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点半,赛蒙准时来接林妲,但没上楼,只在楼下打电话。她已经提前打扮了一番,接到他的电话就下楼去了。

他还是开那辆宝马,还是穿得像个时尚先生,还是大米白的脸色和肤色,但林妲发现并没她印象中那么难看,因为不是惨白,而是带点红润的白。看来她这人是相当的入乡随俗,去了美国就觉得美国人的小麦肤色好看,回到中国就觉得中国人的大米肤色好看。

赛蒙微笑着看她走过来,微笑着看她在身边坐下,微笑着等她扣上安全带,然后微笑着问:“去哪家?”

林妲选了家比较熟悉的餐馆,赛蒙把车开动了。

一路上,两人热烈地寒暄,他问她在美国度假的情况,她问他当上“神州”首席信息技术官后的情况,还没涉及正题,就到了那家餐馆。

不是什么热门饭店,又不是周末,人不是太多,他们很容易就要到一张桌子,点了餐,边喝花茶边聊天。

赛蒙开门见山:“你找我是为了打听陶沙的事吧?”

“谁说的?”

“哦,不是为了他的事?那太好了,我太高兴了。这样吧,我们约法三章,今天席间不许提到他的名字。”

林妲装做没听见他的建议,转弯抹角地说:“我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露西的电话号码。”

“哪个露西?”

“就是你上次请我带东西过去的那个露西。”

“哦,你说陶沙请你带东西那次?”

“嗯,就是那次。”

赛蒙满脸无辜地说:“我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号码?”

“你不是说她是陶沙的老婆吗?陶沙不是你的好朋友吗?你连你好朋友家的电话号码都不知道?”

“现在的人都用手机,不用座机,哪里有什么家里的电话号码?”

林妲揭赛蒙老底:“但是你不是说露西给你打过电话,打听淘沙是不是这边公司派回去出差的吗?”

赛蒙仍然是一脸无辜:“我说过这样的话?”

“当然说过呀,不然我怎么知道?”

“谁说我说过这话?”

林妲不想供出詹濛濛,只追问道:“你先不管是谁说的,你就老实坦白,露西是不是给你打过电话。”

赛蒙正要回答,服务员把他们点的餐送上来了,等服务员退下,他很爽快地说:“露西是给我打过电话。但她是从美国打来的,我手机哪有那么聪明,会知道她的号码?”

林妲觉得赛蒙说的也不无道理,他作为陶沙的朋友,的确没理由知道朋友老婆的手机号码,而露西从美国打电话来,也的确不会在手机里留下来电号码。她妈妈给她打了这么多次电话,貌似也没留下来电号码。

赛蒙好奇地问:“你要露西的电话号码干什么?”

“我想知道她到底是谁的老婆。”

“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是谁的老婆?”

“只怪你们两人都太爱撒谎了。陶沙说露西是你的老婆,你说露西是陶沙的老婆。”

“喂,喂,我什么时候对你撒谎了?”

林妲想了一阵,还真拿不出什么物证来,只好抬出旁证:“濛濛说了,你为了陶沙这个朋友,什么谎都愿意帮他撒。”

“哎呀林妹妹呀,为了别人撒谎和为了自己撒谎可是要区别对待的哦。”

“我知道,所以你说的有关陶沙的话,我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你想听什么实话?”

“凡是你知道的。”

赛蒙卖关子:“我知道的那就多了,三天三夜讲不完,不如今晚我们去你家慢慢讲。”

林妲赶快挡驾:“我又不要你事事都讲给我听,你讲三天三夜干什么?只讲讲他的恋爱史就行了。”

“恋爱史?他没什么恋爱史,就是那个‘陶妈’,可以称得上恋爱史。”

林妲很吃惊:“就是‘陶妈’称得上恋爱史?连露西都算不上?”

赛蒙仿佛噎住了,但很快就解释说:“你说的是恋爱史,不是婚史。”

“没有恋爱史会有婚史?”

“怎么没有呢?多得很,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有些人你跟他们只有恋爱史,而另一些人,你跟他们只有婚史。”

林妲夸张地一叫:“哇,跟‘另一些人’有婚史?那你是准备结多次婚的了。”

“我说的是——普遍的情况,不是说我自己哈,我是只准备有一次婚史的,所以我特别慎重。”

“你怎么个慎重法?就是今天跟这个一夜情,明天跟那个一夜情?”

“我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咦,不是你自己说的吗?你说你一个人生活,也有那个什么需要,所以你不反对一夜情。”

赛蒙咕哝说:“你看你看,人家对你诚实,都被你当成罪证了。那都是以前的事嘛。”

“才不是以前的事呢!你和濛濛不就是最近的事吗?”

“我和濛濛什么事?”

林妲见赛蒙问得这么理直气壮,越发觉得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被詹濛濛灌醉失身的事,她不敢说太明白,只含糊其辞地说:“反正你自己明白。”

“你别听濛濛瞎说。”

“才不是瞎说呢,有图有真相!”

“什么图?”

“艳照!”

“我的艳照你也认得出来?你又没见过我不穿衣服的样子。”

林妲还想反驳,但赛蒙转移了话题:“你不是想知道陶沙的恋爱史吗?我告诉你,没别人,就是‘陶妈’一个,谁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看上‘陶妈’,但他就是看上了,还有了一个儿子。”

林妲惊呆了:“他——有儿子?”

“嗯。”

这消息完全像个重磅炸弹,直接把林妲炸晕了,好半天才说:“他们是离婚了吗?”

“不是,根本没结婚。”

“那怎么说是他儿子?”

“儿子嘛,难道非得结婚才能生?”

“但是,如果儿子都有了,他怎么不和‘陶妈’结婚呢?”

“是个痴呆儿。”

林妲再次惊呆:“痴——痴呆儿?”

“嗯,是叫什么‘唐氏综合症’吧。我没见过,但有人见过,说一看就知道是痴呆儿,两眼离得开开的,鼻子短短的,嘴也不关风,成天口水滴答。”

林妲心痛地想,也许这就是他“一辈子不结婚”的原因?

赛蒙嘱咐说:“这事你千万别拿去问陶沙,他不想任何人知道,我都从来没问过他,干吗要往他心上捅刀子呢?”

林妲沉默了一会儿,问:“那他和露西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既然他和‘陶妈’有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还要跟露西结婚呢?”

“那你的意思是他就只能跟‘陶妈’和痴呆儿子厮守一辈子?”

“但他也没跟露西和女儿厮守一辈子啊!”

赛蒙想了一会儿,说:“可能刚开始以为再生一个孩子,就可以忘记那个痴呆儿子的,但等到孩子生了,却发现刚好相反,不是忘记,而是触景生情,看到一个孩子,就想到另一个孩子,只好逃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林妲觉得心好痛:“这么说来,他也很可怜——”

赛蒙叫起来:“喂,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啊?刚才还说他狠心的,一眨眼又说他可怜了。你这立场也忒易变了吧?”

“我一点也不易变,人嘛,都是矛盾体,从一方面看,他心狠;从另一方面看,他也很可怜。”

林妲生怕赛蒙送她回家时会要求上楼坐一会儿,一路上都在设想该如何礼貌而坚决地拒绝他,但赛蒙好像心不在此,只把她送到楼下,就匆匆告辞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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