逍遥,骗人不打草稿。”

话一说完,吴小舞才意识到她的言语过于亲昵了,不由脸一红,扭头不看倪流了。

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吴小舞的脸庞上,红润如梅娇艳如云。或许是看到了一丝曙光的缘故,从看守所出来后,她一改之前的憔悴和不安,恢复了应有的青春活力,整个人也光彩了几分。

倪流笑了笑:“我骗谁也不会骗你,回石门,是缓兵之计,也是瞒天过海之计,一箭双雕一石二鸟一举两得,绝对会有出人意料的收获。”

“骗谁都不会骗我?谁信你!”吴小舞噘了嘴,娇憨之态毕露,“刚才在宋总办公室,你凶得跟头熊一样,还没有坐上董事长的位置就摆起了架子,等有一天你真的担任了远思集团的董事长,说不定连我是谁都不认识了,眼里只有兰姣了。”

倪流无声地笑了,吴小舞既是怪罪他对她不够尊重,又埋怨他接受兰姣的靠拢,语气中多少有几分吃醋的意味,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的举动有了吃醋的表现时,就证明她对他有了好感,这么说,吴小舞对他动心了?他解释说道:“兰姣比你更了解远思集团的现状,听听她的工作汇报,有益而无害。兰姣是兰姣,你是你,不能相提并论。”

“怎么不能相提并论了?不都是小秘书吗?在你眼里,还能有什么区别?”吴小舞不看倪流,眼睛跳跃地看向窗外,三分心虚三分不满四分期待,“我又不了解你,谁知道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万一我现在帮你,却所托非人,等你大权在握之后,一脚把我踢开,我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还能告你不成?”

“哈哈……”倪流哈哈大笑,吴小舞的女孩心思流露无余,让他一时心情大好,男人嘛,都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尤其吴小舞还是他的梦中情人,当然,她是他的梦中情人的秘密不能透露,女孩都容易恃宠而娇,现阶段,他还不想变秘书为女友,“小舞,你想要我什么承诺?”

“男人的承诺都和雪一样,见不得阳光,保鲜不了多久。”吴小舞愣了片刻,摇头说道,“我也不强求你什么承诺了,我凭本心做事,会尽力帮你顺利继承宋总的股权,对得起自己的职责,也对得起宋总的在天之灵就足够了。”

聪明,倪流点头赞叹,真正聪明的女孩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不向男人提出不合理的要求,甚至不提任何要求,只是默默地做好应做的一切,沉默的付出永远比高调的索求更有打动人心的力量。

“我会记住你的好,小舞,你放心。”倪流一改嬉皮笑脸的形象,一脸认真地说道,“所有给予我帮助的人,我都会回报以感谢。”

“我会记住你的话。”吴小舞仰起脸,阳光过于明亮,她微微眯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跳动,就如一个美不胜收的梦境,“我只希望你记住一点,在你风雪兼程的时候,是我陪在你的身边,在你再次踏上征程的时候,还是我陪在你的身边。”

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吴小舞脱了外套,被毛衣紧紧包裹的身材呈现出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曲线玲珑,而她胸前浑圆的山峰傲然挺拔,更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美感。从侧面望去,她高挺的鼻子、光洁的脸庞以及饱满的额头,就如一朵雪山上的雪莲,冰清玉洁并且娇美如玉。

吴小舞也注意到了倪流对她的注视,她微微羞涩地低下了头,想扭过头去以躲避倪流的目光,又不想让倪流失望或是多想,脸上的红润就慢慢扩散,仿佛一朵次第绽放的鲜花,一时之间,车厢内的气氛旖旎而暧昧,而如水一般流淌的钢琴曲,又无形中增加了几分浪漫的情调……

突然,倪流的电话不合时宜地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倪流迟疑一下接听了电话。

“喂,倪流,我是林凝欢。”话筒中传一个女孩洪亮的嗓门。

“谁?”倪流一下没想起林凝欢是谁。

“你的小学女同桌,经常被你欺负的那个黄毛丫头。”林凝欢为倪流没能记住她而愤愤不平,“太过分了,小学时你欺负我了整整三年,结果长大后忘得一干二净,你真没有道德。”

原来是大眼睛护士林凝欢,倪流无语了,忘记了小学女同桌和有没有道德风马牛不相及,怎么也能扯到一块儿?林凝欢怎么就知道他的电话了?他无奈地笑了一笑:“好,好,是我的错……林大小姐有何贵干?”

“你都不记得我是谁了,真不想管你的闲事,不过不告诉你,又心里过意不去了,算了,倪流,你得记住,你欠我一个人情。”林凝欢似乎从来不会和声细语说话一样,声音不但洪亮,而且语速极快,“你现在在哪里,我和你见面说吧。”

“我……”倪流一时犹豫,林凝欢也不说有什么事情,直接就要和他见面,他现在已经出了市区,马上就要上高速了,万一林凝欢没什么正事,他返回去岂不是耽误时间,想了一想,索性实话实说,“我在高速口,估计离你很远。”

“巧了,我离高速口五分钟的路程,你先别上高速,等我。”林凝欢不管倪流答应不答应,直接就放了电话。

得了,等就等吧,倪流没办法,只好靠边停车。

相比之下,吴小舞却对林凝欢的意外出现持欢迎态度,她下了车,舒展了一下腰身,对倪流说道:“其实你这个小学女同学人挺好,对你很热情,直觉告诉我,她在你能不能顺利继承宋总的股权事件中,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促进作用。”

“就她?”倪流摇了摇头,“饶了我吧,她一个局外人,能起到什么意想不到的促进作用?小舞,我敢打赌,你的直觉肯定不准。”

“打赌就打赌,说吧,赌什么?”吴小舞站在路边,呵着手跺着脚,怕冷的样子像一个可爱的小女生,她兴趣颇高,“要不,赌五百万?”

“五百万?”倪流一愣,不以为然地笑了笑,“你有五百万还是我有五百万?”

“应该说,你有,我也有。”吴小舞得意地一笑,“五百万本来该属于你,但现在在我手中,如果你打赌赢了,我就还给你。如果你输了,对不起,暂时还得由我保管一段时间。”

“你哪里来的五百万?偷的还是抢的?”倪流又惊又喜,惊的是,吴小舞不像是说谎,但问题是,她怎么可能有五百万?喜的是,他想回石门以迂回之计打开局面的策略,如果有一笔启动资金的话,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笨!”吴小舞笑得很灿烂,背着手,眯着眼,“既然你忘了,我偏不告诉你,就问你一句话,敢不敢和我打个赌?”

“敢,怎么不敢?”倪流微微愣了片刻,想起了什么,心领神会地笑了,“好吧,如果林凝欢真的在遗产风波中能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那么就是你赢了,五百万就归你保管,我想动用,必须事先征求你的批准。如果你输了,那么五百万就由我全权处置,你无权干涉。”

“行,一言为定!”吴小舞伸手和倪流击掌,在手掌和倪流手掌即将接触的一瞬间,她又收了回来,伸出了一根小拇指说道,“不击掌为盟了,就拉钩为誓吧。”

淡白如玉的小拇指在倪流眼前晃动,隐隐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传来,倪流深深吸了一口,沉浸在吴小舞的女人香中,伸出小拇指和吴小舞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吴小舞的声音在清洌的寒风中,微微颤抖,但或许正是因为颤抖才显得格外真实而宝贵。

倪流和吴小舞小拇指相钩在一起,又伸出了大拇指,等待吴小舞的大拇指也印上来,不料等了片刻,见吴小舞没有动静,还想抽出小拇指,他就笑了:“小舞,拉钩上吊是两个动作,拉钩是小拇指钩在一起,上吊是大拇指向上印在一起,你只完成了一半……”

“不来了。”吴小舞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脸红如霞,挣脱了倪流的手,转身跑到了一边。

倪流嘿嘿笑了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只拉钩的话,是打赌,拉钩上吊的话,就和情人间的海誓山盟类似了,相信吴小舞是想多了。

不过一想到他现在还有五百万在手,心中顿时又迸发了万丈豪情,五百万的现金支票,一百万的奔驰汽车,再外加一个漂亮的女秘书,人生如此,算不算身为男人最大的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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