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魔法演练

魔法演练课程, 顾名思义, 那就是由导师进行演示、而学生进行练习，以达到理论和实践完美结合的水平，让学生们在双方面完善成长。

因此, 来进行魔法演练课程的地方也就非常大了——他们必须保证每一个学生在练习的时候都能够有足够的空地施展并且尽量不要影响他人，不是么？

阿洛所教导的水系一年级学生总共三个班, 而这三个班学生成绩分布显示出他们的实力相仿，而并不存在优等班和普通班的区别……这也许是因为卡莫拉相信它所招进来的学生的水平, 也许只是为了让天才和普通人有着平等的条件, 但无论是哪一点，对阿洛而言都没有影响。他所要做的，不过是把自己学过的那些魔咒教授给学生们而已, 一丝不苟的。

而魔法演练课程进行的场所, 在地下。

那是在一棵参天的、几十人合抱粗的古木下面，树身的几个侧面分别有不同颜色的入口, 而阿洛带着他的学生们一起走了下去——三个班的学生们, 这一个课程通常是由该课程导师所有学生一同上课的。

穿过两边有镶嵌着火红色仿佛火焰仍在跳动的晶石的墙壁的长廊后，尽头处是一闪铁灰色的大门，庄严而肃穆，门扉上有古朴的浮雕，是人类战斗的图像, 绚丽的魔法从法杖中迸发，将整个天空的染成了鲜亮的彩色——栩栩如生。

阿洛抬手把衣领上别着的导师徽章取下，安在门把手上头的凹槽里, 门开了，阿洛取出徽章，带领众人走进去，门无声合上，阿洛回身，把徽章再次安在门内把手中的凹槽处，这样，就不会再有外面的人能够进来——魔法分院的院长和整个学院校长等权限在阿洛之上的人除外。

属于水系魔法的演练场所十分宽阔，大约能够容纳两百人，阿洛的三个班级里总共一百二十人，这场所对他们而言，足够他们尽情地伸展手脚了。

这些学生们分成三个队伍站好，就如同他们进来的时候一样，而阿洛则站在室内唯一的、有一个台阶的“高处”，轻轻击掌。

学生们很规矩地安静下来。

“流……嗯，站到我身边来。”阿洛抬起头招呼道。

还没等学生们回头去看，就只觉得一阵热风刮过，再定定神，才看到他们的银发导师身边站了个高大的男人——俊美、健壮、气势桀骜。

顿时，几乎所有的学生都觉得呼吸困难，气氛凝滞。阿洛拍一下身边人的胳膊，才让他收敛了些。

“这位是我的助教，从现在开始将和我一同教导大家。”阿洛柔和的嗓音在室内响起，打断了这一片沉寂。

“可他是个战士，不是吗？为什么能够成为魔法导师的助教？”有尖锐的声音这样问道。

阿洛微微笑着：“是的，所以他有一把好力气，如果你们有谁在练习魔法的时候脱力了，他正好可以帮我把你们扛回去，不是吗？”他带点幽默的语气说着，“另外，他的名字是西琉普斯，你们当然也可以这样称呼他。”

底下的人一片骚动，阿洛的目光掠过其中一位银发的少年，却看到他仍然保持着礼貌的笑容，神色一点也没有变化。阿洛很快收回视线，他再次看到他曾经偶遇过的两名少女，浅褐色头发的——茱莉雅，和有一头灿金色头发的——雷蒂亚，她们两个站在距离对方较远的位置，一个仍旧笑容浅淡，另一个嘴角压抑着一丝不屑，然而，不时地朝对方扔去恶毒的视线。

这两个人，阿洛原以为会去斗气分院的，没想到却成为了自己的学生……她们的身体里虽然有水系魔力，但显然并不浓厚，那么，水系魔法并不是一个适合的选择，那么，究竟是为什么会让她们做出这样自毁前程的做法来呢？

阿洛再度轻轻击掌：“安静下来，上课的时间已经到了，我想，大家并不希望难得的第一节魔法演练课程就在我们彼此的面面相觑中渡过，对吗？”

虽然仅仅只是上了几节理论课，但阿洛在上课时候的严肃态度还是让他的学生们都有了基本的了解，所以，在这种“希望有一个良好的开始”的暗示下，他们不再提出任何疑问。

“很好，那么我们言归正传。”阿洛唇边笑容温和，“先各自就坐，我要求打乱班级的次序，每一个学生身边的人都不能是同一个班级的学生。”

“不要发呆，立刻行动。”

尽管阿洛的语气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学生们依旧打了个寒颤，他们压下不满极快地分散坐在演练室的两边，尽可能让自己的坐姿端正。

“我不喜欢说废话，那么，第一个魔法咒语，水凝术。”阿洛摊开手掌，嘴唇动了两下，然后虚空一抓，掌心就立刻出现了一个水球。

“水凝术，有人提前接触过吗？或者说，预习过？”他问道。

“水凝术是利用魔法咒语引导己身的魔力将空气中的水元素聚拢起来、并且凝结成水球的魔法，当然，也可以凝结成水柱、水流、水瀑布等，形态由自己的魔力输出控制。”银发的少年，瑟夫瑞拉十分积极地站起身，准确无误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阿洛点头，示意少年坐下：“没错，回答很完整。水凝术其实就是一切水系魔法的原身，无论是什么样的魔法，第一步都是要将水元素凝结起来，而后变成什么样的形态、发挥什么样的威力，就是魔法咒语的作用了。”他手腕一动，掌心的水球立即跳了起来，凭空地消失在空气之中。

“当这个咒语熟练之后，那么无论如何处理这一团水元素，都可以随心所欲、收发自如。”他清晰地解释，“比如说，我现在和刚才所凝结的水球——”他再次抓出个水球托着，“虽然是拿来作为水凝术示范的，但其实也可以称呼它另一个名字，‘水球术’。这个魔法杀伤力不大，但不要小瞧它——通常情况下，圆形的东西，如果想要精确完美地凝聚出来是非常困难的，我们在学习魔法的最初，也总是利用这个魔法来锻炼自己对魔法力的控制能力，是打牢基础的关键。”

如法炮制让水球消失以后，阿洛对着学生们露出温柔无比的笑容：“下面，请大家用我刚才所说的方法练习水球术，这个魔法相对容易，所以，当大多数人完成以后，我会进行下一个咒语的教导，咒语在课本上有准确发音，接下来——练习吧。”

他的话音刚落，已经有很多学生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练习，比如很多平民出身的那些；然而，也有一些学员表现出了不屑一顾——因为他们在很早以前，就已经在家族的训练中掌握了这个魔法，比如出身贵族的雷蒂亚；而另一些虽然掌握了且同样身为贵族的一份子，但仍旧表现出端正而认真的态度，比如瑟夫瑞拉。

阿洛的视线略高于众人，所以他很轻易地就能看清每一个人脸上的表情，还有他们各种练习或者翻书的动作。

这时候，他感觉有人拉了下自己的袖子。

阿洛回头：“流牙？”

西琉普斯是第一次看到他的洛工作时候的样子，只觉得很好看，另外，也很特别？所以不自觉地做出了拉袖子的动作——他好歹记得，阿洛在他们进入课堂之前，曾叮嘱过他一定不能做出某些在人前显得太过亲近的举动。

“没什么，只是觉得现在的洛有点不太一样。”西琉普斯想了想，还是说出自己的感觉。有时候，必要的坦白能增进了解也能增进感情。

阿洛笑笑：“流牙，在我们的世界里，尊师重道是很严格的要求，而一般的师父——也就是导师在教导学生的时候，也会严格些，毕竟，严师出高徒。”

“我知道。”西琉普斯借着长袍的掩盖，偷偷地碰一下阿洛的手，“不过，洛最开始的时候教我的时候，很温柔。”

阿洛的目光柔和下来，他的确对他的流牙很温柔，不仅因为那时候流牙难得勾起了他的恻隐之心，也不仅因为他跟流牙有赐名之缘，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那时候的流牙单纯如白纸，他只能耐心地引导，小心地教授，就这样，一天天成了习惯，对流牙再也严格不起来。

说了两句话，西琉普斯没有再打扰阿洛，他依旧站在阿洛身侧——他不能忍受站到墙边那么遥远的距离，不过，他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总拉着阿洛说话了。

所以阿洛很自然地，把注意力全部投入了他的课堂之上。

卡莫拉大概的确在招生的时候有所甄选，整个课堂的学生——大部分学生都能够比较快速地掌握这个魔法，最起码，如果一遍不能成功念出咒语的话，三遍之内也都差不多了。

只不过，即使是正确地念诵了咒语，但凝结出的水球依然有所差别，有的只有指尖那么大，有的虽然大却并不规则，而有的则是不大不小的浑圆……充分显示了他们的水平。不过，并没有一个人一点水元素都不能凝结的。

阿洛对这样的效果感到满意，然而他没能满意太久，就在他视线调转到一个看起来对手里的不规则小水“球”感到苦恼的学员身上的时候，另一边忽然发出了剧烈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