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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冬天的,谢大姑娘愣是被她们看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们盯着她,她也只好傻傻地看着她们……

哎呀姑娘们诶,矜持为何物你们还知道不?再怎么样你们也是国公府的小姐啊。

谢慧齐企图她们看她一会就不看了,哪料就是长公子正坐首位,这些个姐姐妹妹们也没收回她们“盯”在她身上的眼神……

有点把持不住的谢慧齐转过头,弱弱地朝上方的人叫了一声,“齐家哥哥……”

苍天,还是叫她新上任的未婚夫救她一把罢。

见她一脸的可怜兮兮,齐君昀也是好笑,掉过头朝下面一片的庶妹妹们淡道,“这是谢家姑娘,你们往后叫她谢姑娘即好。”

这时候,有人蠢蠢欲动出来,欲要福身……

眼观四方的谢慧齐忙慌慌张张张口,“姐姐妹妹们好。”

可不能让她们给她见礼!

折煞她也!

这里头还有年纪比她大的,她以前可是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叫过姐姐的。

让她们给她行礼,这得多大脸!

反正她是没这底气受着。

她这慌张一出口,齐君昀摇了摇头,到底还是谢世叔的女儿,心善了些。

“你们婚嫁之事,以后就由她代二夫人为你们做主了……”齐君昀说到这沉吟了一下,想着还是要当面给她做全脸,撑住了她的底气,便转头对她道,“这亲事定了,嫁妆也由你为她们定。”

说罢朝站在一旁的大管家叫了一声,“封叔……”

“公子,老奴在。”

“我大库房的钥匙给谢姑娘一把,府里姑娘们的嫁妆就从我库房出。”齐君昀淡淡道。

“老奴遵令。”大管家弯腰低头接了命令。

国公府府里的内库也只是走府中公中的帐面,那钥匙在二夫人手里,长公子手中的大库房才整个大国公府的金库,那是祖宗几代的基业所在,底下国公府的庶小姐们一听,本为看向谢慧齐的迫切眼光都变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还让我代你给嫁妆?你这是害我啊……

谢大姑娘听着在心里不断地呻*吟,真想让她那齐家哥哥把话收回去。

就是给,这私下里说也好啊。

这下可好,她这生肉更鲜了……

这厢齐君昀自认给未婚妻做全了脸面,这府里的主母们自是会看在他的面上给她掌脸,这些庶女么,胆敢不给她脸的,想必也没有,想来她至少在他的这国公府里也是畅通无阻了……

至于外面流言蜚语的那些,也只能她自己去担着了。

他给了她国公府未婚妻的脸面,这些事如若她担不起,也枉为他看重她一场了。

想罢,齐君昀起了身,无意再在正厅耽搁,朝下首的她道,“随我去正门罢。”

这时候国公府的姑娘们眼睛一水溜地溜地了他身上。

齐君昀扫了她们一眼。

姑娘们又立刻把头垂了下去。

长公子积威很深啊,谢慧齐见她们头低得这么快,心里也是感叹,若是她们见她头也能低得这么快,而不是盯着她像是要把她盯出个洞来,她会保证给菩萨烧三个月,不,三年的香!

这些庶妹妹的事,说重要也重要,说不重要也不是太重要,端看他怎么处置了,现下齐君昀给她们一条活路,一来自是想着这事处置好了对以后的国公府也有益,比他后备处置她们的办法要妥当不少,还用不着他自损八百,二来总归也是血缘一场,总得给她们个机会。

现下他把事交出去了,还有比她们这些人婚嫁更重要的事等着他,长公子也未再多语,背着手迈步往正门走去。

谢慧齐赶紧跟在了他身后。

这时候齐君昀的步子慢了点,对跟在身后两步的小未婚妻道,“你上前来。”

谢慧齐连忙往前快迈了两步。

齐君昀做最后的叮嘱,“府里的银钱物什你尽管调用,祖母和母亲,二婶那你当即知会一声即可。”

说到这,他朝她翘了翘嘴角,嘴角间全是笑意。

谢慧齐冷不丁地想起那块他给她的,却被她卖掉的玉佩,刷地一下,脸就红了。

见她脸红,齐君昀笑着多道了一句,“我府的银钱还是够你花的,不必你掰着手指算着花。”

谢慧齐臊得觉得自己臊得连牙齿都要跟着红了,脸蛋更是跟火烧了一样,她这刻实在是没脸见人了,闭着眼睛无奈地朝那戏弄她的人哀求道,“哥哥,求你了。”

可别再说了。

要不这地上就是再多挖几个洞都不够她钻的。

齐君昀哈哈笑出来声来,终还是伸出手,摸向了他一直想摸的小脸蛋。

有点滑,还有点烫。

不过身边毕竟跟着诸多仆人,尽管他们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他也只浅碰了一下她的小脸,又在她顺滑的头顶摸了几下就收回了手,随便又敛了脸上的笑,沉声道,“记着了,你往后就是我齐国公府的未来长媳了,要替我当好这个家,知道吗?”

谢慧齐一时无言以对,对着他欠了欠身,尔后朝他重重地点了头。

她知道他已经对她够好,虽说她进了这国公府处境也艰难,责任也重大,但他也给了她面对压力和面敌的武器,而这些都是当家大主母才可能行使的权力,而她以一个未婚妻的身份得到这些,可谓全是他一手为她布置的。

而这些根本就不是她原本身份担当得起的,她怎可能不知他这份好。

等到了门口,齐君昀朝她颔了下首欲要上马,她不由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子,朝他轻声道,“齐家哥哥,我等你归家。”

归家?

齐君昀一怔,尔后嘴角扬起了浅笑,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道,“知道了,回府罢。”

说着纵身一跃上了马,马上的齐府长公子脸色淡淡,眼睛墨黑如渊,最后朝小未婚妻看了一眼,再朝她点了点头,手中扯着马头的缰绳一甩,就此踏上了去往齐国公府在东北的金库之途。

谢慧齐站在门口看着他带着大队人马而去,直到再见不到背影,这才转过了背,低低地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回了府。

这府里,一大堆想求偶的母老虎在等着她啊,光想想就头疼得很。

**

蔡婆婆红豆她们都留在青阳院陪着两个弟弟,谢慧齐这时身边是一个老家人都没有,所幸边上还有一个万能的齐昱,她不得不说,这人长公子给的好啊,没他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头才好。

“齐昱,你过来,我跟你说几句话。”见齐昱跟在身后,谢慧齐招唤了他一声。

“姑娘,老奴来了。”齐昱忙躬身过来。

他家乃国公府世代忠仆,虽说他们家也只是世仆,但世代当的都是管家,再不济也是管事,到了齐昱这一代,他们家堂兄弟一共加起来也有十一个,他能在年纪轻轻当上副管事,也是在兄弟之间杀出了一条血路上来的,等一知道谢家姑娘就是以后的主母,齐昱行事就更为小心了……

他叔叔家的三个儿子,也有一个是后来居上特别有出息的,现在已经是管着五个庄子的管事了,他可不能搞砸了主子给他的大饼,把以后他国公府大管家的位置给毁了。

齐昱总是一口一个老奴,之前在家中的时候谢慧齐已经问过为何他年纪轻轻怎么就老奴了,齐昱笑着说他三岁就给长公子端水洗手了,算算这伺候的年头,也当得上老奴两字了。

从三岁就会伺候长公子,到如今的二十三岁,他已经伺候主子二十年了,可不就是老奴。

谢慧齐这一听也是听明白了,这老奴听着不符他的年纪,但那个“老”字里头可全是资历,可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担当起这“老”字的。

现在这老奴一溜烟地跑到了她面前,谢慧齐无端地想起刚刚之前国公府姑娘们“跑”进大厅的豪举!

那真的是一群已经不懂矜持为何物的姑娘们了……

在这姑娘们都以矜持含蓄为美的年头,尤其她们还是国公府的小姐,她们刚才那样子真的挺让谢慧齐瞠目结舌的。

就是她在河西天真烂漫的宝丫姐姐像风一样地跑起来时也不过如此。

尽管这些姑娘们只是用走的,不是用跑的,但脚步之间的那股急迫劲,就是她宝丫姐姐撒开脚丫子急着去追家中跑掉的老母鸡也不过如此。

“齐昱啊,”谢慧齐咽了咽口水,问这万能的年轻老奴管家,“府里的姐姐妹妹还在前厅等着我是罢?”

齐昱点头又摇头,“是在等着您呢,不过此时应是不在正厅了。”

谢慧齐看他。

“主子跟您离了正厅,她们也就跟着出来了。”齐昱解释道。

正厅没主,不是她们能一直呆着的地方。

谢慧齐也听出来了,不由叹息着摇了下头。

说实话,她是真觉得这府里的庶小姐们够可怜的……

就是她们是姨娘肚子里生出来的,可管生不管死活的前国公府两位男主人也够混帐的,这么多的女儿,生下来身份上就已经吃亏了,他们也不给她们留条活路,非把当家的两个夫人得罪得心如死灰。

现在两位当家的夫人连就是长公子当家的国公府的死活都不管,何况这些庶女们的死活。

想着一群人可能在寒风中等她,谢慧齐不由加快了步子,果不其然,府里的姑娘们都站在正厅前的台坪上等着他们。

刚出正月的寒风吹久了,人也会冷得打颤的。

谢慧齐早上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里面穿了件暖袄,外面穿的襦裙也是用的厚布做的,她出青阳院的时候大夫人还给她拿了狐皮的围脖和披风让她穿戴,就是穿成这样了,她来来去去急走了好一会,身上也只刚刚有了点热气。

站在风中的姑娘们个个身姿摇曳,相貌一个个一等一的好,可就是为了把她们的姿色显露出来,她们都穿得甚少,谢慧齐过来一看,不少人都像是冻着了,嘴上红色的胭脂都掩盖不了她们神态中的虚弱。

正大厅里明明是暖的。

想来为了长公子在里头呆的那么一会,府里至少昨天就已经开始暖屋了,可他一走,她们连呆一会的资格都没有……

谢慧齐一过来看到她们身上单薄的衣物和冻僵的脸蛋就叹了口气,领着众姐妹过来要说话的大娘子因这声叹气声眼睛不由自主地往内狂缩,当下就停在当地不敢过来了。

谢慧齐这时候也没多注意一大群娘子军的戛然止步,她正低垂着头往后跟齐昱说话,“我现在能进正大厅吗?”

齐昱歉意地摇了摇头,又轻声道,“正大厅得主子在才能进,不过您可以领着姑娘们去珠玉院,那里是府中女主子们待女客的地方,暖阁也是烧着的,也方便您跟姑娘们说话。”

谢慧齐一听去的地方有着落,不由笑了起来,回过头就朝前面的府中姑娘瞧去,当她正要开口跟她们说让她们跟着她去珠玉院的时候,就见一堆人都停在那直愣愣地盯着她……

谢大姑娘又被她们看得纳闷,下意识上下扫了自己一眼,也没见自己有什么不对的……

这时候,姑娘群里突然有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了她一声,“是慧齐妹妹吗?”

谢慧齐朝那说话的声音看去,眼睛里就出现了一个樱桃小嘴大杏眼的大美人,看着有点眼熟,她迟疑地试探了一句,“雪玉姐姐?”

齐雪玉,也就是齐府的六娘子当即喜得都快要哭了,她立马不停地点着脑袋,欣喜至极地道,“是我,是我,慧齐还记得我!”

说着时眼睛里泪光闪闪,因此她那张被冻着了的小脸更显得楚楚可怜起来了。

谢慧齐见她看着救命菩萨一样地看着她,当即不禁汗颜。

而这时候,看被六娘子抢先一步认了人的几个庶姑娘小心翼翼,不动声色地瞥了六娘子一眼……

这些姑娘们中间,尤其以不认识谢慧齐的那几个姑娘对六娘子无端地恼怒了起来。

什么风头都让她占了!

这时候六娘子一见谢慧齐认出她来了,就大步跨出了人群,朝谢慧齐小跑着急急过来了,不等谢慧齐说道什么,她就已经握起了谢慧齐的手,泪光闪闪地道,“自妹妹离了京城那一别,我们有好些年头没见了,我可真是想及了妹妹,妹妹还是跟以前一样,生得聪慧灵敏,看着就叫人好生欢喜。”

说得好像她离开京城你有去送她一样,还京城那一别!这时候人群中的四娘子垂着眼咬着牙恨恨地想,恨不得扑上前把六娘子踢开,那握着谢家姑娘手的人是她才好。

“姑娘,是不是去寻个暖和的地方……”齐昱这时候张了口,提醒谢家姑娘是不是该去暖阁了。

这风大,吹着她了,就是他的不是了。

“是,是,”谢慧齐这时候也是被以前相识的六娘子那冰手一握冷得心里就是一颤,有点昏头昏脑地从六娘子的喜极而泣的泪脸转移到了齐昱身上,朝他点头道,“去珠玉院的暖阁,你前面带路吧。”

“是,姑娘请随我来。”齐昱从善如流转过身在前头带路。

“府里的姐姐妹妹,我们去珠玉院找个地方歇着说会儿话罢。”谢慧齐朝面前的一群天仙美女笑着道。

“是。”不断地有人应了声,声音恭敬。

谢慧齐这时候拉着六娘子的手,朝前方第一个明显是齐府大姑娘,也就是闺名惠兰的女子看去,“这位是惠兰姐姐罢?”

大娘子轻轻一颔首,朝她福了半礼,道,“是我,见过慧齐妹妹。”

这大娘子从小稳重,坐在一个地方能半天都不动,而谢慧齐身在侯府的时候也是个顽皮鬼,那时候谁都宠爱她,她天天就是一个人带着一群丫鬟东逛西逛的也能忙得不亦乐乎,并不怎么愿意跟坐着不动的小姑娘们玩,来了齐府,也是找几个同样跟她顽皮的同伴到处转悠玩耍,跟这府里的大娘子还真不怎么熟,也就是相互见过说过几句话,还不如跟总是找她玩,还拿糖果哄她跟她一道玩的六娘子一半的熟。

所以谢慧齐也找不到话跟她说,就道,“那烦请惠兰姐姐带着姐姐妹妹们跟我一道去珠玉院吧。”

“是。”大娘子轻柔地应了一声,又朝她福了个半礼。

她算是这群姑娘们中间穿得最多的,看起来脸色也最好,她的脸也是她最恰当刚刚好年纪的那张鲜艳的脸,且艳若桃李,有艳冠天下之态,仅仅一个半福就风情万千。

就是在一群美得各有千秋的妹妹当中,她还是最出挑的那个。

但她还是最难嫁的那个。

不仅仅是她的年纪,而是她就是国公府二爷当初妄顾嫡妻尊严,在她刚嫁后不久就生下的那个庶女……

就冲这个,谢慧齐想把她嫁好了都难。

二夫人是这个国公府的当家夫人,她不可能把这个庶女嫁得好去打她的脸。

谢慧齐这时候也不知道拿她怎么办才好,朝她一颔首就拉着六娘子转了身,跟着齐昱前去珠玉院。

六娘子被她这么一拉,跟着她同走,喜得差点跳起来。

妹妹这是认得她,还愿意跟她最亲近!

一转身,六娘子眼泪流个不停,跟谢慧齐哭着道,“妹妹我好想你。”

谢慧齐听得心中五味杂陈。

她也是知道这位她以前叫雪玉姐姐的姑娘是因为看见救命了的才喜得说好想她,若不然,按她一个被流放的罪臣之女的身份,这位姐姐一生之中难想起她的次数应该相当的少。

但也可见,这府里把这些个姑娘都吓成什么样了。

“我也想你,雪玉姐姐。”谢慧齐的心不是铁打的,看着她掉泪不止,心中也是颇有些怜惜。

她手中握着的六娘子的手冰冷得就像块捂不热的寒冰,又加上那些她从齐昱那里听来的话和亲眼见到的长公子对她们的态度,再加上她亲眼见过的国公夫和二夫人的性情,她就不难猜出六娘子和身后的那些姑娘们在府里过的究竟是个什么日子。

谁都不亲,谁都不疼,一个都不看重,能过得好才怪。

谢慧齐的话语带怜惜,这让许久都没感受过关爱的六娘子更是失声痛哭了起来。

她虽说还有可以倚仗的同母兄长,但自从她姨娘死后,她就很久没有感受过有人怜惜她了,即便是虚情假意的都没有。

府里的姐妹更是因她还有亲兄可靠谁都不愿意跟她亲近,好的事情从不想及她,只有事情坏了才能想到她头上来,想方设法推到她身上来。

她若是没有哥哥可以靠,她早就死在这吃人的府里了。

现在见把握着她以后生死富贵的人还记得她,愿意怜惜她,这么多年的幽怨与无助让六娘子失态地在路上紧紧握着谢家姑娘的手就哭了起来,恨得她后面跟着的那几个素日就与她不交好的姐妹牙痒痒的……

哭,哭,就她知道哭,丧门鬼!其中最与六娘子交恶的七娘子咬着牙在心里恶狠狠地想着。

但就是在心里骂得再狠她也欲哭无泪,她也想前去握着谢家姑娘的手哭这么一道。

她也不易啊,她甚至连哥哥都没一个可以靠!姨娘碍着主母的眼也早早去家庙了,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她活着比谁都难啊。

这时候跟在后面的四娘子也是被眼前谢家姑娘拉着六娘子手走的样子深深刺瞎了眼,她内心焦躁万分,当时也顾不得什么了,快步上前就挤进了跟着谢家姑娘身后的丫鬟当中,往前冲到谢家姑娘的身边,不顾谢家姑娘愣着朝她看过来的眼睛,她就快快地道,“慧齐妹妹还记得我不?我是四娘子荧光,当年见你头上珠花好看,硬是从你头上把珠花抢走的那个四娘子荧光。”

四娘子这一说,谢慧齐便不由呆住了,都忘了走路,惹得后面的人不得不跟着停了下来。

四娘子荧光?抢过她珠花的?

别说,她还真记得……

那时候这样霸蛮的小姑娘可不多见。

但谢慧齐也记得当年这四娘子为何要抢她的珠花,当年四娘子丧母,府里赏下来的好东西根本轮不到她,但哪个姐们不爱俏?身在富贵家中的姐儿更是爱攀比,而当时她身为侯府小姐,是父母最爱的宝贝,身上穿的戴的自然都是最好的物件,没有什么好头面的四娘子抢到她头上来也不能理解,同时另外几个别家受宠的小小姐身上戴的好配饰也是同遭过四娘子的毒手,当然结果四娘子被罚得很惨也就是了。

说实话谢慧齐当年就并不讨厌四娘子,哪怕她攻击力相对别人要强上一些,但她也是国公府小姐,哪怕是庶出的也是小姐,对一个身边人什么好东西都有,唯独她却没有的小姑娘来说,她抢也是表达心中的愤慨的一种方式。

没有,就只能抢。

只是不受宠就是不受宠,她疼她喊她哭也还没有人愿意搭理她,得来的还是忽视,还有惩罚……

也是个可怜人。

可能四娘子留给她的印象太特别了,谢慧齐一下子就想起了她,比想起六娘子还快,她见四娘子急切地看着她盼她忆起的样子,脸上的迫切比当年抢她珠花的样子还饥渴,不知怎地鼻子突然一酸,心中一片酸楚。

同是身为女儿家,她在河西不容易,但这些身在国公府的姑娘家,看来也没容易到哪里去。

人活着真是没有哪个是容易的。

作者有话要说:何以酬君?唯有更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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