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盯着老七看了好一会儿,突然笑了:七师兄,你可真厉害。

老七目光闪了闪:十一,你这话什么意思?

十一慢吞吞地道:我方才就觉得奇怪,不过是个化神期的小弟子,值得这么兴师动众吗?要收拾她,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原来,七师兄的目的在这里啊!

老七不动声色:十一,你这话我可听不明白。

十一道:如果七师兄直接对付那小弟子,不免引起老八他们的好奇心,横插一手。此番故意兴师动众,老八他们以为自己清楚内情,反而没了戒心。七师兄,是不是啊?

老七摸着杯沿没说话。

十一笑眯眯地看着他,语气突然变得亲热:七师兄,你瞒着老八他们,却将兄弟留了下来,这份情,小弟是不会忘的。需要小十一做什么,你只管开口就是。

老七看着他,脸上皮肉抖了抖,笑了两声:是吗?

当然了。十一一脸诚恳,投桃报李,七师兄你一向看顾小弟,小弟怎么能忘呢?

老七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突然露出笑容:看你说的,咱们兄弟,我不信你,还能信谁呢?十一你能明白哥哥的苦心就好。老八浮躁,十二又是个万事不理的主,也只有你是个可信的。

哈哈哈,七师兄这么看得起我,小十一受宠若惊啊

师兄弟各怀心思,互相吹捧。

老七摆出推心置腹的样子:十一啊,兄弟一场,哥哥就实话跟你说了。咱们哥俩,自从进入合体期,修为就没怎么涨过。照这个趋势下去,前途堪忧!咱们都已经走到了合体期,只差一步登顶,倒在这里岂不是太冤了?既然平常修炼无用,少不得机缘相助。咱们这位四师兄,虽然未曾见过,可看他生平,着实是个人物。他炼虚期逃离师门,短短几万年间,只差一步便可迈入大乘。说句公道话,师父对他念念不忘,并非没有理由

十一轻轻一笑:七师兄说的有理,看师父对这位四师兄惦记的样子,要是他还在,哪轮得到我们啊!

老七眼中闪过精光:当年藏虚界之行,我与老八同去。可惜,遇到了一群蠢货,弄塌了空间,白白浪费了机会。本想着,什么时候再去藏虚界一趟,看看有什么玄机。没想到,藏虚界那位居然就是老四。那些蠢货说,老四变成了炼尸,嘿嘿,依我所见,他应该是保留了一丝神念吧!

十一点头:可不是吗?堂堂合体期修士,怎么可能会变成炼尸?定是他坐化之前,留下了什么手段。

正是。老七道,神念随时都会消散,在那种情况下,他定然会将自己的全副身家,说不定连同转世的机缘,都交付到那名小弟子的手上。老四只差一脚便能迈入大乘,他的身家,对我们一定大有好处

十一皱起眉头:七师兄,那弟子已经见过了师父,会不会把东西交给师父?若是如此,我们岂不是白忙一场?说不定还会引得师父震怒。

你放心好了。老七胸有成竹,师父是什么性子?老四落得这样的结局,师父定然心中有愧,绝对不会再收老四的东西。

十一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当:那师父定然也会看顾那弟子,我们动手的话

所以我才找你商量。老七道,你向来主意多,好好想个法子,应该不是难事吧?

老七早就盘算过了,几个师兄弟中,年纪最大也最得宠的老三,那是不能指望的。他除了修炼,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老六嘛,早年受了伤,一直闭门养伤。老九和老十两个,只有炼虚修为,不足为谋。剩下来往较多的几个,老八生性莽撞,十二万事不理。只有十一,他鬼点子多,跟谁都能处得来,而且还聪明识时务,不找他找谁?

十一想了想,说了两个字:平分?

老七眼珠子一转:秘法之类的,我们能共享就共享,不能共享就平分。

十一问:那七师兄你呢?你做什么?

总不能叫他一个人出力吧?

老七笑道:十一,不是哥哥吹牛,无梦山有什么动静,都逃不过我的耳目,如果没有我盯着,你之前就算想到这一点,也没法一个人做。

十一琢磨了一下,老七这话,还真有几分道理。师兄弟剩下八个人,前头两个不管事,无梦山的事务,几乎都落在老七的手里。梦阁的那些家伙,哪个不听老七的话?出了什么事,第一个就找老七。十一也曾嫉妒过,不过,有什么办法呢?自己入门晚,老七攥得紧,不认输也得认输。

这么一想,跟老七对半分,真不算委屈了他,甚至可以说是关照他了。

好吧,七师兄都这么说了,小十一当然照办了

修炼室内,灵玉静静盘坐着。一块玉璧浮在她的面前,一个个玄奥的符文,不停地环绕。

外面传来声音,符文散去,玉璧收回丹田,灵玉睁开眼。

真人,有人求见。这是仙娥的声音。

修炼室的门打开,灵玉问:我不是说过,没事不必来打扰吗?

灵玉现在的情况不是很好。刚刚后期,就越阶跟炼虚修士打了一架。之后十年,伤势虽然修复了,根基却不怎么稳。她现在空有一身仙府给的强大力量,却还不能完全吸收以运用。

所以,灵玉打算闭门苦修一阵,先把仙府之力给吸收了。

等到境界稳定,如果徐逆还没有消息,她便打算离开神霄界,亲自去打听一下。

为此,她连天字洞府的事,都没有太放在心上。得了玄天仙府,天字洞府对她来说并不是那么重要。只不过,那是天随真人留下的东西,她就算现在拿不到手,也不能拱手相让。

仙娥道:是无梦山门人。

灵玉微微皱眉:哦?是哪一系的?如果是无梦真君派的人,仙娥不会这么说。

仙娥道:是个女修,自称是梦阁侍奉之人,但并非为公事而来。

梦阁侍奉,却不为公事?这可奇了。

灵玉想了想,站起身:既然如此,我去会会。

会客厅中,一名杏衣女修正在欣赏厅中挂的字。

外面初心居三个字是徐逆写的,挂在会客厅中的手联,则是灵玉的手笔。这名女修,看的就是这幅手联。

灵玉踏入厅中,杏衣女修回过头,对她一笑:好字,好联。

灵玉顺着她所指,看向那幅短联。

四方日月,万代乾坤。

她已经不记得写这幅字时,影响她的意念是程灵玉还是怀素了。不过,这幅联意境甚好,挂着激励将来寻过来的后辈也好。

灵玉行礼:在下程灵玉,道友怎么称呼?

她仔细看向这女修,杏色的衣袍简洁而飘逸,身材高挑,眉目却温婉——这人的衣着打扮有点像韦青,但气质和自己有点像,给人的感觉很矛盾。

我叫阮唐。女修回礼,我师父排行第六。

在她面前提及师父的排行灵玉试探地问:这么说,应该叫一声师姐了?

阮唐笑了起来,她一笑,脸颊上浮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一下子柔化了身高带来的英气。

程师妹还未过两千岁吧?这句师姐,我就坦然受了。

还真是六师叔的弟子。那位六师叔,是当年无梦山门下兄弟反目的惨剧生后,无梦真君收的第一个弟子。灵玉记得,打听无梦山内部情况的时候,薄志新跟她这样说过。

六师伯祖性情平和,与真君相似,但又不像三师伯祖那样镇日苦修。六师伯祖没有受伤前,无梦山的事务,一直由她主持。后来,六师伯祖外出的时候,受伤而归,只能闭门养伤,事务便抛到一旁了。六师伯祖这一脉,一向不爱交际

真是奇怪,六师叔那一脉不是不喜交际吗?这位阮师姐,为何还要找上门来?

心里怀着这样的疑问,灵玉请阮唐坐下,阿碧不用吩咐,送上茶来。

客套了几句,阮唐看出灵玉的疑惑,笑道:突然来访,程师妹想必心中奇怪吧?实不相瞒,此番上门,有件事情想请程师妹帮忙。

灵玉客气地道:无梦山人才济济,六师叔门下英才辈出,哪里需要我帮忙?阮师姐

她还没说完,阮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灵玉收住话,被这样打断,她并不觉得愤怒,只是疑惑。她和阮唐此前从未相见,虽然称呼彼此师姐妹,但也就是陌生人而已,为什么阮唐表现得这么亲近?

阮唐笑了几声,解释道:往常有人上门,我也这般推脱,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被人用同样的话推脱,所以笑话自己。当然,这怪不得程师妹,我们素不相识,这样上门,实在冒昧。程师妹不必忙着拒绝,且听我详细说来,如果当真不可,在下决不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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