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十九章病人在哪里

理论上讲，七夜完全可以不管这个世界,马上走人,因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

但……是他提前让蝙蝠侠知道杰森的身份,导致现在蝙蝠侠无法阻止Joker搞事的,而且他也确实有能力救人——提姆推算过了,按照Joker那个运输车的量,一条街的人都被笑气搞疯没什么难度,要是来点风，隔壁街也要沦陷。

明明有能力救人,甚至事件算是因自己而起,马上就在在自己眼前发生,却因为“可能掉马”这种只是会废几张卡的代价而拒绝出手……七夜要真是这种人,从一开始就不会被这个系统选中吧，因为他跟很多英灵的同步率都会上不去。

七夜以前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虽然总是在内心疯狂刷屏“与我无关”，但总能找到理由去帮忙。而这次，他找的理由是：

好歹他在这个世界还被当成是超级英雄呢（虽然他们都以为是迦尔纳）,可他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看着新闻里提到当初毁灭日事件时还会提一句他，现在什么都不做有点微妙……

七夜在车上琢磨了半天,总算在到达Joker所在地之前,大致理出了一个计划……不过最好还是在他用莫德雷德的身份时把Joker搞定,不要启用这个计划为妙。

“我的天,我知道小丑很受欢迎,但我还以为至少哥谭人不吃小丑这个设定，会在路上拒绝打扮成小丑的人递来的东西呢！”迪克嘀嘀咕咕地停车开门。

七夜理智地分析：“因为她专挑正在打电话的人，我在电视上看过，人在打电话的时候，你递给他什么东西他都大概率拿着。”

杰森：“……我真的很想知道你都看了什么，我还以为你就看看新闻和亚瑟王呢！”

迪克叹气：“兵分两路，我和莫德雷德解决Joker，杰森你去阻止小丑女……没问题吧？”

装备和衣服面具都齐全的杰森嗤笑一声：“结果你还是怕我杀了Joker。”

“如果你一定要纠结这个问题的话，等一切结束了再——莫德雷德呢？”

迪克一扭头，发现莫德雷德不见了。

“转头没。”杰森说，“你早该习惯了。”

“哦，是的，是的，我早该习惯了，没想到除了我们家的人，还有人这么擅长这招……小丑女就交给你了！我去看看莫德雷德！”

虽然迪克知道莫德雷德没理由帮他，甚至他跟莫德雷德根本没见过几次，压根就不熟，但他还是觉得，莫德雷德也是个英雄，他会愿意帮忙。

而被贴了个【英雄】标签的七夜，虽然已经有了一个不会让自己掉马且还能解决笑气的办法，可那都是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启用的计划，如果能一开始就把问题源头给解决，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所以真正的第一目标应该是干掉Joker。

提姆一路上说的情报他全记住了，找到Joker可谓轻而易举。

七夜曾经有过干掉小丑的机会，但因为局限于福尔摩斯的身份而没动手，只是打断了……准确说是害Joker断了脊椎。第二次他倒是可以用罗宾汉的身份毒死Joker，但因为蝙蝠侠就在面前也不好做的太过。现在是第三次了，正所谓再一再二不再三，反正他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偶尔不遵守一下这个世界的法律也没人能制裁他不是吗？

内心活动几乎要变成反派宣言的七夜找到了Joker。

七夜此时一身便装，理应没人能看出他的其他身份，但不知道Joker是怎么回事，他几乎是一秒发现了七夜，然后那张大笑的脸，笑容的弧度就微微下落了一点。

“又来了，又来了，你们这些超人类……哥谭不欢迎你们！”

七夜很想问，你一个脊椎断裂过现在却还能活蹦乱跳的家伙，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超人类……

要是这个Joker还是有酒神因子设定的版本，那就更没资格了好吗！

不过七夜才懒得跟Joker废话呢，对付Joker就应该直接下手，不要听他说话，以免一听反而束手束脚——遗憾的是这招对蝙蝠侠没用，因为Joker总能找到威胁蝙蝠侠的办法，直接动手干掉反而可能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七夜拿出了自己的剑，以极快的速度向Joker袭去。

然而Joker居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致命一击，只被削掉了右手。

靠，我就知道你没资格说别人是超人类！！！

七夜腹诽了一句。

“你知道我后面的车里装的是什么。”Joker咧嘴笑道，“你在特意避开那个方向……”

七夜没有动作。

不是他突然愿意听Joker废话了，而是之前倒在地上，他以为是Joker手下的牺牲品的几个人，表情呆滞一脸傻笑的人挡在了他和Joker之间的进攻路线。

居然是能控制别人成为傀儡的小丑笑气……这到底是什么地狱难度的Joker啊！！！蝙蝠侠也太不容易了吧！！！

七夜看着这几个人的打扮，确定他们是无辜路人，并非追随Joker的犯人……

跟他第一次，说是烟花就真是烟花的Joker相比，现在这手段才是Joker真实实力的冰山一角……至少七夜是隐隐体会到了蝙蝠侠平时对付Joker时有多么蛋疼。

七夜算了算远程攻击，不伤到这些人的前提下，就会破坏装满了笑气的运输车。先把这些傀儡打晕呢，但傀儡不需要战斗技巧，只需要肉体当盾往他剑上怼就行，这也就算了了，大不了收了剑用手刀，可傀儡本来就没意识，这招没用，还有越来越多的傀儡往这个方向走来，七夜都有点想放弃治疗了。

想想吧，这些人被笑气控制成为Joker的傀儡，理论上讲大概率是没救了……可要说为了杀Joker而杀死这些人的话……

一个经典的问题，如果杀死少数人就能拯救更多的人，你会不会杀？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牺牲少数人，拯救多数人，说得再好听，其实也是杀人。

如果这些人也是罪犯就好了，七夜就不用握着剑纠结这么久了……虽然生命无价，但罪犯没资格跟无辜的人一个待遇，也是正常的道德直觉。

七夜这种时候就忍不住感慨，假如他真的是莫德雷德就好了，至少莫德雷德不会管这些，可惜他现在的主导意识是七夜，而七夜不喜欢杀人。

迪克赶过来得其实很快，看到这一幕立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他二话不说往那些傀儡身上扔了几个麻醉镖，然而没什么效果。

“本来还想和大家一起狂欢，但既然有人不解风情地搞破坏，看来就只能走最无趣的办法了。”Joker盯着迪克，露出了大大的笑容，“嗨，好久不见了，小鸟，你说小蝙蝠回来后会不会很惊喜？”

“最无趣的办法是什么？”七夜问。

迪克……准确说是夜翼，严肃地回答：“我猜就是不发气球，直接全城释放笑气……”

“多么无聊啊。”Joker叹息，“但是要给小蝙蝠惊喜嘛，只能退而求次了。”

“不完美的惊喜没必要出现。”夜翼习惯性地嘴闲不下来，“你完全可以放弃这次的计划。”

Joker嘻嘻地笑道：“不不不，我还有备用计划，稍微修改修改就行……对了，我们来玩个猜谜游戏吧。”

他们正说着话，那个运输车就突然自己开了起来，夜翼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想要攻击车的轮胎，试图以此拦住这车从这个还算清净的地方开进热闹的大街，但在那之前，Joker就已经笑眯眯地说完了这句话。

“猜猜轮胎里的气是什么？”

夜翼的动作僵了一下。

进退都是死局，七夜觉得这样下去不行。他拍了拍夜翼的肩。

“你有办法吗？”虽然之前已经问过了，并且得到了否定答案，但这个时候夜翼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唔，我对毒气什么的完全没办法，只能保住自己而已，不过我觉得能找到擅长这方面的人……”

迪克眼神一亮：“你能从英灵座上面叫人下来帮忙吗？”

“不能。”七夜才不要破坏自己的设定，“属于我们的敌人已经解决了，理论上说我都不应该继续呆在这里……不过我知道一个组织，可能会帮忙。”

两人一边聊，一边用迪克提供的绳子把这些傀儡绑起来——既然敲不晕，就只能用这种笨办法了，而装载着笑气的车就在他们清理拦路人的过程中向外开去。

迪克急得恨不得扔下这些傀儡不管直接从上面飞过去阻止，但现在还必须听七夜讲。

七夜说：“除了英灵座，迦勒底也有英灵驻守，不过迦勒底有自己的原则，所以有理智的英灵都不会回应你的召唤，会来帮忙的人，可能沟通方面有点问题，你需要多加引导，不然会很麻烦……”

不用七夜再解释什么，迪克瞬间理解了这个【迦勒底】就是那个组织的名字，能让英灵座上的英灵都知道，说明不是普通的组织，说不定也是什么世界外侧的存在，魔法侧的事向来不讲道理。

这种时候迪克也顾不上问迦勒底的原则是什么了，他急切地问：“怎么召唤？我记得召唤需要有资质……你怎么在消失？！”

“为了给你资质和资格。”七夜用现实宝石和心灵宝石的效果修改了呈现在迪克眼中的自己的状态，“不是什么人都能随随便便联络到迦勒底的，不过我好歹也是个英灵……反正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本来也该走了，剩下的魔力就送给你用吧，召唤的时候记得用力想自己需要什么样的英灵来帮忙。”

迪克看着莫德雷德像是当年罗宾汉一样，化为无数金色的粒子分解，但这些粒子没有消失，反而在他手中汇聚成了一个漂亮的晶体。

他一边去追赶Joker，一边握紧这块晶体在心中默念：拜托了，来个能解决毒素的英灵，来个能够救人的英灵！这里有很多人需要救助！

迪克这次已经算计好了得失，用飞镖扎破了还未开出小巷的车的轮胎。不过和迪克想的不一样，里面冒出的居然不是笑气，这让本来已经做好了最差准备的迪克稍稍松了口气。

“是不是松了口气啊，小鸟？”没有跟着车走，反而躲在傀儡后面的Joker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哈哈，那么接下来是第一个惊喜！”

车爆炸了。

可能是车上装了什么特质炸-弹，只要车失去一定程度的平衡，就会爆炸，然后装着笑气的容器就会被破坏，然后……

笑气就会蔓延开来。

“亲手释放笑气的感觉如何啊？”Joker的笑容无比刺眼，“本来这应该是属于我的乐趣，就作为许久未见的礼物送给你好了。”

迪克觉得自己早该想到的，让人在以为安全的时候掉进深渊，正是Joker的拿手好戏。

他戴上了防毒面具面具远离车辆，但他也知道撑不了多久……蝙蝠侠什么时候回来？到底谁还能来——

迪克突然意识到自己手心里的晶体不知何时不见了。

一个陌生而镇定的脚步声从他前方响起，迪克警觉地抬头看了过去。

对方披着长风衣，里面穿着一身军装，长靴包裹着长裤，腰间绑着几个像是塞满了东西的战场用万能包和一把枪，一只眼睛被白色的绷带绑住，遮挡了半张脸，长发随随便便地散在背后，气质凛冽又带着战火硝烟的气息，但轮廓柔和的眉眼让人一时有些难以让人分辨性别。

迪克看到对方的第一时间就意识到，这是他召唤来的人。

那个人冷冷淡淡地问：“病人在哪？——这里需要消毒。”

太好了。

之前被莫德雷德说的那些话搞的有些忐忑的迪克欣喜地想。

这个人是有理智的，可以交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