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穿上马甲

对于莱昂纳多·达·芬奇,作为大发明家的托尼·斯塔克,当然也曾经感兴趣地翻过那些画满了奇思妙想的手稿。

但是对莱昂纳多·达·芬奇本人的日常状态和习惯爱好什么的,托尼就了解不算多了,连左撇子和镜像字这个都是因为看手稿才有的印象。

此刻,在ai分析笔迹的时候,托尼临时翻出了莱昂纳多·达·芬奇的资料看,越看脸色越微妙。

身为一个科学家、发明家、未来学家……托尼·斯塔克的思路十分开阔,毕竟这些领域都是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努力研究的,但就算这样,他也被自己现在脑子里的某个猜测给惊到了。

而这份惊疑不定,在笔迹鉴定的结果出来后,达到了巅峰。

托尼神情莫测地盯着佩珀的画像看了好一会儿,脑子一遍遍地过他跟莱昂纳多都聊过什么……几分钟后,他缓缓舒了口气,把眼前莱昂纳多使用过的道具捡起来扫描了一下,然后才迈开步子去找莱昂纳多。

他找到对方的时候,莱昂纳多正在旧金山的街头,给一个素不相识的小男孩修他的飞机模型。

托尼·斯塔克一落地,小男孩就是一声欢呼。

“行了,这样就能飞了。”莱昂纳多随手把模型还给小男孩,然后看向托尼·斯塔克,调侃道,“终于舍得从实验室出来了?我还在想呢,要不要去给你送饭,免得结果还没出来你就先倒下了。”

“有绝境病毒,这种可能不存在。”头脑一热就直接飞过来了,不过反正也不差这点距离和时间,托尼随口应付了一下,也没直接进入正题,而是镇定地按照以往的流程,先开始疑问解答的缓解,“先回去吧,我有新进展了。”

莱昂纳多看起来有些漫不经心:“你直接通知一声就行,还自己飞过来……年轻真好啊。”

已经有所怀疑的托尼挑眉,把“年轻真好”这个和莱昂纳多的外表看起来十分违和的评价,也在心里打了个标记。

不过哪怕心中疑问和猜测已经汹涌得快要溢出来,表面上托尼·斯塔克还是毫无破绽,领着莱昂纳多去了实验室,和往常一样讨论了起来。

当托尼·斯塔克想要全神贯注的时候,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分心,专注是很多成功者的标志,但实际上托尼一心多用也丝毫不虚,全看他想不想。

此刻他就一边跟莱昂纳多投入效率高又激烈的讨论,一边思考着莱昂纳多的事。

现在,莱昂纳多身上的谜题,甚至比穿越时空的课题还吸引他,哪怕最后证明自己的猜测是错的,过程也足够享受了——聪明人总是喜欢这种带有挑战性的谜团,而托尼·斯塔克也不例外。

最确凿的dna测试?可以是可以,但太慢了,达·芬奇的遗体埋葬在法国,开馆也很麻烦,倒是指纹可以轻轻松松地得到,毕竟达·芬奇的手稿很多,所以他刚才就把扫描数据扔去让ai进行对比了。

刚才路上结果就出来了,他眼前这个少年和莱昂纳多·达·芬奇的指纹确实一模一样。

就连克隆人都不一定能跟本体指纹一模一样,虽然技术上并非完全不行,但做到那种程度很麻烦……

他已经把莱昂纳多在这个世界上的痕迹查了个底朝天,他确实是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的,扫描过身体数据也看不出整容痕迹,而且他拿出的实验数据也都很正确,他来自另一个世界这件事基本没有疑问了。

但是,作为一个突然间从原本世界穿越到另一个世界的人,莱昂纳多的表现未免也太淡定了,不光淡定,还完全不急着回去……就算这些能用好奇心解释,可他偶尔参与讨论时,隐隐透露出的信息……

就像这个实验其实已经有着一个成功案例做参考,虽然过程还需要一点点实验推演,但结果和体验已经有了的微妙感。

讨论告一段落,托尼坐在椅子上,忽然问道:“说起来我到现在只知道你叫莱昂纳多,你姓什么?”

“我没姓。”莱昂纳多并不怎么在意地说,“叫我莱昂纳多就行。”

……对上了。托尼无声地哼笑了一下。

莱昂纳多·迪·皮耶罗·达·芬奇没有姓氏,他是个私生子,leonardodiserpierodavinci的意思则是来自芬奇镇的皮耶罗之子——莱昂纳多。

“对了,我看到你给佩珀画的肖像画了。”托尼蹬了一下地面,椅子滑向了另一侧放着酒的方向,然后倒了两杯酒出来,递给了莱昂纳多一杯,“实话说,令我大吃一惊,几乎让我想起了某些名画,比如……蒙娜丽莎。”

“唔……”莱昂纳多接过酒杯,态度有些冷淡地回应,“还没画完呢。”

这个回复真的很奇妙了。

一般人要是画的画被跟大师的名作相提并论,无论是“过奖了”这种谦辞,还是“我以后也能成为大师”这种自信,或是其他的什么……都没什么好说的,但这个“还没画完呢”就很神了。

他甚至都没有流露出高兴和喜悦,就这么平平淡淡的……他瞧不起蒙娜丽莎,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如果他的画明显就是莱昂纳多·达·芬奇的风格,蒙娜丽莎又是经典,瞧不起人家又怎么会去学?

但联想到他的猜测,假如这就是莱昂纳多·达·芬奇本人的话,这个反应就很正常,完全能让人理解了。

托尼甚至能看着莱昂纳多冷漠的表情推测出对方的心理活动。

跟自己以前的画有什么好比的,画完了还能比比有没有进步,可这又没画完,有什么意义吗?

“对了。”托尼在莱昂纳多把一杯酒都喝完后,突然问,“这是你第一次穿越时空吗?”

“不是……啊。”莱昂纳多眨眨眼,仔细看了看托尼的表情,也不再掩饰,直接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容,“被你发现了。”

托尼嗤笑一声,试探道:“穿越了两次还没完成这个项目?”

莱昂纳叹气:“这次也就算了,是我和我那边的托尼在做实验,其实进度根本没到人体实验的阶段,是意外……但第一次我是被挑中的实验品,完全不知情,所以……”他摊了摊手,“作为两次成功穿越时空,却还这么茫然的当事人,我不好意思说,你能理解吧?”

托尼点点头。

所以是有人先把莱昂纳多从文艺复兴时期给捞到了现代——大概率是莱昂纳多晚年的时候,因为他的态度和一些用词让人觉得他心态稳得像个老年人——然后可能这次的成功是意外,之后都没成功过,直到另一个宇宙的入侵事件,莱昂纳多跟另一个世界的钢铁侠才把这个项目又捡了起来。

至于莱昂纳多的遗体……过去可能不行,但现代有太多造假技术了,只是尸体而已又不是活人,在捞莱昂纳多的时候随便做点什么就足够糊弄那个时代的人了,托尼从来不小瞧另一个世界的科技发展,看那个世界还有自己就知道了。

不过这里面还有很多没想通的事,托尼也没指望一口气把谜题全解开,一点点推进也是乐趣。

……不如说,正是因为这里面问题很多,他才能确定这不是陷阱,毕竟要是真的想要用一个莱昂纳多真人这个身份来骗他什么的话,反而不会有这么多问题,只会让他觉得各方面都很可信。

而且骗他还要先做个时空穿越的课题,还不能让他一眼看出这些数据有问题,成本也太高了。

告别若有所思的托尼·斯塔克,七夜从实验室里出来,回到自己的房间,差点笑出声。

问他姓氏那里还能当是随口问的,但是后面那些就太明显了,托尼明显已经起疑心,并且在做确认了。

真是招不嫌老,有用就行……对付这些聪明人,果然还是要让他们自己发现,然后慢慢推理出结论。

可惜托尼拿到的线索都是他筛选过,觉得透给他也没关系的,他得出的结论,甚至怀疑的部分都全在他的预料之内。

他可是在上个世界吃足了教训,这次做人设做的特别认真,各种发展路线都考虑过了,现在一切尽在掌握。

他现在用的是魔术中非常常见的手法,放一个特意吸引人注意力的烟-雾-弹,大家就会忽略其他地方。

莱昂纳多·达·芬奇的身份就是这个烟-雾-弹。有着【疑似莱昂纳多本人】这个身份摆在台面上,对于他的一切举动和身上的某些疑点,都不会往他不想看到的方向猜测了。

奇怪的地方可能是为了隐藏莱昂纳多·达·芬奇这个身份,而一个普通人到处乱转做些奇怪的仪器很可疑,但放在莱昂纳多·达·芬奇身上,就让人觉得很正常了……别以为他没发现那些纳米监视器。

托尼·斯塔克接下来只会不断地思考他的“真实身份”相关的问题,这个自大版本的钢铁侠甚至大概率不会来找他求证,而是自己摸索着考虑矛盾的地方要怎么解释……加上穿越时空的项目还吊在那,想来应该没精力搞事了。

唉,这个世界的钢铁侠真是难搞,要还是那个好人,他就用不着弄这么多小动作了,现在不光要做自己的任务,还要防着钢铁侠搞事导致圣杯碎片应激反应也搞个大事,他的日子也是挺难过。

希望下次不要再来这些超英的世界了,聪明人太多……说起来托尼应该还采了他的血样吧?希望他的后手也派上用场。

与此同时,托尼·斯塔克在实验室里得到了莱昂纳多的血液分析报告。

“……难怪说不需要绝境病毒。”托尼眼神微妙,“这个数据……是返老还童了吗……另一个世界的药剂……”

年龄的问题解决后,就剩下另一个他特别在意的问题了。

蒙娜丽莎不会真的是莱昂纳多·达·芬奇的性转版自画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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