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渐尽,格里莫广场中央疯长的草坪在骄陽底下日趋枯萎,直到变得暗黄枯干。周围房子里面的人从来没有看见过12号的住户,也从没有看到过12号这幢房子。住在格里莫广场的麻瓜们早已接受了11号直接坐落在13号旁边的这个有趣的编号错误。

然而广场现在却吸引了一些对这个异常非常感兴趣的人。几乎每一天都有一两个人到格里莫广场来是带着目的,或着好像是这样,只是倚着栏杆面对着11号和13号,观望着两幢房子之间的连接处。两天以来来得人从来都不一样,虽然他们都好像不喜欢正常的穿着。大多数路过他们的伦敦人都习惯了他们古怪的着装并不怎么注意,尽管偶尔他们当中的一个也许会扫视过来,惊讶为什么有人会在如此高的温 度下穿着那么长的斗篷。

监视者的密切观察并没有让他们找到多少乐子。偶尔他们当中的一个开始兴奋地走上前去,好像他们终于看到了有意思的事情,然而最后还是失望地回来。

九月的第一天广场上比以往来了更多监视的人。六个穿着长斗篷的男人安静而警惕地站着,凝视着11和12号两幢房子,但是他们所等待的那件事情仍旧摸不着头脑。随着夜晚的到来,许多星期以来第一次下起了一场不期而至的寒冷的雨,当他们好像发现有意思的东西时一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出现了,一个长着扭曲的脸的男人指着什么东西,离他最近的伙伴,一个矮胖,苍白的男人开始向前走去,但是只过了一会他们就又松驰到以前静止的状态,看上去懊恼又失望。与此同时,在12号的里面,哈利刚刚进了大厅。当他幻影移形到前门外面最高一层台阶时差点失去平衡,他觉得食死徒也许瞥到了他短暂暴露的手肘。哈利小心地把他身后的前门关上并脱下了他的隐形衣,披在他的手臂上并匆匆沿着昏暗的过道走向通往地下室的门,一份偷来的预言家日报紧紧攥在他的手里。

他听到了那经常听到的低声细语语“西弗勒斯斯内普”,寒风横扫过他的脸,哈利舌头卷了起来一下。

“我没能杀了你,”当他把舌头放下来的时候他说,然后屏着呼吸直到这肮脏的不详的人影消散。他等到他走下了厨房阶梯一半时,确信他在布莱克夫人的听力所及范围和纷纷扬扬的灰尘之外时叫道:“我有消息,但是你们不会喜欢的。”

厨房几乎变得认不出来了。每样东西的表面现在都闪闪发光:铜锅和铜盘被擦得闪着玫瑰色的光,木桌面闪着微光,早已为晚餐准备好的高脚杯和碟子在愉快燃烧着的火焰的映衬下闪耀着微光,一个坩埚在火上慢慢地煮着。然而,房间里没有一样东西比匆匆向哈利跑去的家养小精灵更加显著的不同,他穿着雪白的毛巾,它耳朵里的毛发像棉花一样干净并且毛茸茸的,雷古拉斯的金属吊坠盒弹跳在他的胸前。

“请把鞋脱下来,主人哈利,在晚饭前洗一下手,”克利切沙哑地说,抓住隐形衣懒洋洋地把他挂在墙上的一个钩子上,旁边挂着许多刚刚熨过的旧式长袍。

“发生了什么事?”罗恩担心地问道。赫敏和罗恩一直在注视着杂乱布满厨房长桌尾部的一捆便条和手绘地图,但是现在他们看着哈利当他向他们迈着大步走去并在他们散乱的羊皮纸的顶部扔下一份报纸。

一张十分大的有着鹰钩鼻,黑头发,他们熟悉的男人的照片注视着他们,在下面有一行头条写着:

西弗雷斯斯内普任命为霍格沃茨校长。

“不!”罗恩和赫敏同时大声喊道。

赫敏反应最快;她抓起报纸并开始大声读剩下的内容。

“西弗雷斯斯内普,长期担任霍格沃茨魔法学校的魔药学教师,今天在这古老学校的最重要的一次教员调动时被任命为校长。还有由于前麻瓜研究老师的辞职,阿列克托加罗将接管这个职位同时她的兄弟,阿米克斯,将填补黑魔法防御术教授这一席位的空缺。

“我对这一可以继续支持我们最好的巫师传统和价值的机会表示欢迎”,“比如犯罪和割下人们的耳朵!斯内普,校长!斯内普在邓 布利多的书房里——哦!梅林的裤子!”她尖叫道,使哈利罗恩两个人同时吓了一跳,她从桌子上跳下来,飞一般冲出房间,一边大喊,“我马上回来!”

“梅林的裤子?”罗恩重复道,看上去觉得很开心。“她一定气死了。”他把报纸拉过来并细细阅读关于斯内普的那篇文章。

“其他的老师不会赞同的。麦格,弗立维和斯普劳特都知道真相,他们知道邓 布利多怎么死的。他们不会接受斯内普当校长。还有那些加罗是谁?”

“食死徒,”哈利说。“里面有他们的照片,当斯内普杀死邓 布利多时他们在塔楼顶上,所以他们几个朋友又在一起了。还有,”哈利苦涩地继续说道,抓起一把椅子,“我不认为其他老师除了留下来还有什么别的选择。如果魔法部和伏地魔在背后支持斯内普的话,对于他们,不是留下来任教就是去阿兹卡班度过“愉快”的几年——如果他们幸运的话。我认为他们会留下来并试图保护学生。”

克利切拿着一个大蒸锅蹦跳地跑到桌子前,把汤舀到古旧的碗里,用两排牙齿吹着口哨。

“谢谢,克利切,”哈利说,把报纸翻过来这样他就不用看着斯内普的脸。“嗯,至少我们现在确切地知道斯内普在哪里。”

他开始舀出一勺汤并把它放入嘴里。自从他把雷古拉斯的吊坠盒给了克利切后他的厨艺有了显著的改善:今天的法国洋葱是哈利吃过的最好吃的。

“还是有许多食死徒监视着这座房子,”他一边吃一边告诉罗恩,“比往常的还多。好像他们希望我们拖着我们的行李大踏步走向霍格沃茨特快列车。”

罗恩扫了一眼他的手表。

“我一整天都在想这个。它六个小时之前开走了。太奇怪了,我们竟没有在上面,不是吗?”

从他的心里哈利好像看到了那一次他和罗恩乘着飞车在空中跟随它所看见的鲜红色冒着蒸汽的火车,在田野和山丘中闪着微光,像一条蠕动的鲜红毛虫。他十分确定金妮,纳威和卢娜这时候一定坐在一起,也许在猜想他,罗恩和赫敏在哪里,或者为怎样最好地暗中破坏斯内普的制度而辩论。

“刚刚他们差点看到我进来,”哈利说。“我在最高一级阶梯糟糕地着陆,斗篷滑了一下。”

“我每次都这样。哦,她来了,”罗恩加上了一句,随即在他的位子上伸长脖子看着赫敏再次踏入厨房。“以梅林最松松垮垮的三角内裤的名义是什么?”

“我记起这个,”赫敏气喘吁吁地说道。

她拿着一个很大的有镜框的画像。她把画像放低到地板上,然后一个珠子装饰的小袋从厨房的食具柜里抓出来。把它打开,她开始把画像强塞进去,尽管事实上这幅画像明显装不进这么个小袋,然而几秒钟内它就消失了,像许多别的一样,坠入小袋无尽的深渊。

“菲尼阿斯尼古拉斯,”当赫敏把小袋扔到桌子上,伴随着往常的响亮哐当声时她解释道。

“什么?”罗恩说,但是哈利明白了。所画的菲尼阿斯尼古拉斯布莱克能够在他的格里莫广场的肖像和挂在霍格沃茨校长办公室里的肖像上轻松来回行走:斯内普毫无疑问正坐在那塔楼顶部的圆形房间里,胜利的拥有了邓 布利多所收集的精美的银制魔法器具,石制冥想盆,分院帽和格兰芬多的剑,除非它已经被放到别的地方。

“斯内普可以派遣菲尼阿斯尼古拉斯来这个屋子查看,“赫敏一边回到位子上一边对罗恩解释道,“但是现在让他试试吧,菲尼阿斯尼古拉斯所能够看见的就只有我的手提包的里面。”

“想得太好了!”罗恩说道,对于赫敏所做的暗自佩服。

“谢谢,”赫敏笑着说,把她的汤移到她面前。“那么哈利,今天还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哈利说。“我监视了魔法部入口有七个小时。没有她的行踪。但是看见了你的爸爸了,罗恩,他看上去很好。”

罗恩听了这个消息感谢地点点头。他们一致同意当韦斯莱先生出入魔法部时去和他沟通太危险,因为他周围一直都有魔法部工作人员,然而,匆匆瞥了他几眼还是很让人放心的,虽然他看上去确实有些勉强和紧张。

“爸爸一直告诉我大部分魔法部工作人员都用飞路网去上班,”罗恩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没有看到乌姆里奇,她从来不走着来,她把她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那个滑稽的老女巫和穿着藏青色袍子的小巫师呢?”赫敏问。

“哦,是魔法维修司的家伙,”罗恩说。

“你怎么知道他在魔法维修司工作?”赫敏问,她的汤勺悬浮在空中。

“爸爸说魔法维修司的每个人都穿着藏青色的袍子。”

“你从来都没有告诉过我们那个!”

赫敏放下勺子并把刚刚哈利进来时她和罗恩正在检查的一捆便条和地图拉过来。

“这里没有谈到藏青色的袍子,没有!“赫敏说,激动地翻看着。

“那个这真的要紧吗?“

“罗恩,它们都要紧!如果我们想要去魔法部并且在他们都密切注视侵入者的情况下不暴露自己,每个小细节都很重要!我们一直在这样做,我是说,这些侦查工作有什么意义,如果你都不愿意告诉我们——”

“哎呀,赫敏,我只是忘了一件小事情——”

“你还没有意识到,不是吗,现在世界上任何地方不会比我们到魔法部更危险——”

“我认为我们明天应该开始行动,”哈利说。

赫敏呆住了,惊讶得张着嘴;罗恩被汤呛着了。

“明天?”赫敏重复道。“你不是认真的吧,哈利?”

“我是认真的,”哈利说,“我不认为再在魔法部路口偷偷摸摸监视一个月会比我们现在更有准备。我们拖得越久,挂坠盒离我们就越远。乌姆里奇已经有足够的机会把它扔掉;这样东西打不开。”

“除非,”罗恩说,“她已经找到一种打开它的方法并已得到了它。”

“对于她来说并不会有什么区别,她那么邪恶,”哈利耸了耸肩。

赫敏紧咬着嘴唇,陷入沉思。

“我们了解的每样东西都很重要,”哈利继续对赫敏说道,“我们知道他们已经停止了在部里幻影移形。我们知道现在只有最高层的部门成员才被允许用飞路网和他们家里连接,因为罗恩听到两个缄默人在抱怨此事。并且我们粗略地知道乌姆里奇的办公室在哪里,因为你听到那个有着胡 须的家伙在和他的同事说——“

“我要到第一层去,多洛雷丝想要见我,”赫敏立刻背了出来。

“没错,”哈利说。“而且我们知道要用那些滑稽的硬币,或辅币,随便它们是什么来进入,因为我看见那个女巫从她朋友那借了一个——”

“但是我们没有!”

“如果计划成功,我们会有,”哈利镇静地说。

“我不知道,哈利,我不知道…有一大堆事情会出问题,那么多需要靠运气…”

“就算我们再准备三个月情况还会这样,”哈利说。“是时候行动了。”

他们花了前面四个星期的时间轮流披着隐形衣去监视魔法部的官方入口,那要感谢罗恩的父亲,因为罗恩自童年起就知道那个入口。他们尾随着工作人员进入入口,偷听 他们的谈话并仔细观察他们当中哪个每天同一时间独自出现。偶尔有机会从某人的箱子里偷到一份预言家日报。慢慢的,他们就积累了现在正堆在赫敏面前的粗略的地图和便条。

“好吧,”罗恩慢悠悠的说,“那就是说我们明天行动……我认为应该由我和哈利去”

“噢,别再提这个了!”赫敏叹口气说。“我以为我们已经决定了。”

“那是穿着隐形衣在入口附近侦查,但这可不一样,赫敏,”罗恩用手戳着一份十天前的预言家日报说。“你已经上了没有参加审讯的麻瓜出身的巫师黑名单!”

“而你有可能在陋居得死斑谷病死掉!如果有谁不能去,应该是哈利,他的脑袋悬赏一万加隆呢”

“好吧,我留在这儿,”哈利说。“让我等着你们打败伏地魔的好消息,你们会吧”

罗恩和赫敏笑了起来,哈利额头上的伤疤突然疼了起来。他的手一下子捂住了它,看到赫敏疑惑的眼神,他假装把挡着眼睛的头发捋了捋。

“好吧,我们三个都去,我们最好分开移行幻影,”罗恩说着。“我们不可能都藏在隐形衣下”

哈利的伤疤越来越疼了,他站了起来,这时克利切冲了过来。

“主人还没有喝完汤呢,主人还想要点美味的炖肉吗?还是主人一直偏爱的糖松饼?”

“谢谢,克利切,我去趟……恩……洗手间,马上回来。”

意识到赫敏正疑惑地看着他,哈利迅速下楼来到大厅并跑到一楼,他冲进浴室并再次闩上了门。哈利痛苦地咕哝着,把身体沉入有着张着大嘴形状的蛇形水龙头的黑色浴盆,闭上了眼睛……

他正沿着一条沉浸在柔和的微光中的街道滑行,在他两侧的建筑物有着大大的木制山形墙,它们看上去就象是华而不实的房子。他接近了其中一幢房子,然后看到自己苍白的长着长指甲的手放在了门上。他开始敲门,并感到一种内心升起一种兴奋……

门开了,一位女士大笑着站在那儿。当她低下头看到哈利的脸时,她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恐惧……

一个冷冰冰的高音问道:“格里戈维奇?”

她摇着头,一边试图把门关上。一支苍白的手牢牢地抓着门,以防她把他关在门外……

“我要找格里戈维奇。”

“他不在这(法语)!”她边摇头边叫起来,“他不住在这儿!他不住在这儿!我认识不他!”

放弃了关门的努力,她开始向身后车黑暗的大厅里退去。哈利紧跟着向她滑行过去,长着长指甲的手抽出了魔杖……

“他在哪?”

“他走了(法语)!走了!我知不道!我知不道!”

他抬起手,她尖叫着。两个小孩子跑进了大厅里,她试图用自己的双臂保护他们。一道绿光闪过——

“哈利!哈利!”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出溜到了地板上。赫敏又在重重地砸着门。

“哈利,快开门!”

他刚才肯定是大喊了,他知道。哈利站起身打开门,赫敏立刻栽了进来,但她很快恢复了平衡并且疑惑地四下查看着。罗恩就在她身后,看上去有点失常。他正用魔杖指着寒冷浴室的角落。

“你刚才在干什么?”赫敏严厉地责问道。

“你觉得我在干什么?”哈利底气不足地反问。

“你刚才在高喊你的头要掉了。”罗恩说。

“是吗……我刚才打瞌睡了,要不然就是——”

“哈利,请别侮辱我们的智力。”赫敏边说边深深地喘着气,“我们知道你在楼下,伤疤痛得利害,而且你的脸色白得象张纸。”

哈利在浴室门边坐下。

“好吧。刚才我看到伏地魔谋杀了一个女人,而且他很可能杀了她的全家。他根本没必要这么做。这简直就象是杀害另一个塞德里克一样,他们不过只是呆在那里……”

“哈利,你不该再让这样的情况发生。”赫敏叫起来,她的声音在浴室里回荡着。“邓 布利多让你要使用大脑封闭术。他认为你们之间的联系是危险的——伏地魔也能利用它,哈利!只是能看到他在杀人折磨人,有什么用处?”

“至少我知道他在干什么。”哈利说。

“所以你甚至都没有试过要把他关在你的脑子外面?”

“赫敏,我做不到。你知道我对大脑封闭术恶心坏了。我从来没有掌握过它。”

“你根本没有真正试过!”赫敏激烈地说道,“我不管,哈利——你是不是一直都喜欢这种特殊的联系,或是关系,或是——不管什么——”

当她看到哈利站起身看她的样子时,赫敏语无伦次了。

“喜欢它?”哈利平静地说,“你会喜欢它吗?”

“我——不——我很抱歉,哈利。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我恨它,我恨他进入到我脑子里的那张脸。在他最危险的时候我不得不看着他。但我还是要用它!”

“邓 布利多——”

“忘了邓 布利多吧。这是我们自己的选择,不是别人的。我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追杀。”

“谁?”

“格里戈维奇是国外的一个魔杖制作商。”哈利说道,“他为克鲁姆制造了魔杖,克鲁姆认为他很有才气。”

“可是据你所说,”罗恩说,“伏地魔已经把奥利凡德关在了什么地方。他已经有了一个魔杖制作商,还要另外一个做什么?”

“也许伏地魔同意克鲁姆的想法,认为格里戈维奇更优秀些……要不然就是伏地魔觉得格里戈维奇能够解释在他追杀我时我的魔杖作出的反应。因为奥利凡德不知道。”

哈利瞥了一眼破裂肮脏的镜子,看到赫敏和罗恩在他身后交 换着怀疑的目光。

“哈利你一直在说你的魔杖干了什么,”赫敏说,“但是你让它发生了。为什么你如此坚决地不为你自己的力量承担责任呢?”

“因为我知道那不是我!伏地魔也知道,赫敏。我们都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们两人瞪着对方;哈利知道他还没有说服赫敏,而她正在准备与他争辩:不仅要反驳他所提出的他的魔杖的说法,还要反对他允许自己窥探伏地魔的想法这一事实。使哈利感到安慰的是罗恩岔开了话题。

“得了吧。”他向她建议道,“让他去吧。如果明天我们要到魔法部去,你不认为我们应该把计划再过一遍吗?”

在另外两人能够开口前,赫敏极不情愿地把这事放下了。然而哈利清楚地意识到,只要一有机会她就会再次反驳他。这时他们回到地下室的厨房里,克利切向他们提供了炖肉和蜜糖小烘饼。

他们花了几个小时一遍遍地复习 他们的计划,直至他们彼此可以一字不漏地背诵它为止。这天晚上他们很晚才上床 。哈利现在已经睡到了小天狼星的房间里。他躺在床 上,一边用魔杖的光在他父亲、小天狼星、卢平和小矮星的旧照片上划着轨迹,一边又花了十分钟自个儿嘀咕着计划。然而当他熄灭魔杖的光芒时,他想到的不是复方汤剂、昏迷花糖或是魔法维护司藏青色的袍子,而是魔杖商格里戈维奇。在伏地魔如此坚决的搜寻下,他还能够躲藏多久呢?

黎明似乎很不礼貌地急勿勿地紧跟着午夜之后到来了。

“你看起来很糟糕,”罗恩走进房间叫醒哈利的时候说。

“一会就好了,”哈利打着哈欠说。

他们发现赫敏在楼下的厨房里,克利切给她端上咖啡和热丸子。她脸上有点神经质的表情让哈利联想到考试复习 。

“长袍,”她低声说着,看见他们来了,紧张的点了点头,接着在她那个用珠子装饰的袋子里翻着,“复方汤剂……隐形衣……诱饵炸弹……以防万一你最好带两个……呕吐片,鼻血牛扎糖,顺风耳……”

他们胡 乱吞下了早餐,向楼上出发,克利切送他们出去,并许诺等他们回来给他们做鱼肾饼。

“上帝保佑它,”罗恩亲切地说,“你们知道我曾经想过把它的头拧下来摔到墙上。”

他们万份小心的走到门前的台阶,可以看见两个监视的食死徒正透着广场的迷雾盯着房子。

赫敏和罗恩先幻影移行,哈利跟在后面。

一段短暂的黑暗和窒息后,哈里发现自己在他们制定好的计划第一步的小巷里,这里空荡荡的,除了几个大箱子。至少在八点以前第一批魔法部的工人通常是不会出现的。

“下一步,”赫敏对了对表说。“她大约五分钟内就到这里,我们把她弄晕—”

“赫敏,我们知道,”罗恩尖刻的说。“我觉得在她来之前我们应该把门打开?”

赫敏尖叫起来。

“我差点忘了,往后站—”

她用魔杖对着他们身后紧锁着涂抹地很严重的防火门挥去,伴着金属撞击的声,门被打开了。一条陰暗的走廊在面前,他们通过仔细的侦察知道,它通向一个空置的戏院。

“现在,”她转过身对着小巷里的两个人说,“我们再穿上隐形衣—”

“然后我们等着,”罗恩说完,把隐形衣盖到赫敏的头上,就像把一个毯子盖在鸟笼上一样,然后对着哈里转了转眼珠。

不到一分钟后,随着细微的爆破声,一个蓬松灰色头发的小个魔法部女巫移行幻影在他们面前。刚刚从云中露出脸的太陽发出的光亮晃得她睁不开眼。她还没来得及享受着意外的温 暖,就被赫敏用无声昏迷咒击中了胸部倒在地上。

“好样的,赫敏,”罗恩说,哈利脱下了隐形衣,他们出现在一个大箱子后面。他们一起把这个小个女巫抬到通向后台的陰暗的过道里。赫敏拔下女巫的几根头发,把它们放进她从她那个用珠子装饰的袋子中拿出的一瓶装着泥一样的复方汤剂中。罗恩则翻着这个小个女

巫的手袋。

“她是马法尔达?霍普柯克,”他看着一个小卡片说,那写着他们的受害者是禁止滥用魔法司的一名助理。“你最好拿着这个,赫敏,这是代币。”

他递给她几个刻着M.O.M字母的小金币,这是她从女巫的钱包中拿出来的。

赫敏喝下有着令人愉快的淡紫色的复方汤剂,几秒钟后,又一个马法尔达?霍普柯克站在他们面前,她拿下马法尔达的眼睛戴上。哈利对了对表。

“我们要晚了,魔法维护司的人随时会到。”

他们赶紧关上门,把真正的马法尔达关在里面;哈利和罗恩再次披上隐形衣。赫敏还在外面等着,几秒钟后又是一阵微弱的爆破声,一个长得像雪貂一样的小个巫师出现在他们面前。

“噢,你好,马法尔达。”

“你好!”赫敏用带着颤音的声音说,“你今天怎么样?”

“事实上不是很好,”小个巫师回答说,看上去十分沮丧。

赫敏和巫师走向大道时,哈利和罗恩跟在后面。

“听到你的回答我感到很遗憾,”当小个巫师解释他的问题时,赫敏镇静的回答。必须在他们走到街上前阻止他。“来,吃块糖。”

“嗯?哦,不用了,谢谢—”

“我坚持!”赫敏强势地说,把一袋子的药在他面前晃着。小个巫师看起来很害怕,就拿出一个吃下去。

效果马上就显现出来,药片一放到他嘴里,小个巫师就开始猛烈的呕吐,以至于都没注意到赫敏拽下了他一把头发。

“噢,该死!”她说,看着他把呕吐物溅在小巷里。“也许你应该休息一天!”

“不—不!”他吐的都快窒息了,还是坚持继续走,即使已经不能直着走路了。“我必须—今天—必须去—”

“别傻了!”赫敏警告他,“你这样根本不能工作—我觉得你应该去圣芒戈医院让他们看看你。”

巫师倒在地上,试图用四肢站起来,仍然试着爬向大街。

“你这样根本不能工作!”赫敏大叫着

最后他总算接受了她所说的事实,抓着赫敏好能站起来,他渐渐消失在路的尽头,只留下罗恩从他手里抓下来的皮包,以及一些还在飞溅的呕吐物。

“嗯,”赫敏说,拎起她长袍的裙子以免沾上呕吐物。“也把他弄晕的话就没有这么脏了。”

“是呀,”罗恩说,从隐形衣中拿着巫师的皮包走了出来,“但我还是认为一堆不省人事的人会引起更多的注意,他对工作还挺有热情的,不是吗?把头发扔进药水里,快!”

两分钟后,罗恩变成那个生病的像雪貂一样的小个巫师站在他们面前,从他的袋子里拿出叠好的藏青色的长袍穿上。

“奇怪他今天怎么不穿上它,不是吗?看看他还要做多少?不管怎么说,根据后面的标签,我现在是雷?凯特莫尔”

先在这儿等着,”赫敏对仍然在隐形衣下面的哈利说,“我们给你带几根头发回来。”

他等了十分钟,但躲在这个满是呕吐物的小巷里,门后还藏着昏迷的马法尔达,哈利好像等的更久。罗恩和赫敏又出现了。

“我们不知道他是谁,”赫敏说,递给哈利几根卷曲的黑发,“但他鼻血留得太厉害回家了,他很高,你需要一件更大的长袍……”

她掏出一件克利切为他们熨好的长袍,哈利换好,喝下汤剂然后变形。

痛苦的变形一结束他就有超过六英尺高,还有满是肌肉健壮的手臂。他还留着胡 须。把隐形衣和眼睛装在新长袍里,他就和两外两人在一起了。

“啊呀,太可怕了,”罗恩看着比他高很多的哈利说。

“拿一个马法尔达的代币,”赫敏告诉哈利,“然后出发,快九点了。”

他们一起快步走出小巷,沿着拥挤的人行道走了五十码,有两排用花穗装饰的黑扶手的楼梯,一面写着男士,一面写着女士。

“一会儿见,”赫敏紧张地说,她摇晃着走下女士那一侧的楼梯。哈利和罗恩和一群穿着古怪的男人一起走下这可看起来很古怪的用黑白砖瓦建造的地下公共厕所。

“早上好,雷!”另一个穿着藏青色长袍的巫师打着招呼,他正走进一个他用金色的代币插进门上的缝隙打开的小屋。“那些流窜犯真让人头疼,让我们不得不用这种方式上班,他们想发现谁?哈利波特?”

巫师为自己的小聪明大声笑了起来,罗恩也附和着笑了笑。

“是呀,”他说,“多蠢,不是吗?”

然后他和哈利也进入了这个小房间。

哈利感到四周有冲水的声音。他弯着身子从小房间的地步窥视,正好看见一双穿靴子的脚走近隔壁的马桶,他往左看到罗恩惊愕的看着他。

“我们必须把自己冲进去?”他小声说。

“看起来是这样,”哈利也小声地说;他的声音又低又粗。

他们都站了起来,感觉格外的傻,哈利爬进了马桶。

他们马上意识到他们做得对;尽管他似乎站在水里,但他的鞋、脚和长袍都是干的。他举起手拉了一下绳索,一下子下来一个小瀑布,魔法部的壁炉出现在他们面前。

他笨拙的站了起来,还不是很习惯现在的身体。大厅似乎比哈利印象中的暗。以前有一个金色的喷泉充满了整个大厅,让木质的地板和墙壁都闪着微光。现在一个巨大的黑色石头占据整个景象。这实在很吓人,很多巫师和女巫雕像坐在雕刻华丽的王座上,看着魔法部的工作人员从壁炉里进出。雕刻的底部用一英尺高的字写着:魔法就是力量。

哈利感觉背后一阵凉风,另外一个巫师在他背后从壁炉里冲了出来。

“让开,不能——哦,对不起,雷科纳”

看起来这个秃头巫师确实吓坏了,他马上就跑开了。显然哈利变成的这个巫师,雷科纳,很霸道。

“嘘!”的一声,他赶紧四处张望,看见一个小个女巫和一个像雪貂的巫师在雕像的另一侧魔法维护司向他挥手。哈利赶紧跑向他们。

“你还好吧?”赫敏对哈利小声说。

“不,他被母猪吓了一跳,”罗恩说

“噢,很有趣……这很可怕,不是吗?”她对还在盯着雕像看的哈利说。“你能看见他们坐在什么上吗?”

哈利仔细看了看,意识到他认为是雕刻华丽的王座的东西实际上是一堆人类的雕塑:成千上万的赤裸的身体,男人,女人还有孩子,全都看起来又丑又蠢,扭曲着压在一起来支撑上面潇洒的长袍巫师的重量。

“麻瓜,”赫敏小声说,“在他们所谓公平的位置,来吧。我们出发吧。”

他们和一群巫师一起走向大厅尽头的金色大门,尽可能的小心翼翼四处张望,但他们没有发现朵洛拉斯乌姆里奇那与众不同的样子。他们通过大门进入一个稍小的大厅,人群开始在十二个金色格子间的电梯前面排队。他们差点就进入了最近的那个,这是一个声音响起了:“凯特莫尔!”

他们看看周围,哈利感觉肚子在翻滚。目击邓 布利多死去那晚的其中一个食死徒正大步向他们走来。他们身后的魔法部工作人员安静下来,他们看起来很沮丧。哈利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恐惧。

那个那人陰沉,有点粗野的脸和他那华丽的、用金线绣边的大长袍很不相称。电梯周围的人群中有人阿谀地说:“早上好,亚历克斯!”但亚历克斯没有理他。

“我向魔法维护司的人要求过去修理我的办公室,凯特莫尔,可那里现在还在漏雨。”

罗恩看看周围希望有人来打断他,但没有人说话。

“漏雨……你的办公室?这—这不太好,是吧?”

罗恩紧张的笑了笑,亚历克斯得眼睛瞪了起来。

“你觉得这很好笑?凯特莫尔?”

两个女巫离开等电梯的队伍中冲了出来。

“不,”罗恩说,“当然不好笑”

“你知道我正要去楼下审讯你的妻子,凯特莫尔?事实上我很奇怪你没有和她一起手拉手的等着我。你已经被她连累了,不是吗?聪明的话,下次娶个纯血的。”

赫敏害怕的叫了一声,亚历克斯看了她一眼,她赶紧假装咳嗽走开了。

“我—我—”罗恩结结巴巴地说。

“如果我的妻子被指控是泥巴种,”亚历克斯说,“—我当然不会犯这肮脏的错误去娶这样的女人——法律执行司的头就有事做了,我会自己做这个工作,凯特莫尔,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的”罗恩小声说。

“那就赶快去做事,凯特莫尔,如果我的办公室在一个小时内不能变干的话,你妻子的血统问题就会比现在更糟糕。”

他们前方的栅栏嘎吱嘎吱地打开了,朝哈利无精打采令人不快地点头笑了笑,哈利显然意识到他也会受到凯特莫尔的这种待遇,亚历克斯走向另一座电梯。哈利,罗恩和赫敏进入了他们的那座,但是没有人跟着他们,就像他们有传染病似的。栅栏门当啷一声关上了,电梯开始向上爬升。

“我要去干什么?”罗恩马上问其他两人,他看起来受了打击。

“如果我没有出现,我妻子……我是说,凯特莫尔的妻子——”

“我们会和你在一起,我们要联合在一起,”从哈利开始,除了罗恩,都兴奋地点头。

“这真闹心,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你们两个找找乌姆里奇,我要清理一下亚历克斯的办公室——但是我怎么停止漏雨?”

“试试咒立停,”赫敏说,“如果它是个魔法或是咒语,它将会停止漏雨。如果气空咒没出什么差错,将它修复会更加困难,因此作为一项临时应急措施,不受影响地保护他的财产—”

“再说一次,慢点——”罗恩说,拼命在他包里找一根羽毛笔,但那一刻电梯颤动着停住了,一个没有质感的女声说,“四楼,移形幻影事务司与神奇生物掌控司,包括兽类,人类,分裂的灵魂,小精灵联络处和虫害咨询司。”栅栏再次打开,近来了一对的男巫,而一些浅紫色的纸飞机也进来了,绕着电梯里天花板上的灯飞来飞去。

“早上好,阿尔伯特,”一个毛发浓密的男人说,朝哈利笑笑。当电梯再次嘎吱作响地爬升时他扫了一眼罗恩和赫敏。赫敏正轻声而急切地叮嘱罗恩。男巫朝哈利靠去,嗫嗫着凝视他:“德克?克莱斯韦?嗯?来自妖精联络处?好家伙,阿尔伯特,现在我很肯定地说我有信心得到他的职位了!”

他使了个眼色。哈利回以一个微笑,希望这就够了。电梯停止了,栅栏再次打开。

“二楼,法律执行司,包括禁止滥用魔法司、傲罗指挥部和威森加摩管理机构。”飘渺而无质感的女声说。

哈利看见赫敏轻轻推了一下罗恩,一下使他冲出了电梯,另一个巫师跟着他,只剩下了留下哈利和赫敏独,。金色门关上的瞬间赫敏飞快地说,"哈利,我想我最好跟在他后面,我想他不会知道他该做什么,如果他被抓住,整个事情——"

“一楼,魔法部及支持机构。”

金色栅栏再次滑开,赫敏倒吸了一口气。四个人站在他们面前,他们中的两个轻声交 谈着:他们是一个长发的,身着金黑相间华丽长袍的男巫,和一个短发上戴着蒲绒绒帽,拿着一个记事本凡在胸前的蛤蟆一样蹲着的女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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