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号房的挂钟指着午夜零时。梶原和早川夫妇送来了许多红茶杯。在房间里几乎无处落脚的人们,各自朝着茶杯方向开始行动。

御手洗迅速的用两手各取一个茶杯,高高兴兴的一个递给我,一个递给旁边的英子。然后连忙将茶杯垫也递过来,又拿了自己的一份。看他那样子,似乎相当起劲。

“难得你服务这么周到。”我说。

“这样你就没得抱怨了吧?”御手洗回答。

“赶快解释这个莫名其妙的事件好吗?如果你可以的话。”

户饲正树端着红茶杯僵立着,突然冒出这么一句。众人似乎都有同感,简直像军队听到向右看齐的口令似的,一起转头看着御手洗。

“解释?”御手洗愣了一下,“没什么好解释的呀。刚才我也说过了,这是高雷姆这个人偶被死者的冤魂操纵,造成的连续命案。”

我又开始坐立不安。因为御手洗的语气,又让我感到那种玩弄人的不正经。

“根据我的调查,还没建造这个屋子之前,这一带是一片原野。很久以前的某个黄昏,有一个爱奴族的年轻人,从这屋子前的悬崖上跳了下去。”

他开始说话了,但是说的内容显然是临时编出来的。

我猜不出御手洗的真意,只觉得他似乎在随口瞎扯,以便争取更多时间。

“可是那个爱奴人有个年轻情人叫皮莉卡,就是美丽的意思,也追随他跳崖自杀了。”

他继续说着这个好像在哪里听过的故事。

“从此以后,这一带到了春天,就会开满血红的菖蒲花。”

我想起我们抵达这里的头一晚,用餐的餐厅就叫做皮莉卡。也想起那家店墙上贴着菖蒲花的照片,还印着关于那种花的诗句。可是我从没听说过红色的菖蒲花。

“企图拆散两人,本是村民无情的打算。从此两人的冤魂,就一直在这一带排徊,在这座房子建好后,得到了安居的据点。这个冤魂……”

“啊!”

不知从哪里传来这么一声。等我察觉时,在我身旁的英子按着额头,正要弯下腰去。

“这个杯子……”

她说,就在我连忙接过杯子的同时,她己经倒在地上。户饲和幸三郎冲过去,牛越叫道:“抬到那张床上。”

“是安眠药。只要让她这样睡着,明天早上就会平安醒来了。”御手洗俯身在英子上方看着说。

“确定是安眠药吗?”幸三郎问。

“绝对没错。你看,她不是正发出安稳的鼾声吗?”

“到底是谁干的?”

幸三郎呻吟道,转身看着早川他们。

“不……不关我们的事。”

三人胆怯的摇着手。

“犯人就在这里。”幸三郎用不像老人的激动口吻说,“总之,这里太危险了。把英子送回她房间吧。”他的语气不容置疑。这种时候,倒是可以看出他年轻时的魄力。

“可是英子小姐的床已经被烧毁了。”尾崎说。

滨本幸三郎顿时露出被电流击中般的表情。

“而且,既然是安眠药,还是这样让她躺着比较好吧。”牛越说。

“那,那个洞,把那个洞塞住好吗?”

“可是,那样必须踩在床上……”

“那就从外面塞好了。”

“可是在服了安眠药的人枕边敲打,她明天早上搞不好会剧烈头痛噢。”御手洗说。

“不管怎样,这个房间太危险了。”

“为什么?根据十号房或十三号房的例子,不是哪里都一样吗?”

御手洗虽然没有说得很明白,但是如果举十三号房为例,那时换气孔也是完全塞住的。现在就算塞住换气孔,又有什么意义呢?大家心里大概都在这么想吧。

幸三郎握紧拳头,一直低着头。

“如果你这么担心,那就派人整晚在这里守着好了。当然不能在这房里一起睡,那就叫人把门锁上,在走廊放一把椅子,整晚坐着看守吧。这样总行了吧?喂,阿南,你辛苦点,就拜托你了。如果撑不下去,你尽管开口,跟我们组里的尾崎换班。这个房间没有备用钥匙吧?要不然你自己保管那把钥匙也行。阿南,犯人不知道是谁。搞不好是我们其中一个,所以不管谁来都不能让他进去,就算是我和大熊也一样。明天早上大家起床集合后才可以开门。就这样了,滨本先生,也要拜托你配合。好了,各位都听见了。我刚才听了这位算命先生说的有趣故事后,开始有点困了。虽然很想继续听,可是可能很快就会睡着了,而且在睡着的女士枕边吵闹也不大好,我看我们就去睡觉吧。时间也晚了,明天再继续吧。”

牛越说完,众人纷纷表示同意,唯有幸三郎低声说:“就算这样,还是有好几个人在密室被杀,这样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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