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心急哦爱人们,这是饭前开胃菜,正餐3小时后上!

谁能容忍一个时时刻刻提醒自己失败的存在不停地在眼前晃,还总摆着一副要跟她叫板的脸。

她甚至想到了回上海,只不过一想到见到老刘之后被他八卦地追问“你那个新乐子到手了没”,这个念头就压下去了。

何况这个时候走跟落荒而逃有什么分别?

关跃开着车,早就瞥见了她的脸色,但没有太在意,只要人没事就行。

这一路几乎是走走停停,经过很多偏僻的荒田,颠簸的马路,厢式货车最后停在了下一个城镇里。

他们当然也跟着停了下来,吉普车挤在道上一堆肆意乱停的车辆中间,黑色的车身顿时就显得不那么瞩目了。

关跃的眼睛紧紧盯着车窗外,言萧也看了过去,黑框眼镜男下了车,走进了街边的一家面馆,进门之前还左右张望了一下。

整整这一路,这是他最为防备的状态。先前言萧甚至揣测过他是不是心太大了,跑了个人都还能继续悠哉悠哉地开着车,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

等到他完全进了面馆,关跃开门下了车,走了两步回头看她:“下来。”

这两个字说的像命令。言萧没理他,就见他直接走过来拉开了车门。她以为他又要动手拽自己,抬手挡了一下,关跃却没动,就站在外面看着她,眉心微微地皱着。

言萧反倒感觉自己落了下风,沉着脸下了车,交错时胳膊撞了他一下,也不是有意,只不过因为带着气,怎么看都像是故意的。

关跃纹丝不动,甩上车门往前走。

一句话没有地沿着小街走了百来米,关跃转身进了街边的餐馆。

墙上挂着钟,已经下午四点多了。言萧之前一直觉得身上发痒,都没察觉到饿,进了这里才想起来他们到现在连午饭都没吃。

也不是饭点,还得坐着等现做。餐馆里根本没其他客人,两个帮忙的阿姨坐在门口择菜,一边盯着他们俩看。

言萧想到自己后颈跟背上肯定都是大片的红疹子,公共场合难看的很,就把外套披了起来,手腕一动又疼了起来,忍不住揉了揉。

关跃坐在对面看着,忽然站起来往里走。

言萧抬头看了一眼,他直接进了后厨,厨房间低矮,他微微低着头,朝里面说了几句什么,再回来时手里捏了个毛巾,还冒着热气。

这么多次一起吃饭,也没见他哪回这么讲究的。言萧在心里腹诽着移开视线,关跃已经坐了回来,紧接着她的右手就被他抓了起来,手腕上的表被拿了,那块热腾腾的毛巾裹在了她的手腕上。

这番动作快得很,言萧反应过来的时候手已经被他放在桌上。

关跃的目光落在门外面馆的方向,看都没看她,仿佛刚才做这件事的人根本不是他。

言萧也不想领他这不情愿的好心,左手已经碰到毛巾,刚准备拿掉,就看到他的目光转了过来,抿着唇紧盯着她。

这里是餐馆,如果再来一次先前那样被迫的情况,谁都脸上无光。言萧只好打消了念头,手裹着个热毛巾搭在桌上,造型奇特地坐着。

没一会儿老板过来上菜,不知道关跃怎么跟他说的,居然还特地给她准备了个勺子。

言萧最后是用左手捏着勺子吃了顿饭,忽然感觉跟被迫就范也没什么两样。

等吃完了饭,毛巾也冷了,她立即拿了下来,一刻也不想多待就出了门。

关跃跟出来,嘴上一个字没说,眼睛时不时往面馆那边看一眼。

言萧朝那边看了一眼,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居然就站在门口,拿着手机在打电话,一边打一边转着头朝外左右观望,嘴巴张张合合,然后又走了回去,这模样看起来好像是在等人。

等她收回目光再转过头来,关跃已经走去前面,拐进了一家小旅馆。

言萧走进去,他正在开房,递过去身份证时眼光往她身上飘了一下:“一间。”

她只当做没听见。

房开好了,关跃没有接钥匙,指指言萧,“给她。”说完就朝外面走,也没说要去哪儿,擦身而过的时候对她说了句:“等我回来。”

如果不是语气冷硬,这可真是一句够暧昧的话。

言萧冷着脸,从接待小哥带笑的目光里接了钥匙就走。

旅馆跟面馆的位置就隔了条街斜对着,言萧的这间房间在五楼,站在窗户边上就能清清楚楚看见那间面馆大门的情形。

房间还是跟昨天住的那间一样小,说是标间,两张床几乎要挨在一起。她几乎可以想象的到等会儿关跃那副不悦的神情,越想越心烦,掏出烟在窗台边坐了下来。

放学的小孩子们笑着闹着跑了过去,街边的小摊陆续开始收摊,车辆和行人在减少,天很快就黑了,路灯亮了起来,街道也跟着安静了下来。

言萧已经接连抽了好几支烟,整个房间都漂浮着一股烟味。她拉开窗户,铝合金的窗框立即发出“吱”的一声哀鸣。

街道拐角出现了关跃的身影,外套搭在手臂上,衬衫袖口卷了起来,半边身子藏在夜色里,站在那里静静地抽着烟。

言萧透过路灯看到他的小臂,他的腰身,被半明半暗的灯火勾勒描摹。

她吐了口气,眼睛换了个方向,原本要送去嘴边的烟停了下来,人也跟着站了起来。

那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终于从面馆里走了出来,身上黑色的西装外套很宽大,几乎把他融在了黑暗里。

有两个人从对街的角落里走出来,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姑娘。中年男人已经显露了啤酒肚,姑娘穿着灰色的套头卫衣,他们手里都拎着个包,先后跟黑框眼镜男握手、微笑,然后把包打开给他看。

黑框眼镜男点了点头,他们就把两个包都交给了他,然后彼此再握手,告别离开。

随后戴黑框眼镜的男人就匆匆爬上了停在旅馆外的车,厢式货车开入了夜色。

中年男人和姑娘则往街道尽头走去。

言萧一动不动,以为自己的眼睛出现了幻觉。

那居然是老张和吴爽。

她不敢置信,但确信没有看错。也许老张会因为本身接触不多而认错,吴爽却绝对不可能,毕竟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天,就连她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也是在宿舍里见了太多回的。

言萧慢慢从震惊中回神,整个考古队都发觉了这个男人是假的工作人员,身为考古队员的老张和吴爽居然还跟他私相授受。

他们到底交易了什么,不敢想象。

下意识地去看关跃,结果却发现老张和吴爽已经走到了拐角,就停在关跃的面前。

他居然是知情的。

言萧拉起窗户,离开窗台,坐在床边搓了搓手指,感觉有些发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虚掩的门响了一声,她的眼睛动了一下,看见了关跃。

“不跟我解释一下么?”自昨天之后,第一句主动跟他说的话居然是这个。

关跃停在她面前:“什么?”

“老张和吴爽怎么来了?”

“你看到了?”

“嗯。”

“还看到了什么?”

言萧心一沉,抬头看着他的双眼,沉幽幽的,什么风浪也没有,什么情绪也看不出来。

她抿了抿唇:“没什么。”

关跃没再说什么,脱了外套扔在床上,人走进了卫生间。

言萧坐着没动,一瞬间想起了太多的事,有过去的,也有现在的。

往事里也出过类似的事,不堪回首。

她承认跟队里的人关系都还不错,但那也只是不错。从工作层面来说,她可以做到跟任何一个人关系都不错,可她无法做到无条件地相信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跟她说说笑笑看起来毫无心机的伙伴,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相信。

她甚至也不相信关跃。她想得到他,想征服他,但其实对他根本一点也不了解。

而这个考古队,越想越有问题。

卫生间里响起了哗哗的水声,言萧站起来,在两张床中间狭小的地带来回踱步,一圈又一圈。

直到水声没了,她收住脚步,摸了摸口袋里的文物,眼睛落在关跃的外套上。

几乎是瞬间就下定了决心,她伸手从外套口袋里找到车钥匙,匆匆走出了门。

“关跃,考古队领队。”他走去橱窗边拿了个空杯子:“咖啡还是茶?”

言萧回味了一下这个名字,盯着他的背影笑:“你喝什么?我想尝尝你的口味。”

关跃侧头看她,目光从她脸上一扫而过:“我的口味这里没有。”说完倒了杯白水放到了她面前。

言萧趁机瞄他,离得太近直接撞进他浅棕色的眸子,像是栽进了一片深渊。

真他妈的帅。

她抬手捋了捋头发,压着心里的蠢蠢欲动:“刚才警察跟我解释过了,既然是你们考古队跟警方合作破案,现在嫌疑人也抓到了,我不过是个路人,贵队为什么还要确定我的身份呢?”

“因为裴明生的介绍信。”

言萧一怔:“你认识裴明生?”

关跃看她的眼神有点古怪:“你包里的资料没看过?裴明生是本次考古计划的组织者和资助者之一,我是领队,你说呢?”

“……”言萧心里洋溢着的兴奋在一瞬间顷刻沉默,谁能想到世界这么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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