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青龙,唐青龙……

秦意洗漱过后躺在床上,集中注意力,拼命地想这三个字。

他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要找到唐青龙,要找到唐青龙,就得把这些线索好好串起来。

今晚发生的这些事情,虽然看似都没有是什么关联,但他就是有种预感,预感到这些事情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些七零八碎的线索,似乎只差一条线就能把它们牵起来。

可是想着想着,唐御天的脸不可抑制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你要住进来看看吗?”

那个深沉的暗哑的声音,在他耳边不停地回旋。沉下去,又飘起来。

秦意摸摸自己烧红发烫的脸颊,还有那失去频率的心跳,向来一片清明的眼底有了些波动。

作为一个感情史为零的男人,他不懂这种感觉是什么。在平日里近乎严谨的自我调控下,他甚至没有喜欢过别人,连暗恋是什么滋味都不知道。

非要说有过什么感情上的烦恼,也只有以前考研的时候遇到过一个小学弟。

那个时候他经常替教授给新生上晚自习,当过一年助教。临近毕业,他给他们上了最后一堂课之后,被那个男孩子当堂拦下。

“老师,我喜欢你。”

顺着语调看过去,那是一张阳光俊朗,青春洋溢的脸庞。

晚课有好几个班在大教室一起上课,他这句话一出,满座哗然。而秦意抱着教案和一本《资治通鉴》愣在门口,反应过来之后深深地皱起眉头。

最后他把那个男孩子喊出去,好好教育了一番。

刚开始那男孩还很高兴,以为私下谈话意味着自己有机会,结果一秦意一开口他就懵了。

因为眼前这个长相俊逸的助教无比认真地跟他探讨喜欢一词的含义,“喜欢是一种由内向外的,非迫切需要的,在维持自身生存之外的得到与占有。更多的是得到情感上的满足。”

秦意从社会心理学角度分析完之后又转到哲学和自然科学,把男孩说得一愣一愣的。

一切谈妥之后,秦意顺便还给他讲了道历史大题,关于清末人们对代议制的认识及制度变化的几个要点,最后以好好学习为核心思想结束了这场谈话。

……

可面对唐御天,为什么他就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这样想着想着,竟然也睡了过去。

这一夜,这艘游轮在海上,在仿佛没有边界的黑夜里,匀速航行。

海水看似平静,实则隐藏着太多未知的危险。

在天还灰蒙蒙的时候,外头就开始热闹起来。

很多人总会对日出有些向往,尤其是海上日出。

毛吉祥虽然平时不怎么着调,但也有着一个积极向上的渴望燃烧的灵魂。他特意定了闹钟打算看日出,结果闹钟响了三次都没把他喊起来,闹铃声音用的是某著名球星的那句话‘你见过凌晨三点的洛杉矶吗’。

这句话不断重复,闹铃最后一次响起来的时候,毛吉祥直接把手机摔得远远地。

……凌晨三点个毛的洛杉矶。

他正迷迷糊糊地想二次入眠,梦里他可是开着金手指分分钟就要积满积分功成身退了,正要重回梦境尽情□□着小坏坏的时候,冷不防被白余掀了被子。

“哎我次奥,你干啥!”身上一凉,毛吉祥立马用手护住身上这块唯一的遮羞布。

真是防火防盗防大腿啊,毛吉祥眼睛都没完全睁开,整个人还睡眼龙松着,动动屁股从床中央挪到里侧。

白余面无表情地说:“三点半了。”

“大哥,才三点半,”毛吉祥捂着裆部缩在床脚,“美好的夜晚才刚刚开始。”

白余眼睛都不眨一下,又重复了一遍:“三点半。”

毛吉祥细心地给白大腿科普什么叫健康的作息时间,完全忘了当初是谁说要早起看日出的。

“……您听懂了吗?所以理论上来说正常人类三点半应该孩子睡觉,让肺继续排毒,也给肝多一些休息的时间。”

毛吉祥说着说着都想给这个博学多才的自己跪下来磕两个头,太争气了!

他虽然平时不学无术,但是毛爸平日里身体不太好,晚上睡不着觉,所以他经常百度怎么催眠怎么助眠,顺便也把这些入睡后器官正常运作时间一并记了下来。

所有努力都不会白费,这真是一句至理名言。

然而不管他怎么说,白余都是那副毫无波动的面瘫脸。

半响,白余才道:“昨天晚上,你说要一起看日出。”

他的声音像是没有音调一样,死板得很。

看日出是没有错,可是那个‘一起’是什么情况。

毛吉祥犹豫道:“我……说过吗?”

要命,他什么时候要跟他一起看日出?

以往这种情况,白大腿肯定直接甩袖子走人了,但是这次却意外地执着,只见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然后对毛吉祥说:“给你十分钟,我在门口等你。”

毛吉祥在床上游神了快五分钟才彻底清醒过来,左脚踩右脚地下了床,边刷牙边单手穿衣服。

这样风风火火地捣腾了一阵,总算还能凑合着看。

站在甲板上吹冷风的时候,毛吉祥终于想起来,昨晚他定闹钟的时候太激动,冲大腿喊了一声:“明天我们早点起来看日出吧。”

……

毛吉祥回想完,没忍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他揉揉鼻子,不肯承认是自己的问题,埋怨起白大腿来。

这种话听听就算了么,那么当真干什么。

壮汉守在两人身后不远处,看着两人依偎在一起的背影,由衷地替白少高兴起来,他提议道:“难得今天那么高兴,要不我去给你们开瓶红酒?”

白余没有说话,像是默认了一样。

毛吉祥却是觉得相当惊悚,凌晨三点半对着灰蒙蒙的天,迎着可以把人吹成傻逼的风,在甲板上喝红酒?

没毛病吧。

大概是毛吉祥心思都毫无保留地挂在了脸上,白余转过来看他,面目表情地问:“你想喝什么?”

“……白开水就行。”

毛吉祥重新将目光投回那片无止境的海洋,有点悲痛,“我觉得我现在需要一点温暖。”

好几把冷啊!

哪里会有人真的守着这个点起来看日出啊!

他刚吐槽完,身后就传来一声惊喜的声音,那声音喊着:“白少!”

说傻逼傻逼到,毛吉祥回头看去,看得整个人都被雷地二佛出世三佛升天。

这群人更离谱,三男三女,男的穿着燕尾服,身边跟着三个行走的蛋糕。

就是欧洲茶话会那种蓬蓬的蛋糕裙,里面最矮小的那个姑娘手上还携了把白蕾丝遮阳伞,手上戴着同款白蕾丝手套,手套上又戴着大颗祖母绿戒指。

卷卷发,蝴蝶结,长丝带。

毛吉祥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昨晚舞会十二点结束,根据他常年看小言的经验来说,女孩子化个妆弄个造型起码得两小时以上。

所以这样算下来,他们这是压根没睡觉?

领头的那个男的毛吉祥见过,欧家的三太子欧阳晨,挺神经病一个人,极其中二。同辈份的人里,他也唯独只会在唐御天和白余面前低下他那颗昂贵的脑袋。

欧阳晨自带红酒,一路晃着酒杯走过来:“真巧,白少也在这里赏日出吗。”

说完,他抬起酒杯慢斯条理地呡了一口。额前三七分的刘海不知道用了多少发胶固定,竟然在海风中巍然不动。

“……”

毛吉祥虽然从白余脸上看不出来大肌肉说的展颜一笑,但是生气不生气大致上还是能观察得出来的,比如此时,白余嘴角微微下拉了五毫米。

五毫米。

这是个非常不妙的数据。

根据以往的经验,白余不太高兴的时候一般都只会下拉差不多三毫米,而且出现这种情况的次数也是少之又少。

比如上个月家里那只二哈意外怀孕怀上不知道是谁的种,白大腿就特别生气。

欧阳晨也并不在意,热脸贴冷屁股贴惯了,他很快转了个话题:“听说今晚的拍卖会,白少不打算竞拍?”

白余连眼皮都没掀。

那三个女孩子站在欧阳晨后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白余看。

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干嘛还要露出这种春心萌动的娇羞的表情啊!

毛吉祥很想把这三只蛋糕给踹走,不过当他看到白余那张越来越僵硬的脸,心情莫名的好了几分。

啧,看起来大腿对这三只蛋糕不感兴趣。

欧阳晨专业贴冷屁股二十年,晃着酒杯继续侃侃而谈:“不应该啊,照理说这次竞拍,白家占着优势,为什么白白要把到嘴的肥肉让给唐御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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