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淮泽抱着她好一会, 陆宁动都不敢动。

直到他将她放开, 捧着她的脸亲昵地蹭了蹭她的鼻尖。

“什么时候考虑嫁给我?”

他已经快忍不了了。

陆宁推了推他。

“那就得看你的表现了。”

“呀——”陆宁一声惊呼, 被孟淮泽整个抱了起来,某人抱着她的腰在房间里转了几个圈。

转完后还问了句。

“一米九以上的空气新鲜吗?”

他这是在嘲笑她矮吧?

陆宁伸手就去拍他的头:“还行吧, 但我还是更习惯一米六的空气。”

孟淮泽抬头仰视着她,满眼宠溺。

“怎么样,工作辛不辛苦。”

平常一个人的时候不觉得辛苦, 看到他就忍不住撒娇, 这一定是他惯的, 不是她的问题。

陆宁吸了吸鼻子。

“好像有点。”

孟淮泽笑了下,就着这个姿势把她抱到了房里的大床上。

他的动作很轻,手抚开贴在她脸颊上的碎发,俯身就再次要吻上来。

“等等等, 等一下。”

陆宁推开了他。

孟淮泽疑惑地眼神看着她。

“我有事想跟你说。”陆宁想起顾星泽跟她说的事情。

孟淮泽看她表情认真, 停住了动作看着她。

“说吧。”

陆宁坐起了身,整理了下措辞,开口道:“今天我见到顾星泽了。”

孟淮泽一听到这个名字脸就沉了下来。

“他又来找你干什么。”

陆宁连忙解释:“你放心他没跟我说什么, 我想他来主要的目的不是我, 是你。”

听到顾星泽不是打陆宁的主意,孟淮泽脸上的戾气才稍微收敛了一些。

陆宁又说:“我听说他之前也去找过你, 但是你不看见他。”

“嗯, 不想见。”

陆宁:“他跟我说,你爸爸生病了,想见见你。”

这句话说出来后, 连带着空气都安静了几秒。

孟淮泽从床上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茫茫夜色。

“我没有爸爸,那个老头生病了,关我什么事?”

陆宁走到他面前,他眉目冰冷,好像孟希河生病真的不关他的事情。

但攥住的拳头却还是泄露了他的心事。

“再怎么样他都是你的生父,去医院看看吧。”

“我说了我不想去。”孟淮泽坚持。

陆宁:“可万一他真的病的很严重……”

她经历过养母的死亡,知道生命是多么脆弱,活着就该好好珍惜,哪怕是再大的错误和仇恨,在生死面前,都不值一提。

“能有多严重?死不了吧?”孟淮泽冷声道。

现在的他跟刚才对她时的温柔缱绻完全判若两人,陆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孟淮泽根本就放不下仇恨,只要一提起孟希河,他就又会变成那个冷厉阴郁、浑身都是刺的孟淮泽。

“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后悔,不要留有遗憾。” 孟淮泽并不是这么好说动的人,他认定的事情,哪怕是她,都说不动。

陆宁说完这句后,抱住了他的腰身。

沉默的陪伴着他。

就这样两人在落地窗前站了大概十分钟,孟淮泽转了过来。

他对陆宁说:“宁宁,我跟他的事情,你管不了,任何人都管不了。除非妈妈能活过来,不然我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他。”

开始他还在忍耐,转头看到她的时候,他就没有再忍,伤痛全都清晰的写满双眼。

陆宁心疼极了,再次环住他。

“好,不去管就不去管,都听你的。”

又是一个月过后,

淮扬集团在孟淮泽手里越做越大,最近又在临海c市开了分公司。

分公司刚成立事情很多,孟淮泽也不敢轻易放手,人天天往那儿跑。

两人都忙着工作,这段时间都是聚少离多。

好不容易等孟淮泽回来,陆宁推掉了今天所有的通告,特意赶到机场来接他。

机场这种地方人还挺多,陆宁戴着口罩和墨镜,但还是被几个人路人给认了出来。大家也只是问了签名就离开,顶多也就再要个合影照,并不会过多的去打扰。

好不容易等到孟淮泽出来,陆宁摘掉墨镜,原地朝他挥手。

孟淮泽一眼就看到了她,对着她笑了笑,把行李箱交给身边随行的秘书,一步步朝陆宁走了过来。

到了她面前,孟淮泽直接把人拽入怀里,抱个满怀。

他什么话也没说,陆宁却好像都懂,她的手也回抱住他,不顾周围所有人的目光,与他拥抱在一起。

而就在这时,孟淮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陆宁:“你电话响了。”

他抱着她不撒手,连电话都不想去接。

“接吧,万一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呢。”陆宁推了推他道。

孟淮泽松开她,表情微冷。“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你好,哪位?”

“这边是a市中心医院,请问您是孟淮泽先生吗?”

“是。”

陆宁看着孟淮泽接电话的表情越来越难看,等他放下电话后,陆宁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孟淮泽言简意赅地丢下一句:“我去趟医院。”

然后他连陆宁也都顾不上,就往医院跑。

陆宁跟在他身后,勉强才能跟上他的步伐:“我开车过来的,我送你。”

孟淮泽没有拒绝,坐上了她的车。

上车以后他一句话都没有说,下颚线紧绷,神情庄肃冷淡,还透着些许紧张。

他这个样子十分可怕,孟淮泽冷起来,基本上没人敢去惹,包括陆宁。

只不过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这个样子了。

车开到医院以后,孟淮泽飞快地走下车,直奔前台。

“我是孟希河的家属,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护士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有一架车推着人走了出来,孟淮泽神情瞬间凝固。

陆宁看到了顾星泽,顾星泽就站在车架旁,表情很懵。他在看到孟淮泽来了以后,冷着声音说了句。

“你现在来,有什么意思,人都已经没了。”

孟淮泽显然不相信,他越过顾星泽,大步走向医生。

“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叹息:“先生,还请节哀。”

孟淮泽看着孟希河的尸身被推入太平间,他站在那里惶惶无措,满脸不可置信,目光无神地看着那个他恨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就这么平静地闭眼躺着,被人一步步推走。

然后他像突然失控一般,冲到了车架旁,把推孟希河车的人全部都推开。

弯下腰俯视着这个平静躺在病床上的人。

“你以为我会伤心吗?你想多了,我怎么可能会为了你伤心。”

“孟希河,你还真是挺没用的,这么轻易就被儿子给弄了下来。经营了一辈子的事业就这么没了,到老来还像个丧家之犬一样被我赶出淮扬。

“你是不是特别恨我,恨我抢走了你一生的心血,恨我把你的情人送进了监狱,恨我在听说你病了以后打死也不愿意过来看你一眼。”

“但是我告诉你,你没有资格恨我。因为你就是天下最失败的丈夫和父亲。你死了,我一滴眼泪都不会留。”

医院里大概是没见过爸爸死了儿子还跑到医院来放狠话的人,这是得多大仇多大恨啊。

“这位先生,逝者为大,你还是……”医生想上前劝孟淮泽,却被他一记冷眸给扫了回去。

顾星泽皱皱眉走上来,拉住孟淮泽。

“他到底是生了你,你不要太过分。”

孟淮泽勾动唇角,寒眸扫向他。

“你又算什么东西?如果不是你妈,或许他也不会躺在这。”

顾星泽:“那你激动什么,你不是不在意他吗,到死都不愿意来看他一眼,现在又激动什么?”

“混蛋!”孟淮泽一记铁拳砸在了顾星泽的脸上。“既然你这么在意他,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只说他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病的有多严重!”

顾星泽也怒了,反手一拳还给他。

“因为我找你的时候他还没有病如膏肓!还是有很大被治愈的可能!你不认他这个父亲,他却只认你这个儿子。就算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要惦记着见你。”

“是你,不愿意见他,熬光了他所有希望,在他的人生只剩下失败和悔恨。”

顾星泽一步步朝孟淮泽逼近。

“你以为他是被病痛折磨死的吗,他是被你折磨死的,这个老头,到死都想对你说一声对不起,后来知道你不愿意见他,就再也不让我去找你。你是不是觉得从你爸这得到淮扬很容易?是,你是商业天才,但孟希河是什么人,你做的那些动作他怎么可能毫无知觉。他只是在默认,默认他的儿子羽翼丰满,怀着仇恨的心一点点蚕食他的公司。”

顾星泽扯开他拽着他的手。

“一个礼拜前他就快不行了,我想过告诉你,但老头要死要我让我别说。我就真的不想说了,因为我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后悔。”

陆宁听不下去,孟希河走得太过突然,别说是孟淮泽,就连她也都反应不过来。

睡会知道顾星泽那日风轻云淡的一句孟希河生病了,一个月之后孟希河就撒手人寰。

孟淮泽已经处在崩溃的边缘,她实在是不忍心。

“顾星泽,你就别再刺激他了。”

顾星泽看了陆宁一眼,忍不住笑了起来。

“宁宁姐,你是在怪我吗?怪我没有早点告诉孟淮泽,怪我说这些话气他?”

“不是,我只是希望你也能冷静一点。”无力感包围住陆宁,场面混乱成这样,她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你怪我也没有关系,我已经习惯了。”顾星泽说道。

“我生出来的时候,我妈怪我,怪我生得不是时候,我长大一点,我爸也怪我,怪我的存在会揭露他婚内出轨的丑闻。后来,我哥看到我,也怪我,认为我是杀人凶手的儿子,看到我就恶心。”

“可是,我做错了什么?我出生的时候,躺着的那个老头还有监狱里的那位,就问过我是不是想做他们的儿子了吗?”

有些东西憋在心里还好,一但说出来,就如洪水冲破河提,情绪拦也拦不住。

医院里还有其他人,陆宁和顾星泽都是明星,现在他们说出来的话简直是惊天大瓜!

原来顾星泽居然是原淮扬总裁的私生子,孟淮泽同父异母的亲弟弟。这豪门家的事还真是比书里写的、电视上演的还要来的狗血精彩。

“我不想,我一点都不想。孟淮泽,有这样一个混蛋爹,我的人生跟你一样悲剧。你至少还有过妈妈,感受过母爱,我呢,我那个妈妈,就是个疯子。”

“这件事揭发出来后,大家也只会同情你,站在你这边。像我这种杀人凶手的孩子,只会遭万人唾弃。”

顾星泽其实一点都不想哭的,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说着说着眼泪就都冒了出来。

他用力擦干。

然后扫了医院所有人一眼。

“这个地方,每天都有悲剧发生,世上也是如此,大的小的,绝望的。”

“天天都有人在比惨,可一个人什么样才是最悲剧?不是说他活的有多失败,而是一出生他就是有罪的。”

出生既原罪,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就比如像他这样。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没开车都给我锁了,这车我都不敢开- -

正文不开可能番外会开。

再写三章,我看能不能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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