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能轻松不少。

崩坏的世界让魂意们绝望,至少谢汐进去了,他们就会挣扎出一丝希望,而谢汐只要守住这一簇小火苗,就能稳定住崩坏的小世界!

这次双子座的前情提要固然是一盆狗血,浇的谢汐想打人,可反过来想想,这样一说就开的误会才是最好的。

如果魂意真的绝望透顶,那前情里面的谢汐真有可能是完全不懂爱的魅魔,或者真正爱上了别人。

这才是彻头彻尾的死结,怎么都解不开那种。

像现在这样,不用谢汐“表忠心”,他自个儿都药到病除。

谢汐心情不错,以至于看到倒计时都不那么紧张了。

三个一模一样的江斜睡在地上……哦,他们都睡在地上!

谢汐唤出神鉴和素描笔,画出来三张床,废了好大个力气把他们三人都安顿到床上。

其实睡哪儿都无所谓,但谢汐心情好,乐意伺候他们。

眼看着三个江斜头顶的倒计时齐刷刷成为2:33:33,谢汐不耽误时间了,去了巨蟹座的光团。

巨蟹座是绿色的光团,谢汐的手放上去时眉眼温和,仿佛邻家哥哥般地江斜出现在他面前。

谢汐有了三次经验,对光团里的形象基本有些推测。

白羊斜是少年模样,他进去后见到的就是少年斜。

金牛斜是青年模样,他看到的就是成年的江斜。

双子斜是个大学生模样,他进去了后成了他的室友。

虽然双子斜的世界不是普通的大学背景,但的确是大学没错。

这次呢?看巨蟹斜这模样,莫非他们是邻居?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家哥哥?

咳……谢汐清了清嗓子,发现自己也变坏了。

套路走多,他自己也会脑补套路了。

谢汐是带着期待的心情进入光团的,主要是双子座结束得太轻松,让他对之后的小世界都感官良好,觉得不管是本体还是魂意,都会努力配合他。

然后……谢汐睁开了眼。

“啾!”

谢汐被吓了一跳,甚至都没留意到自己发出的声音。

好大!

他这是到巨人国了吗?这巨大的桌椅,巨大的暖瓶和水杯,连窗户都那么大,他拼命抬头都看不到外头的光景。

因为有了双子斜的经验,即便真到了巨人国谢汐也不会太意外。

准世界千奇百怪的,什么样的形式都有可能。

谢汐努力四下打量了一番,虽然器具都很大,但也能看出这家有些穷:墙壁斑驳,有的地方甚至露出了砖面;地上是变了色的地面砖,缝隙中藏满了灰;再看那张放大了好多倍的桌椅,也都是最廉价的复合板拼成的,更有一根椅子腿表皮裂开,摇摇欲坠的模样让人怀疑还能不能坐人。

谢汐心里犯嘀咕:巨蟹斜这么穷得吗?

看光团里的模样还挺好啊,穿得挺板正,模样也很温和。

不过也不能全信光团里的形象,像白羊斜,光团里阳光明媚,进去后却是个阴沉低落的小可怜……

谢汐看了半天没看到江斜在哪儿,倒是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这声音太大了,震得谢汐所呆的地方都晃了晃。

说起来……他是在哪儿?

谢汐这会儿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笼子里!

什么情况?他是被巨人们抓起来当宠物了吗?

谢汐凭借着仅有的信息猜测着世界背景。

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剧烈咳嗽着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谢汐抬头就看到了他。

虽然放到了好多倍,谢汐还是一眼就从这英俊的五官里看到了江斜的轮廓。

是江斜吗?谢汐怔了怔。

他拿不准,因为男人的模样太憔悴了,他形容枯槁,瘦得连衣服都撑不起,面色更是苍白得毫无血色,眼底还有重重的黑眼圈,他咳得很凶,握着水杯的手直打颤,只是喝口水都用尽了全身力气。

好不容易他的咳嗽止住了,却还在微微喘息着,坐在破烂的椅子上歇了好一会儿。

这男人是江斜吗?

谢汐从未见过这样的江斜……一个憔悴到仿佛风吹就倒的江斜。

这时男人抬眼看了过来,谢汐瞬间知道了,这不是江斜。

很奇妙,但谢汐有这个能力,只要看到江斜的眼睛,就能分辨出是不是他。

眼前这个男人和江斜五官生得很像,却不是江斜。

那他又是谁呢?

谢汐选择不出声,再看看情况。

男人扶着桌子站起来,走到谢汐跟前。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脸也越来越大,谢汐还真有些不适应这视角……

男人虽然不是江斜,但的确和江斜很像,他瞧着枯瘦可怖,神态却是温和的,声音也很好听:“饿了吧?”

谢汐竟听得心里一酸,因为他这可怜的模样。

没办法,即便不是江斜,他也无法忍受顶着这张脸的人这样悲惨。

“我去给你拿吃的。”他轻咳了一声,扶着桌边向着后方的柜子走去。

这距离对于缩小的谢汐来说挺远,但对于“巨人”来说就很近了,最多三步,轻松就到。

可这样的距离,男人还是喘着气走了好一会儿,额间甚至还沁出了薄汗。

谢汐忍不住说道:“我不饿的,你……”啾啾啾!

谢汐可算是发现自己这声音不对劲了!

男人听到了他的叫声,转头看他:“稍微等等,我很快就给你拿谷子吃。”

谷、谷子?

谢汐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自己。

没看到胸口胳膊和腿,反而是一片雪白的茸毛。

原来他不是到了巨人国,而是他这次又不是人?

白羊斜时谢汐当过猫,所以能适应猫的视角,但这个世界里他显然是个比猫还小的生物。

是什么……想想这声音,再想想吃谷子……

谢汐忍不住说道:“鸟吗???”发出的声音就只是啾啾,还挺凶的。

男人似乎以为他饿狠了,动作就有些急:“马上,马上就来……”

谢汐根本不饿,他只是太震惊了!

男人本就摇摇晃晃的,这一急就更加站不稳了,谷子没拿到,反倒自己要摔了。

谢汐真怕他摔出个好歹,可他一只关在笼子里的傻鸟,又能做什么?

只能靠神鉴了!

等他把神鉴和素描笔唤出来,谢啾傻眼了……

这是他的素描笔吗!这么长这么粗的吗?

谢汐努力扑腾出一对小短翅膀,还握笔呢……

他都快被素描笔给压死了。

谢汐无可奈何:长得像像江斜的这位先生,我实在是帮不了你了。

好在这时房门开了,一个少年快步赶来,扶住了就要摔跤的男人:“爸,你怎么下床了!”

听到这声音,哪怕没看到正脸,谢汐都很确定,这是江斜!

他急忙看过去,可惜也只看到了他的背影。

巨蟹斜很年轻,不是光团里的模样,要更小一些,瞧着最多十七八。

他个子很高,长得也很结实,和身边瘦削的男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人轻咳了一声,说道:“我没事,小啾饿了,你喂喂它。”

江斜没回头,只扶着男人道:“你先回床上休息,其他都交给我。”

他把男人安顿到床上,又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察觉到没发烧后他明显松了口气。

男人惭愧道:“爸爸太没用了。”

江斜道:“爸你别说这些,好好养身体。”

说着他起身,倒了杯水放在男人的床头,然后抓了把谷子丢到了谢汐的笼子里。

谢汐看到了巨蟹斜。

虽然有做好心理准备,但巨蟹斜这神态也挺让他意外的。

不仅没有光团里邻家大哥哥的温和,甚至还有这很重的戾气。

他没看谢汐,丢完谷子就去收拾家务。

谢汐也没吃,只拿着一双黑色小眼睛努力看他。

巨蟹斜一看就是做惯了这些事的,无论是扫地拖地都麻利得很,烧水做饭也十分利索,就连洗衣服都很拿手……

谢汐看着看着,不免有些心疼。

白羊斜就挺惨了,巨蟹斜看起来还要更惨一些。

父亲重病缠身,家里穷得叮当响,十七八的少年放学回来就是洗衣做饭……

这日子实在够苦。

晚饭也是素淡得很,江斜只吃米饭不吃菜,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胃口大得很,一个人吃了三碗饭。

江爸爸轻声道:“别只吃饭,吃点菜。”

江斜道:“我不爱吃菜。”

江爸爸顿了下,心酸到说不出话。

自己儿子哪里是不爱吃菜,而是因为几块钱一斤的菜不充饥,米饭却能吃得饱。

吃过饭后,江斜收拾完就出门了,他嘱咐爸爸道:“你不要乱走动,我……下了晚自习就回来。”

江爸爸点点头。

江斜出门前把谢汐临到了爸爸面前:“让小啾陪你。”

江爸爸笑了笑:“好。”

江斜走了,江爸爸硬撑着,直到儿子走远了他才剧烈的咳嗽起来。

从刚才他就在忍着了,只是不愿江斜担心,所以忍到他出门才把这口猩红给咳了出来。

谢汐是干着急,他一只小破鸟根本做不了什么!

江爸爸擦掉了咳出的血,仔细地扔到了垃圾桶的最深处,像是怕江斜看到。

咳完他好像舒服了一些,精神状态也好多了。

他靠在床边,看着笼子里的谢汐,轻声道:“小斜又去打工了。”

谢汐:“……”

江爸爸道:“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命这么苦,摊上我这没用的父亲。”

谢汐明知他听不懂,还是啾了啾。

江爸爸似乎得到了一些安慰,他面上浮现出无力的笑容:“我真想快些死了,不再拖累他,可又怕我死了,那孩子一个人更难过。”

这心情的确是矛盾且纠结。

相依为命的父子俩,父亲重病缠身,看模样也知道给这个家带来了极大的负担。儿子还是个学生,一边上学一边打工,如果只是维持家用还勉强凑合,可还要给父亲治病的话,就真是捉襟见肘了。

这样拖累着孩子,江爸爸想一走了之,可是真走了孩子又该怎么办……

谢汐安静地听着,心里直犯苦。

虽然知道这都是虚假的,可一想到江斜是渴望一个家的,又不禁满是心疼。

他也想要一个家,在原世界时,他每天每夜每时每刻的幻想都是有个家。

一个有爸爸有妈妈的不用太大的温暖的家。

谢汐等到最后也没等到,想来江斜也没有。

他们这些被放弃的人,哪里会有家?

谢汐轻叹口气,在江爸爸累到睡下后又把神鉴和素描笔拿了出来。

得想办法画个特效药出来,治好江爸爸肯定能给巨蟹斜带去巨大的慰藉。

虽然身体圆,翅膀短,但谢汐也要努力驾驭素描笔,完成这项伟大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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