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在下坂本

那个在天空之上舒展身躯的存在，忽然用着与那庞大的身体给人的印象截然相反的灵敏度，掉头向下飞去，一眨眼就从宇髄天元的视野中消失了踪迹。

与此同时，与妓夫太郎有着感应的堕姬忽然挣扎了起来，额头上的眼睛也完全睁开，怨恨地看着在场的所有人。

她好像还想要叫喊什么，却被宇髄天元用日轮刀横在了她嘴里，阻止她说出来。

面对七夜的侧目，宇髄天元解释道：“她现在要说的肯定是没价值的垃圾话。”

被放地上平躺的富冈义勇也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七夜当然能理解这种行为，只是如果大家都这么干，不肯好好听反派说话，那漫画家瞬间少了好几页剧情可以画，他莫名感到了可怜呢！

“估计是感觉到她哥哥陷入危机了吧。”七夜深思熟虑后，决定现在把约定重提一下，“总之，我把她交给你们了，接下来轮到你们鬼杀队的诚意了。”

宇髄天元没有意识到七夜选择这个时机重提的险恶用心，所以十分感激地道：“我已经让鎹鸦把消息递给主公了，之前冒犯了你们的事十分抱歉，如果有什么其他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说，鬼杀队我不敢保证，但我能做到的一定会帮忙！”

得到了确切承诺的七夜总算是放了心。

嗯，既然如此，接下来发生什么可就跟他无关了！

就跟送快递一样，对面已经确认签收了，货要是在这之后出了什么问题，也不能找他的麻烦不是？该付的钱还是要付的。

过了十几秒，阿龙维持着龙一样的姿态回来了，不过祂的状态明显不对，身体从尾部开始溃散，头部也已经变得半透明。

“欢迎回来，辛苦你了。”七夜摸了摸阿龙的脸——他本来想摸头的，但阿龙这个样子，一个头就比他还高了，真的摸不到啊！

“不辛苦，因为阿龙很强！”阿龙说话的语调听起来很愉快，“已经吃掉啦！”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虽然阿龙可以变成人的样子，但本体永远是最舒服的状态，好不容易可以用本体的样子撒欢，高兴很正常。

七夜和阿龙在这边温情脉脉，不明所以的宇髄天元很担心地问道：“那个，她这样没关系吗？”

“嗯？啊，你说这个吗……”七夜总算想起来，在不知情的人眼中，阿龙好像要消失的样子问题很大，“没关系的。”

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阿龙就变回了少女的样子，只是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分裂成无数金色的粒子，回归了七夜的体内。

“……阿龙小姐这是……？”宇髄天元仔细一想也知道阿龙用不着他担心，不过就当是满足好奇心和收集情报的需求了，他还是问了出来。

七夜面不改色地开始编瞎话：“吃饱了，就要睡了。”

宇髄天元：“……这样啊。”听起来真有道理，他到底为什么要问呢。

然而这只是七夜随便找的借口。真实情况是——阿龙这个宝具，居然有冷却期！

按照设定来说，阿龙本体那种状态太无法维持太久，一旦用了，就会消失。

但七夜用的毕竟是高维世界的系统，这种削弱被轻易加强了，在不改变本质的情况下，仅仅是增加了冷却期这个条件，就能让阿龙继续存在。

也就是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这个世界的旅程，就只能七夜自己一个人走下去了。

虽然他在英灵状态下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可不能使用宝具还是有点令人不安。

尤其是，如果这期间遇到了茨木童子怎么办？他可不觉得这样的自己能打得过茨木童子——就算有阿龙他也觉得悬，因为茨木童子跟身为荒神的阿龙相比，同样历史悠久，有着无数传说加成，还是真正的英灵，跟他这个实力会降一截的山寨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

不过七夜既然同意了阿龙变回本体，这种程度的后果当然是早有准备，解决办法自然也是早就想好了，就等一个合适的契机。

嗯，既然情报来源已经差不多到手了，坂本龙马这个身份可以准备从表面淡出了。接下来为了增加搞定茨木童子的成功率，当然是要特意挑个克制她的英灵防止万一！

已经开始思考接下来剧本的七夜，被堕姬激烈的动静拉回了注意力。

之前表现的特别怂的堕姬，大概是被自己哥哥的死给刺激到了，挣扎得十分用力。

宇髄天元希望她配合一点：“虽然杀了你哥哥，但暂时不会杀你的，能不能——”

“咕！哥……唔！！”

堕姬含着日轮刀，根本无法正常说话，还是七夜发觉了不对劲：“等等，把刀拿出来，她好像想说什么。”

宇髄天元现在对七夜颇有信任感，既然他这么说，他也就从善如流地把刀拿了出来：“虽然我觉得她现在估计也就是骂我们……”

“哥哥……哥哥！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堕姬这次哭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真情实感得多。

宇髄天元为了情报还耐着性子安抚：“说了暂时不会杀你——喂，这什么情况。”

说着说着就发现了异常，宇髄天元警觉地退后了一步。

“饶了我！饶了我！大人！”

堕姬惨叫着倒在地上挣扎着滚来滚去，但不光是七夜躲远了，连宇髄天元都赶紧把地上的富冈义勇扶起来后退。

只见堕姬原本美貌动人的脸上，此刻表情狰狞，青筋毕露，表面不平整的凸起十分不和谐地出现，右眼比左眼严重突出，几乎到达了极限，继续下去的话，她的眼球就要——

掉了出来。

然后落地的瞬间血肉模糊。

“！！！”

这个状况怎么看怎么有问题，加上堕姬嘴里求饶的对象……

宇髄天元一想到费这么大劲得到的上弦活口就要没了，就有些着急，明明有着一堆问题想问，但看起来是得不到答案了：“是鬼舞辻无惨吗？！他在哪？！”

“啊……啊，无惨……大人……”

堕姬恍惚地说了最后一句话，下一秒就有肉瘤一样东西从她眼部的空洞中生出，身体也被撑得膨胀到极限，眨眼的时间，这个曾经美丽的女鬼就化为了一滩看不出形状的血肉。

现场一片沉默。

只有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的七夜最为淡定。

这就是为什么，他刚才特意跟宇髄天元确认一遍合作内容的原因！

因为刚才不确认一遍，发生这种事后合作被默认失败了怎么办！虽然他很信任主角一方的节操，但还是按照自己计划发展比较让人安心。

“她刚才说无惨……是不是鬼舞辻无惨知道她哥死了？听起来还知道她这边的情况？”

宇髄天元脸色难看表情僵硬，但还是回应了七夜：“应该是的，估计是怕她泄露情报吧。”

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鬼舞辻无惨发现了，本来还想着他不至于盯的这么紧，至少能等到其他人来……也是，死了一个上弦呢。

……算了，杀死一个上弦呢，也不算白来一趟，认真算起来，收获还是很大的。

七夜看出了宇髄天元有些失落，不过他的良心一点都不痛。

他不是奸商，当然不会用一个注定会失败的交易骗鬼杀队的情报。

七夜虽然猜到鬼舞辻无惨有杀掉堕姬封口的可能，但也知道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鬼舞辻无惨放任堕姬被鬼杀队抓走，并趁机打入鬼杀队内部获得一些情报。

虽然鬼杀队肯定对此有防范，但试试又不会死，死也是堕姬死，理论上讲还是很划算的。

可惜现在看来，那个比堕姬还怂的鬼舞辻无惨不愿意冒任何风险……或者是他不相信堕姬能守口如瓶，或许是他连觉得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总之他选择了当场杀人灭口。

——然而这跟卖方的七夜又有什么关系呢？宇髄天元都已经签收了！他等着买方付款就行了！

“节哀。”七夜表面同情，内心毫无波动地说道，“比起这个已经死透的鬼，我觉得你还是先担心一下那位富冈先生吧，他脸色更难看了……啊，好像已经晕过去了呢。”

宇髄天元：“！！！”

不过这时候，鬼杀队总算靠着阿龙降落的地点找到了宇髄天元他们，不光是被安排去救助花街普通人的队员，负责后勤的部队也根据鎹鸦的消息连夜赶了过来——不如说本来就在附近待机，毕竟一开始的计划可不是打上弦之陆，而是寻找疑似鬼舞辻无惨的家伙啊！就算大概率找不到，危险度还是很高，怎么可能没有后勤待机。

一位穿着蝴蝶翅膀一样纹路羽织的女人给富冈义勇打了一针，总算让他的呼吸没那么急促了，不过这种药起到的效果有限，接下来还需要特别研制解毒剂。

抢救完富冈义勇，这个新出现的、被宇髄天元叫做“蝴蝶忍”的女子总算有精力关注七夜了。

由于宇髄天元让鎹鸦递消息的时候，七夜还没“掉马”，所以蝴蝶忍并不清楚七夜的身份，还根据之前看到的异象，猜测该不会他就是那个龙一样的存在。

“您是……？”

七夜扶了扶礼帽：“在下坂本龙马，请多指教。”

蝴蝶忍：“？！？！？！”

——坂本龙马怎么活到现在的，真的不是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