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真宫内,灵玉问:那位星河剑君就没传你什么不外传的秘技?他好歹也是一代剑君,又成功化神,不能这么小气吧?

徐逆道:他说,我的功法远《紫霄剑典》,他的经验恐怕对我没什么用,说不定还会误导。不过,倒是教了我几个驭剑的小技巧。

这还马马虎虎。

所以,你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剑君了?

徐逆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是,这一趟总算没白来。在此之前,他虽有剑君印信在手,却是篡位得来的,真要说起来,大有置疑之处。

比如,宗门的许多秘密他就不知道,主殿禁制的秘诀也不在他手中,更不用说那些秘密势力和库房。

别说昭明疯了,就算他神智正常,也不可能将这些事情告诉徐逆。

当然,紫霄剑派也有预备方案,若是剑君意外身故,该如何将秘密传至下一代。所以,每个剑君都会将一些秘事用某种方式保存下来,封存在某一处,一旦身死,封存的禁制就会开启。

再等百余年,昭明坐化,那些秘事就能现世。徐逆原本打算,自己暂代这个剑君,等到徐正成长够了,就将剑君之位传给他。到那个时候,宗门秘事就交给徐正探听去吧。

现在,他从星河真人口中得知这些,自己更加名正言顺不说,将来传位时,也更省事。

一百年的时间不容小觑,失去那些秘密势力,说不定等拿回来的时候,已经不顶用了。

徐逆又将星河真人提及的大衍城天命之事告诉灵玉。

大衍城早就推算出天命之人出世,你的那个猜测,并非没有道理。徐逆说,那件法宝破损,正好是在天命之人出世之前,仔细想来,也许就是那件法宝困住了大乘修士们的元神。我们只要找出这件法宝的主人,也许就能找到幕后人的线索。

这么说着,他现灵玉的脸色更难看了,不由心中一沉:你还是认为,是怀素?

灵玉摇摇头:我只能说,这件法宝与怀素一定存在渊源。

徐逆安静了一会儿,轻轻点头:好,我们现在有这么几个线索。其一,拖住大衍城的那件法宝,究竟是谁的。其二,是谁把那个秘法传给昭明的。其三,挑动顾昊的又是何方神圣。其四,井宿的背后,是不是也有什么人的身影。这四个疑点,我们一个一个来查。

灵玉冷静了一下,说:第三个暂时可以放弃了,顾昊只是个小卒子,以那人的手段,不可能给我们留下什么线索。

那还有三条线索。徐逆略一思索,第一条,暂时没什么希望,只能列为参考。第四条,井宿那边,你派了人是吗?

对。仙娥就应她之请,去赤霞宫了。

昭明的秘法,目前来看没有任何线索,但并非无法可查。四百多年,知道的人还没有死绝。

灵玉突然想到一件事:这件事,徐正会感兴趣吧?表面上,昭明将徐逆做成了徐正的替身,实际上,是那个幕后人把徐正做成了天命的替身。这件事,徐正似乎占了便宜,但也被牵扯进与他无关的复杂局面,从这一点来说,他也是受害人。

再说,没有这个人,昭明也不会被蛊惑,以致于落到这样的下场。

徐逆没有说话。

灵玉看出他不愿意向徐正提出额外的要求,便道:这件事我去说吧。你不是徐正,他未必如你所想,不想插手你的事情。

说罢这些事,两人坐在上真宫前的台阶上,看着下方的潮水起伏。

他们分别了那么久,而且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几乎可以说是生死离别。重逢之后,两人立刻面对众多问题,没有一刻放松。

现在,听着海浪声起伏,终于能够忙里偷闲,将那些事稍微放一放。

你还没说过,这些年的经历呢!灵玉仰头道。

徐逆坐在她身侧,说: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落下溟渊,险些身死,还好上真宫动,将我原来的肉身剥离,又重新凝练了一具。新的肉身由上真宫内的紫气凝成,我花了好长时间,一点一点将那具肉身凝练成功。后来,我在溟渊底下潜修,无意中被一名鬼修现,结果遭到众多鬼修追杀,这才逃入生死树

想到那四十多年的相遇却不能相认,灵玉心中一抽:当年你在生死树内留书,说你被剑内的神念操纵

徐逆苦笑一声:现在这具身体,是上真宫内残留的紫气凝成的。初时,我很惶恐,因为,我不知道这样子还算不算是人。紫气凝成肉身,我在紫霄剑派那么久,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种事。而且,我感觉到这肉身并不完全听我的,它似乎另有主人,它的主人就是紫郢剑内潜伏着的神念。

紫郢天君的?灵玉问。

徐逆点头。这些天来,他断断续续地提到过一些事,灵玉知道他化解了紫郢天君的神念。

突然想到了什么,徐逆脸上浮起笑意:我想,怀素和紫郢上辈子一定结下了大仇,那道神念感觉到你的存在,就被唤醒了,想强夺这具肉身,将你杀之而后快。

灵玉也很无奈:我后来得到了一件怀素的遗物,里面留有怀素的神念,她也是一样,说我竟然不趁机杀你。

管他们什么恩怨,徐逆说,反正他们已经死了,跟我们没关系。

关系当然是有的,不过,他们不准备让前世的自己影响到今生。

你当时到底什么状况?为什么身体那么冷?

徐逆说:凝成这具肉身的,是上真宫内的紫气,我想,可能就是紫郢天君的本体。换句话说,我现在不能算是人,而是灵族了。当时,身体没有凝练完全,上真宫内的紫气包含了强大的剑气,而且,里面还有紫郢天君的残留神念,我受那具肉身的影响,连神智都是迷迷糊糊的,很多时候,都是依照本能行事。

徐逆回想了一下:当时现我的,就是那位鬼帝手下的鬼童子——对了,你还记得鬼哭陵吧?

灵玉怎么会不记得,鬼哭陵的灭派,跟她也有一点关系。当年玄冰岛事件,她大概知道一些内情。

那个鬼童子,就是鬼哭陵的鬼童子。

啊?灵玉仔细想了想,明白过来,原来鬼哭陵一派,就是被他收了?

对。徐逆好笑,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那位鬼帝,当年还只有结丹期,借助一件法宝,伪装成‘冥帝’。溟渊就是沧溟界的地府黄泉,这件事鬼哭陵内部必然知情。他们用秘法开启九幽,打算投靠冥帝,成为真正的鬼修。不料,所谓的冥帝,只是传说而已。

灵玉愕然,而后大笑:所以,鬼哭陵其实是被鬼帝骗了,白白把自己送给人家当鬼仆?

是。徐逆也带出几分笑意,幸好,鬼帝很快就结婴了,不然,元婴中期的鬼童子成了结丹期鬼修的仆从,岂不是笑话?

就算鬼帝结婴了,鬼哭陵也是个笑话。还以为自己找到了传说中的九幽,投靠冥帝,成为真正的鬼修,结果被一个结丹期的鬼帝给骗了——哦,那个时候,他还不能称为鬼帝。

我就是被鬼童子现的,当时神智还不是很清醒,一直受到凝练身体的剑气的影响。后来被追杀,逃进了生死树,遇到云章,却现根本出不去。徐逆望向她,后来的事情,你都清楚了。

还不能完全掌控身体的徐逆,不但说不了话,连神识都无法与她沟通。再加上那道神念的苏醒,他瞒下自己的身份,与她一墙相隔,相处了四十多年。

最后,更是因为那道神念的杀意,他连人都不敢认,躲开她飘然远去。

灵玉默然,想到当时的心情,不免生气。

为什么不告诉我?如果我没有回生死树,岂不是错过了?

徐逆却道:错过了也好。万一我争不过那道神念,以后这具身体里的人,就不是我了。我很自私,不希望你对别人好。

话是这么说,灵玉却知道,他是担心自己对他不设防,被占据身体的紫郢趁机所杀。

后来呢?她假装自己不知道,继续问。

后来我离开溟渊,在西溟四处流浪。一边继续凝练身体,一边炼化紫郢的神念。他虽是大乘修士,又是紫郢剑的原身,可到底只是一抹残留的神念,花费了几十年,总算被我炼化了。

徐逆淡淡笑道:我能够那么快元后,还是托了他的福。他是剑道至尊,在剑术上的造诣非凡,就算只是一抹神念,也足够我受用了。

灵玉明白,就像她将碧落之晶里的怀素神念炼化一样,直接冲进了元后。

那鬼帝呢?你怎么会与他相熟?难道后来你又回了溟渊?

嗯。徐逆说,我炼化了那道神念,想起了许多事情。当年最后争夺的八个人中,有一个鬼修,应该在溟渊内,所以,我又回了溟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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