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一声。

电梯停了。

秦一川和长岁先往外走。

“昨天晚上我都没来得及你, 你怎么一个人跑到那个荒郊野岭了?”秦一川一边走一边:“你不是和周制片一起走吗?他找你什么事啊?我我爸他不肯告诉我,就说事。”

长岁心里记挂着后面贺侓,没什么耐心:“你怎么那么多题?”

秦一川委屈上了:“我不是担心你嘛, 昨天要不是我及时过,不知道你会怎么样呢。”

昨天长岁那个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大喘气样, 他想想都点后怕。

长岁点良心发现,觉得自己对秦一川态度确些不好, 软下声音说:“昨天晚上谢谢你了。”

秦一川像是顺毛撸狗, 长岁就那么一句话,就把他那一点点小脾气给撸没了。

小脾气没了, 他反倒是扭捏上了:“你是我妹妹,我照顾你是应该。”这话像是在故意强调, 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长岁扭脸看他,好笑:“谁是你妹妹?上次我不是说过了,我比你大,你得叫我姐姐。”

秦一川嘁了一声,直接用大手罩住她顶在她顶上一顿乱揉:“说比我大,那么矮,你好意思当我姐姐吗?”

然而他时心理活动却是,她发怎么那么顺那么软, 揉起来好舒服。

长岁甩了甩, 把他罩在她上手甩掉:“你妈比你矮, 她是你妈。”

秦一川一噎, 然后强词夺理:“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你哥,快点,叫声哥哥来听听。”他说着, 嘴角控制不住扬起,连手肘都杵上了长岁肩。

长岁他压得肩一沉,顿时些恼怒拧眉瞪他。

她才给他一点好脸色,他就得寸进尺了,这是蹬鼻上脸了。

简直就像青山寺里那只给它一点吃,就开始赖着不走傻狗。

秦一川内心深处是点怵她,她一瞪他,他就立刻想要立正站直,对她俯首帖耳。

但是想到两人刚才关系好像亲近了一点,心里冒出那么一点点窃喜。

就在这时,贺侓从后面走上来,面无表情越过两人。

长岁只觉得一股冷气刮过,贺侓已经迈着两条大长腿出了酒店大门,只给她一个冷酷背影。

长岁转秦一川:“你说昨天晚上贺侓帮忙了,他帮了什么忙?”

秦一川解释说:“哦,那时候我不是背着你嘛,不拿房卡,正好贺侓出来,我就让贺侓帮忙拿了一下房卡。你放心,贺侓是绝对不会说出。”

嗯?

长岁看着已经走远贺侓,若所思。

……

长岁今天起得那么早,是因为今天下午她戏,而上午她要再玉沙一趟。

长岁一到片场,就秦耀文叫了过:“周滨家里那件事情解决好没?”

长岁想到封印在符里小宇,说:“都解决好了。”

秦耀文说:“那就好。”她:“今天状态怎么样?不紧张吧?”

长岁想了想说:“好。”

秦耀文看着她笑着说:“我看你不像是紧张样。”

正说着,另外一条街买早餐秦一川拎着两大袋早餐过来了:“长岁,先把早餐吃了。”说着把早餐一袋袋拿出来放到小桌上,才想起来自己亲爸:“爸,你吃了吗?”

“我吃过了,你们两吃吧。”

秦耀文说道。

他看看秦一川,看看长岁,对比起来,秦一川完全是个孩。

想到主持和他说起过长岁身世,秦耀文看长岁神不自觉柔和了些:“小姜,你先吃早餐吧。”

就听到秦一川献宝似对长岁说:“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我每样都买了一点,反正你吃多不会浪费。”

长岁走到桌边上,看着桌上五花八门早餐,她不是不识好人,对他一笑:“谢谢。”

秦一川脸上一热,轻咳了声:“谢什么啊,我不是你哥嘛?”

长岁:“……”

秦耀文笑着摇了摇。

这可不就是个孩吗?

……

长岁手机进来一条短信,她嘴里叼着一只小笼包,看了手机。

是五十万到账短信。

周滨速度是挺快。

随后就是周滨微信。

【转账收到了吗?】

长岁嚼几下就把小笼包咽下,然后:【收到了,谢谢。】

周滨:【OK】

长岁点开另一个像,一手拿着筷,一手打字:

【五十万到账了,帮我捐出。】

对复很快:【收到。】

长岁轻舒了口气。

虽然远远不够,但好歹开了个好。

“胖哥吗?”秦一川突然凑过来。

长岁按灭了手机:“不是。” 然后放下了筷:“我吃饱了。”

她该出发了。

…….

刑警队严队长接到长岁电话时候愣了一下。

林玉柔案才过没多久,他当然不至忘记她,只是这段时间队里太忙他没顾得上,接到长岁电话时候些好奇她是因为什么找他。

长岁电话里内容让他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长岁站在昨天晚上来过地,她循着记忆,走到了马路边上水渠边。

水渠已经干涸了,里面长了很多杂草。

那个晚上,小宇就是藏在了这个水渠里。

一辆面包车从远处开过来。

开到近处时候,车速显放慢了。

长岁直起身转看过,在面包车缓慢驶过时候,和司机睛对视上瞬间,瞳孔微微一缩。

车开过十几米,突然停下来。

一个黑壮男人从车上下来,径直往这边走了过来。

长岁心里咯噔一下,手伸到了口袋里,捏紧了里面一道符纸。

她脸上神情却没丝毫变化,面无表情看着司机往这边走过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男人,神戒备,声音里藏着不易察觉紧绷。

长岁皱起眉,双手插在上衣口袋里,一张冷冰冰小脸上满是不耐烦:“关你什么事?你是谁啊,管我在这里干什么?”

看起来就像是管教不严,脾气不好叛逆少女。

男人神闪了闪,种松了口气感觉,语气放松下来:“你一个小女孩在这里转什么,快。”

长岁翻了个白,转身走了。

男人看向那条水渠,表情一瞬间扭曲和痛苦,然后看了看长岁离开背影,转身往面包车走。

车启动声音传来。

长岁往前走了几步才停下来,转身看。

那辆面包车开远了。

她紧绷身体一下慢慢放松下来,口袋里捏着符纸手松开了,掌心沁出了冷汗。

好险。

……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严队长才带着人匆匆赶到。

严队长下了车,一脸凝重,大步向长岁走过来。

他一句废话都没,过来就说:“我已经查清楚了,两个月之前确一宗失踪案跟你说小宇信息对上。”

长岁点了点:“他就是在这里车撞到。”她说着走到路边一个已经干涸水渠边:“撞到他人先把他藏在了这个水渠里,开车离开了一阵,后来来把他装进袋里,扛走沉进了水里。”

严队长深深地看了长岁一,没追,而是先把他带来警察叫过来,让他们排查这附近水源。

布置完之后才长岁:“你是怎么发现?”

长岁没答他题,而是说道:“先把尸体找到再说吧。我事,要先走了,这里不好打车,严队长可以让人送我吗?”

严队长看了她一,把一个警察叫过来:“小周,你送她。”

长岁一看,是上次在秦家那个长得好看年轻警察。

小周警察了她,咧嘴一笑。

长岁对严队长说:“尸体如果找到了,记得通知我。”

严队长点了点。

长岁就上了小周警察警车。

小周警察一边开车一边说:“你简直神了!你真是神婆啊?”

连续两桩案,他不信都点信了。

长岁点点。

小周警察:“那你会看相吗?能不能给我看看?”

长岁看都不看他:“我收费很贵。”

小周警察:“……无情。”

长岁扭看他一,然后说:“你最近走霉运。”

话音刚落。

车身突然一震。

小周警察一句卧槽冲到嘴边咽了下,停下车,震惊看着长岁:“你太准了吧!”

长岁:“……”

小周警察给严队长打了个电话,让他另外派了辆车过来。

长岁换车之前,用车上纸笔写下了一个车牌号码。

“交给严队长,这个车主很嫌疑。”

小宇当时视角看并不清晰,而且当时四周太黑了,只能辨认出那双睛,确和刚才那个面包车司机十分相似,刚才他一举一动十分可疑,这就需要警察查了。

小周警察接过纸笔,看长岁神无形之中多了几分敬畏。

......

长岁到剧组,赶上了剧组中午放饭。

为了不引起不必要麻烦,长岁让开车送她警察送到离剧组一条街地,然后步行过。

“你这是专门踩着饭点来啊。”刘莹笑道,然后递给她两盒饭,这是她刚才给长岁带。

长岁道了谢,刚要往贺侓那边走。

坐在另外一边和摄影师他们一起吃饭秦一川突然喊她过:“长岁!这里!”

长岁端着盒饭,看了看他,看了看那边一个人坐着贺侓,对秦一川摇了摇,然后径直走向了贺侓,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贺侓都没抬一下,垂眸往嘴里送饭。

长岁看了看他,然后:“贺侓,你是不是在生我气啊?”

贺侓拿筷手停顿了一瞬,抬眸,冷冷看着她。

长岁眨了眨:“昨天晚上没陪你吃饭是因为我事要办,你不会就因为这个生气不理我了吧?”

贺侓嘴唇微抿了一下,神冰冷:“跟我什么关系?”

长岁嘴角忽然翘起来:“哇,这是你跟我说最长一句话。”

贺侓:“……”

他漂亮睛里闪过一丝恼怒,声音冷冷:“……很好玩吗?”

长岁些疑惑看着他。

贺侓面无表情合上饭盒,冷冷看着她,语气里难得情绪波动,带着厌恶:“离我远点。”

长岁微微一怔。

贺侓端着饭盒,不起身离开。

长岁看着他离开背影,一脸茫然。

怎么突然生气了?

与同时,一边暗中观察这边秦一川看到这一幕,不自觉地皱起了眉。

……

贺侓离开并没影响长岁食欲,两盒饭吃干干净净。

清师兄以前就常说,天塌下来都不能影响长岁吃饭。

长岁深以为然。

“你跟贺侓怎么事?中午吃饭吃好好地,他怎么突然走了?吵架了?”刘莹。

长岁反:“你觉得贺侓会跟我吵架吗?”

刘莹想象不出来贺侓和谁吵架样:“…….那是怎么了?”

长岁深沉道:“男人心,海底针。不白。”

刘莹:“……”

长岁跟刘莹说完话,就带过做造型了。

长岁这个角色在剧本里是吸毒父亲卖掉失足女孩。

剧本里对这个角色外貌描写并不是很多,主要是突出她一双黑白分,不染纤尘睛。

长岁换上一条蓝色棉布连衣裙,一长发因为太过乌黑柔顺,造型师先用毛巾给她搓毛躁了,然后再编成麻花辫垂到脑后,完整露出一张白净漂亮小脸和纤细修长雪白脖颈,再抹上一点口红,蓝色棉布连衣裙两条腰带往后绑成蝴蝶结,掐出了长岁细惊人腰身。

她往那儿一站,一双睛黑白分,澄澈且毫无杂质,里流露出那种软软胆怯神,纤细纯洁,能够轻易激起人保护欲。

长岁带到秦耀文面前。

秦一川看呆了呆,心跳都漏跳了一拍。

秦耀文却不大满意。

“小姜这个造型点太漂亮了,太突出了。你把她那个口红再抹红一点,要风尘一点,和她那双干净睛形成对比,然后脸涂暗一点,太白了,点太突出了。”

造型师说道:“要是要涂脸话,那小姜全身都要涂暗,她到处都是白。”他说着自己意:“我倒是觉得小姜这个皮肤白更能够突出角色那种柔弱脆弱感觉,没必要涂暗。”

秦耀文皱了皱眉,突然:“小川你觉得呢?”

长岁跟着看过来。

秦一川猛地过神来,对上长岁神,心口顿时是一阵猛跳,神些游移:“呃,我觉得不用涂暗了,现在就挺好……”

秦耀文点说:”那行吧,先拍两条看看,把她那个口红颜色改一下。”

……

……

这场戏是在一家小型足浴城取景。

包厢里,除了贺侓另外几个和他差不多大男演员。

这场戏是这几个男演员扮演社会小青年怂恿贺侓角色过来嫖。

贺侓角色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是同恋,所以跟他们一起过来了。

贺侓角色叫邵光,而长岁在电影中角色叫小筠。

秦耀文调整了一下她们站位,然后说道:“准备,开始。”

话音落地。

一个中年女人把包厢门推开,带着小筠另外几个年轻女孩儿一起进到了房间里供他们挑选。

邵光坐在最中间,抬看向她们,脸上表情些僵硬。

其他年轻女孩儿神态各异,只站在最右边少女一个人半低着,双手拧在一起不敢抬。

“哎,你,把抬起来。”其中一个社会小青年指着长岁喊道。

少女一僵,随即慢慢把抬了起来。

摄影推了个近景。

盯着屏幕秦一川不禁屏住了呼吸。

镜里里少女着一张清纯干净脸,嘴唇上却涂上了一层完全不适合她红艳艳口红,神是仿佛没经过任污染澄澈无暇,软绵绵胆怯无害,隐隐对接下来要发生事情感到不安和恐惧。

就只是这样一个神。

秦一川心已经忍不住揪了起来。

秦耀文盯紧屏幕,神里流露出一丝赞许。

而镜里。

贺侓多看了少女两。

个小青年起哄:“邵光,你喜欢哪个?让你先选!”

贺侓抿了抿唇,手直直地指向长岁:“我要她。”

几个小青年立刻挤眉弄起哄:“哦~喜欢学生妹哦。”

很快,他们就分别挑中了另外几个女孩儿,然后把这间房让给了贺侓。

暧昧暖色光晕下,气氛却些凝固。

贺侓僵硬坐在床上。

长岁无助不安站着。

镜外秦一川抿紧了唇,莫名点紧张。

时间一分一秒过。

终,长岁动了。

她朝贺侓走过,在贺侓紧张神中在他双腿中间跪了下来。

“你干什么?”贺侓慌乱往后坐了坐。

长岁抬起来,漆黑麻木神中带着几丝困惑。

盯着屏幕秦一川心口莫名抽痛了一下。

......

…….

这条很顺利拍完了。

秦耀文很满意,不吝表扬:“小姜,很不错啊,神抓得很好。”

长岁抿唇谦虚一笑,比起她,贺侓才是真厉害,刚才他那一段表演,完全没半点他本人影。

她扭看向贺侓,他脸上刚才那种青涩慌乱已经完全褪,只剩下一片冰冷。

接下来一场戏,是“邵光”不想和小筠发生关系,是两人开始聊天。

小筠说出自己是吸毒父亲卖到这里来,她控制住了,逃不出。

长岁轻言细语诉说时候,不知不觉就让人她吸引。

邵光小筠唤醒了心底良知,他做了一个决定,他要把小筠从这里救出。

他们刚走到走廊上就发现了。

贺侓用水果刀割开了手掌,瞬间鲜血淋漓,他一只手紧紧抓着长岁胳膊,一只手挥向那些人,嘴里喊着:“我艾滋病!别过来!我艾滋病!”

他额上青筋都蹦起来,不停地挥舞着受伤手,鲜血飞溅,他嘶喊声像是在威胁那些人,像是在宣泄自己内心压抑情绪。

足浴城里人对艾滋病恐惧和贺侓癫狂状态让他们害怕不敢往前。

贺侓趁机拉着长岁往外跑。

他们手拉着手,拼命跑过长长走廊。

鲜血沿着贺侓手掌到手指、指尖,滴滴答答流了一地。

走廊里灯光提前调整过,没平常那么亮,两道身影拼命奔跑身影,在这逼仄昏暗走廊里种残酷美感。

这条拍完。

贺侓和长岁都点喘不过气来。

贺侓靠着墙急促喘息,下意识依旧紧紧地抓着长岁手腕没松。

直到工作人员过来,贺侓才反应过来,脸色微变,猛地松开了她手。

…..

刚才那一条拍是两人背影,接着要拍一条正面。

化妆师过来给两人补妆。

张婉婷拿着一把小风扇给长岁吹脸上汗,突然惊呼一声:“哎呀,你手!”

长岁下意识抬起手来,才发现刚才贺侓攥着手腕都青了。

她皮肤白,手腕上青了那么一圈,就显得格外刺。

贺侓目光跟着落在她手腕上,神顿时微微一凝。

化妆师都吓了一跳:“看着好严重啊,用点药揉一下吧。”

长岁只是看了一就放下,笑了笑,轻描淡写带过:“没事,我就是轻轻碰一下容易出印。”

贺侓微不可察皱了下眉。

地面血迹都清理干净了,贺侓“伤口”重新淋上血包。

两人恢复到之前站位。

贺侓握住长岁手腕手下意识放轻了。

长岁感觉到了,抬起对他笑笑:“没关系,我不疼。”

贺侓看了她一,抿了抿唇,没说话。

这摄像机在两人正面,要拍正面特写。

“准备……开始!”

秦耀文话音一落。

贺侓就拉着长岁往前跑。

跑到一半,长岁突然脚底一滑,心里猛然一惊,然而她贺侓拽着,根本没办法保持平衡,顿时整个人往前栽!

这下估计要摔惨了。

长岁心里想着,睛都闭了起来。

就在这时,贺侓发现她要摔,猛地停住脚步,手快地伸手捞住她,只听到鞋底和光滑地面发出一声刺耳摩擦声,他脚底是一滑,后背着地,重重地摔在地上,疼闷哼一声,手臂却紧紧环住了怀里长岁。

“贺侓!”

“长岁!”

“小姜!”

现场顿时一阵兵荒马乱。

作者有话要说:  

贺侓:离我远点。

长岁:今天你对我爱理不理!明天......明天我还来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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