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袁子琰还是跟着赵芯儿等人去了摘心楼。

还死皮赖脸的跟在赵芯儿身后进了屋子。

赵芯儿拿眼睛去瞪包子,包子那么大的块头,被主子瞪的躲在了春暖夏圆的身后,缩着腰不敢吭声。

夫人也太看得起她了。

她倒是想帮夫人,但她也得打得过公子。

包子跟春暖等人没跟着进去伺候,袁子琰刚一进去,就把她们给关在门外了。

她们还听见夫人在里边气急败坏的骂人。

“谁叫你进来的!你给我出去,包子,将他撵出去!”

包子与春暖等人面面相窥。

半晌后,包子慢吞吞的堵上耳朵。

夫人不要怪她,她是真的没听见。

此时,寂静的主屋里头,就剩下袁子琰与赵芯儿两个。

赵芯儿叫了半天包子,包子也没进来,她觉得自己被抛弃了。

包子再也不是最贴心的那个了。

居然留下她一个人孤立无援。

她很气,一双眼睛瞪的又大又圆的,气的下巴都绷圆了。

问他,“你关门做什么?”

袁子琰一本正经道:“外面冷,关上门暖和些。”

屋里头烧着炭火,关上门挡住了外头时不时钻进来的冷气儿,确实要暖和些。

可赵芯儿还是觉着他没安好心,光是为着怕冷,做什么把包子她们也关在外头。

“胡说八道,你出去。”

袁子琰没出去,甚至还往前走了两步。

他走上前,就瞧见床榻上放着一件还未做完的外袍,上头不知道为何,还有一把剪刀。

不过瞧那尺寸,应当是做给他的。

袁子琰翘了翘唇角,问小姑娘,“这是做给我的?”

赵芯儿才不想承认呢。

“做给府内看门阿黄的。”

阿黄,是将军府里一条黄色大狗。

袁子琰面上一僵。

她哼了一声,又道,“但最近阿黄惹我生气了,准备剪了丢火盆里去,穿什么衣服,继续冻着吧!”

袁子琰太阳穴突突跳了一下:“不准。”

赵芯儿瞪他一眼,“你凭什么不准,阿黄还没说不准呢,我做的衣服我说了算,你管不着!”

说着话,赵芯儿就朝着塌边走去。

袁子琰以为她真的要剪了,便着急上前。

谁知,下一刻,胸口上便被抵住了个鸡毛掸子。

小姑娘手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鸡毛掸子,正紧紧的攥着,凶巴巴的戳着他的胸口,不让他往前走。

“你再不出去,我就打人了!”

她很凶的瞪着他。

说完了,还轻轻咬了下红唇。

袁子琰喉咙突然有点痒。

轻咳了一声。

“打吧。”

赵芯儿拿着鸡毛掸子,歪着脑袋,狐疑的看着他。

袁子琰素了两个多月,想她的紧,如今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他跟前儿,怎么可能没别的心思。

趁着小丫头没动的时候,便伸手将那把剪刀放了起来,然后伸手一拽鸡毛掸子,攥着另一头的小姑娘便控制不住的往前迈了几步。

袁子琰顺势将人接入怀中,搂着她的腰低下头去。

---

片刻后,包子等人听到里头传来用东西砸人的声音。

没有玻璃碎的声音,听着似乎是在丢枕头。

接着,就传来夫人气呼呼骂人的声音。

“袁子琰,你个大混蛋,你给我滚出去!”

屋内,赵芯儿咬着发红的唇,气的柳眉倒竖,眸子溜圆。

而袁子琰,则是气定神闲的接着她丢过来的东西。

眸光落在她的唇上,神情瞧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赵芯儿一气之下,一手拿起剪刀,一手拿起衣服,作势要剪。

袁子琰面色微变。

“你走不走?”

赵芯儿问他。

袁子琰忙道:“你别气,走,我这便走。”

下一刻,包子等人便瞧见,门被从里头打开,主子有些狼狈的从里边儿出来了。

在几人的目光下,袁子琰轻咳一声,面无表情的整理了下衣服。

他神情如常,仿佛方才在里头低三下四的人,并不是他一般。

察觉包子等人看过来的目光,他眸光还扫了过去,微凉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警告。

包子等人立马垂下头,不敢看了。

接着,里边儿又传来赵芯儿的声音。

“春暖,吩咐厨房,这个月包子的饭菜里头,不用加鸡腿了!全给她上素的!”

包子听了,一张包子脸都皱在了一起,好悬没哭出来。

顶着包子哀怨的目光,春暖干巴巴的应了一声,“是,夫人。”

包子看向自家公子,想求他给自个儿做主。

毕竟,夫人是因着他迁怒她。

袁子琰面无表情:“看我做什么?你惹夫人不高兴,该罚。”

包子拳头硬了。

袁子琰说完,又看向一旁的春暖和夏圆,问:“你们也是夫人跟前儿伺候的?”

“是。”

两人齐齐应道。

袁子琰点了点头,“将偏房给我收拾一间出来。”说完,他低头看了看自个儿的棉靴,又吩咐:“顺便给我拿些皂角来。”

要皂角做什么。

春暖夏圆心头疑惑。

但还是规矩的应了一声,“是。”

-------

就这样,袁子琰就在摘心楼住了下来。

只不过,是住在偏房,因为他只要一踏进主屋,赵芯儿就拿枕头砸他。

怕将小姑娘气坏了,袁子琰也便暂时不去惹她了。

后来,袁子琰还叫来了包子,问她夫人是怎么知道这事儿的,包子将丫鬟嚼舌根的事儿告诉了他。

袁子琰闻言,便黑着脸将李程给喊来了。

李程这个废物东西!

平时瞧着挺机灵的,叫他办个事儿竟办成了这般模样!

李程叫袁子琰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又被打了二十个大板,被小厮给抬回去了。

而那两个乱嚼舌根的丫鬟,那日被包子丢进湖中,就感染了风寒,如今风寒未愈,又被打了顿板子,当天,就发卖出府去了。

还是被人牙子给抬走的。

那两个丫鬟得罪了大将军,寻常人家自然是不敢要了。

日后,也就只有进窑子,或是卖到偏远地方的下场了。

袁子琰警告了一番下人,并通知下去,这将军府中的当家主母便是摘心楼中住着的那位夫人,日后也不会再有别人。

若再有人胆敢对夫人半分不敬,定当严惩不贷。

府中顿时间人心惶惶,哪里还敢再乱说。

摘心楼中,春暖等人也终于知晓,将军为何要皂角了。

因为,大将军要了皂角以后,就蹲在院子中刷起来了鞋子。

而且,瞧着还衣服小心翼翼的模样儿。

春暖等人瞧见之后。

一个个惊得下巴几乎都要掉下来了。

春暖忙上前,“将军,让奴婢来吧。”

这种活儿,怎么能让将军亲自做!

“不必,你去伺候夫人吧。”袁子琰淡声吩咐。

包子在旁边撇撇嘴,将春暖拉走小声嘟囔道,“那棉靴是夫人先前给公子做的,公子不会假手于人的,春暖你就不要忙活啦。万一你碰了,他没准儿还嫌你给他碰坏了呢!”到时候,就像她一样惨。

如今,包子顶顶讨厌的人,就是他家公子。

简直就不做人。

这会儿,瞧着他蹲在墙角刷鞋子,还挺高兴的。

哼,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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