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长岁觉得贺侓应该是点喜欢她了。

不然怎么会她一打电话, 他就下来了，不仅陪她吃了西瓜，还陪她在小公园一圈一圈的绕了那么多圈喂了那么久的蚊子。

转圈的时候长岁想去牵他的手, 她往下一就能到他那双好的手就在她手边垂着，她一勾手指就能牵到, 但到底贼心没贼胆，好不容易贺侓不排斥她了, 免得贺侓觉得自己是贪图他的美色馋他的身子。

虽然美色她也贪, 身子她也馋，但还是矜持些的好。

两人快小公园里的石子路都踩烂了, 长岁脚底板都开始疼了，才终于恋恋不舍的停了下来, 没牵到贺侓的手，心里总点遗憾：“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贺侓没意见：“我去开车。”

话音落地，两个小男孩儿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直冲两人冲过来，起来要冲到贺侓身上，且丝毫没要避让的意。

长岁下意识抓住贺侓的手他往自己这边扯过来，着两个小男孩儿嬉笑着冲了过去。

一眨眼就不见了, 留下了一阵恶作剧成功的得意笑声回荡着。

显然是两个小鬼。

长岁反应过来, 才发现她和贺侓此时挨得极近, 她的右手正紧紧抓着他的手, 而他的另一手正虚虚的环着她……是她刚才拽的太用力又太突然，贺侓被拽过来怕撞到她，下意识用胳膊环住了她。

长岁听到了扑通扑通跳的很快的心跳声，不知道是她的, 还是贺侓的。

贺侓放下了环住她的手，抿着唇，没说话。

长岁想到贺侓是不到刚才那两个小男孩，那在他来，岂不是起来是她故意的？

她轻咳一声，解释道：“刚才东西跑过去了。”

贺侓：“……嗯。”

“是真的。”

“嗯。”

“我不是故意要牵你的手还要你抱我的。”

“……哦。”

“你没误会我吧？”

“没。”

“那就好。”

安静了几秒。

贺侓说：“我要去开车了。”

长岁说：“哦，好。”

然松开了他的手。

贺侓被她松开的手无意识的握了握，然头也不回的出小公园去开车了。

.

“哎？那不是贺侓吗？”

刚吃完夜宵回来的年轻男演员到酒店大突然诧异的说道。

秦一川顺着他的目光过去，就见戴着黑色棒球帽的贺侓正拉开车准备上车。

“贺侓。”他叫了一声：“你去哪儿啊？”

贺侓抬头往这边了过来，淡淡的说了句，就上了车。

“贺侓好神秘哦。”另一个男演员说。

贺侓在剧组好像在戏里才喜怒哀乐，戏外他就像一座没感情的雕像，除了跟导演讨论戏，基本上不会张嘴说话，等戏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或者手机。

来来去去永远都是独自一人，剧组聚餐他也从不参与，好像连兴趣爱好都没，作为这个年纪的男生来说，简直无法想象。

秦一川着贺侓的车子离开，说道：“每个人每个人的生活方式。”说着收回目光，继续往去。

.

次日下午。

长岁背着包去酒店找刘莹。

小敏被她支开了。

刘莹站着，掀起上衣，露出微微隆起的腹部。

她怀孕才三个多月，孕像并不明显，微微的起伏。

长岁坐在椅子上，一手拿着盛着朱砂的小碟，一手稳稳拿着毛笔，聚精会神的在刘莹的肚子上画符。

她要在刘莹的肚子上画一个符阵，符阵由好几种符篆组合起来，很复杂，每一笔都要精确。

房间里开了空调，温度适宜，但长岁的鼻尖却隐隐渗出晶莹的汗珠。

符阵用了近十分钟的时间才完成。

“好了。”长岁轻呼出一气，收了笔：“衣服放下来吧，别着凉了。”

为了万无一失，她用了最难的符阵。

这个符阵的面积很大，几乎覆盖住了刘莹的整个腹部，像是一个保护罩，牢牢地护住了里面的孩子。

刘莹低头了一眼，才衣服放了下来，对长岁说道：“辛苦了长岁。”

长岁东西收了起来，然说：“我先过去了，等布置好，我再给你打电话。”

刘莹点了点头。

长岁背着包了。

……

长岁打车到了刘莹的住处。

按了密码进。

扑面而来就是一股森冷的寒意，而这寒意还裹挟着恶意和怨气。

她反手关，径直进卧室。

她上次贴的符还好好的贴在盆栽上，但是那团阴气已经突破了符的禁制不断的渗透出来，屋子里又阴又寒，像是开了17度的制冷空调，像是感觉到屋里来了人，盆栽里隐隐传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婴儿的尖叫啼哭声。

这小鬼远比西城王文婷化作的厉鬼阴气还要，恐怕也要难缠的多。

她背包放在了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闷响，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叫啼哭丝毫无法令她感到一丝丝害怕，觉得吵闹。

她盘腿坐下来，拉开拉链，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往外掏。

为了给今的法做准备，她早上起来忙了一上午，光是符就画了几百张，她吸取了上次在西城的教训，房间贴满了符纸，绝对不可能再让它逃出去。

等长岁符纸都贴好了。

刘莹原本温馨的房子一下子变得像是恐怖片拍摄现场，就连原本为了温馨而精心挑选的暖色灯光，照在那黄符上的朱砂符篆上，都显得阴森起来，再配合着那凄厉的婴儿尖叫声，此时任何一个人推进来都要被吓得半死。

长岁却泰然自若，蹲在地上继续忙活着。

那小鬼不知道是知道吓不到长岁，还是喊累了，声音慢慢停了。

它一停，长岁就开始说话了。

“你也是可怜，一出生就遭横死，本该投胎轮回，却被恶人抓了炼制成小鬼，不得超生，更不得自由，你要是配合一点，我帮你超度了，你就能去投胎转世，不比被人控制着当工具用好？”

小鬼又开始叫起来。

“你别叫，你又吓不到我，还费嗓子。”长岁淡的说。

小鬼：“……”

“我们都省点力气，待会儿还的斗呢。”长岁说道。

小鬼像是听懂了她的话，真的就安静下来。

长岁条不紊的准备着。

刘莹的床上小书桌拖过来，香炉黑鼎都摆上去，烟灰填满香炉，香拿出来，但是没点，而是先放在了桌面上，她了时间，七点半，她算了算时间，觉得还能去吃个饭。

“我要去吃饭了，要给你带点么吗？”长岁突然冷不丁的对盆栽说。

盆栽：“…….”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不要了。”长岁说着站起身：“我先去吃个饭，等我回来超度你。”

小鬼：“……”

说到吃饭，长岁倒是又想起来了，出了就给刘莹打了个电话。

刘莹在电话那头明显些紧张：“我现在要过去吗？”

长岁问：“你吃饭了吗？”

刘莹说：“还没，我点吃不下。”

长岁说：“先吃点东西，我现在也准备先去吃饭，我想问你，你多久没给小鬼喂血了？”

刘莹想了一会儿才说：“好像半个多月了。”

长岁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吃东西吧，吃不下也吃一点。九点钟你让小敏送你过来。”

刘莹说好。

长岁挂了电话，进电梯。

“哎！等一下！”一道清亮的声音说道。

长岁按了开键。

“谢谢！”一个穿着T恤短裤的年快步了进来。

长岁一眼先到他头顶上两灰麻麻的狗耳朵，琢磨着他是么品种成精。

年转过头来她，两耳朵动了动，配合着他那张阳光年的脸，十分可爱。

“你是么品种？”长岁突然问道。

年蓦地睁大了眼睛，呆住了。

“啊？”

长岁指了指他的头顶：“我到你的耳朵了。”

年下意识转头去照电梯里的镜子，镜子里的自己并没露出耳朵，他惊讶的转过头来：“你得见？”

长岁点点头。

年满脸惊奇：“你也是吗？为么我没闻到你的妖气？”

他说着还用力嗅了嗅，结果被长岁身上的香味呛的打了个喷嚏。

长岁说：“我不是，但我得到。狗成精倒是挺见的，你是么品种？”

年顿时脸黑了半边：“我是狼！”

说着两耳朵愤怒的抖了抖。

长岁：“……”

电梯开了，长岁快步了出去。

“哎！你跑那么快干么？”年追了上来，和她并肩往外：“你是妖管局的人吗？”

“不是。”长岁说着扭脸他：“我是捉妖师。”

“捉妖师又怎么了。”年哼哼道：“我又不怕，我证的。”随着人类世界里的妖越来越多，各地的妖管局开始合法□□，要符合条件的妖都能拿到居住证，合法的在人类世界里待着。

不过很多限制。

其就包括不能跟人类谈恋爱。

不过妖也七情六欲，而且人多妖，大家外形差不多，审美也差不多，难免妖情难自禁爱上人类。

这是违反《妖怪居住法》的。

但是像长岁这样能够直接穿妖形的，就算是妖管局那样的地方也没几个，所以妖怪要隐藏好身份，偷偷跟人类谈恋爱也很难被发现。

甚至还和人类结合生下半妖的，一旦被发现，会被妖管局驱逐，生下的半妖孩子也不能再回到人类世界。

“你真的是捉妖师啊？”年起来对长岁很好奇。

“骗你的，其实我是捉鬼师。”长岁说。

“你住这儿吗？”年问。

长岁说：“我朋友住这里。”她突然点好奇，问道：“你是做哪一行的？”

年说：“游戏主播，我打游戏很厉害。”

长岁问：“赚钱吗？”

年唔了一声，说：“还行吧。”

长岁问：“一个月能赚多？”

年对能穿他原形的长岁种然的亲近感，毫无戒心，想了想说道：“不固的，最近几个月我还比较红，杂七杂八的，差不多八位数吧。”

长岁先埋头掰了掰手指，然不敢置信的抬头：“多？”

年说：“八位数差不多啊，我还打广告啊接活动么的。我最近在网上还挺红的，你不认识我？”

长岁：“请问你哪位？”

......

十分钟。

长岁和年坐在餐厅里。

年自来熟，一路上嘴就没停过。

长岁已知年是一头狼妖，修炼了四百年成精，是一头六百岁的“年狼”，上头还一个哥哥，一个姐姐，都比他大几百岁，他来人类世界生活已经十几年了，如果没意外，未来三百年，他的脸都不会太大的变化。

这也是妖怪很会做影视行业的原因，因为没办法解释为么他不会老。

长岁用手机在微博上搜索年的ID：一头大灰狼。

谁能想到这个ID面真的是一头狼呢？

妙的是，他的人类名字就叫游戏。

他说是去妖管局□□的时候他自己取的，因为他还没来人类世界生活的时候就喜欢玩游戏。

然长岁在网上搜索得知，面这位正是这几个月红起来的游戏主播，微博粉丝是她的十几倍，每条微博都几千条评论。

粉丝赞美他是游戏主播里颜值最的，声音最好听的。

长岁抬头了正抱着一猪蹄啃的年，长得的确不差，没贺侓好，比秦一川也还差点，但胜在气质阳光清，算是妖怪里会变的了。

而且狼妖她也见过几个，但都是比较凶的长相，就算长得不凶，眼神也带着凶光，游戏的长相更像狗，毫无侵略性，所以在电梯里她才会他认错。

就是他一个月赚上千万实在令她眼红。

她饭都没心情吃了，就在研究“主播”到底是个么东西。

“对了，你是干么的？”年啃完两块猪蹄问道。

“主业神婆，副业演员。”长岁说。

“神婆？干么的？捉鬼的？”年嘬了嘬油汪汪的手指头问。

“么都干，妖能捉，鬼也能捉。”长岁说道。

“哇！不出来你那么厉害，幸好我证。你还是个演员？”年好奇的问：“你演过么戏？我回去。”

“刚拍完。”长岁说。

“当演员好啊，演员不是特别赚钱吗？”年说。

“我刚入行。”长岁说着放下手机，开始吃东西。

“等你红了就钱了，我听说明星随随便便拍部戏就几千万，还广告代言啊，商业活动啊么的，比我赚的多多了。”年说。

“问题是，要怎么才能红呢？”长岁说。

“你要是想红，就去找一个比你红的男明星，流量明星么的炒CP。”年说。

“炒CP是么意？”长岁诚心求教。

年瞪圆了眼睛，瞳仁隐隐可以到一圈土金色的圆环：“不是吧？你不是明星吗？炒CP你都不知道？”

长岁诚实摇头。

年喝了可乐，然说：“炒CP就是你跟一个男明星假装谈恋爱。但是你要想红的话，就得找一个比你红的炒，等于是利用他的知名度帮你红。懂了吧。”

长岁想了想，说：“那还是算了吧。”

她才不想和贺侓假装谈恋爱呢，要谈就谈真的。

年哧溜哧溜喝着可乐：“哎呀，我也是随便说说，你们那个圈子里的我也不懂。”又拿出手机来问：“你微博号是么？我们互关一下。”

长岁说：“姜长岁。”

他在微博搜索出长岁的账号，然点了关注，顺便搜了下她的相关信息：“哎，你还挺厉害的啊，还拍了秦耀文还徐尧的戏。这上面还说你跟秦一川关系很好，哎，你可以找他炒CP啊，秦一川也挺名的。”

长岁说：“谁都比我名。”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年颇点相见恨晚的意。

他虽然也在人类的世界里认识了几个朋友，但他到底要伪装自己妖的身份，总觉得隔了一层，但长岁就不一样了，她又是人，在她面还不用伪装自己，种说不出来的放松。

长岁也从年这里学到了很多东西，比起她，这狼妖更像人。

这顿是年买的单，两人都很能吃，而且刚好两个食肉动物聚在了一起，一桌子都是肉，一片菜叶都没。

两人回到小区。

“我要在这里接人，先再见了。”长岁站在小区，递给年一张名片，不放过任何一桩生意：“麻烦可以找我，虽然我收费很贵，但在今这一顿饭的面子上，我会给你打折。”

年笑嘻嘻的接过来：“你觉得我会需要吗？”

长岁歪了歪头，嘴角翘了翘说：“万一呢？”

年随手揣裤兜里，笑着说：“行，要是么，我肯找你。”但是说完却不，双手插兜说道：“反正我也没么，陪陪你啊。”

正说着，一辆车开了过来。

然刘莹和小敏从车上下来。

“长岁。”刘莹和小敏一起过来，然到了她身边的年：“这是？”

“我刚才认识的朋友，叫游戏。”长岁说，然转头对年说：“这就是我那个住在这里的朋友，刘莹，那是她的助理小敏。”

年开朗的跟刘莹打了声招呼。

刘莹也笑着跟他点点头。

这时小敏却些激动的说道：“你、你是那个很红的游戏主播是不是？”

年笑嘻嘻的说：“是啊，我就是那个很红的游戏主播。”

小敏脸一下子红了。

这时刘莹说道： “小敏，你先回去吧，我和长岁还要做。”

小敏知道刘莹和长岁应该么情瞒着她，但是她也没么资格问，能着三个人进了小区，然自己打车了。

刘莹和年在同一楼层，出了电梯一左一右两个方向。

年突然问道：“你是不是来这里捉鬼的？”

刘莹惊讶的着他。

长岁了他一眼，没瞒他，点了点头，然对刘莹说：“没关系，他可信。”

“能不能带我一个啊？我还没见过捉鬼呢。”年兴致勃勃的说：“说不我还能帮得上忙？”

长岁想了想，忽然粲然一笑：“你还真能帮得上忙。”

年着长岁这个小，莫名的脖子一凉，种不大好的预感。

......

随着离自己家越来越近，刘莹就越来越紧张。

长岁在握住了她的手腕，转头对她笑：“别怕。”

刘莹笑了笑，又了个子挑的年，然深吸了一气，按下密码，推。

迎面刮来的阴风让刘莹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等到屋子里贴满的符纸的时候，更是些惊惧不安。

就在这时，卧室里又响起了婴孩的哭声。

刘莹害怕的躲到了长岁的身，虽然长岁比她还矮一截，但是却种坚不可摧的安感。

年进来，对这个场景些啧啧称奇。

“关。”长岁说，然对刘莹说： “别怕，它被我暂时封在了盆栽里。”

她一边说一边往里去。

刘莹亦步亦趋的跟着她进了卧室。

年也跟着过去。

卧室里的温度更低，简直像是进了空调开得很低的商场，她下意识向空调，空调是关机状态，这个观察让她浑身变得更冷了。

小鬼似乎感应到了刘莹的存在，哭声越发凄厉，阴气翻涌，逐渐狂暴。

被长岁贴在盆栽上的符纸仿佛被风吹动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刘莹吓得抓紧了脖子上挂着的辟邪符：“长岁......”

“这是么鬼啊？”年问道：“感觉还挺厉害。”连他都种汗毛直竖的感觉了。

“是阴力最强的小鬼。”长岁一边说一边桌子上的香点燃，插进了香炉里，然对刘莹说：“刘莹姐，你躺到床上去。”

刘莹了那盆盆栽，想到梦里那个没眼白的小孩，心里点怕，但是又很相信长岁，还是鼓起勇气的躺到了床上。

长岁说：“你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怕，睡一觉醒来，就风平浪静了。”

刘莹勉强笑了笑，然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颤颤的闭上了眼睛，她吸入了烟雾，很快就睡了过去。

长岁等她睡着以，香炉里的香□□弄熄了，然插上另一种香。

狼妖年则脸凑近了去那盆盆栽，他虽然不到翻滚的阴气，却能感觉到，同时还能感觉到那股恶意，的确是很厉害的东西。

这时长岁碰了碰他。

他转头她，用眼神问：怎么了？

长岁手里拿着小刀，粲然一笑：“帮帮忙，放点血用用。”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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