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

小森林还处于刚视察完公司的兴奋之中。恰好梁霄过来看他, 小朋友抓着老爷子的手一口一个太爷爷叫得极其亲热。

他卖乖讨巧有一套,把向来顽固不化的老头都哄得服服帖帖。

平时吃晚餐,小森林都坐在爸爸妈妈中间。大概是知道老爷子难得来一次, 他很会拍马屁地把自己的小凳子挪到了主座边上。

“太爷爷, 我要和你坐。”

老爷子很高兴:“好,小森林就坐这。”

小朋友露出得意神色:“太爷爷, 我今天去视察公司啦。”

“我的曾孙孙这么厉害?”

梁老爷子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告诉太爷爷,怎么视察的?”

在座只有池颜大体听了几句他的视察过程, 说白了像小雷达似的到处收集信息。

她觉得有意思,自顾自低头喝汤没打断爷孙俩的对话。

梁砚成当时在被罚“抄书”,不知道这件事。当下表现出了兴趣,放下筷子听小朋友讲。

“我叫秘书阿姨带我去视察哒,他们都有好好工作哦。”

小森林晃着小肉手, 像汇报大事般跟老爷子说:“胖胖的橘衣服阿姨和绿衣服阿姨给小森林喝了旺仔小牛奶。”

“那你有没有说谢谢啊。”老爷子板起脸故意问。

“说啦。”

小朋友说完转向梁砚成, 脆生生地提醒:“爸爸, 你要和阿姨说谢谢哦。”

男人太阳穴跳了一下:“嗯?”

“阿姨说爸爸长得帅,阿姨喜欢爸爸。妈妈说别人夸森林宝宝,森林宝宝要说谢谢。爸爸,你怎么不说呀?”

梁砚成:“……”

饭桌上突然噤声, 梁老爷子目光沉静瞥过来落在梁砚成身上。

后者默了几秒,目光下意识往池颜身上掠。

见她云淡风轻不像是吃醋的样子, 反倒自己皱了眉:“我一直和你待在一起。”

“我知道呀。”

池颜眨眨眼。

“……你,不说点什么?”

她故意反问:“要说什么?”

总得表现出不高兴吧,哪怕一丁点儿。吃醋不就等于在乎么。

梁砚成见她半天没有后话, 心里冒出一丝烦躁:“没事。”

饭后,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橘衣服阿姨和绿衣服阿姨,梁老爷子还找他谈了话。

老头年纪大了, 囫囵话颠来倒去就是那几个意思。

横竖逃不过如今两家公司都势头大好,家里各方面也安好。不该有的心思不能有,家和万事兴。

梁砚成被唠叨得太阳穴发胀,心里想着刚才池颜过于平淡的反应。

他这个人平时就够淡漠无趣的了,一冷脸更是森森然的样子。

池颜哄完小森林入睡回房,一眼就发现他今天黑着脸格外不高兴。

“怎么啦?爷爷又说什么了?”

“没什么。”他道,“不是爷爷。”

池颜心里有了个数,还是忍不住逗他:“那是谁惹了你啊。”

他这次倒是很直白,硬生生吐出一个字:“你。”

“我可没有。”

夜里冷了,池颜打算进浴室才脱掉薄开衫挂到一边,自顾自地说:“我不吃醋你还生气?你这个人也太奇怪了吧。换了别人家老公这会儿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步步紧逼跟在身后,冷冷开口:“别人家老公?”

“啊,这都是你的醋点?”

她笑眯眯地回头:“好啦,我跟你说,小森林在饭桌上说的话我早就知道了。”

早就知道了?

他想到办公室里母子俩坐在一起说悄悄话的场景,抿了下唇。

合着是自己在这生莫名其妙的气?

“什么橘衣服绿衣服的阿姨啊,是我们公司的保洁阿姨。老公——”

池颜朝他比了个大拇指:“中老年妇女之友,你值得拥有。”

梁砚成:“……”

疑惑解开后不知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这会儿迎着她强憋住的笑意,男人脸更黑了。趁浴室门还没关,闪身挤了进去。

他偏琥珀色的瞳仁在浴室骤亮的灯光下映出她的影子。

“赔我。”

……陪?

池颜愣了一下,“在这?”

原本没有别的意思。她这话一出口就自动把气氛带歪了。

梁砚成如今很会骑驴下坡,神色淡然点了点头:“对,这里。”

池颜被他闹了红脸,像怕被人听到似的低声:“别闹了,这里……不行。”

不做人只有一次和无数次。

他淡淡哦了声,突然反问:“在车里不也行?”

池颜当场表演了怎么在脸上画火烧云,眼神一偏,在冷白光的镜子里也能看到自己颜色有异的脸颊。

她把开衫脱在了外间,现在身上就一件尽显身材的吊带。

往下是浅色牛仔裤,把细腰箍得紧俏有致。

他低头吻住她的时候,池颜还没完全反应过来,那句“真的别闹”压在嗓子眼化成了水一般的喘-息。

脚下忽得腾空,背后碰上冰凉的镜面。她整个人被安放在洗手台上,腿-心微开。衣衫逐件落下,最后那片布料摇摇欲坠挂在脚尖。灯光下肌肤嫩白,像被剥了壳的鸡蛋。

“还要说不行吗?”

他低声,指节刮了一下:“你有感觉了。”

亲密相处这么久,对对方的身体每一处都异常熟悉。

池颜垂下微微发颤的眼睫,落在他颈间。浮了一层细密汗珠,连青筋都隐隐可见。

谁还不是呢。

她垂手勾开碍事的皮带扣,还是嘴硬:“我说不行,你就不碰吗?”

手指往下探了探,目光却始终落在他颈间。

脉搏跳动愈来愈激烈,她故意用了点劲儿,继续说:“我偏说不行。”

几番动作之后,继续挑衅:“还是不行——”

“就是不行——”

“反正不行——”

没来得及想出下一个词,她被整个压在镜面上,手腕高高举起扣在一起。

男人恶劣地咬着她的耳垂,急不可耐:“行不行,我说了算。”

每次失控都是自己作的。

池颜当时下不了面子非要争高低,第二天早上铁定后悔。

正后悔着,江瑞枝给她发消息:【宝贝周末有没有空,陪我去挑婚纱啊】

好闺蜜终于要结束爱情长跑步入婚姻殿堂。

池颜万分感慨,揉着腰果断回复:【没空】

江瑞枝:【???】

江瑞枝:【你什么时候也和裴芷芷一样重色轻友了?】

池颜:【友情虽可贵爱情价更高,周末要陪我老公出席他朋友的婚礼啊,我也很想陪你的宝贝】

江瑞枝:【不好意思我没看出你这个“想”在哪里[鄙夷.jpg]】

池颜:【在心里么么哒】

池颜敢打包票,梁砚成这样冷淡的性格,要不是因为梁氏小砚总的身份,这么多年过去还能想到他要请他参加婚礼的朋友估计没几个。

当然还有一小半原因是得益于江源的交际能力。

请了同在陵城的江源,要是没把邀请函发到梁家府上怎么也说不过去。

他们这位同学在隔壁市。

江源懒得自己开车,周末一早就到了新居门口来蹭司机蹭车。

有江源在,路上安静不了。

刚出发没多久,就开始给池颜科普他们这位同学:“那会儿什么pub啊party,没有这人不感兴趣的。科挂了好几门,毕不了业,家里花钱倒回去上完预科再来一次。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那么会玩儿。”

池颜感了兴趣:“我记得我们家这位当时特别……特别清高、特别傲,怎么,他们还能玩到一块儿?”

被冠上“清高”和“傲”的本人淡淡瞥了她一眼,薄唇微动,最后什么都没说。

“就普通同学吧。”

江源很替好兄弟着想,说:“可别误会啊,咱老梁那时候是真的出淤泥而不染。酒吧,那什么地方啊,他从来不去。成天两点一线,科研室,家。”

江源手掌一合,啪一声脆响:“没了。”

“哦,是吗。”

池颜浅笑吟吟听着,并不反驳。

心里倒是哼了哼。

那可真是巧了,当时她在pub碰到的大概是鬼吧。

男人之间这点互相包庇的友谊也太低级了。

江源没察觉到异常,把话题拉回来继续叨叨这位老同学:“这次应该是二婚。我听说前妻分到五套房子,一套在澳洲。离了婚直接移民澳洲。现在的老婆是个小网红,才——”

他举出两根手指:“二十出头。这哥们也挺行的,就这还好意思请我们再喝一次喜酒。”

江源:“我那天问他来着,他来了一句,这次是真爱。我就不明白了,他和他前妻结婚的时候也是真爱。”

江源:“合着这人不是渣,只是心碎成了很多片,每一片都爱上了不同的人?”

江源:“像我就不一样。知道许不了别人婚姻,我就只谈恋爱不结婚。真到了非结婚不可的时候,那我就收了心。怎么样都会和我老婆相敬如宾。结婚嘛,不就是那么回事。”

江源自顾自说了半天,没听到半点回音。

他略感寂寞,看向好兄弟:“你说是吧。”

江源说的确实是大多数豪门婚姻会发生的变数,好一点的能保持面上和睦相敬如宾。差一点的闹到离婚,分了财产各奔东西。

能相互契合是一件很难的事。

江源刚说完,就听梁砚成无情打断:“别看我。”

他换了个舒适的坐姿,抬了下手腕:“我们和你不一样。”

刚才因为视线阻碍,江源没注意到,因为他这个抬手腕的动作才看清这两人私底下一直默默拉着手。

十指交缠,比什么都亲昵。

他叹了口气,识趣:“行,不一样。”

说完给自己划了道闭嘴的动作,默默住嘴。

池颜从刚才起心里不大舒服,好在他一直牢牢握着自己的手。如今听他说不一样算是吃了颗定心丸。

她扬起唇角,小声问:“你对那些小网红啊明星什么的,就没兴趣?”

“没有。”他硬邦邦地回答。

“那我听说梁氏今年新签的代言是个很火的小花呢。”

梁砚成:“宣发谈的,小事用不到我决策。”

池颜换了个思路,再次嘟囔:“一年也得几百万的代言费呢,怎么就小事了。”

“池颜。”

他温声唤了她一声,细数:“想想你的衣服、首饰和保养。”

他没有秋后算账的意思,就是单纯地提醒一下这位娇太太。

几百万确实没有到他手里决策的必要。

毕竟上周她刚买了条天价项链,上个月预付了来年的美容保养,上上个月把size发到巴黎那边又订了批新裙子。

好几个百万下去了,哪次听他出来反对过。

“噢。”

池颜干巴巴哦了声,“现在嫌我花钱多了啊?”

男人低笑了声:“怎么会。”

他没再往下说,醋吃不过来还有旁的办法。

——越是把她养得金贵,越让其他男人望而却步。

作者有话要说:  梁氏养太太大法:只要我养到了顶端,就没人敢跟我抢

#对不起我嘴笨但我有钞能力#

【66个红包周末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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