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川说完那句话就离开了,留下温然心情复杂地洗好了锅碗,收拾好晾起来,脱了围裙去客厅里,沈明川已经不在楼客厅了,应该上楼去了

茶几上他放手机的地方,放了几盒东西,温然拿起来看,都是x市的特产,各种甜点和糕点,大大小小的七八盒。

毫无疑问,都是沈明川给他带的。

温然拆了一盒青团,青团颜色碧绿碧绿的,一盒6粒,含了豆沙、绿茶、芝麻、花生、香芋、凤梨6个口味的馅,温然捻起一粒芝麻馅的,咬下一口,芝麻的香味混合清香爽口的青团皮,对于爱吃甜食的温然来说,口感极佳。

也不知道沈明川是怎么知道他爱吃甜点的。

这波操作太犯规了!根本无力抵抗啊,温然边吃边想,沈明川不过是给了他一点阳光,他就灿烂得能日天了。

正当温然边吃边乱七八糟地想这些有的没的,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温然拿起来一看,是他的大学室友庄壮壮。

温然接起来:“喂,庄哥。”

“小然啊,没打扰你休息吧。”庄壮壮的嗓门洪亮,用他的话说就是自己是个粗人,天生不是主角命。

温然在沙发上坐下来:“没有,我才吃完饭呢。”

“没有就好,就是前两天老幺不是从国外回来了吗,你也怀上宝宝了,大家找个机会聚聚?你方便不方便啊。”

“宿舍聚会就算不方便也要去啊,什么时候?”

“就这周五吧,你有空吗?”

“嗯,有的。”

“那就定了周五啊,我来订桌,地点会发给你们手机,记得来就行啦。”

他们大学宿舍一个四个人,都是艺校毕业,真正在演员这条路走下去的却只有温然一个人,老二庄壮壮见在演员路上无望,转行做了健身教练。

老幺夏晔当初就是抱着好玩的心情去艺考,结果考上了,可读完后依旧对演戏不感兴趣,家里又有钱,就很任性地出国研修去了,毕业后也一直留在国外工作,最近才回来。

成绩最好的老大梁唯就厉害了,直接被保了研究生,毕业后当了他们母校的老师。

总体来说,四个人都混得不错,而且毕业这么多年了,关系依然不错,除了夏晔在国外没办法,其他人一年都会聚上那么几次。

温然不能喝酒,又考虑到他的身份,在人多的地方容易被围堵,因而庄壮壮选择在本市有名的高档餐厅“味苑”定了桌。

四个人已经几年没聚在一起了,聚在一桌都有点感慨,特别是夏晔,当初说出国就出国,一别几年都没回来过,如今再相见,天生娃娃脸的他竟没怎么变过。

“你终于舍得从袋鼠国回来了啊,”等上菜的时候,大家开始闲聊开来,庄壮壮率先打开话题,说,“我以为你要在那里待到天荒地老呢。”

夏晔不紧不慢地说:“本来是要在那里待到天荒地老的,不过中途发现外国妞没有我们国的好看,就又回来了。”

“别,兄弟,前几年你可是说外国妞比我们国的妞热情奔放更合你心意的。”

“人是会变得嘛,”夏晔笑眯眯地说,“你以前还喜欢隔壁班的班花呢,现在还喜欢么。”

“哈哈哈哈,”庄壮壮尬笑道,“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早不喜欢了。”

夏晔说:“同理可得。”

温然问:“那你这次是回来探亲还是长住?”

“不晓得啊,”夏晔悠闲地靠在椅子上,“随缘吧,反正我这人就是随心随意惯了。”

“都要30岁的人了还能这么随心所欲,真是我们这些普通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老大梁唯说,语气近似于刻薄。

夏晔当即不爽了:“这一见面就阴阳怪气的,生的哪门子仇呢?”

梁唯凉凉地说:“夏少爷人见人爱,怎么能跟你生仇。”

夏晔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梁唯这人平时斯斯文文的,兼之为人师表,其实很有风范,加上有一点点事业有成之人的倨傲,据说被他迷倒的学生无数,他的课都是座无虚席的。

他平时对人也是客客气气,不会与任何人发生冲突,在学校那几年和夏晔关系不能说亲密,却也没有任何矛盾,今天跟吃错了药一样。

温然和庄壮壮都意识到情况不对劲,庄壮壮见夏晔脸色都变了,赶忙说:“他被学生气得,都提前更年期了,你别理他。”

温然也说:“小晔难得从袋鼠国回来,别一开场就搞得不愉快啊。”

梁唯冷哼一声没接话,庄壮壮和温然赶紧安抚又要炸毛的夏晔,幸好这时候菜也上来了,吃货夏晔看到满桌好吃的,暂时忘了记仇,兼之庄壮壮这个活宝,气氛很快又重新热闹起来。

梁唯却一直都没怎么说话了,就静静地听他们瞎比比,不过大家都习惯了,梁唯本来就比较寡言,吹牛大会从来都不是他的主场。

温然总觉得梁唯今天特别不对劲,他真不知道以他的性格和夏晔的性格,是怎么能杠上的,他如果没记错,梁唯以前还帮夏晔抄过作业吧。

以前的仇恨就算再深,也过去那么几年了,没理由记到现在啊。

既然想不透,也懒得去追究了。

吃到中途,温然起身去了下洗手间,方便完洗手的时候,洗手间又来了个人,应该喝多了,走路都歪歪斜斜的。

温然侧身让醉鬼过去,然而天不遂人意,那人一撩眼皮子看到是温然,乐了:“哎哟,这不是温然温大明星么,好久不见啊。”

温然皱眉,真是冤家路窄。

“覃总。”温然不大想搭理他,礼貌地点了头,想要越过他出去。

“别这么客气啊,咱也算是旧识了。”覃淮不让他走,还要来揽温然的肩,被温然闪避开了,覃总一挑眉,“哟,这么生分,不给我覃某人面子啊。”

“覃总,面子不是这么给的,而且我先生不喜欢我跟别的男人太亲近。”

温然故意搬沈明川出来压他,提示他不要太过分。

覃总啧啧了两声,说:“找了个大款就是不一样啊,想不到你的心机这样深,不但能勾搭上沈明川这种人物,还能让他跟你结婚,心甘情愿给你砸钱捧你,很厉害啊温然。”

温然这三年来和覃淮也会在一些场合碰到,但都是装作不认识,今天会在这种尴尬、关键此时就他们二人的空间碰到,覃淮还借酒发挥,也是温然倒霉。

“我想覃总可能有些误会,我和明川是正常恋爱关系。”

“啧啧啧,你和沈明川在一起半个月前还往我床上爬呢,下一秒就和另外一个男人坠入爱河了,这爱情真他妈跟龙卷风一样。”

你可要点脸吧,温然真想一巴掌呼给这个颠倒是非的煞笔,他忍了忍,决定不和这种人讲道理,冷漠地说:“覃总,我朋友还在等我,恕不奉陪了,你请便。”

“这么急着走,我说两句实话你就怕了啊,我以为你有个沈明川撑腰有多厉害呢,话又说回来,你那些过往要是被沈明川知道,他还会这样捧你吗?”

“他的哪些过往,我很好奇啊,可以分享一下么?”一个声音忽然插进来,把两个人都吓了一下。

覃淮眉头一皱:“谁?”

洗手间唯一一扇关着门的卫生间门里传来一阵冲水的声音,接着门打开,纪承安从里面走出来,说:“上个洗手间也能听一手熟人的八卦,我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碰到,有点小激动呢。”

温然见到是纪承安,松了口气,他真是怕这个覃淮,对他的心理阴影面积贼大。

纪承安朝他挤了挤眼,示意他别说话,温然就乐得在一旁看纪承安对付覃淮。

“纪总,这么巧。”

覃淮见是纪承安,脸色变了变,酒也醒了不少,纪承安和沈明川是好朋友,这并不是什么秘密,同时他又是大平台的总裁,多少导演制片人上赶着来追捧他巴结他。

他欺负一下温然就算了,沈明川本事再大,终究不算圈内人,对他威胁不大,温然一个小明星,也拿他没办法。

跟纪承安杠上却实在不算明智。

“可不是么,”纪承安说,“上个洗手间都能碰见覃总出品的一手八卦,可不就是巧得很。”

“我跟温然在开玩笑呢,”覃淮立刻换了张笑脸说,“误会一场,误会一场。”

纪承安慢里斯条地洗了手,说:“误会什么呀,覃总刚刚不是说的挺有头有尾的么。”

覃淮一愣,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业务合作更是经常发生,闹僵对双方都没好处,他以为纪承安会顺着他的意思当做无事发生,没想到纪承安这么不给面子。

他敛起笑容:“纪总,你这样说这样就没意思了啊。”

纪承安依旧一脸云淡风轻地抽纸巾擦手:“我有没有意思不要紧,这温然他家男人是什么意思,才是重点,是吧,明川。”

本以为逃过一劫的温然闻言一愣,猛地往门口看去,果然看到沈明川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也不知道听了多久。

沈明川不可能这么巧来洗手间,大概是纪承安在洗手间里头的时候,就已经给沈明川发了信息通风报信。

这一桌麻将,齐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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