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至爱

“啊,杀!”

“我打!你输定了!”

明媚坐廊下,手托着腮,呆呆地看着面前场景:十一岁卫宸跟个头比他叶若,各自手持着一根青竹竿,噼噼啪啪打一起,两个人奋不顾身地太阳底下“作战”,晒得脸上渗出星星地汗意,男孩子激烈吵嚷声不绝于耳。

一直到现明媚还不敢相信,自个儿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起初以为是自己死去之后看见了幻象……没想到,这一切,竟是真实中真实。

她竟不知为何回到了六岁时候自己,卫凌尚,还纳了妾,而她面前,她哥哥,一号卫宸正跟叶若打成一团。

明媚恍恍惚惚,那边打杀却已经进入激烈状态,卫宸挥舞着竹竿,用力打向叶若:“你死定了,敢跟我打!我打打打!”

叶若到底比卫宸要好几岁,个头也矮不少,力气自然也,被卫宸一阵进攻,有些支撑不住,一时步步后退。

且又看到卫宸凶猛之态,叶若倒是有些害怕,但是因当着明媚面儿,叶若便咬牙不退,苦苦支撑着,居然被卫宸打了好几下。

明媚一怔之间,定睛一看,见卫宸正欺负叶若,看着卫宸那得意洋洋模样,明媚不由地就想到他曾经那些欺负自己行径,顿时站起身来,冲到叶若身边,把他手上竹竿抢过来,没头没脑地就向着卫宸抽过去。

叶若吃了一惊,竟不知该怎么反应。

明媚一边打一边叫道:“叫你欺负人,你又欺负人!”

卫宸没想到明媚居然加入战团,本来还想她面前打败叶若,向她耀武扬威来,没想到她竟冲了进来。

卫宸不敢跟她硬碰,当下步步后退,明媚却发了狠似,用力打了他几下。

卫宸吃痛,便叫道:“妹妹,你疯了么!干什么帮着外人?”

明媚一听这话,真真勾起了伤心事,顿时红了眼,双手握着竹竿向着卫宸头脸抽去:“谁是外人!就你不是外人?那我又算什么,想欺负我时候就别人是外人!我看你才是坏!”

卫宸被打蒙了,又被骂傻了,气道:“到底什么?我怎么会欺负你?什么时候欺负你啦?”

明媚跺脚叫道:“以后你就会欺负我。”

卫宸气极了,叫道:“我要是欺负你,让我天打雷劈,你不能这么冤枉人!何况我欺负你,爹爹也不答应。”

明媚闻言,越发伤心,扔了竹竿,哭道:“爹爹你当然不敢,但有朝一日爹爹不了,你就欺负我了,作威作福地,全不把我当妹子,当我是什么好利用玩意。”

卫宸大为恼怒:“叶若,你看我妹妹胡什么?”

叶若也十分惊讶,正要安慰两句,偏这时候,玉葫出来,见明媚哭,顿时便冲过来,对卫宸叫道:“少爷你怎么又欺负妹妹!”

卫宸跳进黄河洗不清:“你们联合起来要冤枉死我!”

明媚见玉葫来了,却像是个亲人一样,扑玉葫身上:“只有葫芦对我是好。”一时之间,放声大哭。

玉葫吃了一惊,虽然不知道明媚为什么这么,心里却极为感动,忙抱着明媚,道:“姐别怕,我是一辈子对姐好。”

卫宸见她哭个不停,虽然觉得自己无辜,却也不敢叫了,只好过来,忍气吞声地:“妹妹,你是不是觉得我打了叶若,你不高兴了?那我不打他就是了,你别哭了,我跟你赔礼好么?”

叶若也过来劝:“明媚,你别哭啦,其实不疼,也没打两下……我们时常玩闹,不是当真。”

他们当然不知道明媚哭什么,明媚自己哭了会儿,却也停下来,正要话,就听到旁边廊下有人道:“明媚,你过来。”

明媚怔怔转头,却见是卫凌站廊下,一身浅紫色长袍,显得丰神俊朗,冲着她招手。

明媚一看,顿时也不哭了,忙起身便跑过去,并不沿着台阶转过去,而只是跑到栏杆前。

里头卫凌一笑,俯身张手,将她一抱。

明媚地身子当空一荡,便给卫凌抱了过去。

卫凌也不把明媚放下,直接就抱怀中,看着她泪眼汪汪地模样,便轻声地问:“方才怎么了?跟你哥哥打起来?”

明媚知道方才那一幕已经给卫凌都看到了,便努了努嘴,低低地:“我怕哥哥以后欺负我。”

卫凌目光闪烁,却笑道:“怎么会?宸儿你过来。”

那边卫宸规规矩矩地,却从那台阶上上来,一路转到卫凌跟前,垂首道:“爹爹。”

卫凌道:“以后你可会欺负你妹妹?”

卫宸惊诧,立刻使劲摇头:“我怎么会呢,我爱护妹妹还来不及。”

卫凌头:“那你这里立个誓,若是对你妹妹不好,该怎么?”

卫宸想了想,毫不犹豫地道:“我若对妹妹不好,就让我……被叶若打死。”

明媚吃了一惊,旁边叶若也吓了一跳,卫凌笑道:“这怎么?”

卫宸道:“我比叶若能打,如果我对妹妹不好,就让老天爷让叶若变得比我厉害,把我打死便是了。”

明媚听着这孩子气话,忍不住抿起嘴笑。

卫凌见她开怀,才道:“好吧,记住你话,回去吧,别舞刀弄枪……多跟着先生好好念书。”

卫宸才鞠了躬,退出去了。

卫凌抱着明媚,却往里而去,玉葫跟了两步,又不敢跟着,就犹豫着退回去了。

明媚趴卫凌肩头上,望着院子里卫宸跟叶若,却见卫宸张手搭叶若肩头,两个人又有有笑起来,不像是先前那样乱打乱闹了,果然是孩子,闹一阵子,好也是一阵子。

卫凌把明媚抱进书房,坐椅子上,就叫明媚坐他腿上,从怀中掏出帕子,给明媚擦擦脸上泪,又把桌子上两碟子心跟水果拖过来,打量了会儿,捡了个红果子,领口擦了擦,便递给明媚。

明媚见他当自己是孩子,便也乖乖接过来,竭力咬了一口。

卫凌看她果然吃起来,呵呵一笑,摸摸她头:“方才院子里,那些话……吓了爹爹一跳,怎么忽然就到有朝一日爹爹不了呢?”

明媚吓了一跳,只好装作全神贯注吃果子样子,心中却迅速合计该如何回答。

自从发现居然回到了六岁时候自己之后,明媚就很害怕,本来想跟卫凌,但是想来想去,还是忍住了。

卫凌这个人,是恨那些子虚乌有鬼神之了。

明媚记得卫凌所办案子之中,有一件案情很是奇特,并且被安平县百姓们津津乐道,广为流传。

这案子是,有个女子头天死了丈夫,次日就同一个陌生男子偷情,被人捉住后,便强那男子是她丈夫“借尸还魂”,而那男子也表现如她前夫一样举止,什么亲戚之类全都认识……几乎有一半人都有相信这种荒谬绝伦法了。

卫凌却坚持不信,把两个人痛打一顿,终于查出这女子丈夫是被她跟那男子谋害而死,终这对奸夫淫~妇被判了斩立决。

因此若是她跟卫凌自己……下场如何,简直叫人不敢去想。

明媚又吃了口果子,才含着果肉,含含糊糊地:“娘亲就不了……所以我也害怕爹爹有一天也不管我了……”

卫凌听了这话,神情有几分喟然:“乖,你……唉……”把明媚搂入怀中,久久不语。

明媚缩卫凌怀中,听着他隐隐地心跳声音,吸了吸鼻子,忍不住问道:“爹爹……”

卫凌答应了声,松开她,摸摸她脸:“怎么了?”

明媚把那果子咽下,抬头看他:“爹爹,你喜欢娘吗?”

卫凌怔住,然后笑道:“自然是喜欢,为何这么问。”

明媚道:“那娘呢?”

卫凌皱眉,有些疑惑。明媚问道:“娘也喜欢爹爹吗?”

卫凌怔了怔,然后仍旧微笑道:“你娘自然也喜欢爹爹,今儿怎么了?总问这些?”

明媚心怦怦跳了两下,终于低声道:“那为什么……娘才去了一年,爹就……纳妾了?”

卫凌吃了一惊,双眉皱起,抬手轻轻握着明媚脸,令她正视自己。

明媚迎上卫凌双眸,无端端有些心虚。

卫凌端详了她一会儿,才道:“你这孩子……那天,难道是因为这件事,才跑去你娘坟前吗?”

明媚眨了眨眼,不做声,心里暗暗地松了口气。

卫凌想了会儿,道:“你年纪还……有些大人事儿,你不懂,跟你……你也不会明白……”

明媚心中叫道:“我当然明白,你跟我!”但是却还得忍着,只:“是么……”

卫凌笑了笑,轻轻握了握她手:“有时候,不必拘泥于别人眼光……我纳妾,并不是我就不喜欢你娘了,我仍是喜欢……但是逝者已去,活着人依旧要往前,而人生苦短……呵,你娘当初认识我时候,就知道我是这样性子了。”

他了这几句,却觉得自己跟六岁孩子这些,她自然是不懂,但是这是明媚头一次提起这个,因此不免多了几句。

卫凌又道:“你娘时候,我也自是一心一意对她,同她过了那段神仙般日子,可是……”

到这里,卫凌望着明媚脸,叹了声:“罢了。”

明媚仰头看着卫凌,卫凌不再言语,抱着明媚坐了会儿,想到那天看到她睡景如雪坟前,心头忍不住一颤。

卫凌沉吟良久,忽然才又道:“倘若你……真不喜欢父亲纳这个女子,我,就把她打发了就是了。”

明媚吃了一惊,一来惊讶卫凌竟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如此,二来……明媚转念一想,却用力摇头:“爹爹,不用。”

卫凌惊奇看她:“怎么了?”

明媚心道:“父亲不要这个姨娘,以后峰儿岂不是也就没有了?不,不,我要峰儿,要峰儿!”想到可爱卫峰,想到卫峰死后自己那些难过……眼中忍不住也涌出泪来,就算是死死忍着,眼睛却还是红了。

卫凌问道:“明媚,怎么了?”

明媚抓了抓他衣袖:“爹爹,你还是留着她吧……明媚……明媚想要有个……弟弟或者妹妹作伴,也是好……”

卫凌闻言,哑然失笑:“你呀……才这么,竟有这些古怪念头。”将明媚瞅了会儿,又用力抱了抱,十分爱惜。

正其乐融融,却听到外头击鼓声响,卫凌喃喃道:“这时侯有人击鼓?”话间,便有衙役到了门口:“老爷,有人击鼓鸣冤。”

卫凌应道:“知道了。”打发那差人去准备,便把明媚放下来,摸摸她脸:“爹爹去升堂了,你好好地留这儿,府里头随便都可去玩,但只记得,别再一个人跑出府去了。”

明媚头答应:“我知道啦爹爹。”

卫凌见她乖觉可爱,忍不住俯身,她嫩嫩脸上亲了口:“乖女儿。”

卫凌自去换官服上堂,明媚跑出书房,看着父亲挺拔身影走过廊下,外头阳光烁烁,夏日暖风扑面,风里带着淡淡地花草香气,一切都如此真实,真实而美好难以言喻。

明媚正呆看,便听到身后有人声叫道:“姐。”

明媚回身,却见到比自己稍微高一玉葫站身后,正怯生生地看着她:“姐,你没事了吗?”

明媚望着地玉葫,眼睛迅速地湿润了,却是因为感动跟开心,明媚用力笑着跑过去,张手一把将玉葫牢牢抱住,吸吸鼻子道:“没事了玉葫,没事了,我现很好……很好!”

作者有话要:kikiat{0,10}{0,10}16:7:4

maeae扔了一个地雷投掷时间:1-11-15:6:8

抱抱两只~~谢谢!!

晚上会再奋斗试试三,太晚话大家就不要等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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