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姜鹤昂首挺胸摁响了顾西决在隔壁小区的公寓门铃,门被打开,她走进去的时候那个高姿态,犹如女王出使巡游面首后宫。

房屋的主人唇边挂着一丝冷笑,抱臂靠在玄关鞋柜,听她絮絮叨叨,抱怨拖鞋不够可爱。

“姜鹤,是不是觉得我拿你没办法了,”在她擦着他的肩膀走向沙发时,顾西决微微偏头问她,“很嚣张啊你?”

姜鹤今天穿着短裙,在沙发上坐下,想了想,翘起二郎腿。

两条腿叠在一起,裙摆之下白皙的大腿露出大半,她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指尖拨过裙摆褶皱,说:“哪里,你少冤枉人。”

无论是高二上半学期还是高三一整年,姜鹤的手边就没少过零食和奶茶……她和顾西决的关系让家里知道后,顾母的烤箱更是没有一天停下来过,仿佛生怕饿死了姜鹤这世界上就再也没人瞎了眼要她儿子,两人创造过一个下午茶吃完一整个烤盘的葡式蛋挞的惊人成就。

没有女人是天生吃不胖的。

那天这居酒屋,抱她上洗手台的时候,他就觉得她有比以前是重了一些……但是一握她的腰还是不堪一握的细,脸蛋虽然肉但也还是巴掌那么大,所以姜鹤的肉长大哪去了呢?

当时他在心里默默打了个问号,但是想到问出口恐怕不会得到什么正经八本的答案还会招一顿骂,他选择聪明的闭上了嘴。

此时顾西决路过客厅,在姜鹤弯腰拿起他放在桌上的零食袋并一头扎进去的,漫不经心地扫过她的大腿……

倍具肉感。

他觉得自己得到了一点答案。

想到那天,洗手间里,就是这一双触感绵软的腿悬挂在他腰上,他喉结滚了滚,垂下眼。

坐在沙发上的人毫无察觉。

“顾西决,晚上吃什么?”姜鹤拿出一包薯片撕开,自己吃了一片后,拿了一片举起来向他,“你说你做饭的。”

一只手撑着沙发靠背,顾西决俯身叼走薯片,三两口吞下去,一抬眼发现她在习惯性地舔指尖沾上的调味料……

他伸手牵过她的手,替她代劳了这份工作。

指尖被他柔软的舌尖绕过,姜鹤被他弄得有点儿痒,没心没肺地“嘻嘻”笑了声,她缩回手,推开他:“今天生理期第二天,真不行,别闹。”

“也就是生理期第二天你才会乖乖上门讨口吃的,”他嗓音低沉,嘲笑她,“否则你会乖乖上门么,我承诺做龙肉给你你恐怕也不敢来。”

“是的,没错。”姜鹤打开电视,“然而,那又怎么样呢?”

那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真的让人很想把她摁在膝盖上结结实实揍一顿屁股。

“醉仙楼打包了佛跳墙。”顾西决说,“让你好好补补。”

“你这语气像极了屠宰场老板。”姜鹤冷静指出,“把猪养肥了杀那种。”

顾西决听到“猪”这个词,又忍不住低头漫不经心地地看了眼她白花花的大腿肉,鼓鼓囊囊的,看的人确实……挺有食欲。

“是的,没错。”

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他学她的语气。

姜鹤翻了个白眼:“但你这养肥过程也太没诚意了,醉仙楼的佛跳墙勾芡太重,食材也很偷懒,和美团外卖能点的那种廉价佛跳墙没有区别……那家酒楼那只有海鲜粥能吃。”

“改良了,你知道什么,就喝奶茶吃垃圾食品第一名,一会打你脸。”

顾西决伸手拿过放在沙发上的毯子,扔到姜鹤膝盖上。

然后把空调温度调高了些,拨弄了下扇叶,又回头看了眼她。

“顾西决,你别动空调,现在明明刚刚好。”沙发上的小姑娘娇气地说,“我这两天燥热。”

“生理期不能贪凉。”

“是吗,我还想喝冰可乐。”

“你看我像不像冰可乐?”

“顾西决,我热。”

“你是生理期,又不是更年期,燥热个屁。”

并不听她在那放屁。

毫不留情地把空调固定在27°c,甚至把窗帘拉开了一些让阳光撒进来落在她身上。

“就这样,”他垂下手,“我去做饭,不许偷偷弄空调,听见没?”

见她一脸不耐烦度地微微眯起眼拧开头,不情不愿地应了声“知道了”,他低声笑了下,转身进了厨房。

顾西决进了厨房后,姜鹤立刻偷偷掀开了膝盖上盖着的毯子。

过了十分钟,她在沙发上左挪右挪换了八个姿势,最后还是爬起来,偷偷往空调那边靠……

指尖还没碰到空调调节温度的那个键,厨房里传来他的声音:“姜鹤,我说了别动空调。”

她一脸恼火地缩回手指。

站在空调前面又不敢真的乱动,越想越烦躁,那股生理期心浮气躁的感觉又浮现上来……她面无表情地心想:好的,干脆大家都别想好过。

三分钟后。

满厨房高汤飘香之间,少年正弯腰调节加热着佛跳墙瓦罐的火候。

这时候,一双软弱无骨的手从后面伸出来缠上了他的腰,背后,一团柔软的东西带着香喷喷的少女香贴了上来。

“顾西决,我好无聊。”

她一般不太用这种软糯的声音和他说话,除非她不怀好意。

“……”

被叫到名字的少年一只手撑在灶台边,低头看着原本交缠握在自己腰间的小手不老实地隔着t恤,在他的小腹上摸来摸去。

“还记得前些年你说,等成年了,这个就是我的成年礼,”她带着笑的声音贴着他的背传来,“现在,趁着无聊,我来查收下礼物好不好?”

语落。

毫无征兆地,她拽起他的t恤。

略微冰凉却足够柔软的白嫩爪子伸过来,力道不小地掐了一把他小腹腹明显的腹肌。

原本结实的腹肌因为他瞬间的紧绷变得坚硬如石。

他深呼吸一口气,一把压住她胡作非为的手,嗓音低沉得像是从喉咙深处发出:“姜鹤,别闹。”

不好意思了。

她就是来闹的。

她笑得像是只偷腥的猫,贴着他的背,整个人都笑得浑身发抖,心想舒服了吗,开心了吗,热不热啊,感同身受了吗,你大爷的。

她的手像是泥鳅似的从他的压制中滑了出来,指尖力气,沿着他肌肉的纹理沟壑细细描绘……

“怎么样,顾西决,现在有没有觉得空调可以动了?”

“……”

撑在料理台上的大手,因为过于用力,手背青筋凸起。

“姜鹤,”他低了低眸,嗓音沙哑,“是不是就仗着,今天我不敢动你?”

她笑了笑,说:“是。”

顾西决沉默了下。

而后突然嗤笑一声。

剧本再次如同脱缰的野狗,向着难以言喻的方向狂奔。

姜鹤坐在料理台上,无限后悔今天为什么要穿衬衫,她就应该穿个铁桶把自己从头武装到牙齿……

她的背后是被他毅然决然关上的炉灶。

空气中,酝酿着的奇怪气氛叫人窒息,危险也成功地叫人浑身的起皮疙瘩都泛了起来。

她的呼吸都带着颤抖。

“顾西决,可以了吧?”她一扫之前的骄傲和狡猾,这一次声音里带着诚恳的恳求,”我知道错啦!”

在他眼底,敞开的衣领下,锁骨清晰可见,修长的颈脖和看似单薄的肩膀,再往下,就是平日里被衣服遮盖的完完全全的惊人弧度。

他盯着眼前白花花的肉看了一会儿,轻笑一声。

姜鹤此时此刻怕极了见他笑,刚才他一笑之后转身就把她抱上的料理台,指尖变魔术似的挑开她衬衫的衣扣。

她一阵窒息。

“你别笑啦……”

他抬起头吻她。

这次的吻带着灼热的温度,比外面盛夏午后的骄阳更为热烈。

“姜鹤。”

他用沙哑至极的声音叫她的名字,声音里的**浓烈,烧的她耳朵通红。

“我一直奇怪,你吃那么多甜食,喝那么多奶茶,肉都长哪去了……”

他咬着她的唇角,缓缓地说着,抬手拍了拍她在料理台边缘挤成一团的大腿肉。

“刚才我还以为,都长这了。”

他笑了笑,又挪开手,做了个抬手腕的姿势,握住她,掂了掂,在她失控慌乱的尖叫声中,手才大发慈悲地挪开。

在她慌乱地抱着他的手腕推开后,他眼神懒洋洋地,抬手刮了下她滚烫的耳尖:“现在看来,还有别的地方啊……你倒是挺会长。”

她要是死了。

大概就是被他臊死的。

再也受不住他热烈的目光,她忙乱地伸出手拢住自己的衬衫,用被吻得水汪汪的深褐色眸子瞪着他:“你闭嘴啊!不许说啦!”

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他伸手,拉着她压在胸前的手往下:“说好的,今天教你一点别的花样,嗯?”

……

半个小时后。

姜鹤深刻领略了一番,关于她男朋友的“十八番武艺”。

期间无论她怎么哭怎么喊停,他都在身体力行地教育她“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道理。

最后从料理台上跳下来时,姜鹤的裙子、小裤衩还完完整整、整整齐齐地穿在身上,但是她的手在抖。

反手扣内衣扣子时,扣半天都对不上,急得她抽泣一声,委屈得不行。

那边,顾西决转身,顺手重新开了煲汤的文火,转身将她揽过来,替她扣上了挂扣,姜鹤却觉得更委屈了,内衣穿好的一瞬间立刻翻脸,皱眉推开他。

内衣的布料蹭在皮肤上,她龇牙咧嘴。

“磨破皮了!”她骂他,“你这个流氓!你怎么能这样!”

顾西决憋了不知道多久的火熄灭了,这会儿一身轻松。

一抬头,正准备哄她两句好听的,却在看向她脸的时候,愣了下。

盯着她下巴看了一会儿,他伸出粗糙的指尖,在她下巴上刮了下。

姜鹤:“?”

顾西决尽量用听上去云淡风轻的语气说:“不小心溅到了一点。”

姜鹤:“?”

姜鹤:“……”

姜鹤:“????????????”

一瞬间,也顾不上装可怜,一张军训都没晒黑的脸蛋涨红得仿佛能滴血,她崩溃地尖叫一声,直呼他尊姓大名,转身从刀架子上抽出菜刀!

“别闹,放下,”他抬手,拉扯了下身上沙滩裤的裤带,系上,“你看,系上了……宝贝,冷静点,你总要面对的。”

“屁!”

“又不是我让你来厨房瞎胡闹的。”

“还怪我啦!”

“没有,我意思就是大家各有一半错吧,”吃饱喝足的年轻人懒洋洋道,“各打五十大板怎么样?”

“…………………………顾西决,你可真是天下第一不要脸。”

“一般。”

他说。

“我也就对你不要脸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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