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人的座位也挺有意思。

贺深和乔韶靠着窗边,是前后桌;楼骁在贺深右侧,和他同属第一排;蓝毛在楼骁后面,和乔韶并列;宋一栩在楼骁右侧,也是第一座。

总的来说还是宋一栩最惨,第一排也就算了,还是中心位,他一进教室就开始哭:“我不想C位出道啊!”

可怜“席位”已定,他不出也得出!

乔韶觉得这座位安排得挺魔性。

很明显,不老实分子都在前头,相对比较安分的才有资格坐后面。

虽然最后一个教室里都是学渣,但学渣也分道系和佛系。

前头的道系学渣以骁哥为首,这位睁眼瞎充分诠释了什么叫――爱谁谁,一边去,别烦我!

至于后排的佛系学渣就温和多了,一脸的生无可恋,就差把“怎么考都行,不及格也可以,倒数第一也没关系”给写脑门上了。

哦,道系学渣里多了个宋一栩。

小宋同学大概是长了一副我会作弊的模样,所以被拎到了眼皮底下。

乔韶后知后觉地发现……

在第二排的自己也是不老实分子?

不不不!

乔韶安慰自己,他这是没成绩才沦落到最后一个考场的,老师把他安排在第二排,肯定是想“保护”他!

是这样没错的!

乔韶轻吁口气,看到他同桌姗姗来迟。

今天全天考试,不用出操,所以老师不强求穿校服。

住校生还好没什么可换的,走读生就随心所欲了。

贺深也没穿校服,他穿了件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

很随意的打扮,可是因为手长腿长身材好,愣是把这普通衣服给穿出足以刊登时尚杂志的高级感。他好像又熬夜了,神态倦怠,黑眸随意一扫,找到人了。

虽然是最后一个考场,但也男女均衡。

不少女生倒吸口气,眼睛都快忘怎么眨动了。

其实不止女生,男生们也都热切地看着他,蠢蠢欲动。

得亏乔韶在第二排,看不到后头的光景,要不他一准以为这进来的不是贺深,而是一块唐僧肉,各路妖精都想啃一口。

贺深把早餐放到了乔韶桌上,打了哈欠。

乔韶一边打开便利袋,一边道:“昨晚又没睡?”

这一周明明都表现很好了,怎么临近月考又熬夜了!

贺深忙着赚钱,不能把送上门的活给推了,他反坐着面向乔韶,下巴抵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吐出个单音节:“嗯。”

乔韶没好气道:“今天考试,你昨晚不睡觉?”

贺深眼皮直打架:“不要紧。”

乔韶看他这样又气又急,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万一再影响他发挥,贺深岂不是这一周都白学了?

“张嘴!”乔韶从桌洞掏出自己的杯子,把吸管cha了进去。

贺深困得很:“嗯?”

乔韶把吸管塞到他嘴里。

贺深以为是豆浆,顺势喝了一口,然后……被苦了个透心凉!

乔韶忍着笑道:“精神了?”

贺深眉峰紧皱着:“怎么还带着这玩意。”

乔韶道:“这不派上用场了?专门给你带的!”

本来苦到心窝窝了,这会却又涌上来一股莫名的甜意,贺深笑了下:“那我拿走了。”

他把乔韶的杯子放到了自己桌子上,不想让小孩找苦吃。

乔韶连忙道:“等等!”

贺深扬眉:“说好是给我带的。”

乔韶精神好得很,并不需要黑咖,他关注的是:“我的吸管。”

贺深怔了下。

乔韶起身抽出吸管后道:“就一个吸管,给你了我怎么喝豆浆?”

贺深看着他把吸管捅进了豆浆杯里,他薄唇动了下:“可是……”

“没事,”乔韶喝了一口道,“黑咖和豆浆掺和下也没事,我喝惯了。”

贺深原本想说的是――可是吸管我用过了。

但现在乔韶已经喝上了。

贺深这下是真的不困了,他盯着他道:“给我喝口。”

乔韶咬着吸管看他:“你没吃早饭?”

是没来得及吃,但这不是重点,贺深道:“咖啡苦死了,我需要点糖分。”

乔韶一脸无语,正要把豆浆给他,咻的一声,一个棒棒糖飞了过来。

隔壁楼骁道:“给你了。”

贺深接住了棒棒糖,扬眉:“你不吃?”

楼骁戒烟就靠这玩意续命。

校霸声音压得很低:“你俩太腻了,我再吃糖怕得糖尿病。”

说着他掏出打火机,出去抽烟了:老贺真够了,就不能收敛点,大庭广众得秀什么。

校霸为兄弟操碎了心。

乔韶毕竟在楼骁斜后方,没太听明白:“楼骁说什么?”

贺深略有些遗憾道:“我也没听清。”

他嘎嘣一口咬碎了棒棒糖,挺甜的,但总想着乔韶手里的豆浆。

这么个小插曲乔韶没当回事。

他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

宋一栩不提了,就差用眼睛写一本《作弊大全》了,其他同学也挺热切的,纷纷向这边投来胆怯又期待的视线。

这视线挺好理解的,放佛看到了一个装满财富的山洞,明知里面有山洞,可外头坐镇两头恶龙。

勇士们心痒又不敢靠近。

乔韶怪不好意思的。

他虽然觉得自己这半个月挺认真学习的,但感觉自己也考不了太好。

被大家这么期待,真的汗颜。

尤其蓝毛卫嘉宇,晃晃悠悠的,就差开口了!

乔韶十分心虚,他目不斜视地盯着演算纸,压根不敢抬头,也就不会知道这视线真正落脚点其实是他前座……

终于开始考试了。

月考也是模拟了正式考试的模式。

只不过不会分成几天,而是一天搞定。

上午是语文数学,下午是英语和理综。

考完语文和数学,乔韶整个人都虚脱了。

他倒在课桌上,一动都动不了。

贺深睡得正香,结束的铃声都没叫醒他。

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走出考场,吵闹声让乔韶缓过来一些。

他趁人不注意用纸巾擦了下额头的汗,再抬头时已经恢复如常。

乔韶看到前头睡得昏天暗地一大坨,不爽地戳他:“放学了!”

这一声不仅叫醒了贺深还叫醒了隔壁的楼骁。

俩人睡眼惺忪的模样真像亲兄弟!

乔韶心里虽然还有些慌,但见贺深这样,火气压过了慌,他道:“你不会交白卷了吧,你这样我胜之不武啊!”

贺深哑着嗓子道:“乖,让我再睡会儿。”乔韶:“???”

这是睡糊涂了吧!

考场里没多少人了,也就楼骁听到了乔韶的话。

他问道:“你……和老贺比成绩?”

乔韶已经不太把他当外人了:“嗯,他输了请我一个月午餐,我输了就答应他一件事。”

自己的赌注好像有点挫,乔韶补充道:“就是他想怎样就怎样,我都依着他。”

想怎样就怎样……

楼骁沉默半晌,吐出四个字:“这老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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