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接到您的通讯,我真是非常荣幸。21GGD21”

通讯那边,低沉轻缓的男声带着笑意,连抱怨和嘲弄的语气都是慢条斯理的:“我没想到,这么久了,您居然还记得我。”

这满满的怨夫语气……祁琅挖了挖耳朵,假惺惺说:“这不是最近忙嘛,你看我一得空就给你联系了。”

“是吗,那是我猜错了,我还以为公主是在避风头呢。”

宗政慢悠悠地笑:“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传言,说秋宴是我帝曼街做的手脚,三皇子殿下气势汹汹来我这里兴师问罪,大皇子殿下派人来我这里威逼利诱,不少人明里暗里试探,连皇家亲卫都来晃悠了一圈,警告我安分守己,可怜我只不过做一点小买卖,竟然碍了这么多人的眼,一连几天都在担惊受怕,吃不好喝不好。”

“还有这种事吗?!

祁琅眼都不眨一下,却用无比震惊担忧的语气说:“我完全不知道嗳,那您还好吗?没有受伤吧?是不是您手下的人撤退时留下了痕迹所以被发现了?您以后可一定要小心一点”

“也许吧。”宗政似笑非笑:“居然还有人说起漏洞装什么的,真是可笑,当然,我知道这和祁小姐一点关系没有,谢谢祁小姐的关心,我不会让您担心的。”

担心个屁,她巴不得他立刻暴毙而凉!

祁琅清了清嗓子:“是这样,我手上有一批药,希望可以在帝曼街近期的拍卖会上尽快拍卖出去,我这两天就把样品送过去,您可以派人验收,就当作我合作的诚意。”

宗政眉心微微一跳。

基因药,真的研发出来了?

他微微侧眼,遥望着落地窗外重重叠叠的街区,一时没有说话。

圣利安帝国,欧格拉家族,可真是,被宇宙之神所厚爱的明珠。

祁琅察觉到那边异样的沉默,她挑了挑眉:“喂喂,还在吗?”

“好的。”

宗政的声音没有任何异样,往日一般温和又平静:“我会做好宣传的,祁小姐,我等着您,帝曼街时刻恭候着您到来。”

挂断通讯,祁琅轻轻摩挲着光脑,若有所思。

她没有忽视宗政那一瞬间的异样。

宗先生啊宗先生,您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那个让这个帝国的主宰都要忌惮的秘密呢?

“我知道了。”

林绝的声音在前面响起,她看见他站在走廊尽头的阳台前,剑一样挺拔坚韧的背影,声音却像是蒙上了一层阴云。

“军令如山,罗恩。”

林绝沉默听着那边部下激动愤怒的声音,半响,才沙哑地开口:“司令派下的参谋长,我们都没有质疑的权力,不要与他对着干,不要被他抓到把柄,安抚下面的士兵,绝不能轻举妄动。”

“将军,我们还要怎么忍下去呢?”

罗恩在那边绝望地说:“司令换了人,肖恩参谋长已经被调走,那下一步是不是就是您了?命令您强制回中央述职还不行吗?软监.禁您还不够吗?他们是不是要调走您,他们是不是一定要毁了我们军才能罢休?如果这样那我们干脆——”

“罗恩!”林绝强硬地呵斥打断他的话:“慎言!”

“我只是为您不值,将军。”

那边安静了片刻,罗恩闷声说:“将军,我们都知道我们军团是怎么成立的,所以我们也一直都记得,您是西南军区第十八军团永远的指挥官,也请您谨记这一点,我们需要您,我们都在等着您回来。”

林绝不知道他是怎么挂断通讯的。

明明还是白天,阳光明媚,但打在他身上却,却莫名的发冷。

他沉沉望着窗外的草坪,他从兜里掏出来一包烟,点燃一支夹在指间,定定凝视了它一会儿,终究把它扔到地上用军靴碾碎。

“这个时候都不抽一根吗?”

祁琅从身后伸出头来,探头探脑往他兜里看:“林将军,我得说,您真是我见过最一板一眼的军人了。”

林绝被她的神出鬼没惊了一下,条件反射去摸枪,然后才反应过来,提着她的领子把她往后拽了拽:“公主殿下,这是军队的纪律。”

祁琅翻了个白眼。

“林将军。”

祁琅翻坐在阳台的护栏上,晃悠着腿问他:“到了今天,您还是坚持您的想法吗?出淤泥而不染,濯清莲而不妖?”

林绝沉默了一会儿,他说:“我会去求见总司令阁下。”

祁琅说:“那如果还不行呢?”

林绝却答非所问:“如果能用我的命,换来我的士兵的命,我会愿意的。”

比起他的军队被当作炮灰平白送死,能让他一个人解决问题,那是可以接受的。

“说得轻巧。”祁琅一顿,不高兴了:“那你那么多解药白吃了?你知道那花了我多少钱?”

“我在帝国银行小有资产,如果我出了事,我会提前留下遗嘱,把我名下所有的资产都转赠给您。”

林绝慢慢转过头,刀锋般冷峻硬挺的容颜,目光却很温和:“公主殿下,您对我的帮助,我始终感恩在心,我不知道该如何偿还您,我只想尽量把我身上还有些价值的东西,留给您。”

祁琅闻言,深深凝视着他。

“直到现在你居然还觉得你身上最值钱的东西是钱?!”

祁琅对忠肝义胆的林将军发出惨无人道的嫌弃:“多少钱?也就那点死工资,顶多再买个保险基金什么的,那能有多少钱,还不够阿诺德炸两天的。”

从来被人敬仰崇拜的林将军心口一痛,堂堂战斗英雄也不得不在这资本主义的丑恶现实中低下头,艰难说:“那…我也没别的了。”

“谁说没别的了。”

祁琅凑近他,挤眉弄眼:“发财的机会多的是,就看你有没有发现的眼睛。”

林绝心中敲响了警钟,他断然拒绝:“我不会违法乱纪的,公主殿下。”

“我又没让你违法乱纪。”

祁琅这么说,林绝提着的心刚刚放下一点,就听她理直气壮:“我只是让你出卖你的身体而已,绝对合法交易。”

“…”林绝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反正你死都要死了,在死之前就榨干剩余价值,卖身还钱给我多好。”

祁琅小小声说:“我都摸好点了,帝都外城红灯区那边就有一家店,开的价特别高,就喜欢你这种有特殊身份的,之前我还想把阿诺德卖过去呢,但是我又怕他那臭脾气别把人家店掀了,但是你不一样啊,你脾气多好啊,还是个将军,将军啊我的天,这可太值钱了,就凭你这姿色,再有光环加成,过去立刻就是头牌,再稍加宣传,从那些富婆兜里摸钱不是跟白拿似的。

我都算好了,你工作日照常去军区上班,只周末去,这样两边上班都不耽误,拿两份工资,拿个那么三四个月,等你要死了,你再把钱一起转给我,这样我开开心心拿钱,你安安心心去死,嘿,是不是想想都美滋滋~”

林绝:“…”

神你妈美滋滋——

这是一种什么精神,啊,这是一种什么要钱的精神。

别人是要钱不要命,她是要钱不要别人的命。

林绝身形摇晃了晃,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问她,试图唤醒她的良知:“您觉得您说得像人话吗?”

让他一个将军去当鸭还钱,还得拿双份工资?!她这么敢想,她怎么不去上天?!

祁琅疑惑地非常真实:“为什么要像,不就是嘛,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很有效率的解决方案嘛。”

“…”林绝深吸一口气,在这个人面兽心的牲口旁边他简直快要窒息了,在颤抖的手要自己抬起来打死人之前,他果断告辞转身离开:“公主殿下,我想起来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我还没说完呢,他怎么就急着走啊。”

祁琅看着林绝落荒而逃的背影,转身不满问莱斯:“你觉得我说得有问题吗?”

“…”莱斯露出真诚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义正词严:“当然没有,再没有比这个更高效的方案了,我想林将军只是听到这个好主意一时太激动了,他需要平复一下心情。”

“我也这么觉得。”

祁琅宠爱地拍拍他的肩膀,夸赞道:“莱斯,你可真是个大机灵鬼。”

那是当然,莱斯想,毕竟红灯区一定也很愿意多一个当侍卫长的头牌鸭。

“自从秋宴回来,我老感觉忘了什么事儿。”

祁琅杵着自己忠心侍卫长的肩膀,皱着眉问他:“莱斯,你也帮我想想。”

莱斯腿都快软了,还得应付丧心病狂的小公主,他努力头脑风暴:“这范围太广了,您是指什么?”

祁琅掰着指头数:“我想想,我进了山洞,我飘河上,阿诺德克里斯跳水里去了,我昏迷了,然后你们就发现了我,然后我就醒了…等一下!”

祁琅突然一震:“我想起来了!”

“想起来什么?”

莱斯好奇地问,也想到什么:“对了,我之前还想问,那会儿在船上找到您之前,我们好像还看见了船上一条鱼尾,那是什么?您打到的猎物吗?”

祁琅默默看了他一眼,深深叹一口气,打开通讯,刚点到阿诺德的名字,想到刚才自己夺路而逃时把他好像给锁在哪儿来,估计他现在应该没心情听她说话,于是她又默默往上挪,点到克里斯的名字。

“喂,克里斯啊。”

祁琅顿了顿,迟疑着问:“那个,我是想问秋宴的时候,你和阿诺德上岸之后…有没有回去给塞壬送一件衣服啊?”

他应该不会现在还光着在中心湖里等着她去捞呢吧…应该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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